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良崢!你給我把手放下!」樂悠眼尖的看到了他的動作,自家男人的性格她自然清楚的很,心裡頓時焦急萬分,生怕他一時失控真的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趕緊跑到他面前按住他的手,低頭沖白沉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離開。
郁良崢摸槍本來只是本能的反應,就像是被侵犯了地盤的野獸,第一反應就是撲過去,狠狠的咬住敵人的脖頸。
但是樂悠的阻止,以及她和白沉舟之間的眉來眼去卻徹底惹火了郁良崢,本來三分的怒氣硬生生的變成了九分。
「你讓開!」郁良崢森冷的眸光狠狠刮過樂悠的臉,聲音異常狠戾,盯著白沉舟的目光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樂悠大急,什麼也顧不得了,直接踹了一腳還躺在地上發呆的白沉舟,瞪了他一眼,「還不趕緊走!」
白沉舟懵懂的腦袋這才重新開始運轉了起來,他親吻樂悠那一下只是情不自禁,而且他又沒親吻她的嘴唇,不過是額頭而已,這男人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火?
白沉舟不想走,他怕郁良崢將這一切都怪在樂悠頭上,但是看著郁良崢那張凶神惡煞的臉,以及樂悠臉上的急切,白沉舟只得壓下滿肚子的解釋,快速的沖樂悠點了個頭,從地上爬起來就要走。
郁良崢一看他要走,哪能放他?一把推開樂悠,長腿一,直接搶在了白沉舟的前面,死死拽住他的衣領,滿臉煞氣,「想走?把話給我說清楚了!」
「郁良崢,你別不講理啊,你趕緊放開他,他樓上還有工作呢!」樂悠沖到兩個人前面,用盡全力去掰郁良崢的手,然而郁良崢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那雙黑眼睛裡的怒氣,卻是越聚越多。
他只想著來跟她告個別,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這一幕?這是他碰巧撞上的,那麼他沒看到的呢?樂悠和白沉舟究竟是什麼關系?
她是他的女朋友,被別人親了之後非但沒有斥責白沉舟,反而跑到自己面前厲聲讓自己放了他。
憑什麼?想到這裡,郁良崢的手指不自覺的收緊,勒的白沉舟臉色都有些紅,不住的伸手去推他,然而他的力氣郁良崢根本不看在眼裡,只抿著唇,冷聲沖他道:「給我說清楚了,你們在干什麼?」
「咳咳,沒干什麼。」白沉舟咳了兩聲,「今天是、是樂悠的生日,我沒別的意思……」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郁良崢打斷,男人的聲音愈加陰沉,「騙誰呢,樂悠的生日早就過了。」
他的眼睛微微瞇起,銳利的眸光不住的掃過白沉舟的身體,仿佛在研究著從哪裡下手打比較好。
樂悠在一旁看的差點冒了汗,郁良崢是個生猛的,就算不動槍,光是用拳頭揍白沉舟一頓,白沉舟也受不了了。
想到這裡,她當機立斷,從後面直接抱住了郁良崢的腰,壓住心裡的焦急,撒嬌道:「你讓他走,我跟你說好不好?他在這裡我沒法開口。」頓了頓,見郁良崢側頭在聽,便狠狠心又加了一句,「他是外人嘛。」
她的這句外人成功的取悅了郁良崢,他緊攥著白沉舟衣領的手終於松開了,偏頭看著樂悠,臉色還是不怎麼好,「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郁良崢從來都不會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看來這次是真的氣到了。樂悠在心裡歎了口氣,她哪裡知道白沉舟會忽然低頭來親吻她,而且還偏偏讓郁良崢看到了。
只是面上卻一點都不敢表示出來,瞅著郁良崢沒看見的時候,趕緊朝白沉舟使了個眼色,看到他離開了,方才舒了一口氣,正想要轉頭跟郁良崢說話,就見郁良崢陰測測的盯著白沉舟的背影,右手在腰上的別槍處不住的摩挲著,「我腰間的槍射程最多有二百米,你有一分鍾時間,如果不解釋清楚了……」
剩下的話他還沒說完,樂悠卻已經猜到了。感情這男人是說,若是她的解釋沒讓他滿意,他照樣會開槍!
真是太不好安撫了!樂悠歎了口氣,伸手扳過他的臉,對上他滿是怒氣的眸子,輕聲道:「沒什麼,我和他沒什麼,他知道我有你男朋友了……」
話還沒說完,郁良崢便冷聲道:「知道你有男朋友還親你?不是什麼好人!」說著,手竟然伸進了迷彩服下面。
樂悠一看不好,趕緊按住他的手,「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有本事你開槍真的殺了他!就是一件小事,你看看你這模樣!」
樂悠伸手扯了扯他那張俊臉,直弄得郁良崢齜牙咧嘴,方才放手,「就是他跟我表白,我沒接受,然後就親了一下,多大點事!」
「那也不行!」郁良崢這時候嘴皮子倒是好使了,「要是我親別的女人,你會怎麼想?」
樂悠秀氣的眉頭一皺,直接給了郁良崢一腳,「你行了啊,你要親誰?有本事親給我看看!你要是敢親,我就不要你了!」
郁良崢哼了一聲,嗓音低沉,「你敢不要試試?」
「那你敢親別的女人試試?」
「我就是打個比方。」最後還是郁良崢先服了軟,他伸手摩挲著樂悠細滑的臉蛋,沉聲道:「你是我的,只能給我親,別人誰都不行!」
頓了頓,又往白沉舟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有這一次,下一次我不會就這麼輕易的算了。」
樂悠知道,以郁良崢霸道的性格,沒有當場發飆,而是做出這樣的讓步已經不容易了,當下便彎彎眼睛,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親了親,小聲道:「好,我記著了。」話音一轉,「不過你怎麼這個時候來找我?」
郁良崢一愣,方才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真正目的。
「我要去一趟北方邊境,你二哥也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來告訴你一聲。」
樂悠的心裡微暖,他竟然在這麼緊急的時刻還特地擠出時間來告訴自己。
「什麼時候走?」
「馬上。」
樂悠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有些勉強,她恨不得郁良崢一輩子不出任務,只是就算她再怎麼擔心,也不能成了他的阻礙。
「小心點。」頓了頓,目光瞄到他腰間,「該開槍的時候就開槍,不能讓別人欺負了。」
聽到她這話,郁良崢笑了,「好,我知道。」停了停,低頭和樂悠額頭相抵,「留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我爸媽都在。」
「我不是說這個。」郁良崢在她柔軟的唇角舔了舔,「還有那麼多不要臉的男人往你身邊湊!」
噗,樂悠差點沒當場笑出來,什麼不要臉的男人,不就是白沉舟親了她一下麼,這男人有些時候還真是小心眼。
「沒事,我保證不會發生第二次。」
「我還是不放心。」郁良崢不依不饒。
「那你告訴我,你想怎樣?」樂悠被他弄得有些不耐煩,微微偏頭在他下巴處狠狠的咬了一個小牙印,方才滿意了。
「我們去領證,等我回來我們就領證!」郁良崢抓起她的手,在她左手無名指的戒指處摩挲著,暗示意味極濃。
樂悠呆了一呆,本以為這男人早就忘了領證這回事,沒想到他竟然一直記得。
見樂悠不回答,郁良崢繼續道:「你跟我領證,回來就領證!」頓了頓,忍住牙酸,一雙黑亮的眼裡帶上了些小心的祈求,「好不好?」
「好啦,好啦。」樂悠環住郁良崢的肩膀,往上一蹦,雙腿利索的夾上了他精壯的腰身,將滾燙的臉蛋埋在他的頸窩裡,「你得毫發無損的回來,不然你就自己一個人去民政局吧!」
聽到她這話,郁良崢面無表情的臉上瞬間便迸射出一抹濃濃的喜意,他將樂悠放下地,抱著她狠狠的親了一頓,末了,方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她,「等我回來。」
樂悠看著他的高大挺拔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停車場,心臟還是撲通撲通直跳,這次是真的完完全全的將自己交出去了……
郁良崢和紀霖都去了北方邊境,家裡頓時就清靜了下來,就連飯桌上的菜也少了不少。樂悠還沒從他們離開的傷感中回過神來,紀朗便回來了。
上面已經正式批准了他的調職申請,准許他回北方,只是目前職位還沒有確定,紀朗要在家裡呆一個月左右,方才能重新回到部隊。
紀朗和紀霖完全是兩種性格,他性格沉穩,話不多,卻往往一陣見血,典型的軍人作風。
樂悠找回來的事情紀朗早就知道了,只是身處南方,又因為調職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根本趕不回來,就連樂悠的生日都沒能打一個電話回來。
只是這並不代表他就把樂悠的生日忘了,於是,紀朗回家的第一天晚上,便敲開了樂悠的臥室門,將一張信用卡塞在了樂悠的手裡,和紀上將一模一樣,樂悠不要都不行!
紀霖在家的時候,每次下班回來,門一開就開始高聲小寶小寶的叫,見到了樂悠便嬉皮笑臉的往她身邊蹭,快到三十的大男人了,還會跟樂悠撒嬌。
然而紀朗卻完全不同,比起紀霖,他更像是樂悠的哥哥。
話不多,卻什麼都提前給樂悠安排好了。
自從紀朗回來了之後,家裡的早餐就再也沒用樂悠做,就連樂悠早上、晚上上班和下班,紀朗都開車去送。
某一天,樂悠去紀朗的房間找他,紀朗正在廁所裡,電腦屏幕卻亮著,樂悠好奇的瞄了一眼,頓時直了眼睛。
什麼如何討小妹妹歡心,如何跟小妹妹相處,等等,內容五花八門,看的樂悠哭笑不得,終於想明白了自己床頭那亮晶晶的小飾品和每天晚上那一塊蛋糕是怎麼回事了。
紀霖性格跳脫,讓他領著樂悠玩,幫著樂悠打架可以,但是輪到照顧樂悠,十個紀霖也比不上一個紀朗!
「大哥,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晚上,樂悠下班回來,紀上將忽然想吃火燒,他們家樓下就有個市場,幾步路,樂悠本想著自己去,誰想到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發現她家大哥早就穿戴好了在等她。
「我陪你一起去。」紀朗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捏了捏樂悠的小臉,他有一次看見母親捏,便學會了,從此以後便對自家小妹妹的臉蛋情有獨鍾,總是偷襲人家。
「大哥,真的不用了!」
可惜樂悠的抗議無效,紀朗已經彎下了腰,將她靴子上的小球球系好,拉著她出門了。
「有沒有想吃的?」到了市場,買完了火燒,紀朗便轉頭望向樂悠。
「沒有了,晚上喝冬瓜排骨湯就好了。」樂悠挽著自家大哥的手臂,將他拖出了市場。
紀朗卻對自己今晚沒有買蛋糕給小妹吃耿耿於懷,又問了一遍,「真的沒有?」
「沒有!」樂悠拖長了音,在紀朗身上嗅了嗅,忽然笑的開懷,「大哥,你身上臭死了!」
紀朗一愣,怎麼會臭?他一天都洗兩次澡的。
見紀朗面癱著一張臉不解的模樣,樂悠笑的更加燦爛,將自己的胳膊湊到紀朗面前,「哥,你聞聞,全是市場裡的油味!」
紀朗低頭嗅嗅,果然有。
「我們這才叫臭味相投,哥,你說是不是?」樂悠笑嘻嘻的沖紀朗道。
紀朗捏了捏她的臉,唇角微挑,沉默著沒說話。
「大哥,你不能總是這麼惜字如金!郁良崢都比你強!你得趕緊給我找個大嫂啊!」
「小丫頭。」紀朗呼嚕了一把樂悠毛茸茸的腦袋,「我看是你自己恨嫁了吧。」
「才不是!」樂悠挽著紀朗慢慢的往家走,「我這是為你操心!」
「好了,大哥有分寸。」紀朗望著樂悠的眉飛色舞的小臉,沉靜的眸子裡盡是暖意,他的小妹妹,終於回到了他們家,和他想象中的一樣,乖巧而又惹人憐愛。
晚上一家人吃了晚飯,又坐在客廳中聊了一會天,方才各回各的房間。
這幾天,雖然郁良崢不在,樂悠的日子卻也過得十分舒心,紀朗沉穩而踏實,絕對是個好哥哥,所以樂悠才能肆無忌憚的沖他撒嬌。
這樣也不錯,郁良崢、爸媽、大哥、二哥,他們如果永遠都這麼生活在一起,該多好。
只是,樂悠的舒心日子才剛剛過了還不到兩個星期,紀上將卻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387團的團長和副團長一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