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老爺認為自己擊中了對方的命脈,他們已無話可說,越發趾高氣揚:「年輕人可以懷有夢想卻不應該白日做夢胡思亂想!踏實點吧,爽快地結了這門親事,我可以介紹你去馬歇爾手底下做事,溫飽不成問題。」
「克萊斯·薩瓦薩迪。」
「什麼?」
克萊斯慢吞吞地說:「我的名字叫克萊斯·薩瓦薩迪。」
「把他們抓起來!」二樓走廊口傳來憤怒的咆哮聲。
林頓和尼布爾扭頭,就看到格蘭瑟姆夫人帶著一群雜役衝上來,領頭的是個中年人。
「奧斯卡,你還好嗎?」中年人就是瑞普鎮的鎮長大人馬歇爾。格蘭瑟姆夫人之所以沒立即衝上來,就是跑去向他搬救兵。
奧斯卡老爺在房間裡叫道:「糟糕極了,我的兄弟!我竟然要與一個瘋子結成親家。」
奧德莉馬上道:「那就放棄這門婚事,以免損壞你的威名。」
格蘭瑟姆夫人大叫道:「閉嘴,你這個蠢貨!這世上再也沒有比奧斯卡老爺更心疼你的人了,你有什麼不知足的?!」
奧德莉冷笑道:「我的親生母親竟然說沒人比一個外人更心疼我,這話真叫人心寒。」
克萊斯站在門口,既能看到廊道上的格蘭瑟姆夫人一夥,也對著房間裡的奧德莉和奧斯卡老爺,「你還有哥哥。」
格蘭瑟姆夫人一聽到他的上癮就咬牙切齒:「收起你貓哭耗子的那一套!我們淪落到這步田地正是拜你所賜!格蘭瑟姆家的百年基業在你手中毀於一旦,你竟然還有臉站在這裡!」
克萊斯道:「我捐獻我的家產,與你何干?」
「我是你父親的妻子!」
「卻不是我的母親。」
雷吉諾德等神聖騎士還是頭一次聽克萊斯這樣伶牙俐齒的模樣,不覺驚奇。
格蘭瑟姆夫人道:「是的,我不是你的母親,我也不想當你的母親。但我是奧德莉的母親,她的婚事由我做主。」
「她是格蘭瑟姆家的孩子,我是格蘭瑟姆家的家主。」克萊斯扭頭,冷冷地看著馬歇爾,「馬歇爾大人,根據沙曼里爾的律法,誰說了算?」
克萊斯今天的表現讓馬歇爾大吃一驚,根據他長久以來看人的眼光,能看出克萊斯身邊的小夥伴都不是善茬,十分滑頭地回答道:「律法總是存在漏洞,我想這件事應該以和平的方式來解決。既然是一家人,為什麼不好好做下來商談呢?」
奧斯卡老爺叫道:「我可沒法和一群瘋子坐下來商談。你知道他們剛剛說什麼嗎?他們竟然說自己是神聖騎士團,而這個矮子說自己是克萊斯·薩瓦迪卡。」
克萊斯再度糾正:「克萊斯·薩瓦薩迪。」
馬歇爾驚疑道:「你說什麼?」
林頓和布尼爾轉身,亮皮帶。光明神會額會徽和兩把金劍璀璨奪目,讓四周的光線一下子暗淡下去。
馬歇爾看著皮帶,覺得有點腿軟,耳朵嗡嗡作響,格蘭瑟姆夫人和奧斯卡老爺一搭一唱的嘲笑好似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他努力了很久才站直身體道:「還有什麼……能夠證明的嗎?」
克萊斯道:「唐恩知道。」
格蘭瑟姆夫人面色一僵。她就站在馬歇爾的身邊,能夠從他變換的臉色看出他對這番言辭的看法,竟然是有幾分相信。
馬歇爾道:「唐恩老弟不久之前過世了。」
克萊斯道:「再找一位祭祀來。」
不用找。奧斯卡老爺和格蘭瑟姆家聯姻這樣大的事情當然會邀請鎮上唯一的祭祀參加,哪怕光明神會聲勢大如前,但在瑞普鎮仍有不可撼動的地位。
新上任的祭祀很快被請上來。他不等其他人說明情況,就對著林頓熱情地行禮:「哦!霍恩比騎士閣下!很榮幸再次見到您。還記得我們曾經在……」
一長串的寒暄解釋了所有的疑問。
走廊的氣氛凝固成冰。
格蘭瑟姆夫人和奧斯卡老爺無法看到彼此的面容,臉上卻出奇一致地被震驚和恐懼覆蓋。
林頓好脾氣地等著祭祀說完話,才十分禮貌地請他保持安靜。
祭祀立即照辦。
克萊斯目光從奧斯卡老爺的臉上緩緩掃到格蘭瑟姆夫人和馬歇爾的臉上,慢條斯理道:「出於禮貌,我想應該先送樓下的賓客回去。」
喜事敲鑼打鼓地開始,半途偃旗息鼓。賓客們抱著看熱鬧的心情留下來,卻沒看成,二樓走廊的對話斷斷續續時高時低,聽不分明,只知道格蘭瑟姆夫人和奧斯卡老爺灰溜溜地下樓,道別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有幾個平時走得近的親友想套話,卻被幾個冷眼打發了。
等大堂空下來,格蘭瑟姆夫人和奧斯卡老爺才發覺處境淒涼。
馬歇爾早已換了一副臉孔,樂呵呵地追著克萊斯等人鞍前馬後,就差沒有插一根雞毛撢子在屁股上搖擺。克萊斯表情冷冷淡淡的,帶著雷吉諾德等人拿著托盤找東西吃。不過他沒吃多少,每當他的叉子挑中一樣食物,都會半道上被太亞劫走。到後來,克萊斯乾脆先插一塊給太亞,再插一塊給自己。太亞倒是沒有再搗亂,心安理得地接受克萊斯的服務。
雷吉諾德未免團長太辛苦,主動夾了一塊給太亞。
太亞翻了個白眼給他。
格蘭瑟姆夫人和奧斯卡老爺被幹晾著,心像魚一樣被煎來熬去的,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後還是格蘭瑟姆夫人走到奧德莉身邊,柔聲道:「女兒啊,我們要熬出頭啦。快點和你哥哥說說,讓他先將奧斯卡老爺那一百金幣還了吧。」
奧德莉聽她在那麼多人面前說起自家的債務,臊得滿臉通紅,眼睛偷偷地瞄了眼雷吉諾德。雷吉諾德和其他人一樣專注於食物,好似完全沒有注意到這裡的對話。她鬆了口氣,低聲道:「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格蘭瑟姆夫人為難地看向奧斯卡老爺。
奧斯卡老爺朝馬歇爾使了個眼色,馬歇爾卻不敢做表示。他想了想,走到克萊斯的跟前道:「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突然了,我就像一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毛頭小子,在心愛的人面前張牙舞爪,想要彰顯我男人的威勢,卻弄巧成拙叫人看了笑話。可憐我那一場引人發笑的表演吧,我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克萊斯緩緩道:「一百個金幣……」
金幣?太亞眼睛掃過來。
奧斯卡老爺背上一涼,不由自主地說:「權當做祝福奧德莉小姐與歐尼斯特閣下的賀禮吧。他們郎才女貌,真是般配的一對。」
雷吉諾德等人都對他見風使舵的本事歎為觀止。
他這樣說,克萊斯也不好再咄咄逼人,點點頭,「很高興認識你。」
奧斯卡老爺心頭大石落下,臉上有了光彩,「這正是我要說的話。作為虔誠的光明信徒,能夠親眼見到這麼多位神聖騎士,我的激動前所未有,無與倫比!」
克萊斯道:「天黑趕馬車容易翻溝裡。」
奧斯卡老爺的笑容被定格了三秒鐘,識趣地告辭了。
他走後,馬歇爾立刻表示自己的車伕眼神非常不好,也很容易翻溝裡,臨走時,克萊斯送行:「父親生前承蒙關照。」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馬歇爾回去的路上如坐針氈。
祭祀見外人都走光了,也不好留下來,可是神聖騎士團團長十分難得一見,怕就此分手再見無期,躊躇當場。好在克萊斯表示明日會前往教堂,這才讓他安心地走了。
熟悉的人走光,格蘭瑟姆夫人感覺到了蕭索和無助。她緊緊地抓著奧德莉的手,好似抓著唯一的依靠。
奧德莉內心苦楚。有多少次她也是這樣抓著她的手,想要從中獲取力量,最後得到的卻是輕蔑和辱罵。可即使這樣,她也無法在這個時候放開母親的手。
「哥哥……」她小心翼翼地開口。
克萊斯從餐盤裡抬起頭道:「關於你們每個月的生活費,我會重新協商。」
格蘭瑟姆夫人硬邦邦地說:「老爺從未提起過你有另外一個名字。」
「我自己取的。」克萊斯道。
格蘭瑟姆夫人抿了抿唇,腦海突然就浮現克萊斯小時候的模樣,心裡莫名的恐慌,嘴巴卻越發不留情,「改名字這麼大的事情,老爺知道嗎?」
克萊斯道:「你可以親自去問他。」
格蘭瑟姆夫人渾身一抖,嚷嚷道:「你在說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對我做什麼?」
克萊斯道:「只是建議。」
「我早就看出來了,你這次回來就是要報復我,拿走我的財產還不夠,你還想趕盡殺絕,要殺死我。你這個黑心腸的魔鬼,我告訴你,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奧德莉攔住歇斯底里的格蘭瑟姆夫人,顫聲道:「媽媽,你在說什麼呢。哥哥不是這個意思。」
格蘭瑟姆夫人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你少在這裡惺惺作態!在你開口前好好想想誰才是你的母親吧!巴結上了便宜哥哥就連母親也丟在一邊,像你這樣不孝的人,遲早也會有報應的。」
這不是奧德莉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惡言惡語,可這次讓她感到格外的羞愧。她不敢其他人的臉色,扭身直接上樓。
「你給我下來!」格蘭瑟姆夫人還想伸手去抓她,卻被克萊斯擋住了去路。
克萊斯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她瘋狂地叫道:「我想要你死。」
「這點恕難從命。不過,我可以給你豐厚的家產。」克萊斯慢悠悠地說。
格蘭瑟姆夫人狐疑地看著他:「你有什麼陰謀?」
「你是父親的妻子,我想好好照顧你。」克萊斯的臉上看不出一丁點的陰謀痕跡。
格蘭瑟姆夫人知道事情絕不會如此簡單,卻沒有更多的證據,只能滿腹疑問地跟著管家上樓。
歐尼斯特雖然不知道克萊斯的過去,但從剛剛的對話中猜到了幾分,主動跑來:「團長,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克萊斯微微一笑道:「家務事。」他眸光在大堂裡一掃,沒看到雷吉諾德的身影,嘴角翹得更高,「歐尼斯特。」
「嗯?」
「我妹妹在哭泣。」
「……嗯。」
「你不上去安慰一下嗎?」克萊斯用無比正直的目光看著他。
歐尼斯特左右為難。身為神聖騎士,當然不願意讓這樣一位美麗堅強勇敢的女孩默默哭泣時沒有可以依靠的肩膀,可問題是在不久之前他剛剛看到一個情竇初開的男人帶著自己兩邊肩膀迫不及待地上去了,那個男人很不巧還是自己的好朋友。
「我……」他舔了舔嘴唇道,「還沒吃飽。」
克萊斯別有深意地看著他。
歐尼斯特嘆氣道:「雷吉諾德是個很不錯的人選。」
「他之前似乎不這麼覺得。」
「……」
林頓突然笑嘻嘻地湊過來:「團長啊。你還有其他妹妹嗎?」
克萊斯笑眯眯地問道:「你是指和我長得像的還是和我長得不像的?」
「……」林頓反應很快:「像奧德莉那樣的。」
克萊斯道:「她就在樓上。」
林頓嘆了口氣,恨自己當時沒有搶在雷吉諾德之前跳進去。
「在你眼裡,奧德莉長得和我像還是不像?」克萊斯沒打算放過他。
林頓道:「奧德莉這麼堅強,這麼勇敢,這麼正直,和團長再像不過了!」
克萊斯:「……」不愧是神聖騎士團最滑頭的一個。
正要離開的歐尼斯特聞言突然停下腳步:「那你覺得團長本人怎麼樣?」
林頓:「……」神聖騎士團第一個滑頭被卡住了。
克萊斯的脖子上突然多了一條胳膊,太亞不悅地盯著林頓:「他是本帥龍的!」
林頓和歐尼斯特皺了皺眉,見克萊斯朝他們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色,才鬱悶地走開了。
太亞低頭,涼涼的龍息噴著他的耳朵:「你跟他們拋什麼媚眼?!」
克萊斯將手裡的銀盤遞給他,「喜歡嗎?」從一開始他就發現它的眼睛直勾勾地打量著這些銀器。
……
太亞抱著銀器玩去了。
一晚上太平無事。
當晚格蘭瑟姆夫人的神經不知道怎麼又轉正了,跑去向奧德莉道歉。但奧德莉被她忽好忽壞的態度徹底冷了心,敷衍著應答。
格蘭瑟姆夫人滿心不高興,卻沒有表現出來,回頭就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直到第二天早餐時間都沒有出現。
早餐的時候奧德莉下樓了,兩隻眼睛腫得像核桃,但心情不錯,尤其是看向雷吉諾德的時候。雷吉諾德在她入席的時候,當著克萊斯的面幫她拉開椅子。
奧德莉有點害羞,卻沒有拒絕。
克萊斯看著他們的互動,沒吭聲。他本就願意將妹妹交給雷吉諾德,昨天只是對雷吉諾德沒有立時答應自己的請求而稍有不滿,現在這樣的結果讓他很滿意。
麥基和丹夫是下樓最晚的。丹夫神采奕奕,麥基萎靡不振,吃飯也沒什麼胃口。
克萊斯突然對麥基:「吃完飯回去休息一下吧。」
麥基對著他彷彿洞悉一切的眼睛有點莫名的心虛。
飯後,克萊斯讓管家準備馬車,去了瑞普鎮的光明神會分會。那名新祭祀一大早就做好了迎接準備,連早餐都有。克萊斯收起所有的客套,直奔主題:「為什麼給格蘭瑟姆家的金幣沒有按時支付?」
新祭祀知道他八成要問這件事,早想好了答案:「並非我刻意剋扣,而是上一任祭祀早將格蘭瑟姆家捐獻的那筆財產交給祖爾城的光明神會打理。」
「為什麼?」祖爾城和瑞普鎮並非上下級的關係。
新祭祀是索菲羅派系的人,而他的上一任是菲達派系的人,逮到機會立刻落井下石:「他勾結了沙曼里爾的貴族,準備用這筆錢做投資,支持他們征服雙子島,謀奪好處。」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調過來的。可惜晚了一步。」
克萊斯道:「你說的沙曼里爾的貴族是?」
「漢弗萊家。」
「……」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當初漢弗萊三十四千方百計想要謀奪格蘭瑟姆家的財產,卻被他從中作梗破壞了,沒想到到頭來錢還是落入了他們手中。
雷吉諾德道:「你是說他將捐獻給光明神會的財產挪為私用?」
新祭祀道:「他用了贊助的名義。」
克萊斯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林頓要了分會的賬簿,新祭祀爽快地給了。林頓查完帳,又去各處收集資料,確認一切屬實之後才向克萊斯報告。
「你們怎麼看?」克萊斯問。
林頓道:「現在可不是插手沙曼里爾事務的好時候。」沙曼里爾皇帝奄奄一息,國內內鬥正凶,這時候與他們走得太近,很容易被冠上同黨的帽子。
克萊斯點頭。光明神會從來走高貴冷豔的路線,就算合作也只和國家領袖合作,比如之前砍丁帝國的卡斯達隆二世——雖然後來被驗證這項投資是錯誤的,那也是卡斯達隆二世太無能而西羅太聰明。
林頓得到支持,摩拳擦掌道:「我們立刻上路彈劾掉他吧。」
克萊斯道:「先考證。」
雷吉諾德知道他的顧慮。沙曼里爾內患重重,光明神會又何嘗不是。被沙曼里爾以為光明神會支持他們國內的某一方勢力事小,被光明神會內部認為神聖騎士團對兩位神祭祀的態度有所不同才叫人頭疼。
不過他是神聖騎士,長期所受的教育注定他即使想到了這些也不會為之卻步。
克萊斯很快從瑞普鎮趕到祖爾城,這時候祖爾城正熱鬧,比克萊斯上次來時還熱鬧十倍,城裡到處是人,魔法師,騎士,商販,藝人……應有盡有。
林頓咋舌道:「我簡直以為我們在博特城。」博特城是沙曼里爾的首都。
克萊斯道:「漢弗萊手裡有雙子島的情報,他們打雙子島比別人更容易。」
林頓道:「雙子島到底是怎麼樣的?」
克萊斯答不上來。他從雙子島匆匆而過,只知道那裡有座皇宮,警衛鬆懈,島主被他幹掉了……不過這樣的雙子島竟然能夠擋住沙曼里爾的進攻,真叫人刮目相看。
雷吉諾德道:「我們先去分會還是先去漢弗萊家?」
「都不,我們先蒐集消息。」克萊斯道。去光明神會的分會也好,去漢弗萊家也好,都會打草驚蛇,要在他們有所行動前先一步掌握證據。
他們分頭行動。克萊斯與太亞、林頓一組。太亞很不喜歡林頓這根蠟燭,可克萊斯同意了,它抗議無效。
林頓道:「我們去騎士公會走走。」
比起擁有空間魔法陣而川流不息的魔法公會,騎士公會門庭蕭條得多。不過他們也有他們的生存之道,只要擁有騎士公會頒發的騎士勛章,騎士可以在騎士公會得到許多便利,比如說打折的住房,便於攜帶的食物,價值不菲的消息等等。
克萊斯等人在進入神聖騎士團之前,都領過普通的騎士勛章,現在拿出來也還是能用的。林頓的那一枚是七階,當然,他現在的成就已經超過了。
「您想要一點什麼呢?」騎士公會的接待員微笑著問。
林頓道:「我想找一份來錢快的差事。」
接待員笑道:「全世界的人都在找。」
「我是個七階騎士。」他拿著騎士勛章晃了晃。
「好吧,十個銀幣。」
林頓給了他錢。
接待員道:「漢弗萊家正在招收騎士進攻雙子島,七階騎士出發前每天一個銀幣,到雙子島之後每天一個金幣,有戰功另行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