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了帝京的別墅後,方秀萍猶如進入大觀園的劉姥姥一般東看看西看看。這別墅是兩層的,獨門獨院的園中園,還有小花園,充滿了西方的優雅感,設計精緻,裡面裝修淡雅舒適。
這裡確實是縣城沒法比的,方秀萍感到很滿足,有種說不出的興奮。心裡原本那點因為離開老家的戀戀不捨和忐忑被新居的豪華舒適以及帝京的各種便宜繁華給驅散了。
王先生和陳經理也在帝京開始各自發展黃金和服裝品牌,此時也都過來,給韓諸一行人接風。
莫浩峰也過來了,不過看起來他心不在焉。
等到一行人離開後,也是晚上了,國王先生就打來了電話。
因為前幾天兩個人開誠佈公地說了當年的事兒,彼此之間比以前更覺得甜蜜,再加上韓諸在清遠縣差點出事,國王先生看起來是恨不得時刻掌握著韓諸的行蹤才放心。
此時他說話間的意思,自然是希望韓諸過去榮園。
不過韓諸知道媽媽方秀萍初來乍到帝京,對周圍很陌生,這麼大一個房子,她希望陪陪媽媽的。
於是國王先生只好不說什麼了。
到了晚上,韓諸陪著方秀萍吃了晚飯,說了一會兒話,坐在客廳舒服的懶人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
方秀萍躺在那裡,不由感慨:「這房子挺好,就是打掃起來太麻煩了吧!」
韓諸不以為意:「到時候找幾個保姆就是了。」
方秀萍才從赤貧中緩和出來,還有點不習慣:「那估計不便宜。」
韓諸笑了,起身替方秀萍按摩了下肩膀:「媽媽,現在這點錢我們花得起。不但要雇幾個保姆,我還打算再雇一個司機呢。」
方秀萍感受著女兒替自己按摩的力道,竟然是極為舒服的,不由得滿足地歎息道:「我這是過得以前地主老財的生活啊!」
韓諸聽了不免一笑。
母女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後,方秀萍看看時間不早,說韓諸也累了一天了,就讓韓諸上樓睡覺去了。
方秀萍住樓下的房間,這樣省的上下樓麻煩。
韓諸到了樓上,發現她這個急切的國王先生已經發了好幾個短信了,都是「我想你。」
韓諸笑,打通他的電話:「你多大了啊?怎麼跟個小孩一樣呢,不知道的還當你初戀呢!」
國王先生:「就是想你,不可以嗎?」
韓諸:「國王陛下,你要淡定。距離咱們能結婚還有好幾年呢,你這樣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秘書會笑話你的。」
國王先生:「你以為他們現在不笑嗎?我掃他們一眼就知道,他們每個人額頭上都有三根黑線。」
韓諸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
國王先生卻忽然道:「好啦,被笑了,你朝窗下看看。」
韓諸微詫,走到落地窗前,嘩啦一下子拉開窗簾。
只見下面花園裡,一個人穿著黑色大衣,戴著墨鏡,抬手向她招手。
喂,這是鬧哪般啊!
沒辦法,韓諸只好出去,開門,靜悄悄地將國王先生迎入家中。
因為怕驚動方秀萍,兩個人走起路來都是躡手躡腳的。
唉,這真有點像偷會情人的小姑娘啊~
韓諸覺得自己一把年紀了幹這事有點丟人。
到了房間裡,兩個人就情不自禁摟在一起,很快滾到了床上。
都不是第一次了,熟門熟路的,又是釀了十幾年的酒,自然是勁道十足,活力四濺。幸好這房子的隔音效果好,不然還真怕把方秀萍給吵醒呢。
待折騰完了後,兩個人相擁著說話。國王先生自然提到了清遠縣邪祟的事兒。
韓諸對這件事卻早已有想法的:「這件事你先不必插手,我明天親自去見她。」
國王先生皺眉,卻是不放心的:「我陪你一起去吧。」
韓諸搖頭:「不必,你的插手只會激怒她。」
國王先生終究是有點不放心,只好道:「多帶點人手。」
第二天韓諸親自來了啟天集團的大廈,身後帶著兩個頂級保鏢,直殺向了十八樓宋嬌蘭的董事長辦公室。
一路上,自然有人看到,都不由投以詫異的目光。
一個十八歲的少女,兩目如水,純淨美麗,一身白色衣裙,在這冬日卻穿出了飄逸的味道,就這麼直接挑明要找他們董事長。
他們以為董事長不會見的,可是誰知道董事長卻讓人把這少女帶上去。
韓諸進入辦公室的時候,卻見十八層那個寬闊明亮的辦公室裡,落地窗前,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坐在一張舒服的椅子上,一旁放著一棵一人多高的綠蘿。
陽光照在綠蘿上,照在女人的臉上。
韓諸好像看到了女人臉上絲絲的細紋。
此時女人,正用一種奇特的目光打量著韓諸。
不甘心的,嫉妒的,恨的,難以置信的。
韓諸先開口,她打趣師姐:「感謝師姐多年來的籌劃,讓我恢復了青春恢復了美貌,同時擁有了一顆健康的心臟。為了表達對你的謝意,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如何?」
宋嬌蘭聞此,冷笑一聲:「韓諸,你欺人太甚!」
韓諸語氣也漸漸轉冷:「師姐,彼此彼此。」
宋嬌蘭的目光如刀:「韓諸,你真是命大。」
韓諸上前一步,笑:「是啊,我也覺得我命大呢。不但沒死成,還變成了現在清純美麗模樣,開始人生新的篇章。」
她走到宋嬌蘭面前,望著她的臉,嘖嘖有聲:「以前我叫你師姐,總覺得怪怪的,怎麼說你也比我年輕啊!可是現在呢,看著你這個樣子,唉,倒是像我媽,我頓時覺得叫你師姐都把你叫年輕了。」
宋嬌蘭聽到這個,幾乎是氣得臉都白了。
不過她到底是宋嬌蘭,深吸口氣後,終於瞇眸問道:「韓諸,你現在要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和Ben在一起了?」
韓諸理所當然地點頭:「那是自然。」
她很無辜地道:「有什麼問題嗎?」
宋嬌蘭眼眸出浮現出深沉的恨意:「韓諸,為什麼你總是要和他纏在一起!」
韓諸摸摸下巴:「我不和他在一起,難道還和你在一起嗎?」
宋嬌蘭頓時呆在那裡,她怔怔地看了看韓諸:「你真得是我認識的那個韓諸嗎?」
韓諸點頭:「如假包換。我可是記得當年你朝我茶水裡扔樹葉的事兒。」
宋嬌蘭低頭想了會兒,忽然冷笑:「韓諸,你以為自己還是以前的韓諸,但其實只是你以為罷了!我知道以前的韓諸不會這樣開玩笑的!你不覺得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嗎?如果你還是以前的韓諸,那你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不要裝作自己是個青春少女了好不好啊?」
韓諸想了想,覺得好像自己自從重生後心態確實和以前有所不同,好像輕鬆了很多?
最後她終於得出一個結論:「我是擁有了四十歲的智慧和經歷,擁有了十八歲的心態和美貌。」
宋嬌蘭無語地望著這個自以為是的韓諸:「韓諸,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總是這麼讓人氣憤!你知道嗎,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恨不得打掉你的驕傲和自以為是!我討厭你,自從你來到師門後,師父越來越喜歡你,那我呢,我算什麼呢!」
韓諸收斂起剛才的調侃,認真地望著這個曾經的小師姐。
宋嬌蘭忿恨地望著韓諸,繼續控訴道:「我恨你,你搶走了師父!後來又搶走了Ben!你知道嗎,我從很小就偷偷地喜歡他,我愛他!是我無意之中提到了你,於是他們要你去當家庭教師!然後呢,你就搶走了他!從他第一眼看到你,他的目光就圍著你打轉!我真不明白,一個老女人,有什麼可看的!」
「你搶走了我的所有,搶走了師父的愛,搶走了原本該屬於我的榮譽!自從有了你,我就是躲在角落的小可憐,暗淡無光,我恨你,恨你!你知道嗎,十七年的易學大會上,我本來也準備了一個論文的,我準備了好幾個月,我覺得我肯定能一鳴驚人!可是當你的論文在大會上宣讀的時候,我知道我什麼都不是,我知道我比不上你,我只能把自己的心血撕碎在那裡了!」
「從此之後,我一無所有!」宋嬌蘭說到最後,差點哭了。
韓諸凝視著她,淡淡地道:「所以你就要殺我,從十七年前開始,你就謀劃了一個害我的計謀。你費盡心機,去糟蹋一個少女的生命,去踐踏她的命運,使得她本來應該輝煌的人生變得慘淡扭曲,然後你藉機要我的性命!」
韓諸眸中泛出冷意:「宋嬌蘭,你違背了師父臨終前的諾言。」
宋嬌蘭收斂情緒,直視韓諸,眸中是濃濃的怨恨:「那又如何,你這不是沒死嗎?」
韓諸冷笑:「那是因為我命大,我如果死了,還有人會站在這裡質問你嗎?」
宋嬌蘭也冷笑,卻是不說話。
韓諸低歎一聲:「小師姐,你平生最在意的是什麼?」
宋嬌蘭皺眉:「什麼意思?」
韓諸輕輕淺淺地笑:「我的小師姐,我知道你心裡喜歡Ben,你在意他,如果這算是你第一在意的,那麼你的啟天集團就是第二在意的了?」
宋嬌蘭滿是防備地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韓諸笑得燦然:「你愛的男人Ben,現在已經是我的男人了。他愛我愛得死去活來,我知道你心裡一定不好受,我對你充滿了同情。」
她挑眉繼續笑:「不過呢,這還不夠,我會親自把你的啟天集團奪過來,讓它成為我的,然後我會坐在你的辦公室裡,看著你滾出去,流落街頭!」
韓諸眉目間泛著蕭冷:「我才不會傻到殺了你呢,因為我要遵守師父的遺言,留你一條性命!但是我會讓你像狗一樣爬在街頭,和叫花子去垃圾桶裡搶吃的!」
宋嬌蘭聽到這話,猛然站起:「韓諸,你太過分了!你以為你現在有他撐腰你就可以隨意妄為了嗎?你讓他打壓我的事業!你除了仗著男人,還有什麼本事!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現在你糾集了一批男人,一個個對你死心塌地!」
韓諸聞言,笑道:「對,我就是仗著男人,那又如何?我就是讓Ben打壓你,那又如何?你倒是想讓Ben幫著你打壓我啊,可是你有那個魅力嗎!你從11歲就認識Ben,可是他連看你一眼都懶得看!可是他十四歲見到我這個老女人,從此後眼睛都離不開!我結婚十年,他整整等了十年,所以是不是很嫉妒啊?嫉妒得咬牙切齒啊?嫉妒得恨不得現在殺了我啊?」
宋嬌蘭聽得氣喘吁吁,恨得兩眼暴突,最後實在是無法忍受,怒吼著就要上前去掐那個可氣的韓諸的脖子。
可是她剛要掐住韓諸的脖子,門就忽然被踢開,兩個精壯彪悍的保鏢闖了進來,一前一後將她制下。
韓諸坐在剛才宋嬌蘭坐著的真皮坐椅上,笑望著窗外的風景,問道:「你剛才試圖謀殺我,有兩個保鏢為我作證。我可以去指控你,你說你該怎麼辦吧?」
宋嬌蘭剛才被韓諸氣得一時激動,現在她已經冷靜下來,盯著韓諸道:「讓他們出去!我們單獨說!我知道你想要知道什麼,我會告訴你的。」
韓諸抬手,於是兩個保鏢放開了宋嬌蘭。
宋嬌蘭粗喘著氣,望著座椅上的韓諸:「那個鎖命結,我收藏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這個世上沒有人能找到,除了我。」
韓諸挑眉:「嗯?」
宋嬌蘭:「假如你真得要殺了我,那麼你永遠找不到那個鎖命結了。雖然你這一次逃過一劫,可是那個鎖命結對你來說,永遠是一個潛在的炸彈!」
韓諸笑著,不在意地道:「那又如何?炸彈就炸彈吧,就算明天死了,今天我和Ben愛得死去活來,我也高興。」
宋嬌蘭聞言,真跟紮了一根刺一般難受,恨恨地望著韓諸:「你非要這麼刺激我嗎?我怎麼有你這樣一個好師妹,一根根地往我心裡扎刺!」
韓諸認真地望著宋嬌蘭:「師姐,從小到大,我從來不想和你爭。甚至我讓著你啊,可是每一次你我比賽,如果是我贏了,你覺得我可恨,搶了你的風頭。如果是我避讓,你又覺得是我瞧不起你。我看在你年紀小的份上,處處忍讓,可是你呢?你是怎麼對待我的?是的,沒錯,我是和Ben相愛,搶了你的心上人!可是我和Ben認識的時候,他才十四歲,他在認識我之前也沒有愛過你啊,對你沒有一點的男女感情!你們從未開始過,又怎麼能說是我搶了他?」
「說來說去,我對你問心無愧,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可是你卻要我的性命!現在無論我怎麼對待你,我都問心無愧!因為至少我會留下你一條命在!」
宋嬌蘭恨得幾乎站不住,她抓著一旁辦公室的桌角,咬牙切齒地望著韓諸。
「韓諸,行,你來吧,你既然要對付我,那就來吧,我等著看你怎麼對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