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四六了。

沒有人回答。

易禛聞言抬頭,把手機放進口袋,直接看向小池西:「來吃飯?」

小池西看到易禛的瞬間,眼眶就忍不住發酸,他跟自己講話,她幾乎就想撲到他懷裡,立刻低下頭:「嗯……」

王格疑惑:「你們在吵架?」回頭看易禛:「怪不得有空跟我吃飯。」

易禛笑了笑,沒說話。對著小池西看了會兒,向池西和邊讓說:「能不能給我們幾分鐘?」

「沒問題。」邊讓輕輕推了一把愣在原地的池西:「我和她去車上等。」

易禛點頭:「謝謝。王格,你也先上去等我。」

王格在分清誰是誰之後,一直好奇得打量池西,即使回答易禛的時候眼神仍舊沒有從池西的身上移開:「好嘞!你們有話慢慢聊,小情侶之間沒有隔夜仇……」

話講到一半,視線被人擋住了。

他抬頭,看到邊讓似笑非笑的表情,玩味得盯著自己看。

王格還沒弄懂邊讓的意思,邊讓已經輕飄飄移開實現,拉著池西走遠。

「嘿?」王格覺得好笑,走進電梯按下樓層,對易禛說:「206包廂,一會兒直接上來就行。」

「嗯。」

電梯門關上,王格始終沒有跟小池西說話,顯然還在生氣。

到王格也離開之後,狹小的電梯等候室裡就只剩下小池西和易禛兩人。

易禛站在離小池西三步遠的地方,問:「這兩天還好嗎?」

小池西低著頭,嘴角委屈得拚命向下,逞強:「挺好的。」

「怎麼和溫北在一起?」

小池西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易禛靜靜地等她開口。

最後她選擇了實話:「昨晚在Bar裡面喝醉了……正好遇到邊讓……」

易禛不放心得嘆口氣:「沒遇到什麼事吧?」

小池西搖頭:「沒有。」

「西西。「他壓抑著自己想去擁抱她的衝動:「不要做讓我擔心的事。」

「嗯。」

「你還是可以隨時聯繫我。」

「我知道。「小池西的聲音輕輕地。

易禛摸了摸她的腦袋:「別再去喝酒。這不是我們分開的目的。」

小池西的眼前漸漸模糊:「不會了……」

易禛最終還是忍不住把手放到她的後腦勺上,把她按進了自己胸口:「我是不是太為難你了?」

「不會。」她哭出聲:「你是對的。」

易禛還是嘆氣。

幾分鐘之後,小池西眼眶紅紅得回來了。

邊讓從手游中抬眼,意外:「竟然沒有和好?」

被池西瞪了一眼,他無所謂得衝她眨眼。

小池西沉默上車。

「沒吵架吧?」池西擔心得問。

「沒有。」小池西還帶著哭腔:「我就是忍不住想哭……沒有吵架。」

在池西和小池西說話的期間,邊讓一直在車子裡掏掏掏。

小池西看了眼,道:「你不是又要給我糖吧?」

說話間,邊讓掏出一顆好不容易找到的水果糖。

「噗……」

不知道誰沒憋住。

「愛吃不吃啊。「邊讓把糖扔給她,兀自啟動車子。

小池西吸著鼻子剝糖紙:「謝謝。」

邊讓假裝自己沒聽到。

***

六月底,許多學生開始了暑假。花店換了一批新的配方,定製了新的menu,來光顧的學生和白領比之前更多。

小池西一邊準備考研資料,一邊在池西的花店幫忙。

同時他們發現,似乎所有人都能在同時看到池西和小池西了。三人探討無果,也懶得繼續追究。

剛開始幾天,小池西總會因為這個那個和顧客起爭執。池西每次都會在替她收拾了爛攤子之後,耐心得跟她談話。漸漸的,小池西也學會了忍耐,忍不下去就去院子一角,拿新買的沙包,一遍遍扔在牆上出氣。

這天店裡來了個穿著怪異的女顧客,應該是第一次來,進門就嚷嚷著要老闆來服務。

前台正好只有過來喝茶休息的小池西,見狀她立刻走過去問:「您好,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小池西,問:「你是老闆?」

小池西想了想,保持微笑:「我是她的妹妹。」

她摘下墨鏡,表情倨傲:「今天是我跟我老公結婚紀念日,我要挑一束最能代表我們感情甜蜜的花。你行麼?」

小池西微笑的嘴角抽搐了兩下:「沒問題的!」

她引著顧客走到鮮花邊,慢慢挑選鮮花,將每一種花的花語和意義都解釋給她聽。挑選到最後,小池西停在進口的玫瑰花前面:「這是進口的玫瑰花,玫瑰花的寓意您應該知道的吧?」

顧客冷笑:「俗不俗?還玫瑰花?讓你們老闆出來,我需要的不是你這種業餘的服務。」

小池西已經是咬牙切齒,緊緊握住拳頭,又鬆開,忍不住用了陰陽怪氣的語氣:「那您稍等,我去請老,板。」

她一字一頓說完這句話,轉身往院子裡走,打算去找在裡面教一對顧客製作花茶的池西。

剛走兩步,被人一個大力的拉扯回原地。

她沒穩住身子,一個趔趄,疑惑得問:「你幹嘛?」

旁邊兩三個正看花的顧客連忙退到角落。

那位顧客瞪著小池西,臉上寫滿了不滿:「什麼態度?你們老闆雇你來,就是讓你給顧客臭臉看的嗎?」

小池西覺得她莫名其妙:「你不是要找老闆嗎,所以我去給你找啊!」

女顧客上前兩步,用右手食指狠狠得戳小池西的胸口:「我現在是在問你,你什麼態度!你是智障還是耳聾?」

小池西被戳得生疼,不耐得甩開她。

誰知女顧客竟突然倒向一邊的玫瑰花,幸好及時穩住,只是手指已經觸碰到了玫瑰花叢。她生氣得捏著花朵抽出幾朵玫瑰,用花梗去抽小池西的臉,同時大喊:「你他.媽推我?」

小池西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玫瑰花梗用力抽過右臉,疼得立刻摀住臉蹲下身子。

池西聽到動靜來到前面,只看到一個女顧客氣憤得站著,腳邊扔著零碎的玫瑰花。而小池西蹲在地上,不知道到底什麼情況。

她走過去蹲下,查看小池西:「怎麼了?」

小池西捂著臉哭,眼淚流進傷口裡,更疼,整個人慘兮兮的:「西西姐……」

池西看到小池西臉上的劃痕,腦子立刻突突作響,站起來疾聲厲色得問女顧客:「請問,您為什麼出手傷人?」

「我傷人?是她推我!」女顧客反手一指小池西:「態度不好,還推顧客。你們這店裡面就這服務?我跟你說,我是瑰麗雜誌的金牌寫手,就你們這店的服務態度,我必須得寫個文章給你們好好宣揚宣揚。」

池西的臉色更加難看:「那你寫啊。」

「呵?」女顧客冷笑:「怪不得服務員態度惡劣,原來是你這家店的風氣啊?我看不少論壇貼吧在推薦這家店,才過來看看。「她停頓,環顧店內裝飾擺設,嗤笑:「也就這樣嘛!裝修小家子氣,環境爛,服務態度差。」

池西冷聲下逐客令:「愛寫不寫,我們店裡面也不歡迎你這樣的顧客。」

她剛說完,小池西站了起來,扯扯她袖口:「西西姐,我去道歉吧……」

池西橫她一眼:「道什麼歉?跟這種蠻不講理的人道歉?笑話!」

「你說我蠻不講理?!」女顧客的聲音瞬間高了八度。

正在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插了進來:「什麼熱鬧的事啊?大老遠都聽到了。」

幾人回頭,看到邊讓隨意得站在大門外,不屑得垂著眼看女顧客:「嗓門不錯啊,喝退十條街外的色狼不是問題。」

女顧客被突然出現的人搞得莫名其妙。見還是個長相不錯的帥哥,她不由自主得就柔和了不少:「你是誰呀?」

邊讓笑嘻嘻地:「你是瑰麗的劉作家吧?」

劉作家面色一喜:「是,你認識我?」

邊讓邊點頭邊漫不經心得往裡面走,站到小池西身邊檢查了一下的她的臉,才繼續開口:「是啊。我跟你們老闆是熟人,經常一起喝酒。他提起過你幾次,說你溫婉淑女,寫的文章既有格調又有自己風格,是個才女。」

劉作家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邊讓繼續問:「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事?讓溫婉淑女的劉作家這麼失態?」

劉作家看他站在那對雙胞胎姐妹身邊,好整以暇得看著自己,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似乎不太對勁:「你跟她們認識?」

「是啊。也是朋友。」邊讓仍舊笑眯眯地,態度極好的樣子:「大家都是朋友,我做中間人,幫你們調節調節吧。」

話題重回起點,劉作家的面色立刻冷下來:「這家店服務態度太差,這位小姐還出手推人。如果她們向我道歉,我就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邊讓看看劉作家,又看看小池西,搖頭:「我覺得不合適。」

「什麼?」

「你得跟我妹妹道歉。「邊讓指指小池西:「我才能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你說什麼?」劉作家反問。

邊讓聳肩,讓她自己體會。

池西想要說話,被邊讓一個眼神制止。

劉作家一臉不可置信:「你威脅我?」

邊讓攤手:「別亂講,我可沒這麼說。」

劉作家知道自己現在佔不著優勢,夾緊肩上的包,再開口時已經管理不住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走著瞧。」

邊讓還是笑,朝她擺擺手:「慢走啊!」

劉作家一走,邊讓臉上的笑就消失了,無奈得把目光掃到小池西臉上:「都是什麼事啊?」

小池西要解釋,被池西打斷:「先去處理下傷口吧。」

邊讓認同:「你們先進去。我馬上就來。」

池西沒有多想,扶著小池西回房間。

邊讓這才慢悠悠轉過身,看向那邊舉著手機拍攝了全部過程的女學生,笑了笑:「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