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越慎言同衛昭兩人久未相見,此番一親上,真如久旱逢甘霖乾柴遇烈火,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越慎言用舌尖將衛昭的脣形描繪了一遍又一遍,正欲撬開她雙脣深吻她糾纏她,卻不想牽動了嘴角上的傷口,疼得禁不住支吾了一聲:「唔……」

衛昭仍處在意亂情迷之中,倒也未察覺到越慎言的不妥當。

越慎言忍著痛,扶著衛昭的後腦勺,默默地換了個方向,試圖再加深這個吻。

越慎言本以為此舉一勞永逸,沒想到衛昭忘情地迎上來,咬了他一下……

正好咬在他嘴邊的烏青處……

這回越慎言忍不住了,倒抽一口涼氣猛地縮回來,然後扶著嘴角疼得直冒冷汗。

衛昭撲了個空,迷迷瞪瞪地睜開眼,茫然問:「怎麼了?」

看衛昭一臉酡紅,醉酒了似的眼神迷離,越慎言心猿意馬,伸了手過來摟她:「沒事。」

說著,就再次吻下。

這回來得太急切,又撞上傷口了……

越慎言蜻蜓點水似地一觸衛昭的脣,立刻又彈開。

衛昭這回是回過味來了。

在越慎言吃痛的檔口,衛昭不聲不響地伸出食指在他嘴角的傷口上按了一下。

越慎言嘶聲一下,捂住嘴角倒到衛昭懷裡。

衛昭簡直要氣笑。

揪了揪越慎言的頭髮,衛昭說他:「逞什麼強?!還說不痛,碰一下你就要死要活的了!」

被衛昭冷酷無情戳破現實的越慎言無顏以對,只圈著她的腰,悶聲道:「剛剛還是不痛的。大約是碰到你了,才突然變得這般脆弱的。」

衛昭一聽,哭笑不得。

拽了越慎言起身,衛昭湊上去看他臉上的傷口:「哎呀,好像裂開了。」

越慎言賊心不死,轉頭想偷香一記,不小心又讓傷口撞在了衛昭的下巴上,疼得臉都白了。

衛昭無語至極,按住越慎言不安分的爪子,拿了傷藥給他再涂一遍。

剛剛初見越慎言臉上的傷衛昭只覺得心疼不已,現在再一看,反而想笑。

越慎言原本一副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現在活生生被劉諍揍成了國寶……

何苦來哉!

————

衛昭為了越慎言的傷勢著想,直接同他說明了在他傷未好之前,不許他動嘴。

越慎言一聽,忙分辨道:「這點兒疼,我能忍的。」

衛昭白了他一眼:「誰管你疼不疼了?你現在這副尊容,我實在是下不去嘴。」

越慎言噎了一噎,默默地走到衛昭的梳妝檯前往鏡子裡看了一眼。

然後,越慎言心中的抑鬱升級了。

失策!

早知道早上就不手下留情了!劉諍這樣欠揍的混蛋就該往死裡打才是!

————

離開衛相府之前,越慎言向衛昭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那我不動嘴,你動,行不行?」

衛昭賞了他一個白眼:「一天到晚就想這些不正經的,能有點追求嗎?!」

「我人生最大的追求就是你了。難道說我這樣小小的心願你都不能滿足?」

越慎言一臉悲愴。

衛昭真是被他打敗了。

「不就去一趟漠北,怎麼回來了這麼多毛病?」

衛昭嗆了越慎言一句,然後雙手扶著他的臉,湊上來「啾」了他一下。

越慎言早就做好準備,衛昭一貼過來馬上抬手壓住她後腦勺,要去糾纏她。

卻不想……

冷冷地看著越慎言扶著牙疼得伏在桌子上,衛昭說:「得了吧越將軍。沒有金剛鑽就別攬這瓷器活了。好好養傷吧您。」

越慎言的內心此刻是崩潰的。

劉諍,回頭你可別讓我逮著了!

————

越慎言意難平,劉諍的日子也不好過。

在床上將養了三日,劉諍終於得了太醫的准許下床走動了。

從籠子裡放出來,劉諍要做的頭一件事就是去宮裡找他哥給他做主。

誰知道劉諍一進勤政殿,就被皇上罵了個狗血淋頭:「你小子皮癢了不是?把朕的大功臣好將才越慎言打成那樣?!鼻青臉腫的朕看了都替他疼!虧得他還堅持著帶傷進宮述職,你小子倒好,居然敢裝病在家閉門謝客?!」

劉諍簡直是比竇娥還怨。

噗通一聲往皇上跟前一跪,劉諍聲淚俱下:「皇兄!臣弟比越慎言還要慘上一百倍啊!起碼他還能動,但是臣弟連床都下不了啊!」

皇上冷哼一聲:「得了吧!你當朕是瞎的?你這不毫髮無損的樣子麼,哄誰呢?!小心朕治你個欺君之罪!」

劉諍急了,伸手就去解腰帶:「臣弟的傷都在身上,不信皇兄你看!」

皇上十分給弟弟面子:「你脫,朕看著!」

劉諍正要亮傷為自己正名,猛然想起越慎言那個陰險的小人拳拳打在痛處,卻不留痕跡不致命。

劉諍寬衣解帶的手停住了。

皇上看到劉諍不動了,寒氣森森地笑了一聲:「決鬥是你提的,而且你又把他傷成那樣,可見此事你無理之極!朕不能讓你仗著朕的威施為所欲為,你今天回去了就去準備歉禮,明兒一早上越府去給越慎言賠禮道歉去!」

皇上的話毫無轉圜餘地,劉諍真是要憋屈死了。

早知道就不打臉!

失策!

————

劉諍奉君之命去越府道歉。

被府上的小廝畢恭畢敬地請到花廳裡坐了,劉諍看似無意地問了一句:「本王剛剛看到了衛相府的馬車,可是衛三小姐在府上?」

小廝也不去疑惑陳郡王怎麼認識衛相府的馬車,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是的,衛三小姐這會子正在我們大少爺的院子裡同他說話呢。」

劉諍一聽,心中有了算計。

喝了一口茶,劉諍站起來,對那小廝說:「想來你們家大少爺還要些許時間才能出來見本王。本王閒著也是閒著,便在你們府上的花園裡逛逛罷。」

————

功夫不負有心人,劉諍在花園裡逛了一圈,便撞上了越慎言送衛昭出去。

劉諍也不急著上前去,只站在柳樹下遠遠地看著他倆。

只見越慎言牽著衛昭的手,低著頭目光柔和地看著她,不知道同她說著些什麼。

衛昭凝脂般的臉頰上浮著紅暈,亦步亦趨地隨著越慎言一道兒往前走,偶爾抬頭對著他莞爾一笑。

看他兩人郎情妾意默契十足,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劉諍不由得心裡泛起酸來。

劉諍緊接著又看到越慎言同衛昭走到一處樹蔭下,越慎言也不瞧瞧四下裡有沒有人,毫不知羞恥地低頭在衛昭的脣上吻了一下。

劉諍心裡頭滾燙的酸水炸鍋了!

哼!這個姓越的有什麼好!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衛三真是瞎了眼,氣死本王了!

於是乎,氣得半死的陳郡王不假思索徑直衝了上去。

「阿好!昭昭!」

劉諍遠遠地便衝越慎言衛昭二人叫到。

衛昭似受驚的小鹿一般往後退了兩步。

本肖想著同衛昭再有進一步親昵之舉的越慎言眉頭一皺,不高興地扭頭去看那不速之客。

眨眼時間,劉諍便殺到了越衛二人跟前。

衛昭是個懂規矩的,看到劉諍站定,便對他行以一禮:「見過陳郡王。」

劉諍要上來扶她,可被越慎言陰測測地瞥了一眼,自覺地縮回了手。

「唔,昭昭不必多禮,快請起。」

說完,劉諍斜眼去看越慎言:「阿好你怎麼見到本王也不行禮?!」

越慎言眉頭擰成了個川字,不高興地對劉諍拱了拱手:「見過王爺。」

劉諍得了意,又轉去親熱地問衛昭:「昭昭手臂上的傷可大好了?本王那日給你包紮可有不妥之處?」

接著,劉諍上下打量了衛昭一眼,又一臉關切地說:「說起來那日本王同昭昭你在宮中奔馬,本王才發覺你這也太瘦了,腰肢纖纖不堪一握……今日再看到你竟然比那日還消瘦許多……昭昭你要保重身體呀!」

衛昭被劉諍左一個「昭昭」又一個「昭昭」的叫得雞皮疙瘩落一地,悄悄地瞧了越慎言一眼,只見他臉都黑成了包公。

硬著頭皮,衛昭對劉諍說:「小女同王爺無親無故,王爺這般稱呼我不妥當。還請王爺莫要再這樣。」

「昭昭你和我傾蓋如故,本王這樣叫你有什麼不妥當了?」劉諍只是笑眯眯地,越慎言的目光再怎麼吃人他也巋然不動,「本王叫你昭昭,你也可以叫本王諍諍的。」

衛昭見識過劉諍的厚臉皮,卻沒想到他能厚到這般田地,下限再一次被他刷新了。

衛昭正尷尬著,一旁周身氛圍凍成了冰塊的越慎言終於開了口:「越某前幾日同王爺切磋時身體狀態不太好,發揮欠佳。這幾日養好了,不若王爺再同我比試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