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籮被他親得暈頭轉向,只覺得呼吸都成問題。偏偏他還不肯放過她,在她唇上又吮又咬,像飢渴了好久終於找到食物的野獸,不把她拆吃入腹決不罷休。他吻中帶著慍怒和強勢,她偏頭躲避,他就咬著她的舌尖兒威脅,直到她乖乖地不動了,他才漸漸轉為溫柔研磨,把她的嚶嚶嗚嗚都吞進肚子裡。
好半響,趙玠終於放開她,拇指輕輕地婆娑她的唇瓣,啞著嗓音問:「為什麼不來看我?」
他果然還是最介意這個,積攢了十幾天的怨怒不滿,見到她的這一刻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魏籮的舌頭和嘴唇都有點疼,都怪他,親得那麼狠,還咬她。嘴巴肯定都腫了,一會兒被金縷和白嵐看到該怎麼解釋?她咬住他的食指,語氣有點兒埋怨道:「為什麼要去看你?」
還用說麼?趙玠沒有抽出手指,俯身在她鼻尖上親了一下,語氣有點低落:「我受傷了。」
說著,抽出手,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受傷的地方。那裡的傷尚未痊癒,纏著一圈圈白綾,隔著衣服都能摸出來。他的胸膛硬邦邦的,胸腔底下一顆有力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動,渾身都散發著強烈的男人的氣息。跟他比起來,魏籮就顯得嬌小多了,又小又軟,被他圈在懷裡,就像一個無路可逃的小丫頭,只能被他一遍一遍地逼問:「阿籮,寶貝兒,為什麼不看我?」
魏籮臉蛋紅紅的,一直紅到耳後根。
自從向她表明心意後,他在她面前再也無所顧忌,甚至厚著臉皮叫她「寶貝兒」。誰是他的寶貝兒?肉麻兮兮的,她一點也不喜歡這個稱呼。
可是不知為什麼,心裡軟軟的,身體軟軟的,整個人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魏籮偏頭,盯著馬車裡的絳紫折紙牡丹花紋大迎枕,慢吞吞地說:「高姐姐讓我不要去找你。」
趙玠臉上的表情立即變了,劍眉微蹙,坐在一旁的猩紅團花墊子上,把她抱到腿上,捧著她的小臉問:「她是這麼跟你說的?」
魏籮不看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眨了眨,實話實說:「那天高姐姐送我出來,說我長大了,應該為自己的名聲考慮考慮,以後不要再隨意出入靖王府。」
她承認自己是故意說這些的,她有佔有慾,自從認清楚自己的心思後,就想把趙玠佔為己有。憑什麼高丹陽能對她宣示主權?她也想得到大哥哥啊。何況她沒有添油加醋,只是敘述事實而已。她看向趙玠,粉粉嫩嫩的唇瓣翹起來,「靖王哥哥,你覺得高姐姐說得對嗎?」
趙玠臉色不怎麼好,低頭親了親她的小嘴,輾轉廝磨,不捨得離開:「別聽她的話。」小姑娘滋味兒太好,嘗過一次就會上癮,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想親她,親遍她渾身上下。他頭腦還算清醒,知道這是馬車裡,沒有亂來,繼續道:「你能不能出入靖王府,由本王說了算。日後你嫁給本王,整個靖王府都是你的,你想怎麼進出就怎麼進出。」
魏籮抓著他的袖子,有點支撐不住,幾乎軟化在他的懷裡,「可是今天忠義伯府的人來了,要談論我和宋暉哥哥的婚事……」
她雖然跟宋暉說清楚了,希望他能提出退親,但是宋暉似乎沒有同意。
宋暉最後那句「我不想退親」言猶在耳,讓她有一點點愧疚。其實並非沒有別的辦法,魏箏喜歡他,只要稍微用一些手段就能把魏箏推給他。可是她不想便宜了魏箏,也不想傷害宋暉,遲遲沒有決定。
趙玠直起腰,想起在英國公府看到的那一幕,眼裡露出一絲煞氣,旋即被隱藏在那雙深不可測的鳳目裡。他握住她的小手,覆蓋掉宋暉的溫度,捏了捏,「他們說了什麼?」
魏籮回想一下,把白嵐偷聽到的壁腳告訴他:「爹爹說先定親,一年後再讓我嫁到忠義伯府。」
趙玠一言不發,摟著她腰肢的手臂緊了緊,「你的意思呢?」
魏籮不明所以:「嗯?」
他低頭看她,眼神專註:「阿籮,你想嫁給宋暉還是嫁給我?你若是嫁給我,本王立即幫你退掉這門親事。」
這種事還用說麼?如果不嫁給他,任由他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他以為人人都有這個待遇麼?魏籮真想翻白眼,偏不告訴他,讓他著急,「就算不嫁給你,我也會退掉這門親事的。」
趙玠噎了半響,沒能言語。
要等到她一句「答應」委實不容易。算了,還是先把她跟宋暉的親事退掉吧。退親以後他才有機會提親,到那時再好好地哄這個小姑娘。到了他手裡,她還想全身而退麼?不把她吃透他是不會罷休的。
魏籮自然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仰頭看看他,只能看到他弧度硬朗的下巴和凸起的喉結。那裡隨著他說話時一上一下的,好想摸摸他的喉結,為什麼跟她的不一樣?她的脖子平平的,什麼都沒有。小姑娘心裡癢癢的,終於還是忍住了,問道:「大哥哥剛才跟我祖父說了什麼?」
趙玠一低頭,恰好對上她亮晶晶的雙眼,心裡一軟,「沒說什麼,只談了一些我受傷的事。」
他既然決定幫她退親,心中便已有了主意。沒有告訴她,只是不想讓她多費心思。
魏籮總算想起來他還受著傷,從他懷裡鑽出來,看了看他的胸膛,再看了看他的手臂,「是誰想害你?你的傷好了麼,還疼嗎?」
傷口開始恢復,早就不疼了。就是剛受傷那幾天,想見她,想親她抱她,可惜以琉璃的名義叫了她許多次,她始終沒有去過靖王府一次。他躺在床上把她恨得牙癢癢,想著見面以後該怎麼懲罰她,真見面以後,她軟軟糯糯地叫一聲「大哥哥」,他心中的怒火就已平息大半。
趙玠笑了笑,薄唇上揚,一副好商好量的語氣:「阿籮親親我就不疼了。」
魏籮:「……」
*
倆人在馬車裡溫存了快半個時辰,再耽誤下去天都黑了。金縷和白嵐在外面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趙玠才鬆開魏籮,護送她到皇宮。
趙玠口中的話不假,趙琉璃下個月確實要去紫御山莊避暑,大抵住一個月左右。除了她以外,趙琳琅和其他幾位公主也去。每個人都會帶一兩個關係好的玩伴,避暑山莊客房多,不愁住不下,到時候應該會十分熱鬧。
趙琉璃這次叫魏籮入宮,就是想跟她商量一下帶什麼東西,順便問問她還想帶誰一起去。
魏籮便想把梁玉蓉也叫上,梁玉蓉是個活潑外向的姑娘,跟趙琉璃一定也能玩到一起。
趙琉璃一口答應下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接下來的幾天,英國公府和忠義伯府都沒有動靜,定親的事無人再提。
趙玠受了傷,崇貞皇帝讓他在家裡養傷,沒有再給他安排什麼差事,他這陣子過得很是清閒。這一日,他拆下手臂和胸口上的白綾,洗澡換了身藏青色四合如意雲紋錦袍,整了整袖口,對朱耿道:「去忠義伯府一趟,把宋柏業請過來,就說本王要見他。」
朱耿大抵猜到什麼事兒,無非是為了魏籮那個小姑娘,也沒有多問,點點頭下去辦事了。
靖王徹底栽在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手裡……多少身段窈窕,凹凸有致的姑娘他瞧不上,偏偏喜歡那一個還沒發育好的。多小啊,手小腳小肩膀小,跟靖王站在一塊兒就像叔叔帶著侄女兒,怎麼看怎麼不配套。不過除了有點小以外,別的倒是很好,模樣生得比誰都好看,一張小臉如春日桃花,粉嫩嬌艷,燦爛明媚。不用開口,就讓人的心酥了一半,一開口說話,另一半也把持不住了。
朱耿心想,不怪他家王爺把魏籮看得這麼緊,迫不及待地想娶進門。但凡是個男人,都對這樣的姑娘沒有抵抗力。若不趕緊佔為己有,再過一兩年,等她出落得愈發標緻,敵人越來越多怎麼辦?
朱耿表示很理解。
他去了忠義伯府,沒多久忠義伯宋柏業便惶恐不安地趕了過來,惕惕然來到前廳,朝趙玠行了一禮:「參見靖王殿下。」
趙玠坐在鐵力木浮雕雲紋太師椅上,看樣子等了他很久,姿態從容,慢悠悠地把玩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點點頭道:「不必多禮,坐吧。」
忠義伯順從地坐在下方的太師椅上,心裡始終有些忐忑。
他素來跟靖王沒什麼交集,接觸的也不多,如今趙玠忽然把他叫來,不怪他多想。宋柏業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惹上了靖王,然而想了半天也沒有任何頭緒,反而自己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
朝廷上不乏有得罪趙玠的大臣,比如當年的鹽運使柳長卿,也不知道怎麼得罪了他,沒多久便被揭發罪行,罷免官職,最後落得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思及此,宋柏業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坐得端端正正,手心捏了一把汗,問道:「不知靖王殿下找宋某何事?」
趙玠抬眸,正眼看他,沒有拐彎抹角,不疾不徐地開口:「忠義伯府和英國公府的親事,本王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