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哪不足。反正你肯定有一脈是弱的,沒法同時匯力。上面寫了,火息元丹要想練出來,六脈力量要均衡。」七月眨巴著眼,一本正經的說,「你自己想想吧!」
「火息元丹從心門而匯,明明就該是心……」流火話剛一出,突然怔住,一語驚醒夢中人。這段的確是說如何妖化,如何在妖化的過程控制灼息丹逼發六脈最強力量。但是的確也說到重點!
他以往習練,都是按部就班,因為父親曾說過,展秋也說過,前輩妖靈全部說過。習練修行最忌跳躍激進,絕不能一時貪快亂了章法。否則極容易練錯法門造成不可彌補的後果。也正是這個原因,他一直穩扎穩打。
先從六脈一步步練起,六脈共進的時候按步驟逼生元丹。後來出了人形,元丹還是隱而不出,讓他覺得可能是借了展秋的力從而讓他在力未達的時候先出人形而未成元丹。現在經由七月一說,讓他突然想到,或者不是因為這個。自己只注重了基礎,如何縱器脈而使火力易控。卻忽略了一點,火息元丹匯力從心,慰脈導引!
「你該是心脈匯血,然後是器脈出火息,中門全軀以收納火勢,頂門控制火力保持清醒,那底門用來幹什麼?不放屁麼?」七月仔細看著書喃喃道。
流火腦子裡在反復想著修煉的過程,這邊又聽七月說,他是越聽越尷尬,憋了一會低聲說:「關於這一點,其實所有的妖靈只要成了人形都……嗯,其實這裡很容易洩力的……氣是要控制得當才能匯力的。」
七月偷瞄了他一眼,見他臉都有點微微泛紅,他居然紅臉耶,他害羞了!七月忙安慰他:「東家你別不好意思,人人都放屁的。吃多了豆子還放連環屁呢!」
流火聽不下去了,看她那傻相他突然想笑。伸手又去戳她的腦門,咬了半天牙終是笑了:「常言道,旁觀者清,真是這個意思!多謝!」
「不客氣。」七月抿著嘴笑,突然又認真的說,「東家,我覺得你可能是心脈最弱了。」
流火忖了半晌道:「我方才聽你說完便想了,是否真是心脈最弱。但奇怪的是,若心脈弱,力難凝聚,器脈同樣也不會太強。但我火息得易,骨骼異化人形並不難控。實在是想不通!」
「所以說你先天不足麼!」七月咬著這幾個字是不打算撒嘴了,聽得流火一臉無奈。
「就好比人吧,先是學會走路然後奔跑。要是路走不了,更不用說跑了。」七月舉了一個例子,「有些人生下來呢可能不足,腿腳齊全但沒有力氣。沒有辦法走也不能跑,但他也不是殘疾,你說我說的對不對?現在這種不足不在身體上,而是在脈息上。你的心脈可以匯力出火,但聚元丹就總是不夠。肯定是少了點什麼!」
七月想了想又說:「就跟做飯一樣,少了一味調料就總是覺得味道不對!」
流火微瞇了眼睛,靜了下來,他以往練習,只以為是自己哪裡有錯,從未想過先天不足這一樁來!他漸漸聚力有成,哪一點也沒表現出先天不足來。但就是煉不出元丹,難道真是像七月所說,他缺少了某樣東西麼?」
元丹匯出,六脈均衡逼迫更強力量從而妖化。七月看了這些反推其理,六脈若有一脈稍弱也難匯出元丹。而心門承擔了元丹的精元所在,如果一直煉不出,問題也只能出在這裡!可以匯力可以導氣可以順脈但就是出不了元丹,若真是先天有缺,可真算是寒天飲冰水,讓他涼透了!
「東家你不要沮喪,我爺爺說過,謀事在人。」七月看著他有些索然的神情,低聲說,「也許是我說的不對,你先試試是哪脈比較弱吧?或者不是心脈是別的地方呢?就算是心脈,木靈可以重建六脈,火巖瓏一樣也可以!」
「心頭匯血,聚生妖靈之力。若心血不足,縱有助力也難成靈。我既然成靈,心血必不缺。但難出元丹,想來的確是少了什麼?究竟少了什麼……」流火喃喃說著,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胸腔之內,與人無二的心跳聲。催動著與人無二的血行流轉,妖靈之力匯通百骸,滴滴鮮血都聚有妖力。究竟少了什麼?
脈息無形,來自於元神精魄。難不成是三魂七魄少了些什麼?這也太詭異了!流火陷入沉思,百思也不得其解。恍恍惚惚間神游太虛,待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復看天色竟已經微微起了晨曦,霎時驚覺自己竟在這裡坐了半宿。
他一抬身,直覺腰都有些發僵痛。七月已經不在身邊,他愣神間忙回頭,正見她端坐在書桌後面埋頭苦讀!儼然與那日清晨一模一樣。
背挺的筆直,白燭已經燒得只剩點滴。她垂著頭,額間的髮絲飄落下幾縷垂蕩,她也顧不得攏,只是眼神專注而投入,期待從各中找到哪怕一點點的端倪!
聽到聲響,七月略抬起眼來,看到他撐座欲起,她支了肘托著腮搖了搖手中的書。另只手撫著髮絲笑道:「我是想……再看看。」
他的眼微微有些發澀,既而唇邊帶出一抹淡淡輕笑。微揚了眉問:「你一會想吃什麼?」
巨大白骨森然懸垂,黑洞洞的眼眶此時也因燭光微漾,帶出一絲溫柔。
××××××××××××××××
展秋是在七月二十五日回的碧游宮。他走的時候很匆忙,本來二十二日已經返回,但又入了宮呆了幾日。走的時候是初春,回來的時候已經夏末了。
回來之後,略收拾了番,先見了凌向月和簡清輝。至得傍晚的時候,便讓人到灼雲院來找流火。
流火這幾天也沒閒著,忙著合息順脈試探自己哪裡不足。但這個需要他慢引火息自導經脈,最好是直接鎖了火籠,火中他最是自如,也能找到自己的弱點。但時間上來不及,他知道展秋快回宮,當初展秋走的時候他便在鎖火籠練功也沒能見上一面。如今再挑這個時間鎖火籠實在不妥!
他還有一件事,這幾天跟優優忙著給七月收拾出一間屋來。他附近簇擁著幾個大花園,但只有堂廳沒有廂閣。而他的這個院子裡,雖然不小但可以住人的屋子也不多。他掃看了一下,最後決定把自己的臥室隔出來一間給她。反正他這間很大,別說隔成兩間,便是隔成三四間來也綽綽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