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樂悠聞言猛地站了起來,仿佛燙手一般將手中的調查函扔到了地上,瞪大眼睛看著郁良崢,「郁良崢,郁上校,你還好麼,沒病吧,」

郁良崢眉眼沉沉,板著一張俊臉,嚴肅認真道,「我每年都定時體檢,沒病。」

「沒病你要和我結婚,」樂悠被他刺激的幾乎抓狂,「我們才認識多長時間,一個月!一個月是什麼概念你知道嗎?你連我是什麼樣的人,我的家庭情況都不知道,就說要跟我結婚?別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郁良崢抓住樂悠的手,將樂悠拽到自己身邊,以防她一時激動跑掉,看著她的眼睛道:「我學過偵查學,也學過心理學,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何況我是要跟你結婚,和你家人沒關系,我只要了解你就夠了,其他的都不在乎。」

「不可能!」樂悠甩開他的手,將臉別到一邊,不跟他對視,「你這是省略了過程,直接跳到了結果!我不可能跟你結婚!」

「那你要什麼樣的過程?」郁良崢步步緊逼,一點都不肯放松。

樂悠咬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至少……至少要相處多一點時間。」

她對郁良崢不是沒有好感,甚至是喜歡的。然而兩個人剛認識了一個月就要結婚什麼的,實在是太荒謬了,別說是她,就算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都要再三掂量著。畢竟是自己的終身大事,必須要深思熟慮。

「那好,我給你時間。」郁良崢扳過她的臉,強迫她和自己對視,「但是你先把這調查函填了。」他頓了頓,又道:「所以現在我就是你男朋友了,你要離那些心懷不軌的男人遠一些。比如那天來你家的那個人。」

樂悠眨眨眼睛,想了好幾秒鍾,方才想起他口中那個心懷不軌的男人就是白沉舟。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郁良崢也太霸道了,這還沒怎麼樣呢,竟然就要管著她了!

「你別太自以為是啊,你是誰男朋友?我答應了麼?」樂悠揚起下巴,伸手拍了拍郁良崢的臉,上下打量了他好久,故作倨傲道:「身材不錯,就是臉嘛……」她停頓良久,直到郁良崢都忍不住想要開口問她的時候,這才開口道:「不符合我的審美觀啊!」

郁良崢周身一寒,目光幽深,「你的審美觀是怎樣?」

郁良崢臉部的輪廓深邃硬朗,鼻直口方,十分英俊,特別有男人味,樂悠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此時這麼說完全是為了吊著他胃口。

「花美男你知道嗎?」樂悠得意的看著郁良崢,「就像偶像劇男主角那樣的,你看你,哪有一點符合的!我……唔……」

話還沒說完,已經被人直接堵住了嘴。

郁良崢的一雙鐵臂緊緊箍著樂悠的腰,將她緊緊的嵌在自己懷裡,狠狠的吻著她的唇。管她喜歡花美男還是小白臉的,以後都得改了!只能喜歡他一個!除了他誰都不行!

樂悠被他親的幾乎喘不上來氣,等到他終於放開她,樂悠腿都軟了,好不容易喘勻了氣,剛想要開口罵郁良崢,卻在他對上那雙沉沉似海的黑眸時膽怯了,悄悄的閉上了嘴。

「怎樣?」郁良崢扳過她的臉,「答不答應?」說著低頭又要去親她。

「你這樣叫強搶民女!」樂悠後仰著脖子躲開他的唇,恨恨的看著他,簡直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搶到了嗎?」

「沒有!」

「那就不能叫強搶。」郁良崢唇角的笑紋一掠而過,拇指在樂悠柔軟的嘴唇上曖昧的摩挲著,「我給你三秒鍾時間,如果你的回答不讓我滿意,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強搶民女。」他好看的唇角微翹,低頭覆在樂悠耳邊,灼熱的氣息盡數噴灑在她圓潤的耳垂上,「不、是強占民女!」

「你、你別太過分啊!」樂悠臉頰暈紅,縮著肩膀往後退了退,伸出手指點了點郁良崢的胸口,「你不是軍人嗎?不是總說軍民一家親嗎?當心我去部隊告你啊!」

郁良崢趁機抓住她的小手,低頭在那白嫩的指尖上啃了一口,笑道:「當然

是軍民一家親,我把你變成自家人不就親上加親了麼。」

樂悠一噎,絞盡腦汁都沒找到話反駁他,只能訕訕的閉上了嘴,心臟卻撲通撲通的越跳躍快,郁良崢喜歡她媽?是真的想要她做他的女朋友?總覺得有些不靠譜怎麼辦?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耳側就傳來郁良崢低沉好聽的嗓音,「1、2……」他故意停了一下,挑著眉毛看她,「只剩下最後一個數字了。」

見樂悠仍舊沒有回答,郁良崢黑眸微瞇,將手搭在樂悠肩膀上,掌心在她圓潤的肩頭游移,眼睛裡的目光亮的嚇人,「三……」尾音還沒落下,就聽見樂悠猛的叫了一聲,「答應!我答應還不行麼!」

面前的男人眉眼深邃,身材頎長如松,雖然性格強勢霸道,對她卻好的沒話說。不是害怕他的威脅,而是早早的動了心。

「不過只是男朋友備選。」樂悠朝郁良崢俏皮一笑,「等你什麼時候讓我滿意了,才能轉正。」

郁良崢蹙眉,顯然是對她的回答不滿,「什麼叫備選?」

「你自己想想吧!」樂悠笑瞇瞇的鑽進了夏涼被裡,「看你表現了。」說著就要關燈睡覺,沒想到手剛剛伸出去就被郁良崢抓住了。

樂悠不解的望著他,「干嘛?」

郁良崢將調查函放到床頭桌上,熟門熟路的從抽屜裡摸出了一支筆,塞到樂悠手裡,「先把這個填了。」

樂悠不想填,她跟郁良崢才認識一個月,別說結婚,就連談戀愛她都嫌時間段,更別提填這個調查函了,當下便把圓珠筆一放,搖頭想要拒絕。

卻被郁良崢先一步將話堵在了肚子裡,「這個是必須要填的,只要申請就一定要將所有的步驟都弄好,不然會很不好辦。」

「怎麼這樣?」樂悠苦著一張小臉,聲音裡帶上了些不甘願,「可是我又不和你結婚,填這個感覺怪怪的。」

郁良崢垂眸掩蓋住眼裡的神色,軟聲道:「就算是幫我一個忙。」他頓了頓,看著樂悠的臉,「就像我幫你那樣,雖然你說的事情很荒唐,可我也相信了。」

他一搬出這件事,樂悠就沒法拒絕了。她確實欠郁良崢的人情,當初要不是郁良崢,恐怕她現在還是六神無主,每天都在擔心自己會變成抱枕。算了,就像他說的那樣,幫他一次,填這個調查函也不一定要結婚,怕什麼!

想到這裡,樂悠一咬牙,將筆尖往外面一按,趴在床頭桌上就開始填那份調查函。調查函上的內容非常詳細,甚至連她父母的血型都必須要填,樂悠並不知道自己的血型,也不知道父母的血型。

她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去醫院做過身體檢查,高考和大學入學的身體檢查雖然驗血了,卻都沒有告訴她自己的血型。

樂悠咬著筆看著郁良崢,苦惱的問他這怎麼辦。她不想給爸媽打電話,說不定又會挨一頓莫名其妙的罵,可是部隊中的調查函卻是每一項都必須填的。

郁良崢跟她在一起住了這麼長時間,對她的家庭情況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見狀拍了拍她的腦袋,讓她先將調查函放在一邊,明天去檢查一下身體,他幫她跟郁良蕭說一聲,檢查完身體直接回家問她爸媽。

事到如今必須要回家了,樂悠只能答應了。恐怕回家又是一番翻天覆地,樂園如果將這次在她家的事情告訴了爸媽,她媽明天直接上手揍她都有可能。

樂悠躺在郁良崢懷裡歎了一口氣,明天先給她爸打一個電話吧,比起母親,父親對她的態度已經好很多了。

第二天早上,樂悠沒去上班,而是直接去了醫院驗血型,最後檢測出來她是A型血。樂悠拿著化驗單一邊往醫院外走,一邊給她爸打電話。

樂父雖然也偏愛樂園,但對樂悠卻比樂母要好很多,因此樂悠有事一般都給她爸打電話。

樂父聽到樂悠問他們的血型時驚了一下,本來還算和藹的口氣霎時間變得無比生硬,「你問這個干什麼?」

「公司調查的家庭情況要用,不能不填。」樂悠沒說實話,而是編了個謊言。

聞言,樂父這才松了一口,沒回答樂悠的問題,轉而反問道:「你什麼型的血?」

這個時候,路邊到樂悠家的公交正好開了過來,而樂悠和公交站牌卻還有一段距離,她連忙拽著身上背著的包,一邊跑,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對樂父道:「A、A型的。」

她的喘息聲很大,樂父已經過了六十,耳朵有些聾,把她說的A型聽成了O型。便回了樂悠一句,「我也是O型的。」

樂悠的腳步一頓,「爸,我說我是A型的。」

電話那邊,樂父的呼吸一窒,沉默了半晌,方才說了一句,「是我記錯了,爸跟你是一個血型的。」說完,也不等樂悠回答,啪的一聲便掛了電話。

樂悠的心裡陡然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她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從包裡摸出一個鋼崩,走到公交站牌前等下一班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