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帶上宋凌的效果,兩個字,後悔。

是的,李欣桐徹底後悔了。她沒看過宋凌赤裸的身材,只是從他的身形判斷,他有好身材。當他第一次以赤裸的上身展現在李欣桐面前,李欣桐終於明白,男人身材好也是一種資本。凡是宋凌走過的地方,都會引起女人的側目,有的女人,李欣桐都甚至能看見她們眼中的桃心。怦然而動!

於是,她就不能倖免被別人指指點點了。這能理解,任誰都會以為他們是一對。

只是吧,都認為他們是一對了,怎麼就不知道避嫌呢?他們去小池子泡,也有人尾隨著,然後他們就各種說話聊天,聒噪得很,讓李欣桐根本沒法靜下來。李欣桐一氣之下,去泡檸檬冰泉。那是比自然水還要涼的冰泉,裡面有放大冰塊,一般人承受不了,都沒什麼人。

宋凌真是捨命陪女子了,剛下水的時候,齜牙咧嘴,一副隱忍的樣子。李欣桐瞧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然而自己打了寒顫,不敢動了,確實很冷。

「你確定這樣不會感冒?」宋凌有點不確定地問。

「不知道。不過要感冒,也是我,你會感冒?」李欣桐上下打量他渾身是肌肉的身體。

宋凌被她這麼看著,有點不好意思,挪她遠了點,防備的樣子。

李欣桐瞧他慫樣,終究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宋凌第一次見她笑得不敷衍。宋凌終於敢觸及雷點,他說:「你跟Allen吵架了?」

「啊?」

宋凌笑道:「你忽然回A市,然後又忽然找我,見到你我就覺得你不開心。」

李欣桐無話可說。她不知道是自己表現的太明白,還是宋凌對她觀察入微。無可厚非,她的確不高興。她說:「男人把肉體慾望和精神愛戀分的很開嗎?」

宋凌先是一愣,吃驚於李欣桐的問題,但他還是老實回答:「看是哪種男人。我是分不開,至於Allen,我不瞭解,不過能白手起家做這麼大,可見他是個很有分寸懂得自私的男人,這種男人恐怕會分的很開。把這兩者當成兩種事看待。」

李欣桐笑了笑,「我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

李欣桐說:「所以我不會不開心了。我拿他的錢,他在我身上得到滿足。公平交易。」

宋凌深深地看著她,最後問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那麼你分得開肉體與精神嗎?」

李欣桐怔了怔,沒有回答。

宋凌說:「看來你不夠資格做被包養的情人。」

「……」

「及早贖身吧。」

「沒錢。」

本來宋凌想說,他有錢,他能給她,可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他上次說過這事了,已被她誤會,他再說只能加深對他的壞印象。所以宋凌換了一種方式,「那找個有錢人嫁了,讓你老公幫你贖身。」

李欣桐噗嗤笑了起來,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哪個男人要另一個男人的情人?」

「我。」宋凌脫口而出。

李欣桐怔了怔,兩人都沉默了。

宋凌把李欣桐送回她的出租房的樓下,本來想道別,誰想車剛剛停在下水道口,高跟鞋直接踩上去,細跟插入鐵條之間的縫隙裡,自己十分狼狽地崴腳不說,還摔了個大跟頭。

宋凌慌張地走出車,攙扶著她,問她:「有事嗎?」

李欣桐試著正常站立,發現自己的右腳站是能站,但走不得。宋凌說:「要不要去醫院?」

「小事,不用了。」李欣桐報以微笑,然而額上已滲出汗了。宋凌知道李欣桐在勉強自己,直接說:「去醫院吧。」

李欣桐不說話,最後還是搖頭,「再看吧,明天要是真下不了地,我給你打電話,你送我去醫院,可好?」

李欣桐的脾氣就是這樣,不想去做太麻煩的事情,能過了就過。她很少去醫院,覺得去一趟醫院十分麻煩,起碼要折騰個五六個小時。宋凌看李欣桐這樣,也不好什麼。加之她剛才語氣的依賴讓他挺開心的。

這是不是表示,他有希望?

「那我背你上去吧,看情景,你是走不了路。」

「那……那麻煩你了。」李欣桐有點不好意思。

她的出租房在五樓,宋凌身形高大,每走一個台階都很輕盈,好像他背上沒有李欣桐這個人。李欣桐趴在宋凌的背上,記憶回到小時候,她總是偷懶,懶得走路,便謊稱腳痛,要她爸爸背她。爸爸是大人,當然知道她的小伎倆,卻總是微笑地給她寬厚的背。她便會開心地趴在爸爸的背上,滿臉笑瞇瞇。她是老來子,六七歲的時候,他爸爸已經將近五十歲了,加之工作的原因,很少鍛煉,六七歲的孩童在他身上彷彿一個大包袱,他蹣跚上著每一個台階,看起來很吃力。一想到現在的爸爸,李欣桐的眼睛馬上濕潤起來,她把臉埋在宋凌的頸窩裡,雙手抱他脖子的力度越來越大。宋凌微怔,溫柔地問:「怎麼了?」

「想爸爸了。」李欣桐把臉更往他頸窩埋了埋。

這是宋凌第一次在李欣桐口裡講她的家人。宋凌不知道李欣桐的家事,只是單純的知道她沒有媽媽,她和她爸爸相依為命。後他爸爸得了病去美國治療,李欣桐獨自在A市生活。

宋凌斟酌了很久才問:「你爸爸得了什麼病?」

「尿毒症。今年再拿不到腎臟,挨不過明年了。」李欣桐把頭低了很低,似有點累,整個頭都擱在宋凌的背上。宋凌默默地聽著,沒有再發言。他終於知道李欣桐為什麼需要錢了,洗腎高額的醫療費像她這樣的白領確實承受不起。

宋凌把李欣桐送到她出租房的門口,李欣桐本想就此下來,不好意思再麻煩他,加之比較晚了,不宜讓男人進屋。宋凌卻不覺得,「鑰匙在哪裡?」

李欣桐指了指宋凌幫她拿的包。宋凌打開她的包,沒摸出鑰匙。李欣桐猶豫了一下,指了指地上的毯子,「下面有備用鑰匙。」宋凌變彎腰掀開毯子,裡面果然躺著一把鑰匙。宋凌興奮地看著她,為她開門。李欣桐覺得有點不對,她記得這備用鑰匙是放在毯子底下的右下角,怎麼現在成左下角了?門一打開,宋凌覺得背李欣桐麻煩,直接攔腰抱起她,把她抱進屋。由於太過突然,李欣桐沒來得及做準備,被嚇得尖叫兩聲。宋凌嬉皮笑臉地說:「抱媳婦入洞房了。」

李欣桐拍著他的胸口,嬌嗔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宋凌本打算回她一句,話卻被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硬生生擠進了肚子。他的沉默讓李欣桐覺得奇怪,順著宋凌的目光看去,只見宋子墨立在那兒,冷眼地看著她。他的眼神太過寒冷,以致李欣桐控制不住地顫抖了一下。宋凌溫柔地把李欣桐放在沙發上,然後宋凌又幫她解釋,他對宋子墨說道:「欣桐腳崴傷了,所以我才抱她進來。」

宋子墨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謝謝,時間不早了,宋少可以先回家了。」

宋凌尷尬地笑了笑,「好的。」他再看了一眼李欣桐,以詢問的目光看她,好似在說:我這樣走可以嗎?我還能為你做什麼?李欣桐回他一個無恙的微笑,讓他放心。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宋子墨盡收眼底,他緊抿著唇,似在隱忍著什麼。

宋凌離開以後,兩人出奇的默契,誰也沒開口。李欣桐不想自己先開口,可乾坐在這裡又覺得尷尬,她想站起來回臥室去。她試圖站起來,腳腕的疼痛幾乎貫穿全身,她的臉上頓時扭曲,眼淚吧嗒吧嗒地流。即使這樣,她也沒打算讓他出手相助的意思,她打算單腳跳進去。

宋子墨朝她走來,把她按回沙發,以手為她拂去臉上的淚水。他的手很溫柔,李欣桐感覺得到。她抬起眼看了看宋子墨,什麼也不說,就看著他。宋子墨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終究忍不住開口,「怎麼崴的?」

「下車踩到下水道口,高跟鞋的鞋跟扎進去了。」李欣桐委屈地吸吸鼻子。

宋子墨沒接話,而是直接把李欣桐的大腿抬了起來,擱在自己的大腿上。李欣桐的腳踝已經腫的跟饅頭似的,宋子墨稍微動一下,李欣桐就喊疼。宋子墨毫無憐香惜玉地斜睨她一眼,「活該,誰叫你紅杏出牆!」

李欣桐張嘴,一副吃驚的樣子,「你有沒有同情心啊?再說了,誰紅杏出牆,明明是你先和賈玲可摟摟抱抱,親密無間。」

宋子墨一聽樂了,朝她靠了過去,親了她一口,「你吃醋了。」

李欣桐撇過臉完全不理他。宋子墨把她的臉掰回來,一臉笑意地問:「你是不是吃醋了?」

「豈止,還好大一缸醋呢。」李欣桐不爽地撅著嘴,好似潛台詞就是:來啊來啊,繼續親啊!宋子墨見她囂張的樣子,不負她所望,又過來親她,這回李欣桐躲得乾脆利落,一臉笑瞇瞇,很得逞的樣子。

宋子墨也不示弱,又欺壓過來,他攻她守。他於是惱了,雙手捧著她的臉直接拖到他的嘴邊。李欣桐死死往後仰,要與他保持距離。誰想宋子墨突然鬆手,李欣桐直接仰著倒在沙發上,宋子墨再欺身狠狠地吻住她。

唇齒相依,宋子墨從暴風雨般囂張狂野的吻漸漸平穩下來,他開始纏綿而又癡戀地品嚐她唇齒間的芬芳。李欣桐有些意外,十分笨拙地回吻著他。當兩人的唇彼此分開之時,兩人四目相對,彼此之間似乎還停留在剛才的熱吻之中,雙眸都含著水一般,柔情相望。

李欣桐糯糯地說:「你喝酒了?看清楚我是誰了嗎?」

是的,從未有過一次,宋子墨會如此溫柔又癡纏著吻她這麼久,好像捨不得放開她,一直吻,越抱越緊……

宋子墨不解。

李欣桐自作聰明地說:「對了,你怎麼會來這裡?是不是被玲可姐拒絕了,需要一個心靈的港灣?你今天特別深情呢。」

宋子墨不說話,而是倏然把她打橫抱起,送到臥室的床上。李欣桐把手圈在他的脖子上,十分苦逼地對他說:「那個……我腳受傷了,不適合做床上運動。」

宋子墨斜睨她一眼,把她放在床上,要脫她的衣服。李欣桐緊緊摀住自己的衣服,求饒道:「等我腳好了,雙倍奉還。」

宋子墨繼續扒她衣服。

「五倍奉還。」

宋子墨抖了抖嘴,開始撕她衣服了。

李欣桐一臉悲壯地看著他,「十倍!讓你爽到爆!」

宋子墨怔了怔,有些想笑,「我只是想幫你脫衣服,讓你睡覺舒服一點。」

「……」李欣桐怔了怔,有些尷尬的鬆開了禁錮宋子墨的手。宋子墨熟練地脫李欣桐的衣服,酥胸半露,雪白的起伏,讓宋子墨神情一滯,眸光如火。李欣桐咳嗽兩聲,推開他,自己脫衣。

男人果然是禽獸,只會用下半身思考。

「十倍什麼時候實施?」

「……」李欣桐傻了。一向行動派的宋子墨居然主動向她求歡?

見李欣桐不回答,宋子墨說道:「那日子我選,你睡吧。」宋子墨直接把被子丟在李欣桐的身子,自己則利落地去浴室洗澡。李欣桐傻傻地看著宋子墨的背影,由衷的感慨,像宋子墨這樣絕色,像說家常話一般求歡的樣子,很迷人,也很可愛……

李欣桐忍不住笑了起來,嘴角溢出一絲絲小甜蜜。她抱著被子想滾一圈,奈何腳踝受傷,她吃痛地大聲尖叫。在浴室聽見李欣桐尖叫的宋子墨問道:「桐桐,怎麼了?」

李欣桐喊:「沒事。我在綵排十倍那天的現場動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