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第二十八天

  【229】

  趕火車的時候,零君望了一眼天氣,突然拽住我的手腕,憂心忡忡地說:「昨晚我夜觀天象,似乎會有一場暴雨來襲。嗯,總而言之,不合適長途跋涉地趕路。你還是在我家,哦,不,還是在我家的客棧休息一晚吧?」

  聞言,我瑟瑟發抖,總覺得這廝心思狡詐,「不要,我總覺得是黑店。」

  【230】

  零君不太關注網絡,所以對一些詞彙一知半解。

  今天,他有感而發,誇我:「你好有心機。」

  我憋了半天,沉默了良久,才說:「心機不是什麼誇人的好詞。」

  「哦,」零君頓了頓,歪頭,說,「那你很有思想。」

  誇人也要這般大費周章,我服了。

  【231】

  偶爾會和零君一起回憶童年趣事,我感慨:「那時候年紀小,很憧憬父母的生活。就找男孩子過家家,扮演爸爸媽媽,還躺在同一條被子裡裝睡。」

  零君的語氣危險了起來,逼問:「沒做其他什麼?」

  我沒想到這廝心思污穢,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肆意揣測我內心想法。

  「當然沒有,那時候才多小?!什麼都不知道!」

  「哦,」他頭也不抬,回答,「那我中午回家教教你吧。」

  「……??」等等,怎麼聽起來不太妙?

  揭過這篇以後,我又感慨:「以前在國內,對學霸總有種莫名的崇拜心理,我記得我好像對初中還有小學的數學課代表有好感。」

  零君陰測測答了一句:「我一直都是第一的。」

  哦,言下之意,我懂了。

  不過,這種陳年老醋也吃啊?

  【232】

  吃完飯,零君突然問我:「你最近壓力是不是很大?要不要我帶你放鬆一下?」

  帶我放鬆?

  我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了奇異的想法——難道說,零君是要帶我打遊戲?還是要給我全身做精油按摩?不,怎麼可能是這樣!或許是想買零食大禮包送給我?

  突然,他拽住我的手腕,指了指浴室。

  我震驚了,一邊後退,一邊結結巴巴地說:「這,不,不太合適吧?還,還是不要了吧?」

  「嗯?我只是要你去洗個澡而已,你以為我要說什麼?」

  「沒,沒什麼啊……」

  不愧是零君大魔王,這仇我們結下了!

  【233】

  零君很容易寂寞,時而因寫文冷落他。

  完事以後,才後知後覺給他撥電話。

  我心裡有愧,說話也軟了三分,柔柔問:「今晚都做了什麼呀?」

  零君冷淡地回答:「一個晚上都在想你,在想你什麼時候會來找我。」

  好……好可憐。

  【234】

  之前和零君逛超市,看到好多製作意大利麵的風味醬汁。

  零君很順手拿了橄欖的,我詫異問他:「吃這個嗎?不嘗嘗看別的?」

  「每種口味都買給你嘗過了,所以在吃的時候都會問你好吃不好吃,得出的結論就是最喜歡這個。」

  我驚訝地看他,「是這樣嗎?我怎麼都不知道?」

  「你知道什麼?」零君冷冷補充,「你就只知道吃。」

  「哦。」我委屈,想哭。

  又是一次吃飯,零君突然單手支下巴,看我:「看見你就很有食慾。」

  食……食不言寢不語,吃飯吃飯,突然賣什麼萌啊?!

  【235】

  某次,零君出門辦事,突然和我打電話,「我看到有人偷車燈……」

  我以為他要逞能,滿腦子凶神惡煞的壞人把手無縛雞之力的零君吊著打,於是急忙阻攔他,「千萬別管這些事情,快回家!」

  慫就慫,別受傷就好了。

  零君沉默了一會兒,說:「偷的是我家的車燈。」

  【236】

  零君媽媽彷彿對零君產生了很多的誤解,總覺得零君的冷靜是裝出來的,就是故意偏偏我這些不諳世事的少女,於是很喜歡拆台,揭他老底。

  記得之前,零君和我聊到什麼,開玩笑說:「我才十六歲。」

  零君媽媽路過,偷聽了一耳朵,橫飛出一聲冷笑,道:「你才十六歲?都是老油條了好嗎?!」

  我樂不可支,零君默默嘆氣。

  【237】

  零君有時候也會迷迷糊糊做錯事,明明要帶我去壽司店,結果上錯了巴士。

  我瞇著眼睛,剛想教訓他,就聽這廝一本正經地道:「我知道壽司店在哪裡,可這輛車總是不到……」

  「哦,那看來我還得誇你咯?」

  【238】

  記得沒戀愛以前,零君和我說過他是少數民族,有特別的結婚習俗。

  他:「男孩子需要去女孩子家裡幫忙做家務,娶女孩子過門的時候,男方需要用八仙桌把女孩子抬回家。」

  當時也不懂他為什麼和我聊這些,只知道臉頰一直發燙,心跳也不由自主變得很快。

  現在一想,這廝目的不純啊。

  【239】

  剛出國的一段時間,我是住在表哥家裡的。

  表哥他們家常年在意大利做生意,所以和附近的華人朋友很熟。我人生地不熟,自然而然就融入不進圈子。

  記得那時候,表哥生日,請了一堆男男女女朋友來家裡玩,自己炒幾個小菜,煮火鍋慶生。

  我毫無廚藝可言,插不進話,又幫不上忙。如果不來廚房看著,顯得不合群,性格孤僻,但如果來了,又沒有認識的人,孤零零站在一側又非常尷尬。

  當時零君也是被邀朋友之一,和我不算熟。他看我一眼,許是覺得我一個人坐角落裡,沒人搭理很可憐,就問:「你吃芋頭嗎?」

  「國內外婆會炒,很好吃。」

  「嗯。」他瞭然點頭,然後借了鍋子給我炒了芋。

  別人家的材料用起來總沒自家順手,味道說不上是最好的,但那時候的確被「多管閒事」的零君溫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