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魔教教主的聖女寵妾之十四

聖洗在晨曦曈曨,山嵐浮翠時結束。

顧明月對最後一段聖洗的記憶幾近空白,她只記得自己身似浮萍,隨著水波飄搖來流蕩去,最終承受不住密集的雨露,零零落落地沉浸在一片黑暗裡。

她覺得自己似乎是昏過去了,或許正在夢中,可又似乎不像。四周是死寂的黑暗,濃稠如墨,不見絲毫光明。

突然,她周身燃起了烈焰,火苗嘩嘩作響,瞬間沿著肌膚席捲而上,把她整個人吞噬在一團高溫形成的煉獄中。

疼!她哪裡都疼,頭更像是要因著高溫膨脹炸裂開來。她想要開口說話,嗓子卻有如嚥了粗沙一般的阻澀感,微微一動便痛得恨不能令人把喉嚨撕開灌洗。她想要睜眼,眼皮卻好似有千斤重,帶著酸酸的刺痛感紋絲不動。

顧明月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伽龗不是在聖洗開始前說過那樣一番非她不可的話?與護法及堂主們的肉體交流不是已經進行完畢?她理應觸及了一切完成任務的關鍵點,不是應該順利脫離本次任務世界麼?

為何她卻在黑暗中,被不知從何而來的烈焰灼燒。

系統,系統在哪裡?

完成任務的提示音遲遲不來,她很想有耐心等待,卻被渾身的疼痛頻頻折磨得欲嘶聲尖叫。

「啊……」顧明月終是忍不住痛苦地嘶吼,她明明感覺自己叫得嘶聲竭力,耳中聽到的聲音卻是幾不可聞的微弱。

一時間黑暗褪去,火焰熄滅。

口中被哺入了一口苦澀濃稠的液體,她顧不得味蕾被苦味浸潤得想要作嘔,貪婪地嚥下滿口苦液,以期滋潤喉間的灼痛。

確實舒服多了,顧明月不知又被餵入了幾口苦汁,多少緩解了她喉嚨裡的不適,身上的灼熱感逐漸褪去,她此時復又去嘗試睜眼,廢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將將把眼皮睜開一般。

「醒了?」

她半睜半闔的眼眸中,映出了伽龗的身影。

他衣服皺皺巴巴地穿在身上,髮絲凌亂地低低綁在腦後,幾縷碎髮拂在他難掩驚喜的倦容邊,青黑的眼袋,雜亂密出的細胡茬,以及淡無血色的薄唇,令顧明月微微訝然。

「咳咳!」她重重咳了兩聲,胸腔被震得生疼。

伽龗緊張地把顧明月從床上扶起來,令她側身把頭枕在自己胸前,大掌輕柔徐緩地為她順背理氣。

「舒服點了嗎?」伽龗語氣中充滿了疼惜。

顧明月點點頭,她渾身虛軟無力,心中猜是這具身體在聖洗過後大病一場,畢竟流光嬌柔的身子,經不起與幾位天賦鼎異的壯年男子輪番歡好。

這是一個機會,認清自己的身體狀況後,她首先想到了這一點。夢中的火焰估計是在反映這具身體曾經歷高熱,當下的情形,不正是現成的「恢復心智」的藉口麼。

「大哥哥,我餓……」顧明月虛弱地嬌聲道,她話未說完,便感覺男人胸腔一震。

「流光?流光你再說一遍?」伽龗抱著顧明月,聲音有些顫抖,其中又飽含著不可置信。

「大哥哥,爹爹和姐姐在哪裡?流光好餓,要吃飯。」顧明月親暱地在他胸前蹭蹭臉,一副小奶狗般純然無害的天真模樣。

「好,你且躺著,哥哥這便喚人去準備飯食。」伽龗小心地扶著她躺回床上,舌尖在說道哥哥二字時略微停頓,有些慌張。

顧明月猜是他過於震驚,一時適應不了她突然開始心智清明。

男人匆匆的離開,腳步都有些踉蹌。她趁著伽龗離開的時間裡靜靜思考著為何自己沒能達成完成任務的標準,脫離本次任務世界。

能想到的解釋其一,便是伽龗不是精分,而是雙重人格。

一重人格喜愛她,而另一重人格對她不屑一顧。或許完成任務的條件,是令每個人格都愛上她。

顧明月皺眉,攻克另一人格,實在具有不小的挑戰性:另一人格明顯傾向於清輝。

好在她目前慢慢恢復「心智」了,此事可徐徐圖之。

顧明月能想到的另外一則原因,便是劇情還沒進行到武林各派登陸太素島圍攻神代教,在進行完一切原著劇情之前,流光的命運都不能說是順利改變了。

等平安渡過了流光的死劫,任務或許就完滿結束了。

伽龗回來的速度很快,這裡不是顧明月熟悉的畫舫,應該是龗照宮裡的某處。

他手中端著一隻瓷碗,身後跟著顧明月從未見過的一位女子。

那位女子上前為顧明月號脈看診,末了對著坐在床前的伽龗道:「教主,夫人無恙,許是大病一場……」醫女小心地斟酌字詞,她面對伽龗時心下緊張,因為實在說不出個子丑寅卯。

痴傻了十幾年的人,一朝恍若大夢初醒,恢復了神智,令人暗暗稱奇。夫人身子確實無恙,只不過太過虛弱,仍需修養,僅此而已。

伽龗觀她神色閃躲,便知曉她並未查出什麼不妥,便叫她下去了。畢竟只要身體無恙,他便放心了,恢復心智可以說是意外之喜。

「乖,慢慢喝。」伽龗笑意盈盈,愉悅地餵著顧明月喝米湯,她甜甜地喚著大哥哥並願與他親近,教他歡喜異常。

顧明月不敢一下表現得太過,於是自此以後每日都有些許令人欣喜卻不至使人生疑的小變化。

她僅是處於緩慢恢復心智的狀態,並不是大病失憶後的一片空白,自然記得之前種種,好在她扮演著正處於孩童心智的流光,只要有人對她好,那些令人不快的過往便容易遺忘。

因她病後需要靜養,聖洗過後每隔兩日的受孕活動也停止了。顧明月自是高興,她並不願意與伽寧及護法們再次交合,不期然大病一場後倒是省了不少事,否則她還需費神籌謀一番。

顧明月又過上了清淨的日子,她與伽龗時常膩在房中,伽龗對教她讀書識字一事頗為上心,興致勃勃地哄著她認字,不厭其煩地領著她讀些不知從哪裡尋來的短小有趣的故事,倒也不枯燥無味。

顧明月大病初癒尚且不能行房,伽龗對此毫無怨言,更是把她寵得如珠似寶,可謂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

不過,顧明月知曉,伽龗怕是短時間內不能行房了。

他每側大腿根處多出了三條猙獰見骨的傷口,若不是顧明月有次撒嬌硬是要坐在他腿上,還發現不了那些皮肉翻捲,幾乎未經處理僅裹上一層細軟布條的傷口。

顧明月心裡明悟了,面上嚇得不輕,險些要哭出來。伽龗溫言哄著她,神色淡淡地笑言這些傷口痛不及他心頭上的一半,聽著像是甜言蜜語,細想實為沉重。

她睜著大眼睛一知半解地望著男人,伽龗見此,輕輕一嘆。

伽龗的其中一重人格對顧明月用情至深,可她現在仍未弄明情從何起。

而另一重人格久不現身,她有心想要攻略,卻找不到機會。

她在龗照宮裡待了月餘,直至完全褪去了病容,也未曾再次接觸過伽龗的另一重人格。

初秋,風起雲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