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號彈墜落下來,劃過這一段區域,這些臉動了起來,紛紛避開灼熱的光球,看上去,就像一隻又一隻長著人臉的甲蟲。
這些應該就是涼師爺口中所說的螭蠱的正身,古人將它們養在特殊的面具裡,竟然繁衍了下來,剛才我還半信半疑,想不到這麼快就碰上了,還是這麼一大群。
臉依附在溝壑橫生的青銅樹上,給流動的光線一照射,呈現出不同的表情,或痛苦,或憂鬱,或猙獰,或陰笑,我從來沒見過如此詭異的景象,看得我寒毛直豎。
涼師爺說起來慷慨,一見到真東西也不行了,顫抖著對我說道:「兩──兩位小哥,這些都是活的,那些螭蠱在面具底下附著呢,怎麼辦,我們怎麼過去?」
「別慌,」老癢說道,「你看它們對信號彈的反應,這些東西肯定怕光怕熱,我們把火把點起來,慢慢走上去,它們不敢碰我們。」
我搖了搖頭:「別絕對化,信號彈的溫度和亮度非常高,它們當然怕,火把就不一樣,你別忘了剛才那些猴子,碰到信號彈都逃了,但是你用火把嚇它們,它們只不過是後退一下而已,我估計你打著火把上去,不但通不過,還會給包圍起來,到時候要脫身就難了。」
「那你說怎麼辦?」老癢問我道,「你是不是有啥主意了?」
我說道:「現成的主意我沒有,只是一個初步的想法,不知道成不成。」
老癢不耐煩道:「我知道你鬼主意多,那你快說。」
我指了指幾十米開外的巖壁,說道:「直接這麼上去太危險了,如果真的像涼師爺說的,這些活面具肯定有什麼法子能爬到我們臉上來。硬闖肯定會有犧牲,我們不如繞過去,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們盪到對面的巖壁上去,上面這麼多窟窿,也不難爬,我們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老癢看了看我指的方向,叫道:「這──麼遠?蕩過去?」
我點點頭,比畫了一下:「我腦子就這麼一個想法,我們不是還有繩子嗎?你拿出來看看夠不夠長,如果這招不行,我看只有下去,下次帶只噴火器過來。」
老癢拿下盤在腰間的繩子,這是從泰叔身上扒下來的裝備之一,上面有U&aa標籤。世界上最好的登山繩,特種部隊都用這個,看樣子他們也挺捨得花錢買裝備。
我早在去魯王宮之前,曾經幫三叔採購過裝備,查了大量的資料。所以我知道這種繩子,如果直徑在十毫米以上,幾乎可以承受三噸的衝擊力(就是突然墜下)。支持我們三個人的重量,綽綽有餘──
強度足夠,只是不知道長度夠不夠,老癢將它垂下樹去,目測了一下,不由叫了一聲糟糕,繩子總長只有十幾米,要到達對面,還差很長一截。
「怎麼辦?」他問我,「就算把我們的皮帶接起來也不夠。」
我捏了捏繩子,發現這是十六厘米的雙股繩,不由靈機一動,說道:「沒事。咱們把這繩子的兩股拆了,連成一條,就夠了。」
「小吳哥,行不行啊?這繩子這麼細,不會斷吧?」涼師爺問道,「你看,這簡直比米麵還細,您可別亂來啊。」
「國外登山雜誌上是這麼說的,總不會騙我們。」
我將繩子外面的單織外網層擼起來,抽出一條非常細的尼龍繩,自己也嚥了口唾沫,真他娘的太細了,按照常識來說,這麼細的繩子肯定沒辦法承受我們的重量,不過國外的資料上確實是這麼說的,八毫米直徑的這種加強尼龍纖維,已經可以用來做登山的副繩,只要不發生大強度的墜落,是不會輕易斷的。當然,使用這種繩子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一般都是兩條一起用,我們只有一條,還要請上帝多保佑。
還是相信高科技吧,我想到,總不會這麼倒霉。
我將接好的繩子遞給老癢,他從背包裡拿出一隻水壺,用一種水手結綁好,用來當作重物體,用力甩向對面,失敗了好幾次後,終於繞住了對面的一根石筍,一拉,繩子繃緊,固定得非常結實。
「行了,」老癢說道,「他媽的總算搞定了,老吳,這繩子不去說它,對面這些石頭靠不靠得住?」
「我不知道。」我說道,一邊想著如果石頭靠不住會怎麼樣,我大概會給盪回到青銅樹這一邊,運氣好一點撞到樹幹上,撞個半死,運氣不好就直接給樹上的枝椏插成篩子。
繩子的這一邊也給綁在一根青銅枝椏上,老癢打了個比較特殊的結,好讓我們過去的時候,可以在對面將這個結解開。這個結非常複雜,看得我眼花繚亂,我問他哪裡學來的這種本事,他說是牢裡。
一切準備就緒,我最後扯了扯繩子,確認兩邊都已經結實了,就招呼他們開爬,結果他們兩個人都沒動,我看了他們一眼,發現他們正用一種打死也不第一個爬的眼神看著我,顯然第一個上這麼細的繩子,需要非常大的勇氣。我又叫了兩聲,兩個人都搖了搖頭,我只好暗罵一聲,硬著頭皮自己先上去。
上去之前,我將身上的拍子撩和背包分別轉交給老癢和涼師爺,盡量減少自己的重量,這些東西可以綁在繩子的那一頭,等一下老癢隔空解繩子的時候,將它們一起盪到下頭,再拉上來就行了,老癢對對面的那些山洞也不太放心,就將他的手槍塞給我,如果碰到什麼突發情況,也好擋一擋。
我感嘆一聲,大有烈士赴死的感覺,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就轉頭向繩子爬去。
腳離開繩子的一剎那,我的神經幾乎和這根繩子繃得一樣緊,眼一閉牙一咬,就準備聽繩子斷掉的那一聲脆響,結果這繩子竟然支持住了,只是發出了一聲讓人非常不舒服的「咯吱」聲,那是兩邊的結突然收緊發出的聲音。
我心裡念著別往下看,可是眼睛還是不由自主地向下瞟了一眼,我的天!我呻吟了一聲,馬上轉過頭,閉上眼睛,念阿彌陀佛。
老癢叫道:「喂,老吳,你磨蹭什麼?快爬啊,你待在上面更危險。」
我問候了老癢的祖宗一聲,深吸了一口氣,移動手腳,開始向對面爬去。這種繩子有一定的彈性,每走一步,都會發生非常劇烈的抖動,我爬得萬分驚險,加上繩子實在太細,非常摳手,不一會兒,就感覺到有點力不從心。爬到後來,我的腦子一片空白,連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踩到了實地,我的腳馬上一軟,抱住那石筍就攤成一團,在那裡大喘。
火把在我這裡。我點起來插到一邊,看了看老癢他們,看見涼師爺正哆哆嗦嗦地爬到繩子上去,老癢拉住他,讓他先別爬。叫我先看看這邊的情況如何,如果不適合攀爬,或者有別的危險,可以省點力氣。
我看了看四周幾個巖洞,都只有半人高,是人工開鑿出來的,不過經過千年雨水滲透,上面也出現了不少剛成型的鐘乳,裡面很潮濕。這些巖洞開在這裡,可能和當年鑄造這根龐然大樹的工程有關係。
往上看去,這些巖洞之間的距離只有三四尺,雖然爬起來不會太連貫,但是也不至於很困難。巖洞裡面空無一物,沒有什麼危險,剛才在樹上看到洞裡有什麼東西,大概是光影變化造成的錯覺,在這樣幽暗的地方,神經難免會有點過敏。
我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再次確認,然後抬手給老癢打招呼。
老癢拍了拍涼師爺,讓他先走,後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臉,爬上了繩子,向我移動過來。
看涼師爺爬繩子簡直是對神經的考驗,其間過程我就不說了,十分鐘後,我總算把一攤爛泥一樣的師爺拉到了我這一邊。
最後就是老癢。他深吸了口氣,將手電筒綁在自己手上,又把那邊的結檢查了一遍,才小心翼翼地爬上了繩子,他爬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繩子的中段,這個時候,我這邊縛繩子的石筍突然發出了一聲怪聲。三個人同時不動,老癢一臉驚恐地看了我一眼,我回過頭一看,心裡咯登一聲──石筍上面出現了一道裂痕。
要倒霉了!我轉頭大叫:「快爬!這裡頂不住了!」
我叫了幾聲,老癢卻一動不動,直勾勾地看著我,然後竟然開始後退,一邊退還一邊打手勢,好像讓我也回去。
幹什麼?我心裡想,突然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老癢拚命地指著我們頭頂,一邊小聲叫道:「快跑──」
涼師爺和我奇怪地抬頭一看,我一下就驚呆了。
剛才還空無一物的巖壁上,竟然已經爬滿了那種人臉面具,相互簇動著,一邊發出滋滋的聲音,一邊潮水一樣向我們緩慢地圍了過來。乍一看下去,就像無數的人貼著牆壁俯視我們。
我這時候真想抽自己一個巴掌,真他娘的笨,樹上有螭蠱,怎麼就沒想到巖壁上也會有,這下子完蛋了,難不成我的下場就是變成像那些猴子一樣的東西,在這裡乾死?那還不如一頭跳下去痛快。
老癢看我們發呆,大叫:「別發呆了!回來!把繩子割了!」
我一聽反應了過來,幾步跳回到石筍邊上,用力一縱,跳上繩子,衝擊力將繩子猛地往下一扯,石筍發出一連串令人毛骨悚然的開裂聲,沒等我抓穩,涼師爺也跳了上來,繩子一下給拉長了十幾公分,繃到了極限。我馬上聽到一種非常不吉祥的聲音,然後啪的一聲脆響,世界上最結實的繩子,也終於晚節不保,斷成兩段。
八毫米寬的繩子果然無法承受三個人的重量,隨著一聲脆響,銅樹那一邊的打結處拉斷,我們像盪鞦韆一樣劃過一道大弧線,重重撞到了一邊的崖壁上,給撞得七葷八素的,幾乎吐血。
最下面的老癢撞得最厲害,一時抓不住繩子,向下滑去,他慌忙扒住了邊上的石頭縫隙,才停住身子,我和涼師爺也好不到哪裡去,我的腦袋劃過一道巖稜,給磨出一道口子,鮮血直流。涼師爺垂直吊在那裡吃不住力氣,繩子在手心裡打滑,一下子就哧溜到底,幸虧下面還有一個老癢,才沒掉下去。
上面石筍繼續發出開裂的聲音,隨時有可能斷裂,我趕緊伸手,抓住邊上的鐘乳柱,跳了過去,然後把涼師爺也拉了過來,涼師爺嚇得夠嗆,抬頭就直說謝謝,才說了一句,突然一張面具就從上面躥了下來,一下子抓在了他的臉上。
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面具底下,幾隻螃蟹腿一樣的爪子伸了出來,涼師爺發出「嗚」的一聲慘叫,想用手掩臉,但是已經晚了,面具已經蓋了上去。他拚命想扯掉面具,可是那面具好像貼在他臉上一樣,幾次扯出來又吸了回去。我想去幫他,可是他發了狂一樣地亂撞,還沒靠近,就被他一下子頂翻了出去,我一手重新扯住繩子,滑到老癢邊上才勉強定住。
我看了看腳下面的萬丈深淵,心裡暗罵,剛想再上去幫涼師爺。一抬頭,一隻大手一樣的黑影從天而降,一下子抓在了我的臉上,我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只覺得幾隻毛茸茸的東西直往我嘴巴裡鑽。
慌亂間,我只有一隻手抓住岩石縫隙,一隻手去掰那個面具,同時咬緊牙關,不讓那東西進來,才掰了一下,那面具竟然自己掉了下來,我趕緊把它扔了出去,結果不巧正扔到老癢屁股上,老癢大罵一聲,忙不迭地一槍柄將它砸了下去。
我舒了口氣,一轉頭,又是四五隻螭蠱跳到了我的頭邊,嚇得我一個哆嗦,抬手就是四槍,可是根本不管用,一下子又是十幾隻湧了過來,我和老癢向下退去,這時候就聽到「嗚嗚」的慘叫,抬頭再看,涼師爺已經遭了殃,身上爬滿了螭蠱,他大叫掙扎,想將螭蠱拍下身去,可是他拍掉一隻,就有更多的躥了上來。
我一邊後退,一邊開槍,一直把子彈打完,形勢一點改善都沒有,潮水一樣的螭蠱從我們兩邊直圍過來,轉頭一看,四周巖壁上面已經爬滿了這種東西,互相觸動,一時間滿耳都是詭異莫名的聲響,簡直讓人頭疼欲裂,一個分神,就有幾隻躥起來,直往人臉上撲,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中招。
我們一直向下退去,可是不可能快得過這些東西,很快就給圍了個結實,幾乎要絕望的時候,老癢開槍了,拍子撩一聲巨響,將我們頭頂上的螭蠱掃飛了一片,最近的幾隻面具馬上給打得粉碎,碎片像下雪一樣從我頭頂上落下來。
可是不到一秒鐘,給拍子撩轟開的一段空白巖壁馬上又給後面的螭蠱覆蓋了,老癢一看沒用,趕緊用衣服包住自己的頭,對我大叫:「老吳!我掩護你,你快把嘴巴包住,然後去拿火把!」
我抬頭一看,火把還卡在當時我順手找的一處突起上,周圍一圈沒有螭蠱,顯然這些東西的確怕火,可是我和火把之間的這段距離,密密麻麻全是螭蠱,根本沒可能爬上去,我對老癢大叫:「還是你去吧,我來掩護你!」
「我沒招了!你搏一下吧!」老癢一邊大叫,一邊用拍子撩亂砸,「真他媽的倒霉!」
我看著這些東西,心裡直發抖,這些螭蠱,並沒有多大的攻擊力,只是數量實在太多了,又有堅硬的面具保護,很難完全殺死,而且這些還只是幾千年繁衍後倖存剩下來的,當年為了保護這棵銅樹,古人到底製造了多少這種東西,就無法想像了。
老癢又一次甩開身上的螭蠱,想爬到我的身邊來,可是在抬頭看我的時候,他突然呆住了,叫道:「老吳,你怎麼回事?」
我看他呆在那裡,幾隻面具落在他肩膀上直往他臉上的衣服裡爬去,大叫道:「什麼怎麼回事!小心!」
老癢才反應過來,慌忙把肩膀上的螭蠱拍掉,然後對我道:「老吳,我說你──沒發現?這不對啊!」
「什麼不對!」我將他拉過來,不耐煩地大叫,「什麼時候了,有屁快放!」
「你看看你,身上一隻面具都沒有啊!它們怎麼不爬你身上去!不可能啊!」
我低頭一看,自己也啊了一聲,又看了看涼師爺和老癢,他們身上都爬滿了螭蠱,怎麼甩都甩不掉,可是我身上,的確一隻也沒有。
我心裡咯登了一下,馬上回憶起,從剛才到現在,除了飛到我臉上的那隻外,身上的確也沒有爬上來過。剛才一路混亂,一直沒有發現,還覺得自己運氣不錯,現在看來,有點不對勁。我急忙往四周看去,發現那些螭蠱雖然同樣也向我爬來,但是一靠近我,突然就改變方向,向其它地方爬去,似乎像忌諱火把一樣忌諱著我。
「怎麼回事?」我心裡奇怪道,趕緊試探性地一抬手,去抓最近的一隻面具,手還沒碰到,那一片的螭蠱已經唏哩嘩啦地向後退去。
我看了看老癢,老癢也看了看我,兩個人都莫名其妙,老癢叫道:「我的爺爺,這一招真酷,你是不是手上不當心沾了什麼東西,快看看!」
我馬上一看,手上除了我撞傷後留下的血滯和污垢之外,並沒有其它的特別。
這可怪了,它們怕我什麼呢?難道它們的寄生還有選擇性?
我看到這些螭蠱退卻的樣子,想起了悶油瓶震退屍蹩的那一幕,心裡冒出了個問號。
等等,難道是──血?
怎麼可能,這些窮凶極惡的東西怎麼可能怕我這個普通人的血呢?
我疑惑地看了看手,腦子裡一團糨糊,什麼都想不清楚。
這一邊老癢已經抵擋不住,我反射一樣,試探性地朝老癢一伸手,讓我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附在他身上的螭蠱,像蟑螂見了殺蟲水樣飛也似的退了開去,情形和屍蹩見了悶油瓶的血一模一樣。
「不是吧!」我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心說不用這麼給我面子吧。
老癢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大叫著要爬上去拿火把,我拍了拍他,對他說:「等等,你看,好像有點不對勁。」
說完,我將手向上揚起,向已經在抽搐的涼師爺爬了幾步,幾步而已,那些地方的螭蠱潮水一樣地退了出去,剛才那些整齊的面具觸動聲,突然間亂成一團,被一種驚恐的吱吱聲壓了過去。
老癢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好像在看著什麼怪物一樣,我不去理會他,爬到上面,把手往涼師爺臉上一放,那只面具突然就拱了起來,我馬上抓住它,用力一扯,將面具扯了下來,還順帶扯出了一條滿是黏液的「舌頭」一樣的東西。涼師爺本來已經在半昏迷狀態了,那「舌頭」一拔出他的喉嚨,立馬就嘔吐了出來,噴了自己一身。
手裡的螭蠱劇烈地掙扎,我幾乎抓不住,那舌頭一樣的東西又太噁心,我只好用力往石頭上一砸,砸了一手的綠汁。
身邊的螭蠱退了開去,但是卻不走遠,在我們身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不停地收縮,老癢趕緊把火把拔了回來,掃了一圈,將它們逼得稍微遠一點。這時候涼師爺咳嗽了兩聲,似乎恢復了知覺,老癢又去拿了水壺,收回了剩餘的繩子。可惜我們其它的裝備和食物都還在樹上面,不知道有沒有辦法能拿回來。
我把水倒在手裡,給涼師爺潤了潤嘴唇,他總算緩了過來。看見我,竟然兩行眼淚流了下來,我一看傻眼了,趕緊將他扔到一邊。老癢神經繃緊太久,有點神經質,我對他說有火把在,它們肯定靠不過來,讓他放鬆,不然會瘋掉。他看螭蠱果然不再靠近,才鬆了一口氣,將火把插到我們中間的一個地方,馬上問我道:「老吳,怎麼回事情,啥時候你變這麼牛了?也不早點使出來,弄得我們這麼狼狽。」
我看著自己的手,搖了搖頭,說道:「我他媽的自己也不知道,還以為做夢呢。」
老癢看了看我手上的血,沾了點聞了聞,也不相信我這麼厲害,問我道:「你剛才過來的時候,一路上有沒有粘上什麼特別的東西?你仔細想想──說不定給你碰上了什麼這些破面具的剋星,你自己不知道。」
我想了想,我碰過的東西,他們都碰過了的,要說沒碰過的,只有我的血,可是這不可能,要是我的血這麼強勁,在魯王宮我就發威了,哪會那麼浪費,那──難道是那時候沾上了他的血,現在還有用,不是吧──我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否定了。
涼師爺聽我們說了剛才的事情,就問我們是怎麼一回事,他給面具遮了眼睛,什麼都沒有看到,老癢又存心擠兌我,對他說道:「你不知道,剛才咱老吳,可是威風了一把,那是這麼一回事──」
涼師爺聽他一說,嘖了一聲,說道:「小吳哥,你有沒有吃過一種東西,是黑色的,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