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傳說中的 (下)

 
水若冰說著,抱緊了湯東的手臂,湯東配合的露出一個寵溺的無奈的苦笑:「約瑟夫,看來今天是真不行了。」

約瑟夫看著他:「大哥,媽咪真的有很多話要對你說。」

湯東的身體一僵,水若冰道:「伯母的話是應該先聽的,但既然是帶話,那應該就不是急事,但我們,今天真的很急啊……」

她最後一個音,微微上翹,不說約瑟夫,就是湯東,也被雷的一陣晃悠,總算他久經磨練,臉色微微一變,就穩住了場面,當下就拍了拍水若冰的手:「又調皮!」

水若冰扭了一下:「湯大哥……」

這一聲,那是無限的纏綿,無限的嗲氣,約瑟夫只覺得自己剛回過神,就又遭受了一道雷劈,看著他們你儂我儂的在那裡互動,不由得身上就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湯東實時的開口:「今天實在不行,回來咱們兄弟再好好聊聊。」

約瑟夫還想再說什麼,那邊就有人來叫他了,他一走,水若冰就道:「湯大哥,咱們也溜吧。」

湯東有點猶豫,水若冰道:「難道湯大哥還真想和他抵足長談?」

湯東嘴角一抽,沒有二話的就點了頭。兩人本就在暗影裡,此時裝著到洗手間,就偷偷摸摸的遛了出來,因為湯東的勞斯萊斯太顯眼,兩人也沒有在門口上車,而是攔了一輛出租,先跑到了街口,然後再讓司機來接他們。

「湯大哥,你真不該開這輛傳說中的車來。」

湯東點了下頭:「嗯,下次我吸取教訓。」

水若冰看著他,噗嗤一聲笑了,湯東拿起車上的電話,給前面的司機吩咐了一句,然後對水若冰道:「陪我到個地方去喝一杯吧。」

水若冰歪了歪頭:「媽媽說不要跟陌生人到外面去喝酒,不過……湯大哥不是外人,好吧,我們到什麼地方?」

「喝酒,當然是要去酒吧的。」

說是酒吧,不過湯東帶水若冰去的地方更像是一個私人會所,進入包間,就可以打開天窗,然後,就能看到外面的夜空,G市的空氣不是多好,不過處在三十八層樓的頂樓,夜色倒也相當不錯,吧台旁邊就是一個游泳池,龍頭噴水口發出嘩嘩的聲音,墨綠色的紗帳微微飄蕩,很有情調,水若冰眼尖的還在另外一邊發現了一張床。

「湯大哥,這是酒吧?」

「唔,你要想把他當旅館也行。」

水若冰一陣無言,湯東道:「怎麼,擔心了?」

「這話,應該是我對湯大哥說吧……」

湯東笑了起來,他一開始笑的聲音很低,到最後越笑越大,他笑了好一陣,才停住,倒了杯酒推給水若冰:「今天,謝謝你了。」

水若冰聳了下肩:「好吧,我接受。」

說完,她端起酒杯看了看,然後,慢慢的喝了一小口,有些酸澀的口感令她不由得皺了下眉,湯東一直留意她的表情,見狀,又笑了起來,水若冰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約瑟夫,是我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一直以來……」湯東突然開口,說到這裡,卻停了停,他喝了口酒,才繼續道,「我都比較怕他,是的,我一直怕他。」

他自嘲的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關於他自己的父親,他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印象中,那是一個對他很好的男人,但卻不知道什麼原因,拋棄了他,以及她的母親。

他跟著他的母親,日子倒也說不上顛沛流離,不過自然也不怎麼如意,直到他的母親嫁給現在的丈夫。他還記得當時他的母親是怎樣的興奮,怎樣一遍遍的對他叮囑,怎樣不斷的告誡他,要他乖巧,要他聽話,要他照顧那沒見過幾次面的弟弟。

對於母親再嫁,他其實是並不喜歡的,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母親嫁了,就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事實也的確如此,她的母親嫁的很風光,生活的很富裕,而他,好像也變成了一個少爺,有名牌的衣服,有專職的司機還有家庭教師,但無論生活上怎麼變化,都改變不了他是一個拖油瓶的事實。而且,他不能喜歡任何東西,無論他喜歡什麼,哪怕是一個自己親手做的小木船,只要他表露出喜歡了,他的弟弟都會拿走。

「把這個讓給你弟弟吧,你是哥哥。」

「這算是什麼呢?你要真想要,媽媽再給你買,這個要給弟弟!」

「聽話!」

……

無論是什麼東西,無論是什麼事情,只要他表現出喜歡了,最終,都不會屬於他,直到他被他的師父收為徒弟,離開李家,不過在那個時候,他已經形成了習慣。再想要的東西,都不會表露出來,再想做的事情,都不會去做。哪怕他後來成為廚藝界的皇者,繼承了FM,成為上流社會的名流,他也只是去做他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他想做的事情。

「你有病!」

這是周樂對他的評價,他也知道,但改不了。

「你這個懦夫!」

這是他在一次讓利給李家後,周樂對他的咆哮,而他無言以對。

李家並不是做餐飲的,但是當兩家的生意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就有了交集。那次的那個工程,他其實應該交給別人來做的,最終還是給了李家。

「我知道你現在出息了,可再怎麼說,也不能忘本,約瑟夫很想要這個工程,你就說不看著我的面,就當還他們家過去的情,給他們又如何?」

還情!還情!他早就還過了!但是看著他的母親,他還是退讓了。一次次的退讓,造成了他對約瑟夫的痛恨,但同時,也埋下了畏懼。他這次會來內地,是真的要開發這邊的生意,但未嘗沒有躲避的思想。

他的母親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就算是在最艱難的時候,也依然盡力給他最好的生活,也依然把最好吃的東西讓他吃。雖然在之後不斷的讓他讓約瑟夫,但在那樣的家庭中,他們的處境都艱難。而且,在他母親的思想中,一件衣服,一個玩具,一個不值錢的小木船又算什麼?李家早給了他更多!

是的,李家給了他很多,不說當初的生活,就說他現在的際遇,也和李家有關,如果沒有李家,他會不會遇到他師父都不一定,而如果不是被他的師父收入門下,他現在又在哪裡?他有時候想想,覺得就算沒有李家,他也不見得混不出來,但就算是號稱世界頭號強國的美帝,每天也有著無數人在墮落。

「唔,我倒覺得,你是太愛他了。」

水若冰突然道,他回過神,臉立刻黑了:「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我很正常!」

水若冰瞪大眼:「這和正常不正常有什麼關系?我也有點怕水小貝……哦,就是我堂弟,那家伙天天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從早到晚就會諷刺我,你說我真管不住他?一個小屁孩,我卡著他的零用錢,他就要乖乖服了,但我還任他指手畫腳的,為什麼?不過就是因為我疼他我愛他,他出生那一天,我就在醫院,給他洗過尿布喂過奶,後來還給他掙學費、掙生活費,說是他姐姐,其實就是他半個媽了!要不是愛他,我會讓他這麼做?也就是付出太多了,所以才有點怕,所以才讓他上臉了!不過他也不敢過分,他知道真把我惹惱了,我有的是手段收拾他,湯大哥,你不要怪我多嘴,但這事我真有經驗,聽我的,你那個弟弟就是欠收拾,你收拾他一頓,讓他知道你的厲害,嘿嘿……」

湯東愣愣的聽了,過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水若冰莫名其妙:「湯大哥,你又笑什麼?」

「沒什麼,哈哈,哈哈哈哈……」

他嘴中說著沒什麼,卻越笑越誇張,笑的只覺得天地廣闊,那些一直積壓在他心中的東西在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是的,約瑟夫就是欠收拾。他不用想什麼舊情,不用去想什麼恩怨,更不用去想什麼對不起他母親,他並不是真的要做什麼對不起約瑟夫的事情,他不過是讓約瑟夫不要再這麼過分,讓他知道厲害!

他在這邊想著,水若冰則在歪著頭看妲己,聽著他機械的匯報她的情況:「皇者的癡迷已完成百分之四十,獎勵金錢300000,經驗280000,物品隨機,初級淚光卡一張。」

「皇者的癡迷已完成百分之四十五,獎勵金錢330000,經驗310000,物品隨機,初級發質卡一張。」

「皇者的癡迷已完成百分之五十,獎勵金錢360000,經驗340000,物品隨機,初級姿態卡一張。」

叮叮當當的聲音不斷響起,水若冰就看到自己的版面上,多了一張粉紅的卡片,再一張粉紅的卡片,又一張粉紅的卡片,嘴唇不由得張大,心中則在感歎,怪不得言情小說中,女主角都願意安慰內心有傷痕的男人,原來……這是趁虛而入的最佳時機啊!看看,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就三級跳了!

她這麼想著,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著了,她一震,慢慢的抬起頭,然後就看到湯東黝黑的雙眸,不知道是受妲己先前那些聲音的吸引,還是湯東今天真的有些不同,反正水若冰就覺得湯東的眼裡,好像真的多了點什麼。

「小冰……」

「啊?啊……」

水若冰心臟狂跳,在這一刻,她不知是該推開湯東呢,還是加把勁的再接再厲。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努力,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向往,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向往,可是、可是……

她在這邊茫然失措,那邊湯東其實也有些緊張,對待女人,他是很拿手的,但他過去遇上的都是熟女,兩人一對眼神,就直接發展了,而水若冰這號的,他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我想,我們可以再進行一次……傳說中的戀愛。」

想了一下,他才找到一個合適的說辭,水若冰的臉瞬間紅了。

戀愛!戀愛!!

她可以毫不羞澀的對約瑟夫說什麼侄子侄女,她甚至還能說的更露骨一些,這是因為她當初跑出租,沒少遇到過這種戲謔,在那個時候害羞躲避都是沒用的,她越是支支吾吾,那些人就越是會找她的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表現的毫不在乎,將那些人反擊回去。

「小冰,今天晚上咱們去開房?」

「行啊,不過中州以下別說啊,去那些地方丟身份!」

這種話她隨口就來,但是戀愛……可憐水若冰活了二十多年,還真沒被人這麼拉著手的正式說過,而且,說這話的,還是一個貌比潘安才比子建家財萬貫權勢滔天的!

「如果你不反對,我就當你同意了。」

湯東說著,慢慢靠了過去,水若冰瞪大了眼看著他一點一點的接近,她張開嘴,想說什麼,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接吻?接吻?要接吻了嗎?可是……

就在她這麼想著的時候,湯東已經靠近,然後,在她的額頭上,印了一下……

下面的時間,水若冰過的有些暈暈乎乎的,一直到湯東送她回去的時候,她的臉都是紅的,她迷迷糊糊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坐在床上不斷的發呆,沒有半點困意。

就這樣了?就這樣了?就這樣和湯東談戀愛,然後讓他不斷的更加更加喜歡自己,再然後……嫁給他?雖然任務上好像並不要求她一定要嫁給湯東,但水若冰思想保守,哪怕是相親的時候,都是抱著以結婚為前提的,現在勾搭上湯東了,還要讓湯東為她癡迷,當然也沒有想過之後再將他甩開。

「白癡!」

她正想著,妲己跳了出來,她斜了他一眼,站了起來。她現在大腦混亂,沒心情和妲己斗嘴,一切先等她喝杯水冷靜冷靜再說。

她來到餐廳,剛要去拿自己的杯子的時候卻愣在了那兒——她早上做得飯還沒有動!

雖然她已經有幾天甚至都沒有和米青說上句話,但每天早上她還是會做飯的,而米青每天也會吃完,並將碗筷洗刷干淨,可是今天早上她做的炒米甚至連動都沒動的放在那裡。

怎麼回事?米青現在,不吃她做的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