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誘捕

玲瓏愣了一下,覺得後背被河灘上的石子硌得生疼,耳邊「唰」的一陣疾風掠過,在自己的左側一個人影閃進了草叢中,燕風在後面緊追不捨!

而那個人影一出現,燕風就認了出來!

他等的就是他!之所以和玲瓏每天出來散步,也是為了引誘那個人出現,擁抱玲瓏也是一樣,因為他心裡有一個懷疑。他不能否認,這一番演戲,他有點要假戲真做了,但他最初的目的卻是引誘這個人出來!

他是誰?

燕風邁開大步追著那個人影,現在天色才黑,比那晚更容易看清楚對方的蹤跡,而且因為他這些天帶著玲瓏在這裡散步,把這裡的地形摸得熟悉透了,所以追得比上次要輕松!

眼見著距離越拉越近,那個人又拐到了河邊去。燕風心裡有准備,因此也不怕他作怪,腳下根本沒有停。那個人回頭看了看,眼見燕風還是直追過來,行動有些慌亂,匆忙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迎風散開!

他站的是上風口,所以一揚手間,紙包中的粉末就對著燕風撲面而來。眼見燕風就要吸入混雜了不明粉塵的空氣了,卻見他邊跑邊拿出一個簡易防毒面具罩在口鼻上,迅速通過了那一片區域,繼續迫近。

那個人這時候真的慌了,拿出一個吹管對著燕風的方向比劃了一下,但不知為什麼沒有發出飛鏢,就在遲疑的一瞬間,燕風已經到了,一下子把他撲倒在地。

他想掙扎。但燕風是誰,哪能讓他輕易扭轉局勢,三下兩下就把他死死按在地上。下手毫不留情,疼得那個人大聲哀叫。

「你說過永遠不會傷害我!」那個人哭了起來。聲音沙啞,正是那晚在窗外偷窺的人,但這說話的語氣卻讓燕風愣住了!

那個人趁燕風發愣之機掙脫開鉗制,才想爬起來逃跑,就被反應過來的燕風一把抓住。另一手打到他地臉上。

他一直戴著一個孫悟空的面具,讓燕風看不到他的臉,但這一打之下,面具迅速脫落!

燕風地心有如被一座大山瞬間壓倒一樣,一直沉到最深的水底去,被無邊地黑暗沒頂!

他原來是她!

烏拉!

那個高大男人的粗壯脖頸上,竟然安放著烏拉那美艷絕倫的臉!

那個男烏拉見燕風看到了自己臉,驚恐的大叫了一聲,拼命掙脫開已經完全怔住的燕風地手。倉皇的跳入河水中,一路游走了。

燕風無力地坐在草叢中,半天不能思考。

他所有的懷疑都成真了。但他沒想過是這個結果!

因為那個飛鏢,他產生了懷疑。烏拉失蹤十年。卻在一個多月前才見到她缺失了頭顱的屍體。雖然年齡特征不符,但最後通過指紋確認了她就是烏拉沒錯。只是。一直找不到她的頭。

她到底死沒死?他的噩夢又如何解釋?他知道自己在愛情方面比較軟弱,但他也明白自己心理素質極佳,不可能只因為內疚就十年噩夢不斷。那些噩夢一開始時還有點真實感,到後來就感覺像是外力強加給他的一樣。

他一直破解不了自己身上的謎題,任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折磨著自己,正如玲瓏所說,他也需要這種傷害來平衡自己地自責感,而那天那個飛鏢上特殊的藥香味讓他驀然驚醒。

多年來,他一直噩夢不斷,夢中他總會聞到一股藥香味。他一直以為是環境的問題,因為他地房子附近有一個專賣各種香薰和藥療用品的小店,可這次他一聞到飛鏢上地香味卻覺得相當熟悉,竟然和他噩夢前聞到地香味是一樣的!

他聞到那間專賣香薰地小店散發出的其他味道時,並不會做噩夢,只有這種藥草香才會在他的噩夢中頻繁出現,於是他忽然想,這麼多年來折磨他的噩夢也許就是有人利用這種秘藥讓他進入幻覺,或者讓他沉入深睡,再對他進行催眠!

問題是誰會花費那麼大的精力,只為折磨他的感情,只為讓他一直念著烏拉,只為讓他在夢中、在意識裡一遍遍重復著永遠愛烏拉,永遠不變心的誓言呢?誰會在他對其他女性產生一點好感時,就用最殘忍、最激烈的方法來扼殺呢?

表面看來,烏拉最有可能,可是她的屍體出現了,這證明她死了!而燕風不相信鬼魂之說,所以這裡面一定有其他問題。當那天他無意識的和玲瓏親近時,聽到偷窺者的語氣極度憤恨,似乎充滿了妒忌,但那個人的身影又明顯是個強壯的男人,於是他懷疑,烏拉有一個癡情的傾慕者,在為烏拉打抱不平。

因此,他利用了玲瓏來引來他心目中的嫌疑人。他知道對方一定會置玲瓏和自己以死地,所以做了充分的准備。他可以確定剛才射向玲瓏的那只飛鏢是有毒的,這讓他有點後怕。但他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沒有向他射毒鏢?

他做好了准備,在衣袖內放置了木板,足以阻擋飛鏢的!可是他現在明白了為什麼那個人不想殺死他,而只想殺死玲瓏了,因為他就是烏拉本人!

烏拉美麗的頭,安放在一個強壯的男人身體上!

這已經很讓他難以置信了,更可怕的是--她竟然還活著!或者應該稱為「他」?!

這是她失蹤十年卻不來找自己的原因嗎?是她利用幻覺和夢境控制他,不讓他愛上別的女人的原因嗎?可這是怎麼回事?換頭術?瘋狂科學家?十年前她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

以他目前的科學觀點,這是無法解釋的事,但他也不相信鬼神之說,那麼這裡面有什麼秘密?

「燕風?燕風?」玲瓏嬌柔的聲音在不遠處的草叢裡響起。

燕風勉強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循聲走了過去!當他見到玲瓏的一剎那,他忽然覺得她格外美好,清純、溫柔、真摯而且正常。

他走過去再一次擁抱著她,但這一次是把他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壓在了玲瓏的身上,讓她踉嗆了一下,差點摔倒。

「怎麼了?」玲瓏看出了他的不對勁,他從來都是溫和、穩定又堅強的,她從沒見過他那麼蒼白、無力和驚疑。

「沒事沒事。我只是累了,很累很累。我想靠一下,想知道--你是真的。」

誰說男人應該永遠堅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