第 33 章

衛昭一聽了不得,趕緊讓人請了那張公子進家去說話,在外面再鬧鬧,街坊鄰居們可不就都知道了!

匆匆拜別謝婉,回到家衛昭先讓人去問二少爺回來了沒,然後讓蒹葭下去傳話,這事給她捂實了。不管是誰,要是傳一點兒出府去或是讓老爺夫人知道了,就自己扛著板子來領罰罷!

當掌家小姐沒別的好處,就這時候能派上點兒用場。

衛昭換衣服的時候下人來報,說二少爺還沒回到家,但是已經派人出去找了。

過了一會兒又有人來報,說是那張公子在客廳喝了兩杯茶等不到二小姐又開始鬧騰起來。

衛昭真是頭大如鬥。

不理嘛這事事關二姐清譽,還是她和衛旭兩個疏忽造成的;理嘛……這從何理起啊!

縱然再煩再棘手,形勢比人強,衛昭被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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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生正在客廳裡追著丫鬟連聲問衛小姐做什麼不來見他時,門邊有人報了一聲「三小姐來了」。

張生趕緊抖擻精神,理了理衣冠,快步迎上前去。

門簾子一掀,張生只見進來的小姐是個眼生的,不由得微微一怔。

但是多年學習的禮數在那,張生回過神來,還是望著衛昭長身一揖:「小生張生,見過衛小姐。」

衛昭側著身子還了禮,悄悄看了張生一眼。

只見他面如冠玉,眉清目朗,氣質儒雅。

衛昭心中感嘆——

這麼好的賣相,難怪二姐會一時糊塗領了他的情。

兩人一坐下,張生就忙問衛昭:「昀兒呢?怎麼不來見我?」

張生這一句「昀兒」叫得是又自然又親昵,衛昭聽在耳朵裡,心裡很不爽。

「張公子請自重。我二姐與你非親非故,你不能這樣稱呼她!」

衛昭疾言厲色,說那張生。

張生沒料到她一個未及笄的小小姑娘,說下臉就下臉,登時有些懵。

見這張生成了呆鵝,衛昭語氣稍緩,又說:「我不知道我二哥是如何與你說的,但是在這兒,我得與你說明白——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你與我們家的衛二小姐,都不會有任何關係。若張公子是個正人君子,就不當像今日這般鬧上我衛家來,壞我二姐的清譽!」

「可是……可是她收了我的汗巾子啊!」

張生喃喃道,末了還強調,「那可是雙宮綢制的。」

說到這汗巾衛昭又忍不住在心裡氣惱一下衛旭。

丟什麼不好偏要把這個重要的東西丟了!讓她派人沿路找了好幾遍都沒找到!

耐著性子,衛昭又對張生道:「在此,我先替我二哥向張公子賠個不是——是他的疏忽,掉了你的私人物件。」

說著衛昭轉頭,吩咐侍女:「蒹葭,你秤五十兩銀子來。」

蒹葭應了,出去了不一會兒就拿著一個布包回來。

衛昭將那用紅紙包好了的銀子放在桌上給張生:「這些銀子,權當是賠禮。也請張公子做人留一線,將我二姐繡給我二哥的帕子還回來。」

張生飛快地看了那桌上的銀子一眼,又將頭扭開:「你說的話我不聽。成不成也得昀……」

衛昭目光一冷,張生這個「昀」字生生拐了個彎:「也得衛二小姐親口同我說!」

衛昭恨得牙癢癢,可還是強忍著怒氣勸說張生。

誰知道這個張生油鹽不進的,不管衛昭好說歹說,就只認定了要同衛昀見面,還反咬衛昭一口,說她棒打鴛鴦壞人姻緣,該死該死!

衛昭真想直接叫衛府的人將他拿了,叉下去打死得了!

可是張生進府是眾人所見的,衛昭明裡動他不得,只能再想其他辦法。

琢磨了一會兒,衛昭方開口:「張公子要見我二姐也是使得。不過她今日不在家……不若五日後,我替你約她在太白樓見面,可好?」

衛昭口氣鬆了,張生只當是有了盼頭,連忙站起來對她長揖至地——

「那就……多謝衛三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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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打發了張生走,衛昭歇了一會兒,想想這事還是不要瞞著衛昀好。

等衛旭回到家,衛昭不顧長幼之別先臭罵了自己這個二哥一頓,然後拉著他去向衛昀請罪了。

聽衛昭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又聽衛旭文縐縐地道了歉,衛昀望著手中的茶杯出神,半響才開口:「那……那張公子寫給我的信,在哪兒?」

聞言,衛昭與衛旭雙雙一怔。

好女怕纏郎,衛昀該不會腦子被門夾了讓張生給打動了吧?!

小心翼翼地看了自家親妹妹衛昭一眼,衛旭才回頭來謹慎地問衛昀:「昀兒你……真要看?」

衛昀面有猶豫之色,可最後還是點了頭:「請二哥拿給我。」

衛旭一臉為難,用眼神去詢問衛昭的意思。

衛昭蹙著眉頭,說:「二姐要看,二哥你就去拿給她吧。」

得了妹子的首肯,衛旭這才匆匆忙忙下去拿情信。

目送衛旭出了門,衛昀起身,斂衽朝著衛昭拜倒:「這事因我而起,卻讓妹妹替我收場。衛昀慚愧,請妹妹受我一拜。」

衛昭趕緊過來扶了衛昀:「二姐這是什麼話!要不是我沒好好盯著二哥,在一出錯的開始就收拾了那張生,哪裡會有今天的煩惱!」

衛昀眼中依稀有淚:「大概這就是我的緣法了……若是那張公子不依不饒,我也就、也就……」

「二姐別怕!他要是敢撒潑,我就替你抽他!當我們衛相府的人都是省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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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生不吃軟,衛昭就只能想法子給他碰硬鐵板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她就不信這個張生一點兒把柄都沒有!

衛昭對策是想得好好的,可是苦於手邊沒有得力的人。

她管管衛相府裡裡外外的事情也就罷了,要讓她這個足不出戶的小姐在五天時間裡查出張生有過什麼過失,難。

而二哥衛旭又只是個讀書人,讓他找關係查人錯處……呵呵,簡直天方夜譚。

不能自己上陣,只能藉助於人。

衛昭頭一個想到的是衛夫人身邊最厲害的那個陳林,可是一旦她去和衛夫人借了人,衛昀和張生的事就捂不住了,三兄妹少不了要一塊兒被罰。

默默叉掉衛夫人這條線,衛昭在書房裡走了兩個來回,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向越慎言求助。

下了決心,衛昭馬上拿筆了寫了拜帖給越四,說自己次日要去府上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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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四怕自家大哥又來和她搶人,是親自在二門處等著的。

丫鬟才領了衛昭進來,越四就衝上前去親昵地勾了衛昭的手,親親熱熱地叫了一聲:「衛姐姐~」

衛昭笑著應了:「好巧今兒一大早我家莊子上送來了春日裡頭尖的野菜。我看著是現摘的新鮮水嫩,給你拿了些來,讓府上丫鬟取到廚房去了。你中午吩咐她們細細剁碎了,和肉末一起炒。這個菜用來拌飯吃最是開胃香甜。」

小吃貨越四真是愛死衛昭了:「過年這一個月天天吃肉,葷死我了!正好吃這個菜解膩~」

衛昭越四兩個才走幾步,就在迴廊上撞上了越慎言。

「衛三小姐。」

越慎言遠遠一揖。

越四不高興了,一把橫在衛昭面前:「哥你不許和我搶人!」

越四話音方落,越慎言身後就閃出個大丫鬟來。

對著越四一福,那大丫鬟道:「四小姐,夫人讓我叫您過去,說是有話吩咐。」

越四愣了愣,然後惡狠狠地剜了越慎言一言,一副「我就知道又是你搞的鬼」的臉色。

越慎言淡定自如,幫著那大丫鬟催越四:「娘等著你呢,別去遲了。」

「哼!」

越四憤憤不平地朝著那大丫鬟走去,路過越慎言身邊的時候還故意撞了他一下。

越四走遠了,越慎言才走上前來,對衛昭道:「舍妹無暇接待衛三小姐,為兄的替她賠個不是,衛三小姐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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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書房,越慎言問了衛昭想喝什麼茶,親手給她泡了一杯過來。

「找我有什麼要緊事嗎?」

越慎言問。

衛昭抿了一口茶,然後歪著腦袋反問他:「你怎麼就覺得我這次來,是來找你的呢?」

「你昨天才來同小四玩了一下午,今天又來找她,說不通。」越慎言輕輕一笑,「所以只能是來找我了。」

衛昭也不和越慎言兜圈子,簡要地將衛昀和張生這烏糟糟一團的事情給他說了,末了說明來意:「我這次來,是想清你幫忙,查查那張生有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我將好話都說盡了他還聽不進去,那也不能怪我不走明路了。」

越慎言初聽時眼中還有幾分詫異,聽完了就只剩下笑意。

衛昭被他那樣笑著看,有些不好意思:「你笑什麼呢。」

越慎言收了笑,誠懇道:「你願意找我幫忙,我很高興。」

衛昭聽了只覺得是自己沒用:「是我不爭氣……」

「這些事不用你來爭。」越慎言伸出手覆住衛昭放在桌上的手,輕輕攏住,「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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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正事,兩人才得說上一會兒體己話,越四就風風火火地殺回來了。

越四像抱大布娃娃似的抱住衛昭,對著越慎言挑釁似的一挑眉毛:「哥,我的衛姐姐我接走了啊~!」

越慎言由著她說這些孩子氣的話,深深地看了衛昭一眼,道:「你就接走吧。」

越四冷哼了一聲,拽著衛昭起來。

衛昭才和越慎言說了句「告辭」,就讓越四給拖走了。

還沒出門呢,越四就迫不及待地黑自家大哥了:「衛姐姐,你以後得小心著我大哥!他那個人心眼多得不得了,你可悠著些別被他騙了!」

衛昭噗嗤笑了:「小四你這話說的……這是親哥嗎?」

越四一臉嚴肅:「就是因為是親哥,才能給出這麼準確而又深刻的忠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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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慎言辦事效率高,兩日就摸明白這張生的底細了。

讓越四請了衛昭到越家,越慎言給衛昭細細說了查到的結果,末了說:「這事你出面與張生談判是不是不太妥?不若交給我,我代你同他談。」

「本來就夠麻煩你了,再讓你替我,我真真是無地自容了。」衛昭赧然道。

「只要是你的事,都不是麻煩。」

越慎言話音一落,在一旁當了大半天電燈泡的越四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哎,哥,我說你下次要同衛姐姐商量事情,能不能別拿我當幌子?」

越慎言輕飄飄地看了自家妹子一眼:「行啊,那下次太子傳你進宮,你也別拿我當幌子。」

越四碰了個軟釘子,皺著鼻子找衛昭給她撐腰去了:「衛姐姐!你看我這是親哥嗎?是親哥能這樣埋汰我?!」

衛昭伸手在越四的小鼻子上點了一下:「不正因為是親哥,才會這樣埋汰你嗎?」

越四看到越慎言和衛昭兩個照搬她說過的話,反將她堵死沒話說,氣呼呼地跑一邊坐去了:「得得得,你倆是一家的,就我是外人!」

衛昭和越慎言相視一笑,站起來走到越四身邊,好聲好氣地哄了她一會兒,又承諾了待衛昶院子裡的春筍長好了送些給她,越四這才又笑逐顏開。

下午衛昭才回到家,衛夫人就遣人尋了她去說話。

衛昭不知道母親心裡是什麼算計,進屋請了安,便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

衛夫人讓丫環扶衛昭坐了,又讓屋裡一般的丫鬟都退下,止留了關雎采薇兩個心腹侍女,復才開口道:「這幾日,你倒是往越府去得勤。」

衛昭一早就想好了對答的答案,這時候忙站起來回答:「越家就越四小姐這麼一個姑娘,一個人悶,故而常常尋我去說話。」

「若是這樣,閨中認得幾個相熟的姑娘也是好的。就怕不是這樣……」

衛夫人這話一出口,衛昭心裡就忍不住「咯登」一下,可臉上還是不改悉心聽取母親教誨的謙恭神色。

衛夫人看女兒神色如常,拿起茶杯抿了口茶,說:「就算不是這樣,你也不必瞞我。你是我親生的女兒,懷胎十月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我不疼你誰疼你去?有話就和我直說。」

聽了母親這話,衛昭差點兒就把她和越慎言的事給招供了。

可是話頭在舌尖打了個轉兒,衛昭還是咽了下去。

越慎言說了兩個月後會讓越夫人上門提親。

她信他。

既然如此,又何必早說出來,讓衛夫人再操一番心?

如是想著,衛昭望著衛夫人盈盈拜倒:「夫人教導得是。昭兒都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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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衛昭在家見了張生已經是不合禮數,五日後在太白樓那一面,她更是不好在外面見外男,安排了衛旭出面。

可到底是不放心衛旭這個馬大哈缺心眼,衛昭還是跟著去了,就在雅間裡的屏風後坐鎮。

張生如期而至,一進雅間,顧不上和衛旭見禮,先四下找衛昀。

衛旭見狀,問到:「找什麼呢張兄?」

「衛二小姐呢?」

張生反問著,看到屏風下露出幾雙繡鞋,心中一美,就往那邊走去。

衛旭趕緊攔住他:「後面坐著的是我三妹!」

「哄小孩呢你!」張生不信。

這時候衛昭不得不出了聲:「張公子,的確是我。」

衛昭的聲音張生倒還記得,這一聽果然是她,不高興了:「衛三小姐!你可不好騙我的!你可是和我說好了要約衛二小姐同我在這太白樓一見的!」

衛昭聞言冷笑:「我只答應了你約,可沒答應你人一定會來。腳長在我二姐身上,我可管不著。」

「你!」張生氣得噎著。

衛旭見氣氛不對,趕緊打著哈哈讓張生坐了。

張生氣呼呼地坐下了,對衛旭道:「衛兄,你可得給我評評理!舍妹這樣是對姐夫的態度嗎?」

張生話音一落,衛昭就在裡頭一拍桌子:「張公子說話放明白些!什麼姐夫妹夫的,你什麼時候同我衛家有這樣的關係了?!你這般口出狂言,信不信我到你夫子跟前告你一狀,讓你讀不成這國子監?!」

張生被衛昭這猛的一下嚇了一大跳,心裡念叨著——

這衛三小姐可真凶,還好元宵節那日碰到的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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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妹妹太凶嚇到了人,身為哥哥的衛旭尷尬地咳嗽一聲,對著張生道:「張兄,今日我們兄妹來也是想和你講明白。吶,我這兒有些事呢,想和你說說……」

衛旭這般溫溫吞吞的,衛昭實在是看不下去。

「張公子,我就和你直說了罷!」衛昭毫不猶豫地打斷了衛旭,「我手上有你兩年前參加國子監入學考試時作弊的證據。你要是愛惜自己羽毛,就將我二姐的手帕還回來,我衛昭只當不知道這件事。要是你不肯鬆手,那也別怪我撕破臉,把這事捅到掌印處!是要平安無事還是身敗名裂,你自己想!」

衛昭這話有如平地一聲炸雷,驚得張生找不到東西南北!

她怎麼就知道了?她怎麼就知道了!

張生心跳如擂鼓,可還抱著一絲僥倖:「你……你污衊!我張生頂天立地,斷不是那樣齷蹉的男兒!」

「你也知道這是齷蹉事?」衛昭冷哼一聲,吩咐蒹葭,「蒹葭,你將售賣作弊硯台給張公子的掌櫃的口供拿給他看!」

蒹葭應了,托著個托盤出來,上面擺著一份厚厚的供詞。

張生往托盤上看了一眼,只咬牙不肯認:「污衊!污衊!」

「污衊?!那掌櫃的就在樓下,要不要讓他上來與你對質一番?!」衛昭說得義正辭嚴,張生頭上汗水涔涔而下。

從國子監退學倒是小事,只不過這作弊的事情一旦揭發,他張生這輩子都別指望著考功名了!

威逼一番之後,衛昭又放軟了語氣:「不過這事也就我們知道。若張公子歸還繡帕,這事一筆勾銷。你好好讀你的國子監,四月好好地參加科考。如得高中,一舉成名天下知,什麼樣兒的小姐是你求不來的?你又何必為了這事誤了自己前程?」

張生的臉是一陣紅一陣白,最後還是咬咬牙,從袖子裡摸出塊繡花手帕,狠狠地拍在桌上,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衛昭透過屏風往外看張生這樣,心裡鬆了老大一口氣,走出來趕緊讓蒹葭把那繡帕收了。

坐在桌邊的衛旭神情複雜地看著自己的妹子:「昭兒……真沒想到,你這麼凶啊……」老天你還我原來那個又軟萌又嬌羞的妹妹來!

衛昭擦了一把頭上的汗,說了衛旭一句:「要是我也跟你一樣當君子溫文爾雅,這帕子還要不要回來了?!」

衛旭被妹子這樣明褒實貶地說了一句,不禁有些汗。

不過事情好歹是解決了,衛旭抖擻起來,特狗腿地上前來接了蒹葭的手扶衛昭:「是是是,我們家昭兒最厲害了~!」

兩兄妹說笑著出了雅間。

正巧隔壁雅間裡的人也出來了。

見著來人,衛旭上前打了個千兒:「好巧啊~越公子!」

越慎言爽朗地還了一禮,又轉身望著衛昭一拜:「衛二公子,衛三小姐。」

衛昭一見越慎言,心裡咯登一下——

哎呀我的天,他怎麼在隔壁!

這太白樓的隔音效果到底好不好啊!我剛剛那凶巴巴的話語是不是都讓他聽去了啊?!

嚶嚶嚶沒臉見人了!

————

兄妹倆回到家,衛昀就讓屋裡的丫鬟將他倆請了去。

「二姐放心,帕子拿回來了。」衛昭說著讓蒹葭將帕子拿給衛昀。

衛昀不驚也不喜,接了那帕子來,一瞧,嘆了口氣:「這不是我繡的。」

正在喝水的衛昭嘴裡的茶水差點沒噴出來。

而同樣正在喝水的衛旭是結結實實地噴了。

「什麼?!」

衛昭衛旭兄妹倆異口同聲地說到。

衛昭明明就讓衛旭檢查過了,看到是同樣的蘭花花樣還有小小的「昀」字,才回來的。

衛昀解釋給他倆道:「雖然同樣繡著蘭花,可是我給二哥的那張是雙面繡,這個就簡單地繡了一面。而且這個『昀』字,絲線簇新,想來是近幾日才加上去的。」

聞言衛昭惡狠狠地剜了衛旭一眼。

衛旭十分無辜地撓撓頭:「我哪知道你們姑娘家繡個花都這麼多花樣!我看著有蘭花有昀,估摸著差不多嘛……」

衛昭登時被他氣了個半死。

衛昀擱了這贗品手帕,還是對著衛旭衛昭兩個行了大禮:「二哥和三妹為我算計如此,衛昀已經是十分感謝……請你們兩個不要再為了我的事情奔波勞累,就讓我……聽天由命吧……」

————

是日晚上,衛相怒氣衝衝地回到家。

衛相一進屋就趕了屋裡人出去,從袖子裡摸出塊絲帕,狠狠地拍在桌上,對衛夫人怒道:「看你養的好女兒!」

衛相這話說得衝,衛夫人也不急著辯解也不生氣,只不過看了桌上的手帕一眼,淡淡道:「一張帕子老爺就要定我的罪,是不是過分了?就算是在公堂上,被告都還有機會申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