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挖金礦的事兒上了正軌,莫浩峰就離開了金礦回到了省城打理省城的公司,同時適當地對王先生進行協作。
如今股市行情非常好,全面飄紅,莫浩峰投入股市的一千二百萬幾乎盈利百分之四十。他現在忽然很興奮,覺得這個才是發家之本。
可是就在他興高采烈地匯報給韓諸的時候,韓諸卻嚴肅地道:「現在把我們所有的資金都從股市撤回來。一點不剩。」
莫浩峰頓時愣了:「現在股市行情正好,每天都能飆五個點以上,這個時候撤回,會損失很多盈利的。」
韓諸卻淡定而堅定地道:「見好就收,馬上撤資。」
莫浩峰聽著她那篤定的語氣,只猶豫了下,便咬牙道:「好。」
於是莫浩峰撤回了大筆的資金,約莫有兩千萬。在韓諸的指導下,他將這兩千萬全都拿去投資房地產,並用那兩千萬拍下了市裡幾個地皮囤著。如今他公司盈利也極好,鑒於王先生運營黃金飾品品牌需要啟動資金,便將自己公司帳戶上的盈利六百萬轉給了王先生。
王先生註冊了一個公司,並將名字取為「九福臨」珠寶。他找到了昔日的幾個朋友,瞭解了行情,準備大幹一場。自從有了那個韓諸送的辟邪符,他整個人的感覺不一樣了,彷彿身心都輕鬆了,渾身也充滿了精力。
曾經有個懂點玄學的朋友一眼看到了那個辟邪符,對著那個看了半響,說是你哪裡來的這個,怕是千金難得吧,這一看就是來自少華寺得道高僧的福物。
王先生越發知道,這不是個一般的東西,一定是韓諸為了自己特意弄來的。於是他心裡對韓諸越發的信服了。
就在這一切蒸蒸日上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到了韓諸家中。
蘇眉。
這時候已經是深秋時候了,蘇眉穿著一個白毛衣,脖子裡圍著一個很大的紅圍巾,白口罩和黑墨鏡遮住大半的臉,曾經富有光澤的秀髮如今看著有些毛糙。
她見到韓諸的時候,緊緊盯著韓諸很久,彷彿要從韓諸臉上看出點什麼。
韓諸從容地笑了下:「何人,何事?」
對於這個曾經的徒弟,她也懶得多說,能少用一個字就少用一個,反正她也能聽懂。
蘇眉低著頭,摘下了墨鏡,一雙秋水一般的眼睛探究地凝視著韓諸。
「我們見過的。」蘇眉這樣說。
韓諸笑道:「是。」
就是在那個屬於她的別墅前,她和譚思平一起走出來,眉目間的親暱,她是看得出來的。
而那時候,她的葬禮還沒舉行呢!
正所謂屍骨未寒,他人已歌。
蘇眉蹙了下好看的眉,終於問道:「那一天轎車忽然壞了,電話也打不通,叫了出租車也沒來,是不是你搗的鬼?」
韓諸笑:「轎車是你們的轎車,電話是你們的電話,出租車公司也不是我開的,怎麼和我有關係呢?」
蘇眉咬了下唇,盯著韓諸:「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和我師父同名?」
而最讓她感到不安的是,這個年輕的韓諸說話的語氣神態,甚至那語調,都和師父竟然極像!
難道這個世上,真得有什麼靈異事件嗎?
韓諸聽到蘇眉這麼說,心裡已經明白,自己死去這個事,看來倒不是蘇眉特意安排的。至少她還沒有到和宋嬌蘭勾結的地步。
蘇眉這個孩子,其實是她一個至交好友臨終前托付給她的。當時韓諸接手這個孩子的時候,就知道她命中有桃花,輔佐星單星會照,必然是當小三的料。
所以後來的那些年,她一直悉心教導,每每拿一些行善積德的例子說給她聽,又教導她女兒家當潔身自好。誰知道也許是大命終究不可違,也許是她教導過度反而讓這孩子起了逆反心理。
總之,極為諷刺的是,她竟然和自己的丈夫滾了床單。
韓諸此時一閉眼,眼前就彷彿出現了一幕。自己潔白柔軟的床單上,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赤著身子,壓著自己親手撫養的少女在那裡聳動。
這事兒吧,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而最噁心的是,在她心臟病發的時候,那一對噁心的男女,竟然面面相覷。
她那時候無力地躺在地上,聽著他們在旁邊緊張地討論,竟然是故意要拖延時候!
如果他們及時打電話送醫院,或許這一切也不會發生!
他們一直拖,拖到以為自己肯定不行了,這才裝作匆忙地送醫院!
韓諸冷笑,清冷的眸子凝視著眼前的這個女孩。
蘇眉望著那猶如秋潭一般的眸子帶著一點涼淡和冰冷,就那麼望著自己,她心裡頓時一個哆嗦。
忍不住倒退一步:「你,你是誰?」
韓諸挑眉淡淡地道:「眉眉,你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蘇眉心中原本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此時猛然聽得韓諸這麼說,頓時猶如見了鬼一般,渾身顫抖,踉蹌地後退幾步。
「你,你——」她驚恐地盯著韓諸,大叫一聲:「啊——」
聲音淒厲。
方秀萍嚇了一跳,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呢,趕緊跑過來,這麼一看,她也嚇了一跳。
這個姑娘啊,年紀輕輕的,明明應該挺好看,怎麼長了滿臉的麻子啊!
長了滿臉麻子不說,現在更是跟中了邪一樣,兩眼呆呆地盯著自己女兒,那眼珠子都好像要吐出來了!太可怕了!
方秀萍慌忙跑過去,將女兒拉到一旁:「韓諸,小心啊,這女孩兒不太正常,離遠點!」
韓諸卻笑了下,對母親道:「媽媽,你放心,我不怕這個。你先去做飯吧,記得給我做魚香茄子,我愛吃那個。」
方秀萍見自己女兒篤定地對自己一笑,又撒嬌似的要吃魚香茄子,一時怔怔地點頭:「好吧。」
她這女兒啊,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不懂事的孩子了,她做事比自己這個當媽媽的還要穩妥,於是方秀萍忽然不為女兒擔心了,她捏著圍裙,點頭說:「好。」
不放心地看了眼一旁的蘇眉,到底是叮囑道:「你小心些啊。」
待到方秀萍離開,蘇眉終於控制住了自己顫抖的身體,她將口罩摘了下來,露出滿臉麻子的臉,驚恐而愧疚地道:「師父,師父……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
韓諸溫柔地笑了下:「眉眉,也許錯的是我,我從一開始就不該收留你。」
蘇眉聞言,頓時捂臉哭了,撲通一聲,她跪在那裡:「師父,我不該和師公那樣,可是我還小,這都是他勾引我啊!有一天你不在,他拿話語挑我,我當時覺得渾身發熱,我就……這真得不怪我,我也是不懂事!求師父看在我年幼無知的份上,饒了我吧!」
韓諸抬手:「你先起來說話吧。」
蘇眉這時候哪裡敢起來啊,她從小時候就一直跟在韓諸身邊,是知道韓諸的能耐的。別看平時她不顯山不露水的,可是真遇到邪人邪事,施起手段毫不手軟。如今自己竟然和師公糾纏在一起,她竟然沒死成,還附身到了別人身體上,成了個年輕女孩!
這事兒怎麼想怎麼詭異,蘇眉甚至覺得,自己師父是不是修煉成仙了啊!
她驚悚地跪在那裡,身子顫抖得跟篩糠一樣:「師父,你一定要饒了我,求你看在我死去的父母面上,看在你和我父母多年的交情上,饒了我吧!」
她想起父母,忽然哭了,摸了著臉說:「師父,我已經受到懲罰了,我毀容了!我的臉徹底毀了!現在我都不敢見人了!」
韓諸凝視著這個自己從小養大的孩子,柔聲問道:「你先別哭,我問你幾件事,你如果能老實回答,過去的事我就當做沒發生過。」
而她也已經得到了懲罰,臉竟然毀成了麻子,這對一個女孩來說,其實是很重的懲罰了。
蘇眉見韓諸神色竟然極為溫柔,她盯著眼前這個少女,恍惚間記起自己和譚思平出雙入對的時候,這個少女就從旁看著,越發覺得不寒而慄。
她顫抖著唇,哭著說:「師父,你問吧,你問什麼我就答什麼。」
韓諸點頭,這才問道:「第一,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蘇眉委屈地低著頭,小聲道:「我是聽說清遠縣有一個神算,和師父同名,而且那一天我去師姑那裡,看到她桌子上有一個文件,是清遠縣的資料。我心裡覺得有點怪怪的,便過來看看。」
韓諸點頭,又問道:「你當初和譚思平是怎麼勾搭起來的?是他主動說了什麼是嗎?」
蘇眉臉紅了下,低著頭小聲說:「是,他說得長得好看,說……」
說到這裡,她不敢往下說了。
韓諸笑:「你放心,繼續說就是,我現在對於譚思平一點想法都沒有。」
蘇眉抬頭看了看自己師父,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姿容絕美,渾身散發著清純的少女氣息,比自己還年輕呢。
這樣的師父,確實是沒必要再回頭去看師公了。
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氣道:「師公說,我就這麼跟著師父學習,師父也沒教我什麼真本事,每天都讀一些道德經之類的,都是虛的,沒用。說我從小也不好好學習,也沒學其他本事,將來如果師父不管我了,以後可怎麼辦啊。」
蘇眉吸了吸鼻子,小心地看了眼韓諸,見她神色依然平靜,於是繼續道:「他說我如果跟著他,以後會管我的……」
韓諸聞言,忍不住蹙眉,無奈地看著自己的這個徒弟:「他許諾你什麼?」
蘇眉抖了下,繼續道:「他說以後會分給我公司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