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還在不久之前,齊銘和易遙還走在學校茂盛的樹陰下面,他們依然在教室的螢光燈下刷刷地寫滿一整頁草稿紙。偶爾望向窗外,會發現長長的白煙從天空劃過,那是飛機飛過天空時留下的痕跡。
就彷彿僅僅是在幾個月前,他剛剛從書包裡拿過一袋牛奶塞到她的手裡,用低沉卻溫柔的聲音說,給。
就似乎只是幾天之前,齊銘和易遙還在冬天沒有亮透的凜冽清晨裡,坐在教室裡早自習。頭頂的燈管發出的白光不時地跳動幾下。
就如同昨天一樣,齊銘和易遙還和全校的學生一起站在空曠的操場上,和著廣播裡陳舊的音樂與死氣沉沉的女聲擺動著手腳,像機器人一樣傻傻地附和節拍。他們中間僅僅隔著一米的距離。在偌大的操場上,他和她僅僅只隔著一米的距離。她望著天空說,真想快點離開這裡。
他抬起頭說,我也是,真想快點去更遠的地方。
卻像是黑暗中有一隻手指,突然按下了錯誤的開關,一切重新倒回最開始的那個起點。
就像是切割在皮膚上的微小疼痛,順著每一條神經,迅速地重新走回心臟,突突地跳動著。
就像那些被喚醒的記憶,沿著照片上發黃的每一張臉,重新附上魂魄。
就像那些倒轉的母帶,將無數個昨日,一跳幀的形式把心房當作幕布,重新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