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番外一

過來給越慎言主持大局的謝夫人看著差不多了,對著越慎言招招手:「好了好了,阿好你也該出去應酬賓客了,新娘子有我們陪著就成。

被謝夫人這麼一催,越慎言抓著衛昭的手握緊了又鬆開,最後還是不得不放開了手。

「等我回來。」

越慎言鄭重道。

衛昭笑著,對他點了點頭:「你去罷。」

越慎言起身,對在場的七大姑八大姨們拱手一揖,誠懇地說了一句:「她面皮薄,請諸位親朋莫要為難她。」

越慎言這婆婆媽媽的樣子謝夫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出來推了他一把,道:「你姨我在這兒,誰敢為難你媳婦?快去吧!去晚了小心他們罰你酒喝!」

越慎言對著謝夫人拜拜,說:「那我就將她託付給三姨你了。」

說完,越慎言又不捨地看了衛昭一眼,轉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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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房裡頭瞧新媳婦的女眷們十分熱情,衛昭被她們一來二去地打趣著,愈發地侷促起來。

謝夫人看著呢,覺得這新娘子大家也該看夠了,便招呼眾人出去喝酒。

離去前,謝夫人把衛昭陪嫁過來的丫鬟蒹葭叫到跟前,說:「我一會兒就讓人給送些軟糯的吃食來,妳服侍你家小姐先吃些,省得餓著了。」

蒹葭這會子也正擔心這個問題,現在聽謝夫人這樣說,十分感激地朝她行了個大禮:「那就有勞夫人了。」

謝夫人應了,回過頭來對衛昭笑了笑,對她說到:「妳也收拾收拾,折騰了一天一定滿身都是汗了吧?」

衛昭起身對謝夫人行了禮:「多謝夫人關心,稍候片刻我再洗浴。」

「那就好。」謝夫人說著,搖搖地點了衛昭一下,「這時候了,還這麼見外地管我叫夫人?」

衛昭略一怔,然後莞爾一笑,喚謝夫人道:「三姨。」

謝夫人和善地應了一聲,對著衛昭輕輕揮手,然後出門去了。

屋裡只剩下了自己人,衛昭這才有心頭大石落下的感覺。

衛昭招了手讓蒹葭桃夭過來伺候著拆頭髮卸妝,準備去泡個澡。

大費周章地取了鳳冠,拆了髮髻,這時候有人敲響了門。

蒹葭不假思索道:「定是謝家姨夫人命人送了吃的來,我去開門~」

蒹葭小跑過去開了門,只見門外站著個小丫鬟,手中提著個食籃。

「大爺讓我送來給大奶奶吃,讓大奶奶別餓著了。」

那小丫鬟口齒伶俐地對蒹葭說。

蒹葭忙接了食籃,從衣袖裡摸出個紅包,遞給那小丫鬟:「賞你的,拿去買糖吃。」

小丫鬟歡歡喜喜地接了:「謝姐姐賞~」

打發了這小丫鬟走,蒹葭提著食籃進了裡屋。

蒹葭打開籃蓋,一邊將裡頭小巧的食物取出來,一邊對衛昭說:「我倒是想岔了,是姑爺讓送來的,不是謝家姨夫人呢。」

鏡中的衛昭笑靨如花:「算他還有些良心。自己在外頭吃香的喝辣的,倒還記得我還餓著。」

衛昭話音一落,門邊便有人笑道:「我要是沒良心,這會子就在席上喝死了。」

聽到這聲音,衛昭不由得輕呼一聲,回過頭來,吃驚地看著門邊的越慎言:「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都還未到半個時辰。」

桃夭蒹葭一前一後地向越慎言請了安:「姑爺。」

這一聲「姑爺」越慎言聽得甚是歡心,上前來拿過了桃夭手中的梳子,擺擺手讓衛昭兩個貼身丫鬟下去了。

桃夭蒹葭二人對視一眼,悄無聲息地滾蛋。

來到衛昭身後,越慎言捧起她一把頭髮,輕柔地給她梳理著,說:「二弟酒量好,席面上有他就成。我喝過一圈,便稱不勝酒力回來了。」

衛昭有些訝異:「他們也不纏著你?」

想當年衛昶衛旭成婚,都是喝得酩酊大醉後才進洞房的。

越慎言笑了:「我人緣好,大家捨不得為難我。」

衛昭對著鏡中的丈夫翻了個白眼:「得了吧,真正人緣好的,大家才拚命灌酒呢!」

你這瞧著就是人緣不行的!

「娘子不信便罷了。」

越慎言答了一句,又覺得頭兩個字說出來真是口齒生香,忍不住又叫了一聲:「娘子。」

衛昭柔柔地應了,厚了厚臉皮,叫了一聲:「夫君。」

「娘子。」

「夫君。」

兩人跟小孩子似地你來我往地叫了好幾回,肉緊得不行的衛昭先叫了停:「好了好了,沒完沒了了,老老實實梳頭你!」

越慎言站在衛昭身後,看她發紅的耳根,心知她這會子又羞上了,便稱她心意地收了聲。

屋裡回歸安靜。

聽著屋外鼎沸人聲,衛昭不知道怎麼的,心跳突然加快起來。

是了,今夜是她的新婚夜,身後站著的,是她的新婚丈夫。

接下來要發生之事,不言而喻。

轟鳴的心跳聲蓋過了外頭的喧鬧,衛昭正不知如何是好時,越慎言突然放了梳子,伸手來抓她的手。

衛昭嚇了好大一條,想也未想便甩開了他的手。

越慎言微微一愕,而後眼中笑意更深,再一次堅定地抓住衛昭的手:「妳還餓著罷?我們先吃東西。」

說著越慎言頓了頓,又道:「是屋裡頭太熱了嗎?妳手心裡怎麼這麼多汗?」

越慎言抓得死緊,衛昭掙脫不開,只能回頭嬌嗔地橫了他一眼:「就你事多!」

越慎言嗤笑一聲,牽了她起來,到桌邊坐下。

給衛昭拿了勺子,越慎言將那盅湯推到她面前,揭蓋子,道:「先喝些湯,暖暖胃。」

衛昭點了點頭,拿了勺子慢慢地喝起湯來。

越慎言順手拿了一隻蝦,慢慢地給衛昭剝起殼來:「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待會妳吃完了我陪妳在院子裡走動走動,消食好了妳便去沐浴。」

越慎言話音一落,衛昭即刻被湯嗆到了。

「咳咳咳……」

衛昭咳得驚天動地。

越慎言無奈又好笑,擱了蝦擦了手,輕輕地拍著衛昭的後背:「怎麼就嗆到了?」

衛昭惡狠狠地剜了越慎言一眼:「我好好地吃著飯呢,你說什麼沐浴!」

越慎言一臉無辜:「沐浴礙著妳吃飯了嗎?說都不能說?!」

說著,越慎言意味深長地瞧了衛昭一眼:「難道說……你心裡有鬼?」

越慎言言畢,大腿便被衛昭狠狠地掐了一下:「你心裡才有鬼呢!」

越慎言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連聲告饒:「娘子饒命!」

衛昭冷哼了一聲,撿了越慎言剝好的蝦子吃了兩隻:「饒不饒你,那也得看你的表現~!」

越慎言的目光驟然轉深,似夜空下浩瀚的海:「那……待會兒就讓為夫的伺候娘子沐浴更衣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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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評選今年的年度最慘新郎官,越慎言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了罷?

只不過說了句輕佻的話,便讓新婚妻子給打出門去,誰能比他慘?!

越慎言坐在院子裡頭望著天,無語凝噎。

不都是遲早的事嗎?!她的面皮怎麼就這麼薄?!

也不知道在外頭吹了多久冷風,屋裡伺候著衛昭用膳的蒹葭掀了門簾出來,快步走到越慎言身邊,低頭在他耳邊道:「姑爺,我們家娘子已經在裡頭泡著澡了。您……要不要準備一下?」

一聽蒹葭這話,越慎言不由得又精神抖擻起來。

按捺住急躁的心情,越慎言站起身來:「那我先進去更個衣。」

說著,越慎言快步走回去。

一進屋,又撞上從裡頭出來的桃夭。

對著越慎言行了個禮,桃夭道:「小的出去給娘子拿些澡豆,姑爺在屋裡稍後片刻。」

越慎言心只在裡頭,也聽進去桃夭說什麼,胡亂地點了點頭。

越慎言進了裡屋,脫了身上的吉服,只覺得背後有些汗津津的,不由得懊惱起來。

剛剛就不應該在院子裡發呆,應該去沖個澡才對!

待會子衛昭香噴噴的,他臭烘烘的,怎麼好?!

這可是洞房花燭夜!

越慎言正踟躕著要不要出去將自己收拾一下,就聽到隔壁間有人叫了一聲:「桃夭!桃夭!給我將梳妝台上的玫瑰露拿來,我擦擦臉。」

是衛昭。

越慎言往梳妝台上望了一眼,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轉身回去插上了門,然後步伐輕盈地往隔間去。

隔壁是他往日沐浴所用的澡間,這會子裡頭霧氣繚繞,幽香撲鼻。

衛昭正背對著他坐在浴桶裡,如隔雲端。

越慎言只覺得身上一股血氣飛速地往下躥去,整個人一瞬燒成了烙鐵。

三下兩下除去了身上僅剩的幾件衣服,越慎言快步上前,一邁腿,跨進了浴桶之中。

水花四濺中,衛昭驚訝地回過頭:「誰……」

衛昭才說了一個字,接下來的話便被越慎言盡數堵回了嘴裡。

衛昭回過味來,又羞又惱,伸了手狠勁地掐越慎言。

越慎言任由衛昭折騰,欺身上前,將她壓在桶壁上。

貼得嚴絲合縫的兩人,一個冰肌玉骨,另一個灼熱似火,氣氛劍拔弩張。

掙紮著好不容易從越慎言嘴下逃脫,衛昭咬牙切齒地放了句狠話:「陽奉陰違!越慎言你活膩了嗎?!」

越慎言展顏一笑,再次吻落:「明日悉聽娘子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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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中凶巴巴地折騰了衛昭一頓,越慎言只覺得這滋味蝕骨銷魂,撈了人出來,抱到床上又正經戰了好幾輪,直至外頭敲了三更才消停。

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的衛昭由著越慎言抱了自己去收拾,心中只一個念頭——

劉彤你騙我!你那個藥,根本就沒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