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真正的罪魁禍首

原來他就是懷有異能的人,而且他的母親也是有異能的人,身懷所謂的秘術和巫術。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歷,她也一直隱藏著自己的能力,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只是在崔猛出事後,因為母親的自私,她親手開啟了這道地獄之門。

她拼盡所有的生命力、異能、巫術、甚至人的精血之氣化出這個茶盤和草坪後就不知所蹤,而崔猛就安靜地呆在這個茶盤上,等著有人像獻祭一樣為他奉獻出身體。他並沒有等太久,因為他的情人小蘭為了尋找情郎據說是被野獸叼走的身體跑到了山上來。

但在失蹤前,她曾經告訴兒子,之所以選擇一個偏僻的山洞來實施這個近乎失傳的巫術,就是不想牽扯進太多的人。崔猛能否再生不僅需要她的巫力和秘術,還要看天意,假如有人誤闖入洞,只要腳步踏在這塊草坪上,那麼這個人的身體就是崔猛的了。

她以為兒子只是遺傳了她的一點能力,這個陷阱不會有害人的變化,沒想到真正的巫術天才正是她的兒子。她離開山洞後,崔猛就無意識的使用巫力,使這個山洞充滿誘惑力,所以這個平時沒人來的秘洞才會吸引了這麼多人走進來。而他在茶盤上的短短時間裡,還吸收了母親的力量,使他強上加強,只剩下換身的力量他無法吸取,這個可怕的陷阱也得以保留了下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山洞的誘惑力漸漸下降了,附近的人又不到這裡來,所以砍頭案結束後十年,才有烏拉他們四個學生踏入了這個陷阱。而當烏拉吸走了最後的力量,這山洞就不再能迷惑人,張寶強成了倒霉地最後一個。

老人曾經要求兒子。得了別人的身體後就把洞口堵死,然後好好的活到七十歲。到時候再回來把身體還給替代地人。因為擺在茶盤內的頭是不會老地,換走的身體也不會老,衰老的只是自己的頭,所以換身等於借走了別人的歲月,而不是剝奪。雖然不能還給別人親情與從前地生活,但可以讓那個人再活一次,算做補償。

她沒想過她的愛子之心會成為這樣大的一場災難。當年她為了布下這個局,全身的力量都耗盡了,感覺大限將至,可是她怕兒子看到她成為枯骨的樣子會傷心,所以用最後的氣力跑到百裡外的密林中,想安靜的死去。可不知是什麼力量的作用,她沒有死。被一戶好心地山民救了下來。

她意識清醒,但不能動不能說,這戶山民沒錢給她治病。但用米湯餵了她整整三年,而且沒有動她身上任何一件東西。包括貌似寶石的黑晶珠。她清醒過來後又花了三年時間練習行走和說話。然後留在山民家裡四年,一針一線的幫他們過上了好日子。

報恩後。她來到那個山洞,即怕見到兒子地頭,又怕見不到,自從能行動的那一刻起,她就懷著如此矛盾地心態,結果只看到了張寶強。

她地樣子變化很大,衰老而瘦弱,沒人能認出她了,於是她大著膽子在山村附近徘徊,試圖見到換了身體的兒子,但十年等下來,她只見到了一個又一個變異了地鄉親,他們小心翼翼地活在親人的身邊,不敢回到過去的生活,唯恐被人認出來,日復一日的痛苦,只有她的兒子狠決,一次也沒有回來過。

她內疚、自責、想彌補,可是她的異能沒了,要慢慢恢復。而當她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她就開始處於非常矛盾的心態,不想害人,也不想害自己的兒子,於是身有異能而思想愚昧的她,決定把一切都交給老天來做主。所以遇到了燕風後,她只提醒卻不說破,所以她要等燕風呼喚後才來。當石洞內的事情出現了千般變化時,在洞外等待的她,內心也承受著難忍的煎熬。但當燕風真的想起了她的提醒,她就認為是天意的選擇,義無反顧的站在了兒子的對立面上。

雖然,母親的心已經碎了。

「孩子,你可以不相信看不懂的東西,但不能不提防。」老人的臉上滿是哀求:「猛兒已經瘋了,他不甘心,寧願毀掉五陰七竅也要找人一同赴死。我們母子罪孽深重,不能再害人了,你要想辦法阻止他!」

「他要做什麼?」燕風不明白一顆斷頭能有什麼力量。

「聽他們剛才對話的意思--這條人鏈上的每個人,崔猛也知道了,他會不會早做了手腳?」玲瓏遲疑地說,沒敢提烏拉的名子,她不就是被崔猛的異術害死的嗎?既然崔猛可以設計烏拉,那麼很可能也不放過別人。

燕風皺緊了眉頭,很同意玲瓏的說法。此時他身上的血已經乾涸,但大片暗紅色更加觸目驚心,好像烏拉還在糾纏著他。

烏拉臨死之時給了他那條人鏈的名單,可是要找到這些人恐怕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假如這些人換過身後有些特異能力,提前發覺聞風而逃的話,人海茫茫,就更不好找了。

再假如,肉身已死,意識卻依靠巫力而存在的崔猛用一些不可思議的手段讓這些人死亡或者去害人,傷害面可就廣了,所以唯一的好辦法就是徹底消滅崔猛。只是,這老人狠得下心嗎?

看著他懷疑的眼神,老人落淚了,「當年我想救他,如今--他這樣生不如死,我會陪著他的。」

「但是,要如何解決呢?」

「我會用傳承之法暫時壓制住他,讓他昏睡。你要在這段時間裡找到當年殺了我們村十三個男人的真凶,就算不能把猛兒的身體還給他,至少要有個交待,化解他的怨氣,然後一切就完結了。」老人說。

即使老人不這樣求他,燕風也是會想辦法查出當年那件凶案的真相的。那不僅是一件神秘、詭異的凶殺案,還傷害了那麼多條人命,最重要的是,它是現在這件事的源頭。一切都是在二十年前的那晚開始的。

凶手是人、是鬼、還是妖怪?為什麼當時沒有一個人發現凶手?他為什麼要殺了這無辜的十三個人?他用的是什麼辦法?還有,為什麼所有的人都流乾了血,而現場不見一滴?血被用來做了什麼?

可是他沒有線索,除了崔猛告訴過他的,那個凶手的腳上紋著兩個獸頭。

大概是有巫術的人都比較容易明白別人的心中所想,燕風還未說出自己的疑問,老人就說道:「我們母子心靈相通,早在二十年前,我就看見了猛兒腦子裡的那個人!」她表情和語氣都淡淡的,好像說的是別人的事情,而不是他的兒子被殺的情景,可見這麼多年的折磨,她早就看得開了。或許在她心中,這一切都要歸於天意,沒什麼好抱怨的。

「您還記得嗎?」燕風問。

老人沒說話,只是從身上背的一個麻布口袋中取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遞給燕風,「頭幾年,山裡來了個畫畫的娃子,我把心裡想的說給他聽,請他畫了一幅畫出來。他畫得真的像呢,差不多和猛子腦子裡的想的一模一樣。」

燕風接過信封,打開一看,確實是兩個凶猛的獸頭,畫得栩栩如生,不過初看上去,卻像兩只不同品種的狗。

「還有,那個人是我們白族人。」老人拋出一個重大線索。

「白族?您是怎麼知道的?」燕風萬分訝異,又有點興奮。

「當時他說了一句話讓猛兒聽到了。說的正是我們白族的土話。我是從那個地方來的,從小教過猛兒,他聽的懂的。」

燕風回憶起崔猛所講的事,他確實說過當時聽到凶手講了一句話,說起這事的時候,他大概直接翻譯過來了,所以也就沒有特意說明。

這樣他就有了兩個線索,盡管微小而模糊,可卻是唯一的了。而且在這種局勢下,無論多困難他也要破了這個案子不可,不然生者會遇難,死者會不安,不只為了烏拉,還有他的職責所在。

「您能困住崔猛多久?」燕風看了一下老人,感覺她異常孱弱,似乎說句話都要耗費極大的精力,有點懷疑她能否做到。

老人笑了笑,「我的力量已經不如以前,但我想老天不讓我死,就是為了讓我在今天償還犯下的錯誤。一百天,我想我可以堅持一百天,你一定要在百日之期解決這件事,否則我們母子的罪孽會還不清的。求求你,就算不為了我們,也為了當年枉死的鄉親,還有那些不知哪天就被我家猛子害了的人。」

燕風鄭重的答應,雖然他明白辦一件案子有多麼大學耗費時間和精力,有的懸案需要幾年、十幾年才能偵破,有的成了死案,像這種發生在二十年前、警方沒有介入過、線索又少的可憐的案子有可能是根本破不了的,可是對於他而言,哪怕有一分希望的案子,他也不會放棄。他要找到那個罪魁禍首。而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這裡的善後工作,要想辦法掩蓋過這件事,因為這裡沒有正常意義上的凶手,只有老人、屍體和一個嚇壞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