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蓮娜道:「已經給了他足夠的時間思考,他的腦子生鏽了嗎?」
任何對海德因不利的話聽入柴福昂的耳裡都是仙音妙語,「也許因為每天幫他在腦子裡加油的人回娘家去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比試場上出現了一個晃晃悠悠的小火球。
海德因一貫討厭浪費時間五分鐘已經是極限。他對克萊斯瞭解不深,想法與柴福昂差不多,以為對方礙於身份和騎士守則才不願意主動出手,於是用一顆小火球誘使他動手。
克萊斯抬眼看著火球,不明所以。他不知道這位第一魔法師的魔法有多厲害,至少對方心思深沉得讓自己看不透。眾所周知魔法師對陣騎士的最大優勢是距離,搶佔先機十分重要,海德因反常的打發讓他更為謹慎。
以他對海德因各種傳言和資料的分析,可以排除禮讓的可能性,那麼剩下的應該是——陷阱?
克萊斯握著劍,不敢大意。
海德因:「……」
「ander-rako nimaliya……」海德因召喚火系結界,封鎖四周,然後慢慢地抬起雙手,「fedelia-tat-lanixi……」四周猛然竄起無數數十個火球,如數十雙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克萊斯的位置。
克萊斯瞳孔微微收縮,握著劍的手卻慢慢地放鬆了。像海德因這樣的魔法師,絕不會留給對手太多的機會。這種時候,他只有放鬆心情才能把握住那一閃而逝的漏洞。
他提醒自己,只有一次機會。
海德因見他仍舊按兵不動,嘴唇微抿,「fedelia-jimie sufa!」
火球瞬變成箭,直衝克萊斯面門。
克萊斯身體驟然在原地消失!
海德因嘴角微揚。就是現在。不愧是第一騎士,帶出來的風元素比一般魔法師的風系魔法更多更亮。他動念,凝住克萊斯身邊的風元素。
克萊斯只覺得身體一僵,猛然從海德因面前不到三米的半空中跌了下來。
不好。
這時候已經無法顧慮動用鬥氣帶來的傷害了。體內鬥氣陡然澎湃,纏縛在鬥氣上的黑暗鎖鏈慢慢縮緊,炸裂的疼痛順著四肢百骸排山倒海般襲來,克萊斯面色慘白如霜,視野裡的海德因變得極度清晰,而海德因之外的一切都被模糊了。
殺了他。
他腦海閃過這樣的念頭,胸中殺意濃烈,鬥氣彷彿衝破了凝固身體的桎梏,強行突破!
海德因微微皺眉。
風元素在他克萊斯停下之後,就變得微弱和渺小,很快被夾雜光明神力的鬥氣沖得一乾二淨。一晃眼,克萊斯已在近前,兩人的距離只剩下半米——足以讓騎士秒殺魔法師的距離。
所有觀眾都為海德因捏了一把冷汗。
連柴福昂和美蓮娜都摸出了魔法棒。儘管他們對海德因的變態很有信心,但是對他的對手的變態同樣也有信心。這個人是克萊斯·薩瓦薩迪,神聖騎士團團長,憑己身實力扭曲了光明神會審美觀的傳奇人物。在這樣的距離裡,海德因明顯處於下風。
太亞、麥基他們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他們對魔法師和騎士的瞭解不深,只知道要分勝負了。要不是海德因很有先見之明的用火系結界擋住了觀眾,太亞可能已經衝進去了。它從未如此緊張過,比離開龍島還要緊張百倍,幾乎要控制不住變身。
但是比試場上的兩個人反而沒有那麼緊張。因為他們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在克萊斯近身的剎那,海德因的怒火精靈已經將他整個人保護了起來。
相較之下,克萊斯才是更慘的一個。內裡,他鬥氣裡的光明神力正與黑暗鎖鏈在體內相殺,疼痛到極點,外在,怒火精靈的壓迫感如火燒一般,不過短短的幾秒鐘,他已經刀林火海地走了無數遍,完全靠著殺了海德因的執念以及強韌的神經硬撐。
就像一條橡皮筋拉得太開會縮回來,彈簧按得緊會反彈起來一樣,克萊斯的鬥氣增到極限,竟隱隱有突破之勢!但身體的疼痛也到了極限!
海德因眼神一凝,怒火精靈帶著他後退數步。
火系結界驟然崩潰!
與此同時,克萊斯終於壓抑不住地發出痛苦的呻吟,對著海德因揮出一劍!
這是石破天驚的一劍!
自東瑰漠回來以後,海德因還是頭一次感覺到這樣強大的壓力。抵擋的怒火精靈被逼到比試場的邊緣,只要再往後一步,海德因就會出局。
但是,克萊斯倒下了。
好似剛剛那一劍透支了他所有的力量,整個人倒在地上,微微地抽搐起來。
太亞第一個衝進比試場,將克萊斯撈在懷裡。它抬起頭,眼鏡死死地盯著海德因,黃綠色的豎瞳發出攻擊的預警。
幸好麥基還有理智,抓住它的胳膊,低聲道:「照顧克萊斯要緊。」
海德因看到那對野獸般的眼睛,揚了揚眉,收起怒火精靈,正要說話,就被柴福昂搶先道:「用怒火精靈對付剛剛歷劫歸來的年輕人,你不覺得勝之不武嗎?」
美蓮娜道:「贏就是贏。」
海德因看著柴福昂道:「你終於意識到窮盡一生都無法打敗我,開始走嫉妒路線了?」
柴福昂氣結,暗道:我是想給克萊斯一個台階下,以免海德因和聖帕德斯招來怨恨。
麥基見克萊斯嘴唇被自己咬出血,身體還不停地顫抖,焦急道:「他怎麼了?」
海德因道:「不知道。應該是他自身的問題。」
麥基和太亞都想到了黑暗鎖鏈,暗暗後悔不該讓他逞強。
神聖騎士團團長如果在聖帕德斯出事,光明神會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奧羅賽立刻上前噓寒問暖,還叫了醫生過來查看。
克萊斯迷糊中感覺到有人在翻動他的身體,猛然睜開眼睛,看到眼前陌生的面孔,想也不想地伸手掐住脖子……
醫生被他掐住,嚇得魂飛魄散,好在奧羅賽飛快地出手禁錮住克萊斯的手,而克萊斯剛剛醒過來,身體沒什麼力氣,也沒有用鬥氣,醫生受了一通驚嚇就被救了下來。
「他是醫生。」奧羅賽別有深意地看著克萊斯。作為聖帕德斯魔法學院院長,他對大陸辛秘比一般人知道得多一些,對於克萊斯暗地裡的所作所為也略有耳聞,但看到他如此純熟的殺人動作還是暗暗吃驚。
克萊斯垂眸,恢復了老實忠厚的模樣。「抱歉,我有點糊塗了。」他在太亞的扶持下,緩緩地站起來,沖海德因行禮,「我認輸。」
海德因道:「這只是半場,希望你痊癒後能完成下半場。」
克萊斯微微一笑道:「我已經盡力了。」
海德因道:「你剛剛是不是……」
克萊斯道:「病發。」
「哦?」海德因右眉挑高,對他的答案不甚滿意,卻沒有追問下去。
奧羅賽看克萊斯站都站不穩,立刻邀請他們在聖帕德斯住一晚上。
克萊斯猶豫了下,同意了。兩人兩龍便在聖帕德斯逗留一晚,明天再出發。貴賓樓是兩人一間,克萊斯原本打算和麥基同住,誰知太亞眼疾手快,克萊斯剛打開門,它就一把把麥基推到丹夫懷裡,自己貼著克萊斯的後背站著。
克萊斯:「……」
丹夫收到太亞的暗示,將麥基拖進房間,很快關上門。
克萊斯與太亞同住一間。不過房間裡有兩張床,還是各睡各的。
克萊斯剛剛痛得渾身都是冷汗,身上黏黏的難受,又洗了個澡。洗到一半,就看到太亞打開門,站在門邊上看著他。
克萊斯停下動作,無聲詢問。
太亞道:「你覺得我打不過他?」他憋了一晚上,說話帶著火氣。
克萊斯道:「理由我解釋過。」
「成為龍騎士很丟人?!」太亞死死地瞪著他,好似他敢點頭,它就立刻變身,把夢大陸鬧得天翻地覆。
「當然不是。」關鍵時刻,克萊斯路線選擇很正確。「對每個騎士來說,擁有龍是無上光榮。」
太亞難受了一晚上的心稍稍舒服了一點,昂首道:「那你為什麼不炫耀?」要不是克萊斯比試前千叮萬囑說不能變身不能暴露身份,它早就沖上去把那個討厭的魔法師一腳踩扁了!
「會死。」
太亞:「……」人類已經脆弱得炫耀一下就會死嗎?
克萊斯道:「人類的世界很複雜,有爭鬥有嫉妒有陰謀有暗算。你和丹夫的身份曝光之後,會有無數個勢力想讓你們為他們所用,如果不肯,就會把你們消滅。」
太亞皺眉道:「你是哪個勢力的?」
克萊斯想了想道:「光明神會。」不管怎麼樣,至少現在他還撕不掉這個標籤。
「強嗎?」
「嗯。」這時候的克萊斯還不知道光明神會慘敗的事。
太亞道:「那還怕什麼?」
「光明神會內部也有爭鬥。」讓克萊斯猶豫的最大原因是他體內的黑暗鎖鏈。簽訂契約起,他和太亞的命運就拴在同一條繩子上,他出事,太亞也活不了。如果自己的鬥氣沒有禁錮,那麼就算教皇親臨,也不用害怕。可現在的自己隨時會成為太亞的累贅和其他人的攻擊目標。
太亞道:「那我們換一個單純點兒的勢力。」
克萊斯道:「龍島?」
太亞愣了愣,眼睛一亮。「我們把所有的龍都帶出來!」試煉之路他們已經走過一遍,再來一遍易如反掌。
克萊斯眸色一沉。這就是他不想讓克萊斯暴露的另一個原因。的確,試煉之路已經被他們破解了,他們隨時可以帶著一大群騎士去龍島,帶更多的龍出來,但是這樣一來,整個大陸的局勢會變得極為複雜。龍是很單純,可騎士很複雜。誰能保證所有的騎士都一條心?
「你不願意?」太亞沉聲問。
克萊斯黯然道:「進龍島需要四顆元素晶。我為了阻斷追兵,那四顆已經被我毀了。」
太亞呆若木雞,「再也回不去了嗎?」
克萊斯抬起頭,雙眼煙氣濛濛,「對不起。」
太亞失落地靠著門框。
「你……」克萊斯為難地看著他。
「你有辦法?」太亞抬眼。
「你能不能出去一下?」克萊斯問。
「為什麼?」
「水涼了。」
太亞第一反應是撇清關係,「我沒有朝水噴氣。」
克萊斯道:「我想起來穿衣服。」
「你起來啊。我扶你?」太亞上前一步。
克萊斯張了張嘴,搖頭站了起來。幾個男人一起洗澡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他本不介意在同性面前赤裸身體,但太亞例外。它對自己的行為讓他覺得他們之間的行為不像同性像異性。也許是人與龍的區別?
太亞看著光溜溜的克萊斯,眼睛不由自主地朝他下半身看去。他那裡小小的,安分地垂著,與自己那個不聽話的傢伙一點都不一樣。
它好奇地伸出手撥了一下。
克萊斯身體僵了。「你先出去吧。」
太亞道:「你不想舒服嗎?」它連比帶劃地解釋著那是一件多麼舒服的事。
克萊斯道:「我不用。」
「你沒嘗試過。」太亞又想碰它,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個小東西輕輕地跳動,它竟然感覺到一陣異樣的興奮,這種興奮和自己那裡不一樣,而是心癢癢的,恨不得撓撓。
克萊斯飛快地搶過衣服,免去擦乾的過程,直接套上,然後從太亞身邊繞了過去。
正在興頭上的太亞不悅地跟在後面,「你不相信本帥龍?!」
克萊斯盤腿坐在床上,指指對面的床,「我們聊會兒天。」
「你不像要和我聊天。」太亞抱胸,一臉戒備,「你要教育我。」
「……」克萊斯道,「人類世界不能將那件事掛在口頭上。」
「為什麼?」
克萊斯道:「那是隱私。」
太亞道:「我願意與你分享。你快謝謝我。」
「……夫妻才能分享這種事。」
太亞道:「夫妻?」
「龍族沒有嗎?你們怎麼傳宗接代?」太亞是黃金戰龍和霜龍的後裔,應該是通過那種行為誕生的吧?克萊斯狐疑地看著他。
太亞道:「一頭雄龍和一頭雌龍……哦,但是我們不會像人類一樣結為夫妻。雌龍負責撫養孩子,雄龍覓食和照顧雌龍和幼龍,等幼龍大了,就各自分開。」
克萊斯道:「人類不是。人類會結成夫妻,然後,一輩子在一起。」
「孩子呢?」其實太亞對人類世界的相處模式有點兒瞭解,卻願意更瞭解一點。
克萊斯道:「會長大,成家立業,和你們差不多。」
太亞道:「成為夫妻要有什麼條件嗎?」
克萊斯認真地想了想:「相愛吧。」至少他目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相愛?
太亞覺得自己又長知識了,不再糾纏克萊斯,躺在床上反覆地思索這個問題。
它不鬧,克萊斯就清淨了。累了一天,發生了這麼多事,他也需要好好地消化一下,尤其是……他今天差點就突破了。
被稱為大陸第一騎士絕不僅僅因為他是神聖騎士團團長,而是他的確是當代修為最高的騎士之一,之所以說之一,是因為他在十階巔峰徘徊太久,久到不少後來者漸漸追了上來。
他曾花了很多時間在如何突破十階上,畢竟對大陸所有騎士和魔法師來說,晉級聖階是最終的夢想!他還在當學徒的時候,他那個愛喝酒的啟蒙老師就喜歡躺在地上幻想自己突破十階晉陞聖階的情景。
他也幻想過的,失敗太多次之後才放棄了,那彷彿是一條沒有前途和希望的懸崖,所以他後來選擇了龍騎士。可是今天晚上,他居然感覺到自己即將突破。
那種心情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只是當時的他被疼痛折磨得毫無力氣與鬥志,加上突破之後,他體內鬥氣會更上一層樓,與黑暗鎖鏈的鬥爭也會更加激烈。樂觀點想,也許黑暗鎖鏈在突破的過程中消失,悲觀點,他會痛死在突破的過程中。
所以,儘管可惜,儘管不情願,他還是放棄了。
放棄了一生可能只有一次的突破機會。
「你睡著了嗎?」太亞突然出聲。
克萊斯心情極度低落,一點都不想理他,直接閉上眼睛,就聽到太亞自言自語道:「你說,相愛是不是我和你這樣呢?」
「……」幸好沒理。
太亞嘀嘀咕咕地又說了很多。
但克萊斯太累了,心累,身累,太亞嘀嘀咕咕的聲音好似催眠曲,讓他在本該輾轉反側懊惱難眠的夜裡無聲無息地睡著了。
第二天,克萊斯等人都起了個大早,在盡心盡責的麥克瑞斯的陪同下去食堂用過早飯,接受學院學生們好奇的圍觀,然後登上了離別的船隻。
麥克瑞斯對克萊斯差點在學院掛掉的事情耿耿於懷,一路說了不少好話。
克萊斯還沒有從突破失敗的打擊中復原,但仍提起精神附和著,氣氛總算不錯。
雙方離別時,場面還有點小感人。
不過船一離岸,麥基就收起臉上依依不捨的表情,一個人佔據了一排長凳,懶洋洋地說:「總算離開了,害我擔心了一晚上,生怕他們反悔。」
克萊斯道:「聖帕德斯不會反悔的。」
麥基道:「我總覺得比起魔法師,騎士更可靠些。」
刨去個案,這樣講是沒錯。克萊斯認同地點點頭。「你想好去哪裡了嗎?」
麥基道:「你答應過介紹加布萊德給我認識的。」
克萊斯抬眸看他。
麥基道:「反正沒人知道丹夫和太亞的身份。」
真的沒人知道嗎?
克萊斯想到菲達。他總覺得他讓自己走這一趟並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
「如果為難的話,那就算了。」麥基很失落。剛認識克萊斯的時候會覺得他很可怕,冷血無情,好像拔出劍就能一串串地殺人,可共同經歷過試煉之路後,他的感覺就變了。這世上還有比神聖騎士團團長更可靠的人嗎?必須沒有。尤其克萊斯為了維護他,忍痛應戰,更叫他崇拜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嘴上說想見加布萊德,其實是捨不得和他分別。
「跟我走也可以。」克萊斯還是鬆口了。讓麥基選擇自己的路是為他好,去光明神會才符合自己的利益,不過對方既然這麼堅持,自己沒必要拒絕。
船很快抵達對岸,他們上岸進入具蘭的城市。具蘭鄰近沙曼里爾,與沙曼里爾皇室關係密切,老國王與沙曼里爾的巴塞科公爵是姻親關係。後來新國王篡位,具蘭與沙曼里爾的關係一度緊張。但隨著索索王子被迫流浪到砍丁帝國,與當時的帝國皇太子後來的皇帝西羅相戀,成為帝國皇后後,具蘭與沙曼里爾的關係又微妙的和諧起來。
不過不管怎麼樣,靠近聖帕德斯魔法學院的邊境小城並沒有受到這些政治因素的影響,百姓安居樂業,偶爾聚在一起茶餘飯後說點八卦。
克萊斯坐在飯館裡,不動聲色地聽著。
「聽說沙曼里爾的皇帝陛下不行哩。皇子公主們都鬥得厲害,連巴塞科家的繼承人都捲進去了。老皇帝被他們氣得每天吐一盆子血。」
「巴塞科元帥不是在打雙子島嗎?」
「你的消息太落後啦。沙曼里爾皇帝要死啦,巴塞科元帥怎麼肯去打什麼雙子島啊。他要是不去,誰能打下來?」
「據說再打下去,艾弗森鎮就要完蛋了。」
「那是啊,那些貴族老爺兵,懂啥打仗啊。不止是艾弗森鎮要完蛋,連附近的城鎮都受到池魚之殃!」
「當皇帝也沒什麼意思,到最後還是要死。死也沒安寧,兒子女兒一個個都不關心自己,只管著搶皇位,我要是他,乾脆就把皇位給巴塞科元帥啦。他打仗這麼厲害,當皇帝一定沒的說的。」
「那就要大亂啦。」
「那才有意思,光明神會剛剛吃了敗仗,正好讓砍丁帝國和沙曼里爾的兩個元帥打一場,看看到底誰厲害。」
具蘭人興高采烈地起鬨著,一副事不關己便唯恐天不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