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水若冰和湯東的關系算得上是穩步發展。在早先,她總好奇談戀愛是怎麼談的,兩個人在一起要說點什麼,一男一女,不是普通朋友,不是親戚,沒有血緣關系,這突然就有了很親密的關系,這說話也總要不一樣吧。
可是,要說什麼?難道總要說,我喜歡你?我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我和你在一起很愉快,我……
這種話偶爾說一說也就罷了,要是天天說……
每次想到,她都會忍不住的打寒顫,為此她還問過太后,太后先給了她個白眼,然後才道:「你爸啊,當初那是連話都不會說的。」
「那你們是怎麼談的?」
「那……就那……」
她以為是太后那個時代的人單純,見幾次面沒有什麼惡感,就差不多把關系定了,也無所謂談不談的,因此後來又問了一個女性朋友,哪知道得到的答案也大同小異——就那談唄。
就那,到底是就哪?
現在她知道了,的確就是就那。說的還是平時的話,做的還是平時要做的事,只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感覺完全不同。水若冰在想消除自己米青的好感失敗後,就轉而干預自己對湯東的感情。她每天早起晚睡都要重復干預自己十遍:「我很愛湯大哥,我很愛湯大哥,我很愛湯大哥……」
這種活動令妲己嗤之以鼻,她卻覺得效果不錯,在面對湯東的時候,她也有面紅耳赤的感覺了,在聽到他說話的時候,有時候也會緊張的手心出汗了,最關鍵的是,她那個夢終於完整了,那在海邊抱著她的男人終於露出了半邊臉,雖然還有點模糊,但她堅信,那就是湯東。
就在這種干預與催眠中,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世界廚藝大賽拉開了序幕,水若冰跟著米青,同湯東一起,乘坐專機飛往日本,他們的目的地是神戶。
神戶是一個很漂亮的城市,家家戶戶都會養上幾盆花放在外面,走在街道上,不時的就能看到不知名的花在風中搖曳。而且這個城市,雖然是世界第二大港口,日本第六大城市,但卻並沒有繁忙擁擠的感覺。
這是一個寂靜的城市,依山伴海,是很多日本人養老的場所。
不過對於水若冰來說,最有吸引力的,還是這裡的牛肉,她早就聽說這裡的牛肉是喝礦泉吃藥膳長大的,而且據說養牛人還會對牛進行按摩,以加速血液循環,增加牛肉的口感。
對於後者,水若冰覺得有些囧,不過還是對那傳說中的牛肉抱有了極大的興趣,為此,她特地換了一些日元放在空間裡,就准備找個機會大吃一頓。她還准備如果那牛肉真的那麼美味的話,她就走私一些。
神戶牛肉管理嚴格,每塊牛肉都有身份證明,要出口更是千難萬難,不過她放在空間裡,那日本海關還能發現不成?走私回來,也能讓太后嘗嘗,這傳說中的牛肉!
抱著這種想法,她對這次日本之行倒是充滿了期待,一路上都熱情高漲,看的祁香連連對她翻白眼。不過這種白眼,別說正在興奮中的水若冰沒接收到,就是收到了,也自動忽略了。
她的這種反應,弄的祁香更是郁悶,直到下了飛機,去洗手間的時候,才找到打擊她的機會:「你就這麼高興?」
「是啊,出國了呢,祁小姐你也許不在乎,但這可是我第一次出國,雖然來的是日本吧,但咱不能因為是日本就搞歧視對吧,這出國,總是出國了。」
「……你就裝傻吧!」
水若冰眨眨眼,就真的給她露出了一個憨厚的微笑——當然,這是她自己想的,在祁香看來,這就是嘲諷,這就是嘲弄,甚至是諷刺,是挑釁——我就裝傻了,你能怎麼樣!
「我最討厭你這種人了,除了運氣,你還有什麼?」祁香冷哼道,「單純?二十多歲的人了,冒充單純你也好意思?你就打著這單純的旗號浪費米青給你的機會吧!」
「說起來,我的確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可是,這有什麼辦法呢?」水若冰狀似羞澀的低下頭,「別人就喜歡我的單純嘛。」
這次輪到祁香說不出話了,她瞪著水若冰瞪了好一會,轉身走了。水若冰在她走後,才抓了抓頭,米青給她的機會,這是什麼意思?
FM在神戶開的有度假村,他們下榻的,自然也就是那裡了,這度假村在半山腰處,面向大海,背靠大山,風景很是優美,水若冰想要看海,就挑了一個四樓的房間,這是度假村的最高樓層了。
安置下來後,水若冰就給自家太后打了電話,雖然現在她從裡到外都有了種種改變,空間裡還有一二百萬的私房錢,但本質上,她還是一個小市民,這出國了,當然要和家裡顯擺顯擺。
好在日本和中國也沒有多少時差,現在在日本是下午五點,在中國,是四點,鋪子裡正清閒的時候。現在他們家的米線店,在K市也算是很有幾分名氣了,每到飯點的時候,都要排起長龍,王老丫一個人早就忙不過來了,她娘每天光收錢都收的手軟,還說過要讓她回去幫忙,被她拒絕後,倒也沒有勉強,只是說現在家裡好了,她可以放心做自己的事了,賺錢不賺錢都無所謂。
「到日本了。」
她媽一聽是她,立刻就來了這麼一句,她嗯了一聲:「到了到了,剛安置住,就給你打電話,現在不忙吧。」
「哎喲,怎麼不忙,只能說比中午下午清閒點,我現在是一邊給你說話,一邊發牌子呢。」
水若冰笑了兩聲:「太忙就歇歇吧。」
「胡扯!生意這麼好,歇什麼?現在歇了,人氣就沒了!五福路那家的泡沫當初生意多好,就是因為歇了才沒生意的!我就收收錢,發發牌子,也累不到什麼,真等我賺了一百萬,再說歇吧!」
水若冰想到自己空間裡的那一百萬,張口想說什麼,不過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太后聲音這麼響亮,可見身體一定是好的,倒真像她自己所說的,沒必要歇。
「對了,你老實告訴我,你到日本到底是為了什麼?」
「比賽啊,我不是說了?」
「真的是比賽?」
「要不然還能是為了什麼?」
「……小冰,咱家現在生意好了,你可千萬別為了錢去做那些不該做的事啊,我聽說,日本那男女關系的行業可是很厲害,你在那裡……可別變壞了。」
水若冰一陣無言,想了想,只有道:「媽,就算我想做,你覺得以我的姿色能做的出來嗎?」
「胡扯,你的姿色怎麼了?你只要好好收拾收拾,不見得就比誰差了!」
水若冰抬起頭,看著化妝鏡中的自己,心中有些自美的想,太后的目光,有時候還是蠻准的,她正想著,就聽那邊自家母親又道:「對了,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你別忘了找個男朋友!要是真找不到……」
那邊停了停,然後就是明顯壓低了的聲音:「老丫現在還沒女朋友,我看這孩子,挺好的。」
「媽,我有男朋友了。」
「什麼?」
「我有男朋友了!」水若冰將米青的面孔壓下去,然後又一次拿出了催眠大法——我愛湯大哥,我愛湯大哥,我愛湯大哥。
「……真的?」
「真的!」
「他是做什麼的?多大年齡了?多高多重?不不,這些都不是太重要,關鍵是他人怎麼樣?對你好不好?你可要睜大了眼睛,這男人,別的都算了,最重要的,還是要他對你是真心的,算了,這一點我幫你看,你什麼時候將他帶回來?」
太后一連串的話砸了下來,水若冰只能連連應是,最後許諾,這次從日本回來,就帶人回去。
「行了,電話費貴,不說了,你早點回來。」
「嗯。」
掛了電話,她開始收拾衣服,將帶來的衣服,能掛的,都掛到了櫃子裡,要燙的,則要先揀出來,正弄著,門響了,她跑出去一看,就看到了湯東。
「做什麼呢?」
湯東走進房裡,開口,水若冰給他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捧著臉,有些無奈的說:「正收拾衣服呢,不知道怎麼弄的,我也攢了一大堆的衣服。」
湯東呵呵一笑:「以後出來,只要不是去沙漠,帶一身洗換的就好了。」
「那不夠怎麼辦?」其實,以她的本性是也沒想過帶太多衣服的,但這次她也是要參賽的,雖說她是陪太子讀書的角色,但也是要去比的,那廚師袍就要帶一身吧。然後,雖然她也許沒什麼成果,但周樂祁香,特別是她家師父,那是一定能捧得獎杯的,出息典禮的時候,也要穿一身禮服吧。然後,難得來一次日本,總要泡泡這裡的溫泉吧,於是,那泳衣也總要帶一套吧。再加上平時穿的衣服,還有相配的鞋子,於是就造成了一皮箱的成果。
「再買嘛。」
水若冰皺了下鼻子,咕噥道:「有錢人!」
湯東在她的臉上刮了一下:「我要去參加一個宴會,你去不去?」
「不去。」
一聽他這麼說,水若冰就知道並不是必須帶女伴參加的,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果然,湯東也沒有再說,只是道:「好吧,那你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我帶你去吃牛肉。」
「不要用那種哄小狗的口氣對我說話。」
湯東哈哈大笑,水若冰對著他齜了牙,這個畫面,成為了湯東記憶中的永恆,在很久很久以後,他還會想,如果那一天,他將水若冰拉了出去,如果那一天,他沒有參加宴會,如果那一天……
在這個時候,他的心情是愉悅的,愉悅的他每次想到,都覺得,那也許……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不過,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後,而在這個時候,他只是摸了下水若冰的頭就出門了,和他一起出去的,還有祁香等人,他們要參加的,是FM在日本這邊的高層為他們舉行的一個宴會,有些類似於工作餐的性質,日本人對這種下班後的文化是非常看重的,因此,他們也要表現出這種重視,起碼,是表面上如此。
開幕、講話,然後就是喝酒,在端起第三杯酒的時候,湯東感覺到腳下有些晃動,他沒有太在意,在日本這種地方,這種晃動簡直是太正常了,參加宴會的人也沒有太緊張,他們只是一邊看天花板,一邊看四處的桌子椅子,而在這個時候,腳下傳來更大的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