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雨化田的注視下吃完這一餐,覺得如果長此以往下去你一定會消化不良的。雨化田並不發話,你不知道他唱的這是哪一出,也只能盯著面前的碗筷發呆。過了一會之後雨化田忽然開口問:「怎麼,還沒吃飽?」
你打了個飽嗝,抬起頭反問道:「我看起來像沒吃飽的樣子嗎?」
雨化田皺眉,未答話。你估計此刻你在他心中已經等同於吃貨了。
就在此時馬進良在門外求見,雨化田叫了進,就見他帶著一個你不認識的大胡子一同進來。那大胡子跪在地上道:「督主,這一帶的商隊都來到驛站避風沙了,我們這裡已經人滿為患了,請督主不要再放人進來了。」
雨化田走到窗戶邊向外望去,過了好久才說道:「繼續放。」
那大胡子道了一聲:「遵命。」沒有再廢話就退了下去。
雨化田和馬進良兩個人站在窗邊向外眺望,馬進良還拿出了一個風騷的西洋望遠鏡來向外看。你不屑的撇了撇嘴,實在是懷疑就憑他那雙詭異的眼睛能不能看清楚外面的人群。馬進良問道:「督主,趙懷安真的會在這裡出現嗎?」
雨化田又開始發表他的《趙懷安有勇無謀》論調了,你腹誹道:不管是有勇還是有謀,能活到最後才是真理,主角才是王道。雨化田啊雨化田,你已經輸在起跑線上了。雨化田又囑咐了幾句,馬進良便告退了。
馬進良走後雨化田又坐回了床邊閉目養神,你趁著這個空檔走到窗戶邊上尋找趙懷安的身影,未果。但是不得不說雨化田的這個房間視野很好,應該是驛站裡最好的一間了。你走到床邊,猶豫了一會然後開口道:「大人,您看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就讓我回自己的房間吧,您看行嗎?」
雨化田過了一會才慢悠悠的說道:「驛站現在已經擠滿了人,根本沒有空房間給你。神醫如果不願意跟我住的話,就去馬棚跟馬住好了。」雨化田說道這裡睜開了眼睛,死死地盯著你。
你在雨化田和馬之間猶豫了片刻,禽獸不如和禽獸,你果斷的選擇了禽獸。可是你摸了摸脖子,雨化田這麼精明,如果真的告訴他自己的選擇,他一定會猜到你覺得他禽獸不如,然後當場扭斷你的脖子吧?為了你自己的小命著想,你訕笑兩下之後說道:「那我還是跟大人您住一個房間吧。」
「那就少廢話。」雨化田說完,再次閉上了眼睛。
天知道你此時多想躺下來舒展一下幾乎顛碎的筋骨,無奈雨化田此刻霸占著屋裡唯一的一張床,更可氣的是他居然不懂得利用資源,就坐了那麼一點點的地方。可恥!可氣!可恨吶!
你趴在桌子上打盹,雖然不舒服,但還是睡著了。直到你被開門聲驚醒,抬頭望向窗外,天已經黑下來了。雨化田跟著他們下樓到外面去,你便走到窗邊觀望。是雨化田叫人將龍門的那兩塊石碑抬了回來。
接下來和電影裡沒什麼差別,馬進良打草驚蛇搞砸了雨化田的計劃。只見「呼啦」一下從四面八方一下湧出N多黑衣人,將那幾個抬碑的層層包圍。你不禁咂舌,瞧不起人家有勇無謀還帶這麼多人?少說也得有一個團了吧?嘖嘖,外強中乾,心虛吶。
待到人群散的差不多了,你就出了房門去驛站的茅廁解手。當你提著褲子出來的時候,就見馬進良垂頭喪氣的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馬進良何等高手,即便你們相隔甚遠,他還是發現了你的存在,拱手道:「夫人。」
「呃……」你一時不知如何答話,不知道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說一句「平身吧」。你向他那邊挪了兩步,然後像嘮家常一樣的說道:「怎麼,心情不好?雨化田罰了?」
「督主並未責罰屬下。」馬進良答道:「督主籌謀多日的計劃全被我……屬下自責。」
「呵,你對他倒是衷心。」你以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馬進良,猜測這二人是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奸情。「你搞砸了他這麼重要的計劃,他居然沒罰你。要是換成我估計要擰斷我的脖子了!」
馬進良皺眉,過了一會才道:「督主並非那般無情、暴虐之人。」
你驚詫的瞪大雙眼,匪夷所思的看著他。半晌才道:「你開玩笑嘛?他不暴虐天下就沒有暴虐的人了!你是沒見到他怎麼掐我脖子,怎麼————」你沒有再往下說,剩下那些最能表現出他暴虐的事情恰恰是最私密的,你有苦難言啊。你改口道:「怎麼威脅要拔我的舌頭。」
「夫人自己也說是威脅了,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屬下面前嗎?」馬進良答道。
「可是脖子是真的掐過,那痕跡才消下去呢,還有的我就不說了,總之一言難盡啊。」你搖頭歎息道。
「夫人這樣說就錯了。我跟在督主身邊的時間最長,不敢說了解督主,但他的脾氣秉性也是摸清一二的。督主雖說不上是禮賢下士,可也對我們幾個檔頭素來都是不錯的。就像今日,我壞了督主這麼大的事情,他連一句重話都不曾說。當然了,能做到督主那個位置上沒有一些手段也是不行的。夫人一再挑釁督主的權威,若是換了旁人只怕已經死了千萬次了。由此足可見督主並非夫人所想的那樣不堪。」馬進良道。
你反駁道:「也就是我現在對他來說還有利用價值,要不然早把我弄死了。」
馬進良搖頭道:「倘若夫人見過西廠的手段就不會這樣說了,剜眼割舌那不過是小孩子的家家酒罷了,那些刑罰屬下也不想說出來污了夫人的耳朵。督主若真是用了手段,夫人就是只剩一口氣也還得乖乖的替督主治病。」
「你……」你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半晌才道:「你可真夠忠犬的啊,他這是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麼死心塌地啊!」
「督主曾有恩於我。」馬進良並沒有細說,而是轉而道:「夫人之所以對督主有偏見,是因為您從未去了解他。屬下言盡於此,還有公事在身,失陪。」
千萬只草泥馬從你心中奔騰而過,你一口氣憋在胸口幾乎吐血,知道他騎馬走遠,才地吼道:「那是你沒被他SM過呀!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回到房內,就見一個黑衣小哥正抱著雨化田從京城帶過來的一套嶄新的被褥給他鋪床。雨化田端坐在椅子上,盯著那侍衛幹活。見你推門進來,便吩咐那人道:「換下來的那場被褥就鋪在地上吧。」雨化田一指床邊的空地,那人便麻利的將驛站的被褥鋪了上去。
得,看樣子今天晚上你是得睡地上了。你繞到雨化田背後,迅速的對著他的背比了一下中指。一點紳士風度全無!不過你也不生氣,全當他這是最後的遺言了,等他明天之後你立刻卷鋪蓋出關。想到此處,你桀桀的笑了起來,惹來雨化田一個怒目。你連忙清了清喉嚨,正色道:「咳,沒什麼,就是那位小哥啊,麻煩你鋪厚點,我怕涼。」
雨化田有些不耐煩的看了你一眼,那侍衛倒是任勞任怨的多取了一床被子給你鋪上。那侍衛鋪好床後離開,緊跟著從龍門客棧那邊趕過來的趙通就求見雨化田。趙通向雨化田匯報了龍門客棧內風裡刀的情況,雨化田打開隨身帶著的奢華梳妝鏡,左右打量著鏡中的自己,看上去頗為自戀。你在一旁看得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雨化田就如電影中那樣做出了以假亂真假扮風裡刀的決定,並且給出了接頭暗號「龍門飛甲,便知真假」。趙通領了暗語,便起身回了客棧。
屋內就剩下你和雨化田兩人,就在這時候,你面前出現了幾行小字,那是兩個選項:
A、 幫主雨化田改變炮灰命運
B、 不管他死活,等著逃出玉門關
你「嘿嘿」一笑,樂顛顛的伸出小手要去點那個B選項,卻發現後面還有更小的一行字:【本攻略溫馨提示,此處選擇B的話將會直接進入BE路線,立刻GAME VER 撒呦那拉,如果不想死的話,請避免選擇本選項。】
你大驚,幸虧自己發現的及時,不然就嗝屁了。你在心中怒罵:尼瑪,坑爹啊!這是耍我嗎?耍著姐玩很有樂趣嗎?你仰起頭45度角仰望天花板,內牛滿面。繼而根據你自己貪生怕死的屬性,無奈的選擇了A,之後臉上的面條淚流的更加洶湧了。
雨化田眉頭緊鎖,十分不悅的看著你。你看到他那張精致的面孔,心中更加郁猝。你吸了吸鼻子,解釋道:「我沒哭,剛剛沙子跑到眼睛裡去了。」話音一落,你耳旁就想起一段悅耳的提示音,你嚇了一跳,緊跟著就收到提示:【好感度+1】。你無語,眼淚流的更加凶猛了。
過了好半天,雨化田才頗為生硬的說道:「不必擔心。」
「我沒擔心。」你弱弱的說道。
雨化田冷著臉道:「那就趕快把你的眼淚收起來。」
等你止住眼淚,已經有人將雨化田治病的那些工具抬了進來。在這荒漠之中泡藥浴,還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奢侈。雨化田泡澡的時候你就在一邊發愁該怎麼幫助他改變炮灰命運,你說你除了治病救人什麼都不會啊,總不能跟在他屁股後面隨時為他續命吧?
「水涼了!」雨化田不悅的聲音將你的思緒打斷,你連忙過去幫他添熱水。就聽雨化田問道:「神醫在想什麼如此出神?我叫了幾次都沒聽見。」
你思考了片刻,然後小心的問道:「大人可知風裡刀是何許人也?」
雨化田微微一愣,然後答道:「剛剛趙通來報,你也聽見了,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不足為懼。」雨化田頓了頓,然後又道:「神醫若是害怕,明日我命人留在驛站保護你便可。」
你搖了搖頭,然後說道:「風裡刀是靠販賣各路消息在江湖中生存的,這人及其狡詐,雖然不會什麼武功,卻也不可小覷。」
雨化田略微有些詫異,道:「想不到神醫也算是江湖中人了,不但知道趙懷安,還知道風裡刀?」
你胡扯道:「我們這些人呢,又叫江湖郎中,江湖中的郎中嘛。」你擺了擺手說道:「大人還記得剛剛趙通是怎麼形容風裡刀的嗎?舉止輕挑,行為荒誕。大人知道舉止輕挑,行為荒誕是什麼樣嗎?」那你說完,模仿著風裡刀誇張的動作走到桌子面前,大咧咧的坐下,抓起幾塊點心塞進嘴裡,然後拿起雨化田的茶碗灌了一口茶,抬頭道:「這點心不錯,大人要不要吃點?」
只見雨化田的臉黑的像鍋底一樣,不知道是因為你用了他的專屬茶杯還是他認為自己扮不來風裡刀。他冷聲道:「神醫這是想說什麼?」
你諂媚的笑了笑,說道:「大人您高貴優雅、風流倜儻、英俊瀟灑、英明神武,您高貴的氣質是由內而外的,所以像風裡刀那樣獐頭鼠目的江湖混混,您是扮不來的。」你忐忑的打量著雨化田的表情,見他沒有要沖過來掐死你的意思,你才開口道:「大人,我這有句話,您聽了可能不太高興,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雨化田道:「現在想起來問了?你之前說了那麼多話哪句話見我高興了?你也沒問我當不當說啊。」
你訕笑幾聲道:「您心胸寬闊,哪會跟我們這種人一般見識。我就是想說,大人您能想到假扮他,他也能想到假扮您啊。況且您不在客棧坐鎮,那些個跑腿的沒了主心骨很有可能壞事。不是我說啊,您看馬進良馬大人,在您眼皮底下還壞了事呢。況且您這剛剛還把接頭暗號給他們送去了,這麼一想,您能放心?」
雨化田閉目思考片刻,緩緩答道:「看神醫這樣子,是有計策了?」
你嘿嘿一笑,道:「大人明察秋毫。」
「那說來聽聽。」雨化田說道。
「我覺得咱們第一步就是換個口令。」你興致昂揚的說道。
雨化田卻淡淡的瞥了你一眼,澆滅了你的熱情。只聽他道:「神醫似乎知道的很多,你要我如何取信於你的嗎?」
你愣了一下,反問道:「不是您親自去把我從山上抓下來的嗎?您不信任我還抓我幹什麼啊?」雨化田聽後臉色一變,盯著你的脖子殺氣畢露。雨化田是個順毛驢,隨時得哄著,你連忙改口道:「您瞧,我這條小命都在您手上捏著呢,我哪像是有那臥底本事的人啊,您說是不?」
雨化田這才閉目道:「倒也是,想來是我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