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風聞得此言,真是臉色大變,然而瞬息之後,便冷笑道,「宋謙,你是不是瘋了?你有什麼資格代表中庭?」
「這一次記錄諸國群仙,便是我司禮星宮總管,你說我有沒有這個資格?」宋謙卻是得意地看著臉色微白的宋風,指著他惡狠狠地說道,「宋風,別以為你做了長天仙君的弟子,跑到墨國去,就能翻天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宋風,譏諷道,「血脈那般低賤,若不是老祖看在你爹娘多少有些功勞的份兒上,你以為你能有現在?不知感恩,還敢叛逃,想要我的強,做夢去吧!」
「當年若不是我爹娘燃燒仙魂救出了老祖,你以為此刻還有司水國不成?」宋風冷道,「當年我爹娘隕落之時,你們是如何答應的?翻臉不認人,也不過如此!若不是被師尊看中,此刻我們兄妹是死是活,真是不好說。」所以,他才那般怕死,只因為若是他死了,獨留宋賢,絕對得不到好去。
「為了老祖捨身,是你們這些旁系的榮耀。」宋謙說到這裡,便有些不耐,說道,「少說廢話,快點給我滾蛋!惹惱了我,長天仙君也救不了你!」再高位的仙人,卻也不敢在幾位掌宮仙君的面前大聲說話。
之後,他的目光便落在了聚在一處的墨國諸人身上,眼中就是一閃,冷笑道,「原來就是你們。」他冷聲道,「誰是墨重華?」見這其中只有一名女仙,便冷道,「便是你麼?你好大的氣魄,膽敢搶奪我司水國的領地,如今敢來中庭自欺欺人,真是命中該絕!」
墨沉舟此時真是不耐煩到了極點,心說中庭中庭,真以為自己是老大了不成?此時便不耐道,「你便是宋風那曾經賣了國土的兄長?都是一樣兒的貨色,屁/股擦乾淨你再來找人麻煩吧!」說罷,面上便是一陣冷笑道,「你給我放明白點!做著中庭的仙人,你管什麼南庭的閒事?再敢伸手,剁了你的爪子!」
「你敢與我這般說話?!」宋謙何曾見識過這個,簡直被氣得要說不出話來。
「想要幹活就快幹,不願意就滾!」墨沉舟一雙豎瞳猛地向著宋謙看來,森然道,「我以為,司禮星宮是叫你來做事,不是叫你挑撥中庭南庭的關系的!」
「你有什麼資格代表南庭!」見宋謙氣得說不出話來,便自他身後轉出一人厲聲道。
「半斤對八兩,你又有什麼資格代表中庭!」若論一張嘴,這幫子沒見過啥世面的仙人哪裡是墨沉舟的對手,郡主殿下真是覺得萬分容易,只挑著眉譏諷道,「有本事,做了大仙帝再說吧!」咂了咂嘴,她便忍不住加了一句道,「蠢貨!」
這個,看起來很美的一位女仙,撕破了假象露出獠牙的樣子,真是叫人目瞪口呆啊。自墨沉舟等人進入這大殿,還是很有一些青年仙人被她的美艷迷得找不著北的,正想著等同去三十天的路上套套近乎,誰知道這短短時間內,這位就變身了,這麼一副霸道的樣子也就罷了,可是,您拔劍做什麼?難道想要在中庭的地盤上動把手?!
眼見得墨沉舟刷地將戮血劍給j□j,滿臉的凶神惡煞,墨寧在心中哀歎了一聲,然而到底是要共進退的,只好取出了自己慣用的法寶,站到了早就渾身黑氣繚繞,面皮不自覺抽動,顯然是對於火拼很興奮的墨時的身後。
被一個普通仙人無視了,站在一邊兒的中霄仙君本就要發怒,卻見得此時場中竟是形勢大變,臉上就興奮了起來,左看看右看看,便指著宋謙道,「你是那個誰,」他含糊地說道,「敢不將我放在眼裡,這就是你司禮星宮的教養麼?」他仰著頭,用眼角向宋謙的方向看去。
這樣傲慢的模樣,就叫宋謙看得心頭冒火。此時他的眼中,也就剩下墨沉舟的身影了,哪裡還顧得上旁的,再加上中霄仙君那是中庭出了名的傲慢,他早就習慣,便不耐煩地說道,「中霄!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別在這裡礙眼!」因為傲慢,這中霄仙君並未在中庭擔任職位,若不是看在他祖父的面子上,宋謙連這話都懶得說。
見宋謙強硬,那方才憋了一肚子氣的談義也出聲道,「在中庭的地域,你們就敢這般猖狂,若是到了日後,這中庭豈不是要對你等退避三捨?」他目光與那宋謙甫一相對,這兩個家伙就覺得電波同路,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竟是相視一笑,之後便冷冷地向著墨沉舟的方向看來。
眼見得此次不能善了,墨沉舟也懶得多說廢話。宋風目中一冷,便走到墨沉舟的身旁,向著那宋謙看去。一見這架勢,就有人擦了一把汗,那剛剛還很有范兒的引領仙人慢慢地順著牆角兒溜了出去,之後,便是一道靈光向著那遠處高懸在雲海中的大殿求救而去。
宋風先是一驚,然而見得那靈光奔去的方向,面上便升起了幾分淡淡的笑意。
此時,墨元那野獸般的直覺也反應了過來,護在墨沉舟的身前,指著宋謙厲聲道,「你敢辱我墨國,司水國不想要了?!」見宋謙一怔,怒聲道,「再敢在本王面前吱唔,信不信明日,我墨國便屠了你宋氏滿門!」給臉不要臉的,若不是墨戰說叫這司水國做墨國與其他諸國的天然屏障,早幾百年就廢了他了。
不過是個金仙初期的老祖坐鎮,前幾年據說還元氣大傷,對上墨家那老祖宗,簡直就是送菜。
宋謙便是一驚,然而臉上卻掛不住道,「身為長輩,親王為何插手小輩之事?」
「小輩個屁!」墨元便呸地一聲,那點兒淒風衰雨早就找不著了,大聲道,「你年長了我這侄女兒幾百歲,還有臉與她當做同輩?你要不要臉?」說起來,倒是死丫頭很變態,小小年紀成了玉仙,還要不要仙活呢?
聽到他中氣十足,那白璧仙子便在心中暗歎了一聲,不著痕跡地看了柳辰鈞一眼。心知她心中所想,柳辰鈞心中不願,卻還是提高了聲音道,「宋謙,逐南方子弟離去,可是司禮星君交予你的權限?若是沒有,便快些開始記錄我等之名。」
見柳辰鈞也是這般態度,宋謙的面色便扭曲了一陣,然而卻在身後眾人的勸說下,冷著臉將手一翻,墨沉舟便見得他的手上,現出了巴掌大的一枚玉片。那玉片之上流光溢彩,仙氣繚繞,帶著一些字跡。似乎是感受到此間的仙人的氣息,那玉片自宋謙的手中脫出,浮到了高高的殿頂,慢慢伸展,最後,變成了一面極為寬闊的玉壁。那玉壁的表面,便是有著十數人名,人名後,還有星星點點的標記。
不知從哪裡又鑽回來的引領仙人抹了一把汗,見宋謙冷著臉也不解釋,便強笑著對好奇地看著這玉片的青年仙人說道,「諸位請看,這玉壁之上幾人,卻是在諸位之前前往三十天的諸國仙人,一會兒,諸位只要將精血點入此壁,諸位之名便會自動登上此壁,其後的標記,卻是斬殺的仙盟仙人的數量與品階,這些由玉壁自行觸發,誰都無法作假。待得來日,便按著這玉壁的記錄對諸位進行封賞。」
眼見得最上方的一人,已然其後一點赤芒,墨沉舟便好奇地問,「莫非這玉壁也能排序?」
「斬殺仙盟仙人越多,排位越發向上。」那仙人便解釋道,「那一位斬傷過一位太乙玄仙,因此排位第一。」
聽了這話,諸仙皆驚訝萬分。此間青年仙人大多是在玄仙修為,如墨寧墨時這般,若不是自有保命手段,玉仙簡直就是來送死。然而哪怕是這般,也不敢與太乙硬碰硬,此時聞得那人竟是與太乙相抗,還斬傷了高位仙人,便都覺震驚。
竊竊私語了片刻,諸仙便都沉下心來。
此地多有危險,別看這墨國與司水國看著是被壓下了,沒准兒哪句話說錯,就又得打起來,惹不起,躲還是可以的。因此諸仙也不敢囉嗦,紛紛飛快地點入精血,之後便在引領仙人的身後向著殿外而去,卻頗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諸國仙人陸陸續續地跑了,此刻殿中,便只剩冷冷對望的墨沉舟等人與宋謙。那中霄仙君面容高傲,然而目中卻好奇地看著這幾人,似乎很有些要參合的意思。柳辰鈞見此,便抽了抽嘴角,向著族人示意,將精血看都不看地往那玉壁上一拋,便對著中霄仙君低聲道,「仙君?」別湊這種熱鬧啊!
見得諸仙結束,墨沉舟這才冷笑了一聲。墨寧墨時默默地將精血點入,那宋風更是帶著幾分挑釁地一點,看著自己的大名在那玉壁上閃爍不定,這才轉身微笑道,「叫兄長費心了。」氣死你!
宋謙滿面怒色地看了他許久,便在此時,墨沉舟方才將精血一甩。便見得她的名字緩緩地浮現了出來,然而猛然間,這玉壁卻突然血光大盛,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響聲。還在此處的眾人心中都是一驚,抬眼看去,便見得那玉壁之上,「墨沉舟」三個字此時竟是飛快地越過無數的人名,向上沖去,最後,竟是牢牢地占住了第一的位置,其後,一顆殷紅的六角小星發出了奪目的光彩。
墨沉舟和她的小伙伴們驚呆了,顯然是想不出這是個什麼意思。
而見得這般情狀,宋謙簡直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地尖叫道,「這不可能!」見墨沉舟的眼睛帶著幾分求解釋的意味看了過來,喘著粗氣道,「你,你一個玉仙,怎麼可能會曾經斬殺過仙盟的太乙玄仙!」媽蛋!真以為太乙玄仙是地裡的大白菜,說砍就砍呢?
這不科學!
宋謙此時,真是想要詛咒蒼天!一時便怒聲道,「一定是玉壁壞了!」
卻不知,墨沉舟也在思考。
她什麼時候,宰過仙盟的太乙了?那周興,可還活蹦亂跳的呢。莫非掛掉了?
卻在她想不明白的時候,卻見墨元拍了一下巴掌,興奮道,「我知道了!」他大聲對墨沉舟道,「墨寶珠她娘,不就是仙盟的太乙麼!」
感受到此時因宋謙尖叫而沖進來看個究竟的諸國仙人復雜的眼神,墨沉舟真想將這伯父的腦袋按倒地裡去!
那女人,名義上,可還是重華郡主的親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