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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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耳朵沉沉地睡了一覺,醒過來的一刻才明白為何自己會睡得這麼舒服,原來頭一直靠在葉抒微肩膀上,而他沒有推開她。

「我睡了多久?」貝耳朵覺得太陽穴有些脹。

「半個小時。」

「是嗎?我還以為天亮了。」貝耳朵坐直,動了動腿。

「以後別喝酒了。」葉抒微伸手幫她攏了攏頭髮,動作自然到不行。

習慣性地對上他的眼睛,貝耳朵微訝,是因為今晚月色不錯的關係?映照得他的眼眸呈現少有的溫柔,宛若被輕紗籠罩的湖心。

「嗯。」她遲鈍地應了一聲。

「你還記得自己剛才說過的夢話嗎?」

「什麼夢話?」她完全不記得了。

他只是看著她,不做提醒,慢慢地幫她攏發,指尖輕柔地梳理她的額發。

貝耳朵被他盯得毛毛的,有些尷尬,用手臂輕輕擋開他的手:「我們該回去了。」

說著,她站起身,鞋子輕輕地蹭了蹭青草地,手整理了一下裙擺。

「耳朵。」

她回身的同時,剛鬆開裙擺的手腕被不客氣地拽住,他將她拉至懷裡。

「你睡覺的時候一直在喊我的名字。」他低下頭,目光攫住她驚詫的表情。

「是嗎?我怎麼完全不記得?」他驟然壓下來的臉讓她倍感壓力。

「整整二十一遍,聲音很熱情。」

她徹底說不出話來,恍惚間,短暫的記憶被喚起,剛才那個緊湊的夢很美好,夢的前奏有他的影子清晰出現。

「對此你有什麼要對我解釋的?」他的攻勢不減。

貝耳朵的心臟都要蹦到嗓子眼了,她在腦海中艱難地組織了一下語言,啟了啟唇:「我想也許是……」

話未說完,唇被他封住。

她的瞳孔因為過度驚恐而急驟地縮了一下,唇像是觸碰到沸水,幾乎要發出聲音,卻被他堵在了喉嚨口。

他的雙唇溫柔地覆在她的唇上,舌尖很快找到了突破口,順勢更深更持久地和她接吻。

貝耳朵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像有一股電流急速地通過中樞神經,令她大腦缺氧,呼吸急促,兩手臂的力氣逐漸喪失,連膝蓋都不禁地彎了下去。

他及時攬住了她的後腰,把她固定住,避免在這個時候給她癱軟下去的藉口。

她 從未和他有過如此的親密無間,他溫熱的唇一直在她的唇上,她呼吸吐納間的氣息有一半是他的,他的舌孜孜不倦,認真地試圖和她的交融,她被他吻得難以招架, 在他持續的誘導之下,開始有了點熱情的回應……而這一點的回應頃刻間得到他可怕的回饋,他毫不遲疑地加深了吻,舌壓住了她的深處……

過了很久,他才意猶未盡地鬆開唇,放走了吮吸了好一會的屬於她的舌尖。

貝耳朵得到了新鮮空氣,連連深呼吸,然後不可置信地看他,脫口而出一個事實:「這是我第一次和男人接吻。」

「感覺如何?」他心想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上回在車裡,只是她永遠不會知道。

「感覺不錯……不,重點是你怎麼能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吻我?」

「沒經過你的同意?」他淡淡道,「你果然忘了剛才睡著的時候說了什麼。」

「我到底說了什麼丟臉的話?!」

「你說如果能得到我的吻就好了。」

「……」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說,「幸好你的要求不過分,我可以答應你。」

「……」

他說著伸出手想碰碰她的頭髮。

「你在糊弄我。」貝耳朵及時側開頭,義正言辭抗議,「我不可能說這樣的話,你別以為我睡著了就一點也不記得了。」

「既然你記得,那你告訴我你說了什麼。」

她不敢再多言,心裡隱約有感覺,即使不是向他索吻,她說漏嘴的也不是什麼正經話。

竟被他拿住了醉酒後的失言當把柄,漸而對她進行質問,她一時間無言以對,心裡很自然地生了怯意。

兩頰上的滾燙一點點褪下去,清醒過來後面對一切已了然的他是一件窘迫的事情,很多不確定的因素讓她有些慌張,她試著調整心理,最起碼別對此刻的他有所畏懼。

「耳朵。」見她越來越無措,他不忍再開玩笑,及時拉回了正題,「你說的沒錯,我是糊弄了你。你並沒有向我索吻,是我自己想吻你。」

貝耳朵的窘迫情緒被他的話緩解了一點。

他輕輕地摸著她的頭髮,繼續說下去:「我不僅想吻你,還想做其他更多的事情,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循序漸進,不急於一時。嗯,今晚最多就到這裡。」

「……為什麼?」

他看著她,眼眸漾開越來越深的意味,想起她睡著時候說的那句「不管,反正他現在是我的」,看她的目光更有獨佔欲,停了停後說:「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有了一個簡單的結論,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

他沒有說喜歡,也沒有說愛,只是直接表達他那方面的醫院。

對貝耳朵來說,這一切突如其來,除了內心急速蔓延開的喜悅之外,還多了一點疑慮,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鬆開手,滑落至她的肩頭,貼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現在開始做我的女朋友,就是這樣。」

被他親吻過的任何地方都會秒速燃燒起來,她開始習慣額頭上方的灼熱,抬頭看他,想了想問:「你都不問我的意思?」

「我想,這個多餘的環節可以省去了。」因為你在夢裡已經表達了對我的情意。

「……」

「你會不願意嗎?」他嘗試多此一舉。

「不……萬一我不願意呢?」

「如果你不願意,我會追到你願意為止。」他簡潔地說。

「問題是,你懂得怎麼追女孩子嗎?」她表示深深疑惑。

「很簡單,首先,我會找最合理的理由每天出現在你面前,讓你沒法躲開。」他就此思考一會,「第二,我會想辦法杜絕其他異性有接近,認識你的機會,這樣就成了。」

「……」好奸猾。

「你會讓我辛苦地追你嗎?」他彎下腰,再一次和她的眼睛平視。

她知道他已經清楚她內心的答案,她不可能讓他這麼辛苦,但恕她沒法直白地說出口,更稱他的心。顯然,今晚她打了個盹,主動洩露了某些重要資訊,以至於現在一切發展盡在他的掌控中,她再多說一個字都會增加他心裡的優越感。

看他的眼神,他已經篤定到不行了吧……

這樣的他可愛又可恨,忍不住想去逗逗。

於是,貝耳朵故作糾結,一分鐘後認真地開口:「你知道嗎?我爸他追了我媽三年,追到手後他對她百般好,還任打任罵,無怨無悔,由此可見,追求是必須的。」

葉抒微沉默。

「還有,我爸嚴肅教導我,男人對輕易到手的女人都不會珍惜,尤其是那種親吻之前都不打招呼的,自信心膨脹的大男子主義,婚後很有可能會踐踏自己的老婆。」

「所以你的意思是?」

「說起來很遺憾,雖然我讀書時候被男同學喜歡過,但說到正式追求,一個也沒有。」貝耳朵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做我第一個追求者?如果你表現不錯,我答應做你女朋友。」

葉抒微凝視她的目光依舊帶著月的光華,平和溫柔,從容不迫。

見他久久不說話,她咳了咳,以示鼓勵:「你不敢嗎?其實如果你來追我,成功的概率還挺大的。」

「我沒問題。」他開口道,「不過,既然你也說了成功的概率很大,那我完全有權在追求的過程中提前行使男友的正當權利。」

「……什麼正當權利?」

「譬如我剛才對你長時間的碰觸,就是基本權利中的一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