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青看著對面的男人,其實他並沒有太多的意外,雖然他沒有等級,對外面人來說,也沒有太多的經驗,但他先前也是打過工的,這種事,並不是第一次碰上,讓他意外的是,對方所屬的公司。
FM。
原來在國內,這個公司,也成長到這個地步了嗎?
他在這邊感歎著,對面的張凌更是感慨萬分。
這是廚師嗎?這是廚師嗎?這是廚師嗎?還是說現在現在的廚師也開始走美型路線了!他們老總身邊的四大將不說,怎麼外面一個小快餐館的廚師,也能英俊到這種程度?
長成這樣做什麼廚師啊,去參加選美不是更好!
雖然內心在狂呼,但他表面上還是帶著和煦的笑容,默等了片刻,見米青沒有開口的打算,他咳嗽了一聲:「米先生,我們真的是很有誠意的,這是我們提出來的待遇,您可以看一下。」
他說著,推過去一個文件,米青卻連翻都沒有翻:「我和何老板已經簽了約,目前來說,我沒有跳槽的打算。」
「合約這個問題,您放心,我們會有專門的律師為您解決的。而且,這裡只是我們的初步條件,您要有什麼要求,還可以提,都是可以商量的。」一個快餐店並不值得他們花這麼大的力氣,就算這家快餐店的生意再好,認真追究的話,也不見得就會搶了他們的風頭。畢竟,他們的賣點除了可口的食物還,還有干淨的環境,嚴格的程序,以及隨之帶來的一種品位。
是的,快餐店也不會有什麼高雅的品位,但那潔淨的桌椅以及悠揚的音樂,總要比油乎乎的小店更令人舒適。在中午休息的時候,和同事相約在這裡用餐,也總要比在公司對著電腦吃飯更放松。
當然,有一家這樣的店,總是影響他們的生意的,不過還不值得他這個總經理親自前來。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切實的嘗了這家快餐店的飯菜!
大鍋蒸出來的米飯,大鍋炒出來的菜,大鍋熬出來的湯,就算美味,也是有限的,一般的小快餐店都是靠數量和質量取勝,這裡的質量並不見得是味道,更有可能的是食材,比如,雞丁大塊一些。
可是這一家是確實好吃,真實好吃,比起大飯店裡的小炒也毫不遜色……不,那青菜,其實比小炒更好吃,雖然他吃到嘴的時候,那青菜已經涼了。
他不是廚師出身,但是他知道,能把大鍋菜都炒的這麼出色,單獨做小炒,更要美味!這家快餐店的老板只要有野心,然後有那麼一點點的資金,完全可以把這個小小的快餐店做大!
到那時候,就不是一些營業額受損的事情了。
好在,根據資料,這家快餐店的廚師不是店主本人,而目前來看,也沒有太深刻的交情。雖然他有些弄不清這兩個廚師為什麼選擇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店,但是他相信,人都是趨利的,若他給出足夠的利益,自然也就可以挖到人。
「很抱歉,我現在……」
「師父,你在這裡?」
米青正要拒絕,突然聽到這麼一句,他抬起頭,就看到這兩天顯得很忙碌的水若冰,直覺的,他就向她旁邊看去,獨自來西餐店的不是沒有,但他卻不認為水若冰有這種喜好。
「你一個人?」
「當然是我一個人,師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人生都獻給了廚藝……啊,這位是你的朋友?」
一看到米青,水若冰就直覺的想表達自己對廚藝的喜愛以及對師父的尊敬,不過總算她還看到旁邊有別人,因此及時收住了嘴。對她這些話,米青現在是有些無奈的麻木,聽了之後也沒覺得有什麼,只是道:「這位是張經理,張經理,這個是我的徒弟,讓你見笑了。」
「啊,啊,這位就是水小姐吧,水小姐一看,就是充滿活力的。」張凌說著,拿出自己的名片,「以後還望水小姐多多關照了。」
水若冰有些疑惑的看向米青,米青道:「張經理希望我們能到他那裡工作。」
「是的,水小姐,我們大家來一定會為你們提供更好的工作環境。」
聽到大家來,水若冰的眼睛一亮,查了很多資料的她自然知道,這大家來其實也是FM旗下的。張凌看到她的表情,心中也是一喜,想著特意來這家西餐廳果然還是有收獲的,雖然沒有遇到那個快餐店的老板,但和這個徒弟撞上,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在路上截住米青,張凌是特意帶他來這家西餐廳,又特意坐在這個靠窗的位子上的。雖然他相信自己的合約是能打動米青的,可是作為十幾家店的總經理他當然還有別的布置。
「不過也許這些都不用了,這個徒弟,說不定就能說動她的師父。」他這麼一想,就開口道,「不過目前來看,還沒能打動米先生,我只希望,米先生和水小姐回去後能再考慮一下,請相信,我們真的是非常有誠意的。」他說著,站了起來,「我就不打擾兩位了,靜等你們的好消息。」
米青微微的皺了下眉,也禮貌的站起了身,他走後,水若冰湊過去:「師父,這就是傳說中的挖角吧!」
米青看了她一眼,水若冰又道:「大家來,好像很牛啊。」
「怎麼,你有意思?」
水若冰立刻露出羞澀狀:「我聽師父的,不過……」
米青繼續沉默的看著她,水若冰一咬牙,捂著臉:「不過我對一個人一見鍾情,那人……就是FM的。」
……
米青依然沉默的看著她,不過在先前,他是無奈的淡定的,而現在,則是石化的僵化的,此時若是有一陣風,英俊的米青老師很可能就要隨風飄蕩了。
「哎呀,師父,你不要這樣看著人家啊,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米青打了個哆嗦:「你、你……」
「師父?」
「你說真的?」
「……師父,我知道,我有時候是有點不著調,但對感情,我一向是認真的,我從來沒有如此的,這麼需要過一個人,需要到……沒有他,我可能會死。」
她看向窗外,慢慢的說,語氣中帶著一點點的無奈,神情中更有一點點的茫然,米青不由得,就動容了,而在動容的同時,他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感覺裡帶了一些突兀、一些驚訝,還有一點他自己弄不明白的東西。
「那個人的地位很高,勢力很龐大,不怕師父笑話,我這兩天就是去找他的,我希望,他能給我一個機會,可是……」
說到這裡,她扭回頭,有些苦澀的笑了,米青皺了下眉:「既然這樣你也不要太勉強了,這種人也不見得就是良人,你和他在一起,不會幸福的。」
「可是師父,我真的很需要他啊。」
米青無語的看著她,水若冰低著頭:「我知道這很沒有出息,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啊!」
「我們來G市也沒幾天,你就算在來的第一天就遇上了他,也沒有多久,一見鍾情這種事……」米青有些干巴的開口,可是對感情他向來不在行,想了想只有道,「也許過幾天,你就自然而然的又不喜歡他了。」
水若冰張開嘴想說什麼,最後只是歎了口氣:「也許吧……」
說完,她就又低下了頭,不斷用手去拽桌布上的流蘇,她這個樣子,倒令米青有一種古怪的負疚感。
他會選中何潤東的那家快餐店並沒有什麼特別原因,只是湊巧的從那裡經過,然後湊巧的看到那家店的生意不怎麼好。而之所以會願意做快餐,也只是為了體驗,他們這一支,講技藝、講心境。
他能在這家小快餐店,自然也是可以到大家來的,之所以拒絕張凌,一是覺得沒有必要換地方,第二,也是不想和FM有什麼關系。
「就算你去了大家來,也不見得就能和那個人……」
「我知道,不過能和他近一些……」水若冰抬起頭,眼睛發光的看著他,但隨即那點光芒又暗了下來,「師父,算了,這只是我的一點小想法,還是師父這裡比較重要,我、我再多去找找他就好了,就算他再把我趕出來也沒有關系,反正我臉皮厚。」
她說著干笑了兩聲,站起來:「走吧,師父,咱們別光在這裡坐了,要讓人家見到,說不定會誤會呢。」
米青一邊起身一邊想她的事情,當下也沒有留意,直接道:「誤會什麼?」
「誤會咱倆是男女朋友啊,我是無所謂的,對師傅影響卻大呢,別人會說,啊,這麼好看的男人怎麼找了個這麼丑的女人,該不會是小白臉吧!」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她卻上前拐著了米青的胳膊。他們同吃同住了兩個月,男女之情沒有,感情卻是培養出了不少,米青晚上睡覺的時候,也不會再特意的鎖上門了,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也會一起聊聊電視八卦。
米青沉穩內斂,表面看起來冷酷,在很多地方也很拘謹,卻有一種男人的擔待和大氣,水若冰從小做慣了大姐,一向都是別人的依靠,而在米青這裡,卻是真的受到了照顧的。
她現在一聲聲的師父叫著,也許的確是有幾分為任務、為進度,但從感情上來說,也是真摯的。而對米青來說,水若冰性格灑脫,對他也是真沒有其他心思,和她相處不用有太多的顧慮,難得的是還刻苦認真,進步神速,也是一個好徒弟。
所以這個舉動,兩人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米青被她拐著,橫了她一眼:「又胡說!」
水若冰嘿嘿的笑了兩聲。
回去後,他們都沒有再提大家來的事情。不過在一天後,張凌再次給米青打電話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也就同意了,但是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簽約三個月,三個月之後,一切再看。」
張凌當然是想簽長約的,但米青態度堅定,經過他死纏硬磨,最後也只是把三個月改成了半年,好在他本來最大的顧慮還是怕何潤東快餐店擴張,現在這個結果也算是不錯了。
當然何潤東那裡是如遭雷劈,大驚之下,幾乎沒學水若冰抱著米青的大腿哀號。可是他一來得罪不起大家來;二來米青也仁至義盡的不要了當月的工資,更何況,他們當初也沒有簽下什麼嚴格的合同。
當時是米青說要來的,他也就愣愣的答應了,等他反應過來想要簽合同的時候,米青卻一直不肯給他一個肯定的答復,所以何潤東對此,也算是有了相當的心理准備了。
「人是要知足的,我這……」
想著這一兩個月來的火紅生意,何潤東無限留念。
不過不管他再怎麼不捨,米青和水若冰也還是到了大家來。張凌給他們提供的待遇的確很好,除了不菲的工資外,還為他們安排了住房,但是他們原本的房子就在附近,也不想再折騰,所以這住房又化為了補貼。
大家來的工作環境也的確不是小快餐店能比的,一切都有專人負責,在這裡炒菜可以省去很多功夫,而且食材極大豐富,為水若冰自己開發新菜,提供了很大的便利,這段日子,她的廚藝完全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
對於她的這種自我練習,米青是不怎麼贊同的,但是她從來沒有耽擱過他的布置,他也就沒有說什麼,更何況,水若冰最近練習的,還是巧克力,只看她總把巧克力做成心形的,就知道其中的意思了。
而這一切,湯東當然是不清楚的,在把水若冰打發走後,他也就按計劃的做著自己的事情,該拉攏的拉攏,該聯系的聯系,該布置的布置,在把在G市的重要事情都做的差不多的時候,他想到了大家來。
這一天,他挑了一家營業額最好的分店,然後就和那次突兀的駕臨那家五星級酒店一樣,忽然的來到了這家分店,跟著誠惶誠恐的店長從後門進入,然後,他就看到了水若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