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致誠三十歲之前,唯一一次醉酒,是在跟林淺的新婚之夜。
那晚賓客滿座,頻頻鬥酒。厲致誠來者不拒,讓所有挑釁者敗下陣來。林淺從未見他喝過這麼凶,有點擔憂。可見他雖面色緋紅,眼神卻越喝越清明。也就不擔心了。
後來,就進入了洞房。
他倒在床上,林淺就給他脫鞋。剛脫了一隻,忽然腰一緊,就被他摟進懷裡親。林淺失笑推他:「鬆開!」
厲致誠淡淡看著她:「怎麼?不願意?」
林淺詫異地瞪大了眼。
噯?這唱的是那一出?平時他可沒這麼咄咄逼人啊。
看到他眼中似有似無的笑意,林淺立刻明白了——逗她呢!
於是微微一笑:「哪有?我哪有不願意!你的鞋還沒……」話沒說完,他突然坐起來,抬頭看著她:「既然願意,就坐到我身上來。」
淺愣愣地看著他。
忽然……有點明白過來。
他不會是……醉了吧?
「你喝了多少杯?」她問。
厲致誠沒答。
他直接將她的手一拽,倏地打橫抱起,她整個人就躺在了他懷裡。
他在柔和迷魅的燈光下下,低頭看著她。那模樣一如既往的英俊強勢,可眉眼間,似乎又多了幾分慵懶而散漫。
有點像當初,在火車上初遇那個他。少了幾分老成,多了一些桀驁不馴。
林淺忽然笑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醉了?」
他依舊盯著她:「尚未。」
尚未?林淺覺得這句話哪裡有點不對。啊,是了,怎麼文縐縐的。誰知她剛意識到這一點,厲致誠又開口了:「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林淺:「……」沒聽懂。
好吧,他醉了。
對於BOSS喝醉這件事,林淺的反應起初是震驚——他居然也有管不住自己的時候啊!
然後是釋然——想必是跟她在一起,跟相識已久的老朋友在一起,所以不設防,才會飲多。
最後……她心裡就剩下興奮和竊喜了。
靠,BOSS喝醉了。
還有比今晚更適合調戲他、騎到他頭上的時機嗎?
正竊喜著,他卻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床上,同時盯著她,淡淡地說:「對壘牙床起戰戈,兩身合一暗推磨。菜花戲蝶吮花蕊,戀蜜狂蝶隱蜜巢。」
林淺:「……」又沒聽懂,但感覺有點不對。
廝磨了一會兒,等他把她折騰得低喘連連,又開始念第二首時,她終於懂了。
「暗芳驅迫興難禁,洞口陽春淺復深。綠樹帶風翻翠浪,紅花冒雨透芳心。」
BOSS喝醉酒,居、然、念、淫、詩!
……
儘管厲致誠醉酒事件只發生一次,但是林淺明白了:他自小的國學修養實在太深厚了。雖然醉酒期間,他整個人表現得依然沉穩強勢,淡然自若。但那些豔詞簡直是信手拈來,一句一句往外跳。他醉的是哪門子的酒嘛!她這個頭腦清醒的人,一點便宜都沒佔到,反而被他用這種古老、含蓄而赤~裸的方式,挑~逗得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