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水若冰如遭雷擊,指了他好一會兒說不出話,妲己又慢慢的開口:「你還不開始寫嗎?」
「妲己!」水若冰手一縮,擠出一臉笑容,「你能幫我的是吧。」
妲己斜眼看著她,水若冰視若無睹,繼續討好:「妲己,你這麼聰明這麼可愛這麼能干,你是無所不能的!」
「不,我只是一段死程序。」
「誰說的?有你這樣的程序嗎?美國最牛的電腦也比不上,別說前三百年了,就算是後三百年,也絕對沒有程序能和你相比!」
水若冰說的無比肯定,妲己繼續斜眼:「你這是在誇我?」
「不,我不是在誇你,我是在說事實!」
妲己貌似沉吟的摸著自己的下巴,水若冰滿臉笑容的等著他的回答,一秒,又一秒,一分鍾,又一分鍾,過了五六分鍾,妲己一拍自己的手:「我想起來了,我好像沒有這種寫報告的功能啊!」
水若冰瞪著眼,他歎了口氣:「抱歉,我……愛莫能助。」
水若冰克制著自己的手,不斷的對自己說山不轉水轉,妲己是一段程序,一段能管住她的程序,她不能得罪他,而且,就算她能用出降龍十八掌,對他也沒有半點用。就這麼一連說了好幾遍,她才再次張口:「沒有關系,沒有東西是萬能的,我、我理解。」
她說著,轉過身,再次用起了強大的網絡,然後她一邊搜索,一邊開個文檔記錄,在搜索的差不多的時候,她又閉上眼,努力的回想米青早先說過的話,然後拿過一支筆,認認真真的記在紙上。
雖然她對那三千字還很怨念,但是,她也知道,米青不是單純的在處罰她,如果她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祁香可能就是她的榜樣!
范門……飯門……
她一邊念叨著,一邊在紙上亂畫著。
飯門、食物、感覺、營養……她不斷的想著,然後一些東西就在她腦中慢慢的成型,在這些東西積攢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她丟下筆,開始在鍵盤上敲打,雖然在網上發過帖子,和人聊過天,但她畢竟不是天天做這個的,她過去跑出租,閒暇時間還要到米線店去幫忙,偶爾休閒上網,也大多是找電影電視看,所以打字速度實在不快,雖然她想的很多,但要把這些東西都打出來,卻很費了一些功夫,一直到一個多小時後,她才停下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她一邊想著,一邊去查自己的字數,結果出來的卻令她抽搐——2012!
「娘的,這是說這個報告注定 毀滅嗎?」她一邊說著,一邊拍桌子,這個數字也就罷了,關鍵是這剩下的將近一千字她要怎麼辦?她咬著自己的手指在那裡發愁了好一會兒,終於一咬牙,再次在鍵盤上敲打了起來,這一次,她完全是為了湊字數,這信中的內容也就極近肉麻諂媚,所以當米青第二天打開這封報告的時候,看到的第一行字就是:「親愛的師父,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你……」
米青拿著紙的手顫了一下,然後抬起眼,水若冰小聲道:「師父,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米青沒有說話,繼續看:「您是我人生中的指明燈,您是我生命中的指南針,您是我廚藝之途上的北斗星,沒有您,我一定會走上歧路,沒有您,我一定會迷失方向,您說的每一句話,對我都是那麼的重要,我無法想象,我的人生中如果沒有您,會怎麼辦……」
「……你這寫的是什麼?」米青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口。
「真心話!師父,雖然這看起來很像拍馬屁,但真的是我的真心話!當然,您要不喜歡,可以略過這一段,下面就是我有關廚藝上的一些心得了。」
米青不再說話,按照她說的跳了幾行,繼續看,他一開始,倒也沒有太放在心上,雖然他昨天拿著祁香嚇唬了水若冰,但卻沒有真的把水若冰驅逐出去的念頭,再怎麼說,水若冰在他這裡也不足半年,雖然在比賽上有走歪路的跡象,說到底,也是他還沒教到那裡,他們收一個徒弟不容易,自然不會隨隨便便就開出去,祁香那時候會被驅逐,也是她自己認准了自己的路,而且沒有悔改跡象,不能說祁香錯,只是和他們飯門的精神太不一致。
所以他昨天之所以會沉著臉,然後又罰了她三千字,也不過是對她進行一些敲打,此外,也是想看看她的想法,在這個時候,她是否能領會飯門的精神都不重要,關鍵的是,她沒有什麼不正確的觀念。因此當她看到水若冰在報告中寫道:「我們飯門,一重食物的質量,二重食物營養,三重食物的感覺,四重食物的味道,除此之外,皆是旁門」時,不由得有些驚喜。
他快速的將下面的內容看了一遍,發現雖然不能說十分正確,有些地方還顯得很有些偏頗,一些用詞也有點亂七八糟,但這篇報告,的確是圍繞著飯門的精神在論述。
「師父……?」
見他半天不出聲,水若冰也有些忐忑,米青抬起頭:「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啊,也沒有誰告訴我……就是、那個我想了想師父平時說的,然後又自己領悟了領悟,那個師父,你看我這才入門五個月,正式入門還不到三個月也有可能領悟錯了,師父你可千萬別趕我出去,我在您這裡再領悟領悟,保准就領悟對了!」
她說著,又要往米青身上撲,米青眼明手快的拉過一個椅子擋在身前:「你給我站住!」
水若冰很是委屈:「師父……」
米青咳嗽了一聲:「你若還想留在我身邊,以後這動不動就往人身上撲的毛病,一定要改!你是一個女孩子,這麼隨隨便便的就抱上來……你、你……」
水若冰有些尷尬的抓抓頭,她再怎麼說,也是剩女一枚了,雖然平時沒什麼意識,但被米青這麼說,也是有點不好意思的:「那師父是師父嘛,我沒有隨隨便便,就抱別人的。」
米青的小手指一動,低下頭,那一句,親愛的師父,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你就又一次印入了眼簾。
對於她這一次的報告,米青沒有再說什麼,水若冰雖然糾結了又糾結,但還是咬著牙,沒有去問,而在兩天後,她當然也就明白,這一次自己算是過關了。
葵花杯的南北賽是在一個月後,她現在也不用再想著是不是要勾搭湯東,自然也就有更多的時間和米青在一起,而米青對她的教導,也從先前的基礎,慢慢有了變化,比如拿刀的姿勢,比如端鍋的手勢,水若冰知道他講這些,是為了她之後的比賽,因此學的越發用心。
而就在這不知不覺中,她的拜師任務已經完成,師門考核也完成了百分之五十,兩者產生的經驗和金錢也就罷了,雖然六級任務有三萬經驗,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也是杯水車薪,關鍵的還是新產生的廚藝新感覺的技能,這是一個能提升廚藝感覺的技能,雖然不像刀工、雞丁那樣有個實打實的東西在裡面,但卻可以讓她在炒菜做飯的時候,更多一份感覺,連帶著,她在廚藝上也更有進展,讓米青這麼內斂的一個人,見了也連連誇贊,直誇得水若冰心虛了又心虛,過後還很為此糾結了一番。
八級的任務當然獎勵更豐厚,但她只完成了一半,經驗值也只是又增加了三萬,唯一的好處,就是她又得到了一張中級廚藝感知卡,她先前就得到過一張初級廚藝感知卡,這令她的舌頭終於有了一點點廚師的感覺,現在升到了中級,倒也可以嘗一口菜,然後去點評這其中都用了什麼主要材料了。
這種日子她過的充實而又忙碌,倒是把湯東給丟在了一邊,只是在偶爾看到妲己的時候會想到,然後發一個短信去騷擾,她沒談過戀愛,雖看了不少報刊雜志,但先前的經歷又證明好像不是太好使,所以她也只有胡扯,今天說說天氣,明天說自己又做了什麼甜點,放到了秘書那裡,然後偶爾的,再夾雜一句,湯大哥,你說愛情到底是什麼?一個人為什麼會愛上另一個人這樣像表白,又像是感歎的話。
這個時候,水若冰與其說是在追湯東,更不如說是在混臉熟,她在潛意識中,對湯東已有些放棄了,這個時候,更多的是把他當做了一個橋梁,或者一個後備,就像是在找工作,你雖然想在某處工作,但當發現那處不太可能接收你的時候,也只有另尋他途,當然,對於原先的那個單位,在沒有真正塵埃落定的時候,也還是會掛念掛念的,特別是,當你要找的,還是類似的工作的時候,當然更要在這裡找點經驗。
她這裡放下了,湯東那邊卻糾結了。先前水若冰纏他的時候,他煩,現在水若冰不來纏他了……他還是不怎麼爽。
「是這一段,我沒有出去玩的緣故嗎?」在感覺到自己心中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的時候,湯大董事長,不由得這樣去想。要找一個女朋友,對他來說很容易,可現在還在他和米青的協議期內,雖然他已經拒絕了水若冰,他也覺得,不好在這個時間內,隨便的找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