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動物是什麼,好像是一種大個兒的娃娃魚,以前在老家吃過,但從沒見過這麼打的,看著非常滲人。至於那手電筒,我一見太陽穴就一跳,正是之前裸潛的時候用的老黃皮手電筒。
這肯定是胖子他們帶下來的,看那娃娃魚身上的線,也肯定是人綁上去的,難不成是胖子他們的傑作?
我腦子一轉,一下就明白了怎麼回事。沒有人會莫名其妙地這麼幹,胖子很可能是想讓別人注意到這隻娃娃魚。
難道他們被困在了某個地方,只好通過這種方式求救?
打死我也沒想到,那青光是這種東西發出來的。他娘的!手電筒光怎麼變成綠色的了?
一下放鬆下來,人頓時癱軟,渾身都鬆了勁。看來我想的沒錯,他們在水下真有奇遇,現在很可能還活著,只是被困在某個地方,不得不透過這種方式求救。這個地方很可能有空氣,但是為誰所隔斷。
雖然不知道胖子和悶油瓶在水下到底經歷了什麼,又是怎麼到達那地方的,但能摘掉他們很可能還活著,感覺太好了!
以胖子那種鬼精性格,娃娃魚上面可能還有關於他們近況的線索,得把它逮住才行。可人在水下手腳很不方便,再看那東西遊動的速度,恐怕夠嗆。
娃娃魚是水中一霸,咬人非常厲害,而且這個頭也太大了,一口下去,恐怕我的手指都得交代。
不管了!再嗆也得試試。
我舉起軍刺,緩緩地游過去,盡量地慢,但只靠近了一米多,嗖的一下,那東西猛地一擺尾巴,閃電一般游出去六七米,停到了磚石的另一邊。
靠!這東西就算在岸上用魚叉都不一定能叉中,更不要說我現在得在水裡用手捉了。好在它看似溫順,沒來攻擊。
我還想嘗試,繼續緩緩地靠過去,這一次幾乎挨近它了,但就在伸手的那一剎那,它又迅速地閃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我立刻意識到自己在水下不可能抓到這種東西,它滑動尾部形成的水流很有勁道,不難想像爆發力有多大,即使抓在手裡,憑我的力氣很可能也制不住。
氧氣燈發出警報,我有些急躁,用手電筒四處去照,想找找有沒有可利用當工具的東西。偏偏周圍什麼都沒有,那些鐵俑重的要命,就算有用我也舉不起來。
念頭一轉,想到自己帶下來的那根軍刺。這可說是我的精神支柱,雖然從來沒用過。
我實在不想傷這條娃娃魚,怎麼說它也是一個生命,但到了這個時候,心中無比急切,再管不了那麼多了。人的惡性一旦上來,什麼憐憫都是空話。
我再次游過去,舉起軍刺就想把它釘死,就算一下釘不死,至少讓它受傷,沒法再游得這麼快。
它停在了鐵架子的腳下,趴在上面的青磚上,我屏住呼吸,浮屍一樣緩緩漂過去,一點一點地靠近。眼看來到離它只有半個胳膊的地方,猶如電影的慢鏡頭般極度緩慢地舉起手裡的軍刺,挪動到差不多的位置,便想刺下去。
可能是我的殺意被娃娃魚感覺到了,它嗖地往前挪出幾公分,與之同時,我心一狠,軍刺一扎,刺在了它的尾巴上。
那東西尾巴上全是肉,疼得捲了起來,力氣果然非常大,軍刺幾乎脫手。我追上去,一把抓住上面的手電筒,但在水下阻力太大,一下沒抓實,娃娃魚竟把尾巴直接掙斷,飛也似的游出去六七米,這一次不再停下來,往磚室的另一頭逃去。
沒了尾巴,它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我擺動腳蹼往裡追,好幾次他都差點被抓到,但人在水裡,這樣一抓的精確度實在太低,總是在自認肯定能得手的情況下被它逃脫。如此連追幾十米,我先前已在水下潛了這麼長時間,體力就跟不上了。
我死死地咬住呼吸器,用手拉住鐵架子借力,勉強跟著。青光忽然一個轉彎不見,順著消失的弧度撲過去,就見牆壁上的青磚空出一個洞,伸手進去,立刻摸到手電筒,但卻怎麼抓也抓不出來。
娃娃魚一定死死抓住了裡面的磚壁。
我蹬起雙腳。頂住磚石的兩邊,用全部的體重往後翻,就覺手上猛然一鬆,手電筒被拔了出來。整個人緊接著一個跟斗甩翻出去,撞在後面的鐵架子上。
好不容易穩住姿勢,往手裡一看,綁著手電筒的繩子,原來正是胖子旅行包上的尼龍絲,那東西吃不了力氣,斷了。
再用探燈照了照洞,娃娃魚窩在裡面,看樣子是不肯出來了,我也懶得再理,急忙把手電筒放在探燈下,想看看胖子是否另外做了手腳。
那上面果然刻了幾個字:SOS,跟著虹吸潮。
翻過來,後面還有一行小字,但已看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