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蟲卵粘在顱腔的內側,顏色是灰色的,一顆一顆密密麻麻,細看之下非常的噁心,猶如蜂巢中的蜂卵一般。
三叔不若常人,此時也不害怕,反而更起了興趣,就爬起身來,仔細去看。
蟲卵在手電的照射下,呈現出一種模糊的半透明狀,三叔用匕首碰了碰,硬如甲殼,似乎已經乾透了。
這是什麼東西?他心說,這東西的顱腔裡,竟然有這麼多的蟲卵,難道這些是寄生蟲?
古屍體內有寄生蟲,那倒也說得過去,樓蘭古屍身上經常發現,不過一般寄生蟲都是在五臟六腑裡的,怎麼會在顱腔裡出現蟲卵?而且把卵產滿了顱腔,這是什麼蟲子啊,也太厲害了吧──
三叔當時科學知識方面是十分匱乏的,在文化方面,大多也是和文錦學的一些用來撐面子的東西,說到蟲子或者古代的蟲子,他的腦海裡出現的同樣是毛蟲之類的形象。他想著,還推斷著,這種蟲子寄生的時候,肯定寄主已經死了,否則腦袋裡長蟲,恐怕會痛死掉,這也許是食腐昆蟲的卵。
這可是個大發現,三叔心說,他記起文錦和他講的,對於考古發現的非物質價值。在考古中,如果發現了前人沒有發現的古籍或者風俗以及墓葬痕跡,都屬於重大發現,這種發現對於三叔來講當然狗屁不是,但是對於整個考古界來說,意味著巨大的名聲和地位,是名留史冊的東西。
他自己對這個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當時他在熱戀之中,一下就想到了文錦,心說要是這東西給了文錦,這丫頭也許會覺得有用,且又不值錢,放在這裡也沒用。
想著他就掏出了一個牛皮袋,那是潛水時打撈東西用的袋子,底下有可以塞住的孔,出水的時候水會流出去,三叔將孔關閉,就將那頭骨摘了下來,連同其他一些碎骨頭,都塞了進去,鼓鼓囊囊,就背到了自己身上。
做完後爬出了鐵缸,去找解連環,此時經過兩次驚嚇,他已經毛了,貪慾也嚇沒了,這棺材他也不敢碰了,這個墓室他娘的太邪門,他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如果解連環東西拍完了,他們應該立即退出去。
此時他也忘記了解連環氧氣瓶裡氧氣不夠的事情,如果他還記得,他就應該知道出去這事情已經不好辦了。
然而等他爬出鐵缸,回到銅人鐵棺面前的時候,一下子就發現了不對,第一他看不到解連環,他不在原來的位置,手電掃了一圈也沒有;第二,解連環的手電掉在地上,照著一邊的壁畫,正在忽明忽暗地閃爍。
三叔只愣了不到一秒,汗就出來了,因為這種場景他看得太多了,在古墓裡,只要一有人出事,手電肯定掉到地上,以往夾喇嘛的時候,栽的人多了,所以他一看到手電掉在地上,心裡就一下繃緊了。
難道解連環在自己到缸裡去的時候,出了什麼事情,觸動了什麼機關?
剛才沒聽到什麼聲響啊,不過自己在缸裡,的確也沒有注意外面發生了什麼。
什麼叫經驗?這就是經驗了。如果是我,肯定會跑過去把手電撿起來,然後叫幾聲。然而三叔已經確定出事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他再次翻出匕首,整個人開始進入一種狀態,往鐵棺的方向走去,去找解連環在什麼地方。
他進鐵缸的時間不長,解連環如果中招,也應該倒在鐵棺附近。
小心翼翼地但是迅速地繞到鐵棺之後,果然他一下就看到解連環倒在了鐵棺的後面,蜷縮成了一團,一動也不動。三叔用手電照了照他的臉,沒有反應,又掃了一圈,沒有發現邊上有什麼異物。
奇怪,好像沒有機關觸動的痕跡,他怎麼就倒下了?三叔有點詫異,看了看四周確實沒動靜,他就快步上前,將解連環扶了起來。
解連環已經失去了知覺,死沉死沉的,身上都癱了,三叔一搭脖子,發現他沒死,再一摸他的幾個要害,就發現他的後腦勺滾燙,翻手一看,全是血。
操!三叔一下就懵了,怎麼可能?這傢伙看上去竟然像是給人打暈了。
可是,這裡是古墓之內啊,沒有任何古墓的機關設計是將人打暈的,粽子也不可能這麼好心只是打暈你,能打暈人的,只有另外一個人啊。
想著,三叔忽然感覺一股極度的寒意,他忙轉頭看向四周的黑暗,心說,不會吧,難道這裡還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