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美男and廚藝

也許是她笑的有些太誇張了,那原本正低頭吃面的小青突然抬起頭,水若冰的嘴角瞬時僵在了那兒。先前那小青一直低著頭,她雖然也覺得他應該長得不錯,但也沒有太上心。

就算晚上,會做一些關於美男壯男的春夢,但真的來說,水若冰並不太在乎男人的容貌,用她的話來說就是,男人嘛,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居家過日子,品性最重要。

而且,她對人的容貌也沒有太多的感覺,除非長得非常出色,否則在她來看,都是差不多。但這個小青,卻比出色還出色,特別是那一雙眼睛,如深潭如驚鴻。那睫毛,又長又濃,真真的就像一把小刷子,配著他那潔白如玉的皮膚,因吃了熱面帶著水光的嘴唇,就算水若冰這種神經大條的,一時間也有面燒口干的感覺。

「奶奶的,這晚上才做了個美男夢,白天就送了個真人在我眼前?」

她這麼想著,那小青又低下了頭,那中年人道:「小姑娘,你是不是給你那朋友打個電話?」

「啊,是是,我這裡還沒有電話,能不能先借用你們的一下?」

那中年人將手機給她,她一掂,就沉甸甸的,和她那黑白諾基亞完全是不同的感覺,再一看,就見到了那傳說中的品牌——她還是實打實的,第一次見到有人用這個牌子。

「果然是有錢人啊。」

她在心中歎著,撥打了和她一起包車的張哥的電話,那邊自然沒有什麼不同意的。雖說氣表是計數的,但隨便也浪費不少,誰沒個為難事呢?修理廠的車和出租車幾乎是同時到的,那中年男子給了面錢又道了謝就和小青一起走了,水若冰送他們出了門,一回來卻愣住了。

「怎麼了?」

「啊,沒事。」那誇贊她手藝的中年男子的碗幾乎還是滿的,而那個叫小青的男子的碗則是空空的,連面湯都沒有剩下。突然的,她就有了一種特別的感覺,「對了,張哥你吃飯了嗎?」

「啊?」

「我也給你下一碗面吧。」

她說著,不等張哥反應過來就又進了廚房,什麼美男子什麼小青,對於她來說,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這輩子,都不見得會再見第二次了。

再之後,水若冰就變得特別愛下廚了,只下的一家老小都覺得奇怪,水小寶是最沉不住氣的,這一天就直接問道: 「姐,你最近受了什麼刺激?」

她翻了個白眼:「找打是不?」

「談戀愛了?」

水若冰冷笑了兩聲,水小寶摸了摸下巴:「或者,有暗戀的人了?絕對是這個,否則你最近不會變的這麼古怪!」

水若冰不理他,繼續切自己的餃子餡,聽著那叨叨的聲音,只覺得這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妙動聽的,她過去就不能說懶,但最近她才發現自己還可以這麼勤快——當所有的努力都有回報的時候,人的確是可以燃燒小宇宙的!

「姐,還是我來吧……」

水小貝有些不安的開口,她立刻擺擺手:「去去,該忙什麼忙什麼去,這馬上就要考試了,你考出個好成績就好了。」

「但是……」

「走吧,小貝,咱姐這是在鍛煉手藝,將來好撈金龜婿呢,你沒看她最近又是洗衣又是做飯,明明自己想干的不得了,還總讓咱們給她說了才干,這就是在演習啊演習……」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鑽到她耳裡,她哭笑不得,揮著菜刀跑出來:「臭小子你注意點,讓你大娘聽到了,仔細我剝了你的皮!」

水小寶吐了舌頭往樓上跑,正巧鄭曉蘭推門而入:「你又要剝誰的皮?」

「媽……」

「大娘,大娘。」

鄭曉蘭對著小寶小貝點點頭,水若冰扭過脖子裝著沒聽見,見她這副憊懶樣,鄭曉蘭又是好奇又是好笑:「你們兩個趕快去做功課吧,就像你大姐說的,快考試了,用點心,特別是小寶!」

水小寶垮著臉應了聲是,跟著水小貝上了樓,見太后的目光正盯著她,水若冰知道自己跑不掉了,縮了縮肩膀,討好的湊了過去:「媽,你怎麼回來了?有什麼需要的,給我打個電話不就好了,哪還用您親自跑一趟?」

鄭曉蘭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冰冰……」

「啊?」

「你上次做的鹵……能不能再做一些?」

水若冰一愣,立刻點頭。

最難的話說出來了,鄭曉蘭也沒什麼猶豫的了,一邊換衣服一邊嘀咕:「也不知道是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你這死妮子上子做的鹵汁竟都說好,不到一天半就賣完了,你再給我做一次,就照著上次的做,可不能做難吃了。」

她說一句說若冰應一聲,眼睛則盯著彈出來的框框:來自母親的任務,美味鹵汁;任務等級,3;時間,60分鍾;要求,不難吃;任務獎勵,金錢4,經驗4,物品隨機;任務懲罰,金錢8,經驗8,物品隨機。

三級任務!這還是她收到的第一個三級任務!

這兩天她也接到過一個跑長途的活,從市區到縣裡,來回三個小時,但那個任務還是二級的,就是獎勵豐厚一些,但也不過是一包名牌衛生巾,而這一次,她終於見到三級任務了!

原來這三級任務,不僅有時間,還有特殊的要求!不難吃?嘿嘿,她只會做的更好吃!

這倒不是她沒臉皮的自誇,而是經過這麼幾天的練習,她的初級廚藝的三個方面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其中進步最快的就是刀工,為了練習這個,她連著買了三天的羊肉了,而且買了也不讓人家用機器攪,都是自己很賣力的在這裡切,雖然切的手酸臂疼,可心中異常滿足。相比之下,火候和調味則差一點,不過也在她積極努力的做飯中有了長足的進步。為了廚藝的進步,現在他們家的伙食可是好的不得了,每天每餐必有四個菜,兩樣湯。

加上她見縫插針的在米線店幫或,現在已經是98,火候是68,調味也有62了,按照這麼來說,她的水平起碼是過去的四倍了,一個她自然是比不過太后的,兩個她也差點,但三個就要有所超出了,四個……那絕對通殺!

她正想的得意,耳朵突然一疼。

「媽、媽……」

「媽什麼,你老實說,最近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是不是談朋友了?」

水若冰臉色一黑,太后繼續道:「要不你這小妮子做飯怎麼好吃了?」

「媽,這扯不上關系吧……」

「怎麼扯不上,人的心情好,做飯也會好,你那是什麼眼神?」

「沒、沒,我先去剁餃子餡。」

「先去給我做鹵汁,下午還等著賣呢!」

她應了,太后又道:「還有那餃子餡也別剁了,連著吃三天餃子,你也不嫌煩,還天天做那麼多菜!就是小寶小貝正長身體,也不能這麼做。明天可不准再買羊肉了,你有這時間,不如去睡覺,晚上出車可要養好精神,你找什麼?雞肉當然在我這兒。」

水若冰吐了下舌頭,接過雞肉,就去忙起來了。

讓水若冰自己看,點數的變化其實是控制力的變化,也許一點兩點還看不出來,但十點二十點就很明顯了。她過去也能切菜,但切出來的大小不一,速度也不怎麼樣,但現在,她卻能把土豆切的如同細絲,而且可以不怎麼用眼瞧,只要偶爾的低頭看一下就不會有失誤。

火候調味也差不多,過去她要放個鹽啊、味精啊,還要拿小勺比著,一不注意,就會出現失誤,而現在大概的一抓,就能有個八八九九,要做菜下餃子,更是不用看表。

「這東西,好像是在一點點的改造我?」她一邊調著鹵,一邊就想其中的變化,「這麼改造下去,能把我改造成什麼樣的?機器人?」

想到這裡,她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之後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了,機器人也好,什麼人也好,她現在的生活挺好的,就算將來真有什麼,那也是將來的事。她試過,那戒指是取不下來的,這也就是說她願不願意都要這麼過,她何不趁著現在的機會,改變自己的生活呢?

她想的挺好,但卻有人覺得很不好,比如,同是開米線鋪的王老丫。

會有一個這麼驚悚的名字,並不是因為他從事什麼特種行業,只是他是他老娘的最後一個兒子,而且從小生出來就體弱。開市的習俗,最小的女孩會叫老妞,而他從小就被當女孩養,所以就有人開玩笑,叫他老丫,這麼叫著叫著,也就成了外號了。

王老丫生的秀氣,但因為從小被寵的厲害,所以從少年時期就走入了歧途,最後終於犯了大錯,被送到牢裡經受人民改造。一是運氣,第二還是家中全力的花錢托人,他在牢裡沒受大罪,反而拜了個師父學廚藝。

這三年下來,雖沒證書,手上卻是有真功夫的,出來後,他痛定思痛,決心重新做人,但他這樣的背景,真沒幾個飯店敢接受,他爹娘也不敢貿然的給他投錢讓他開館子,他自己,也不想再靠家裡了。

在考察了K市的環境後,他就開了這麼個米線鋪,他看中了,這米線鋪生意雖不大,做好了卻也是極賺錢的,將來開出來了,還可以開連鎖。他沒有多少資金,也租不起繁華地段的房子,正巧有個兄弟家的門面願意免費給他用,他就跑到這裡和那兄弟合伙了。

他想的很好,這裡雖然偏,附近到底是有學校有公園的,客流量還是有,他對自己的手藝也有自信,相信只要開了,賺大錢也許不敢保證,但絕對是不會賠的,而且,這也可以積累經驗,將來有了錢,還能換個地方開大鋪子。

一開始也的確像他所想的那樣,雖然鋪面不大,但因為味道好,他那生意也原來越火紅,就在他准備再上一個烤香腸機的時候,最近的一家米線店有了變化,雖然他這邊的生意依然不錯,但他也發現,那家店的生意也好了起來,畢竟他們這裡還不是鬧市,客流的變化很容易就開出來了。

「不應該啊,那家店咱們去吃過,味道相當一般。」魏山疑惑的開口,這個鋪面就是他家的房子,他和王老丫的經歷差不多,只是沒有他那豐富的被人民改造的經驗,不過在社會上混了幾年,他也認識到,這麼混下去其實是沒出路的,聽到王老丫要開鋪子,就趕走了原來的租客,把這店面讓給了他,「難道那老娘們在湯裡加了大煙殼?可這保得住本嗎?」

王老丫皺了下眉:「狗群,你才來,還面生,到那店去買一碗面條回來。」

旁邊的狗群應了,騎了助力車就出去了。

魏山道:「要是這家店搶咱們的生意,咱們不如……」

王老丫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你要想進去,盡管動手。」

「我這不是著急嗎?」魏山有些訕訕的,「你說這一片就這個環境,雖說有別的地方人過來吧,也還是有個范圍的,那店裡的生意要起來了,咱們這受的影響可不小。」

王老丫沒有說話,心中則是認同的。這裡若是市中心,那這點生意是無關緊要的,有財大家發,只要味道正,不愁沒有生意。可這裡這麼偏僻,也就是這幾年不斷的擴張,放在過去,這就是鄉裡!就算有覺得好吃的特地跑過來,也不可能天天來,他們做的,還都是附近的生意。

「這總要想個法子啊。」

「你放心,租金少不了你的。」

「老丫,你這話看不起我是不是,我……」

「是我說錯話了,怎麼狗群還沒來?」

「咦,就是啊。這時間應該沒人了啊,難道是關門了,那狗群更應該回來了啊。」

說話間,狗群就回來了,魏山立刻迎上去:「怎麼這麼久?」

「娘的,排隊了。」

「這時候還排隊?」

「湊巧了,一幫警校的學生過去吃了,八成是逃學去的,哎呀不說了,這面就要涼了,老丫你趕快嘗嘗吧,看這裡有沒有大煙殼。」

找來碗,將塑料袋直接套在碗上,王老丫吃了一口就推了過去:「你們也嘗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