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曲塵對於算命這行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不然也不會自己離開家裡後面去外面算命，他全是用來打發時間的而已。
擺攤這麼久以來，錢沒賺到什麼，一些家長裡短聽了不少，儼然成了一個樹洞。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像，就淘寶了假鬍子，還買了衣服裝模作樣。
一般老太太們都比較信，因為問的都太簡單了。
要麼是自己兒子什麼時候結婚，要麼是兒媳能不能生孩子，或者是能不能生兒子，還有找他買藥的。
蘇曲塵就見過一個同行還兼職賣藥的。
一些老太太們將黑乎乎的東西奉為神藥，買回去就給兒媳們喝，看的蘇曲塵眼皮子一跳一跳的。
那藥有沒有問題同行自己都不知道。
陸半仙也不和他扯皮了，說：「有正事就說正事，我還要去畫符練習道法。」
蘇曲塵臉色這才正了點。
他這次來的確是有正事的，就是家裡的鬼小孩那件事，昨晚上真讓他看到了。
「我就是來找你幫忙的。」蘇曲塵說，又想起那一卦一千的事，補充道：「錢不是問題。」
陸見微當然信他不缺錢。
她喝完豆漿，又吃了一個包子，把盯著她看的蘇曲塵誘惑得嚥了嚥口水。
陸見微抽空看了眼公眾號。
公眾號給這次的時限是10天，而獎勵是4個月壽命，還有一份叫【節操豆腐】的美食。
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陸長瀾敲了敲桌子，收走紙袋，遞給她一張餐巾紙：「師姐。」
陸見微將東西遞給他，又擦了擦嘴，問：「怎麼說了幾句不說了？」
蘇曲塵扯了扯嘴角：「看你吃的太香。」
陸見微又去洗手間漱了漱口。
回來後才重新進入正題。
蘇曲塵回憶了一下：「半年前，我爸請了一個和尚來家裡，我一直覺得那和尚不是好東西。」
這不是地圖炮，歸陽寺他小時候也去過，對於那裡的真正大師是很敬佩的。
但是這個被請來的和尚就讓他覺得彆扭。
和尚自稱無明，也不知道來自於哪個寺廟，被請入他家裡之後整天和蘇先偉在書房裡待著。
蘇曲塵曾經敲門想進去，反而被拒絕了。
就在那時候，他越過自己父親的肩膀，看到裡面的無明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笑得很正常，卻讓他記到現在。
陸見微問：「你不知道他的來歷嗎？」
聽蘇曲塵的敘述，的確是聽起來好像不對勁，但是也不能就這麼簡單的信了，也許幕後還有什麼意思。
蘇曲塵搖頭：「沒有，我問過，沒說。」
這個邪門和尚好像跟他有仇似的，他一看到對方就覺得不舒服，那種感覺對方老是針對著他。
也不是對方怎麼針對他了。
蘇曲塵想了想，組織好了詞語：「實際上對方只和我爸說了那些話，具體的好像沒對我做什麼。」
陸見微說：「人是有直覺，有時候直覺能救人一命。」
這些不僅是玄學上的，就是科學理論上也是有記錄的。
直覺也可以叫第六感，雖然人們一直說女人的第六感很準，那是因為體質問題，更多的時候比較敏感。
而男人的第六感就比較放鬆一些。
但這不代表他們的直覺有什麼不同，都是一種觸及神經的反射，給人以警惕感而已。
陸見微更相信直覺。
不過也不代表直覺是不會出錯的，一切都需要事實依據，即使是捉鬼。
蘇曲塵點點頭：「應該是吧。」
他和那個邪門和尚碰見時，會不自覺地警惕。
陸見微又問：「所以你並沒有看見對方做了什麼，現在對方人在哪裡？」
蘇曲塵說：「人不知道去哪了。」
這次他回來就沒有看到那個和尚，以為是自己父親和他沒什麼交集了。
蘇曲塵靠在桌子上，說：「我爸的書房我一般很少進去，但是以前進去過，裡面的東西我都記得清楚。」
一次蘇先偉不在家，他就偷偷進去了，發現裡面多了些他不認識的東西。
蘇曲塵撐著下巴：「我也不認識，所以我準備找機會拍點照片，也許你認識。」
陸見微一直聽著沒插嘴。
一直到這時候，她才開口：「和尚的事暫且不說，你昨天提到的鬼小孩怎麼樣了？」
蘇曲塵心有餘悸，低聲道：「昨天晚上，那個鬼小孩真的到我房間去了。」
他在自己的房間裡安裝了攝像頭。
那個鬼小孩從走廊那頭爬到他門口後停了下來然後就進了他房間裡，摸黑爬上了床。
但是蘇曲塵並不在房間。
蘇曲塵離開家的時候並沒有讓人看到，所以那個鬼小孩並不知道他不在。
發現他不在床上，鬼小孩張大嘴，一口的牙齒看的攝像頭這邊的蘇曲塵都頭皮發麻。
後來鬼小孩順著原路跑了。
蘇曲塵指了指自己眼睛：「你看，我一晚上沒睡著，黑眼圈都出來了，馬上就成國寶了。」
陸見微：「……」
她發現瞎子這人挺會自娛自樂的，天生樂觀派似的。
蘇曲塵嘿嘿笑，又說：「我今天早上回過家裡，我爸還是在房間裡躺著，我問他家裡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他說沒有。」
家裡其他人也說沒有。
陸見微考慮了一下，將昨天的事說了出去：「昨天接你那人，我看見他的脖子上有黑手印，大約是孩子的體型，所以才讓你回去看看。」
蘇曲塵皺眉：「怎麼感覺這麼邪乎。」
他沒親眼見到，也難以想像黑手印是什麼樣子。
但是昨天晚上的鬼小孩就足夠他受的人，皮包骨頭，一看就不是正常孩子，活像是恐怖片裡的。
陸見微卻淡定說：「這很正常，他是你家的人，被碰到正常，暫時沒有危險。」
蘇曲塵這才鬆口氣：「那要是被咬了呢？」
他始終對自己看到的鬼小孩趴在蘇先偉脖子上的那一幕耿耿於懷。
陸見微皺眉：「你父親被咬了？」
蘇曲塵點頭，將看到的說了一遍，「就是一閃而過，但是結合晚上看到的，應該是經常做才對。
陸見微說：「這事很簡單，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不知道，二是他自己知道。」
不知道可能是被別人害了。
知道就可能是自己供養的了。
雖然這鬼小孩和她知道的有差距，但世界上有那麼多事，鬼魂千奇百怪，也不奇怪。
蘇曲塵說：「我也不清楚。」
陸長瀾這時候從後面出來，主動開口：「師姐，讓我去吧，去他家裡看看。」
蘇曲塵懷疑地看向他，猶豫地問：「這位道長也擅長畫符抓鬼？」
看起來年紀挺小啊。
陸長瀾說：「別看我年輕，這點還是可以做到的。」
蘇曲塵點頭：「那真的是臥虎藏龍啊出雲觀。」
他怎麼覺得對方和他說這話的時候，意思不是這麼簡單呢，也許是他想多了。
陸見微卻說：「去是要去的，只是不是現在。」
蘇曲塵點頭：「對對對，我現在也不想回家，要不你們收留一下我吧。」
陸見微說：「這就算了。」
蘇曲塵捏了捏下巴：「我可以交學費的，你看你們這道觀這麼破，裝修一下，勢必可以趕超隔壁的歸陽寺，我還可以投資，咱們可以股份制，多種合作方案，隨你選。」
陸見微：「……」
有錢人真的不一樣。
前段時間還天天沉迷擺攤算命，現在就想著投資道觀，開始開公司了。
陸見微忍俊不禁：「這就不需要了。」
蘇曲塵以為她想岔了，說：「你別怕我錢少，蓋十個八個出雲觀不是問題。」
陸見微說：「不用了，你還是給你自己蓋一個吧。」
蘇曲塵無奈道：「好吧。」
他是怕自己開了道觀，結果來算命的全是老太太們，到時候道觀可以改名叫生子觀了。
蘇曲塵可不想當送子觀音。
陸見微不知道他已經想的這麼遠了，重新拉回正題：「你父親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的行為？」
蘇曲塵斂眉回憶，英朗的面容皺在一起。
半晌，他才開口：「有，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想太多了，不太確定。」
蘇曲塵將今天早上的事說了一遍。
今天早上他是回去看攝像頭有沒有問題的，就被留在家裡吃了早餐，蘇家現在主人就他和蘇先偉兩個。
本來還挺正常的，但是上菜後有點不同了。
蘇先偉吃什麼東西都剩了一小半，放在那裡，就連喝水，也是剩下一小半。
這一點不符合蘇先偉的習慣。
蘇曲塵從小被他帶著長大，知道他的習慣，喝茶一般會喝完，吃東西也會不剩，他小時候還被提醒過不能浪費。
現在卻是他堂而皇之的浪費。
蘇曲塵後來去廚房，發現那些傭人並沒有把剩菜倒掉，而是都放在了他的碗裡。
他問傭人怎麼這麼弄，碗為什麼不洗，傭人說是先生吩咐的，他也不清楚。
蘇曲塵試探性地給出回答：「就好像家裡還有一個人要吃似的，我懷疑是那個鬼小孩。」
他在那一瞬間，想過是蘇先偉在養那個鬼小孩，這是給他吃的。
但是明明有多餘的碗，為什麼要剩在各自的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