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一天,夏耀向單位請了假,陪袁縱和其他公司成員進行宣傳片的外景拍攝。夏耀開始還跟著忙前忙後,後來大概沒有耐心了,找了一處消停的地方歇著抽菸,神色怠倦。
袁縱打老遠走過來,看到夏耀蔫不唧唧的,問:「怎麼了?」
夏耀一條胳膊繞住袁縱的脖頸,頭歪靠在袁縱的肩膀上,懶懶的口吻說:「累。」
「累就回車上睡一會兒,中午完工我把你送回去,下午就別過來了。」
一聽到「別過來」仨字,夏耀立刻說:「我不是身體累,我是心累。」
袁縱斜睨了他一眼,嘲弄的口吻說:「你還有心?」
「嘿!我咋就沒心了?」夏耀使勁在袁縱硬實的面頰上擰了一下,「我一天到晚想好多事呢!」
袁縱把夏耀的手撥弄下去,沉聲提醒:「爪子別亂晃,那邊一群人盯著呢。」
夏耀噗嗤一樂,怎麼?還怕人看啊?怕影響你在眾人心中那沉穩嚴肅的形象?那我還就捏了,我捏我捏我捏捏捏。
袁縱的臉在大庭廣眾之下慘遭「羞辱」後,一把將夏耀的手攥住,目露威嚴之色,「你再瞎鬧,我揍你屁股信不信?」
夏耀冷哼一聲,再次將頭歪在袁縱肩膀上,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氣,「有件事憋在我心裡好幾天了,不痛快。」
「什麼事?」
夏耀把王治水出拘留所的一些後續狀況告訴了袁縱,說完一陣長吁短嘆,後悔自個兒把人交到宣大禹手裡。
袁縱冷淡淡開口,「你就這麼喜歡操心別人的事?」
夏耀斜瞄了袁縱一眼,瞧他那冷硬的面部肌肉,心裡嘿嘿一樂,沒想到這老貨還挺愛吃醋,真逗。
袁縱要知道夏耀心裡頻頻稱呼他為老貨,一定會把夏耀撲倒在床上,讓他看看老子是有多年輕力壯,龍精虎猛。
夏耀繼續說:「其實我根本不是擔心宣大禹和那小子結仇,我是單純地覺得自個兒這事辦得不人道。你知道麼?我一直以為他就是個混混,結果前兩天一調查才發現,他竟然有工作,而且還是賣苦力的,進拘留所之前才辭的。」
袁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夏耀也覺得這句話挺對,畢竟王治水乾了那麼多缺德事,遭報應是應該的,可還是覺得心裡不痛快。
「我是不是太矯情了?我是不是應該圓滑世故一點兒?」
袁縱說:「圓滑的人走得比別人快,下坡的時候滾得也快。」
夏耀聽到這話心裡舒服了一些,眼睛一斜瞟到袁縱大敞的衣兜裡面有好多零錢。他已經過了十幾天節衣縮食的生活,硬是勒緊褲腰帶沒和誰借過錢。假如袁縱衣兜裡是整錢,他也不好意思伸那個手,但是零錢就不礙事了。
夏耀的手從袁縱的後背偷偷繞過去,伸向他左側的衣兜。袁縱是幹嘛的?魔術耍得那麼花俏,能讓夏耀把錢順走?想得美!夏耀的手剛伸到衣兜的邊緣,就被袁縱一把攥住。
「你要幹嘛?」
夏耀賴著臉皮,「給點兒花。」
「你又要去買那些垃圾食品?」
夏耀訕笑兩聲,「不買垃圾食品,買好吃的。」
「少蒙人!上次你從我抽屜裡拿走幾十塊錢,買了一堆什麼破玩意兒回來了?我就嘗了一口,剩下的全讓我扔了,那些東西有什麼可吃的?」
「是!在你眼裡,就特麼大蔥蘸醬好吃!」
袁縱沒理他。
夏耀不死心,搬出歪理,「你知道不?我就是因為小時候家裡管得嚴,吃不到這些東西,現在才會痴迷。一味的阻止只會造成逆反心理,只有無條件的滿足才會讓我覺得膩。」
袁縱能聽他那一套?完全無動於衷。
夏耀又說:「嘴裡沒味。」
「我給你舔兩口?」袁縱戲謔道。
用不著你來,我來就成了,夏耀趁著周圍沒人,突然在袁縱嘴上親了一口。然後趁著袁縱一走神的工夫,直接來個偷襲,抓一大把零錢塞進自個的兜裡。挑挑眉,得意一笑,邁著瀟灑的大步直奔超市而去。
夏耀走了沒一會兒,袁縱就去了一家小商舖。花一塊錢買了一瓶礦泉水,又換了一大堆零錢揣進衣兜。
……
自打那天夏耀把袁縱從家裡的飯桌上拽走,袁茹神思恍惚了好幾天。今天王霜接了一個電話,掛斷之後急急忙忙找到袁茹。
「你知道麼?我從朋友口中聽到一個爆炸性消息,關於你哥的。」
袁茹納悶,「什麼?」
「我不是讓我朋友看過你哥的照片和視頻採訪麼?她就記住你哥的模樣了。結果今天她上街,竟然看到你哥在街上和一個男人接吻。我問她那個男人長什麼模樣,她說沒看清楚,當時一激動就趕緊給我打電話了。」
袁茹用特別肯定的口吻說:「不可能,我哥不可能幹出那種事,他那麼爺們兒,那麼正統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和男人……」
王霜垮著臉,「你知道麼?我朋友當時和我說的時候,我腦袋轟的一下就炸了。我的男神啊,這麼多年唯一的男神啊,千萬不要是真的!」
袁茹攥住她的手安撫道:「你放心,肯定不是真的。」
王霜還是想問:「那天咱們一起吃飯,夏耀把袁縱拽出去,說什麼『他是我的』,後來你問沒?到底怎麼回事?」
這是袁茹心裡的一個疙瘩,這幾天她一直在反覆回想,琢磨其中的緣由,猜測話中的深意。當她終於想到一些苗頭的時候,疙瘩破裂流血,疼得及時摀住。再也不敢瞎想了,自動屏蔽了,當這事沒發生過。
「那天公司出了點兒事,夏耀才急匆匆把我哥拽走,他當時說的是『他跟我走』,是咱倆聽錯了。」
王霜大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他倆……呃,沒事。」
……
公曆的最後一天,過了十二點就是新年了,夏耀不想在這種日子把額娘一個人留在家,晚上就乖乖地回去住了。可又戒不掉心裡的癮,一通電話把袁縱勾搭過來了。
夏耀氣喘吁吁地撕扯著袁縱的衣服,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好像餓了很多天似的,其實昨天晚上還氣若游絲地說過「以後再也不這麼玩了,身體吃不消」之類的話。
很快,兩個人在大床上赤裸相擁,享受著禁忌偷歡的刺激感。夏耀把袁縱的頭往下推送,挺胸將硬挺的小豆蹭到他嘴邊。
「舔舔。」
袁縱用舌頭撥弄,牙齒輕咬,肆意蹂躪寵愛著這個敏感的部位。夏耀手薅著袁縱的頭髮,嘴裡繃不住發出難耐的悶哼聲,腰身頻頻扭擺著朝袁縱的胯下蹭去,床板搖晃發出淫靡的震響。
袁縱故意摀住夏耀的嘴,湊到耳邊逗他說:「小點兒聲,你媽還沒睡呢。」
夏耀被臊得臉色爆紅,腳在袁縱私處一陣蹬踹,誰叫了?我明明很內斂沉穩的好不?後來見袁縱還一直盯著他,只能開口緩解窘迫的境地。
「沒事,我媽進我房間都會先敲門的。」
言外之意就是,盡情地來吧。
袁縱被夏耀的腳丫子蹭得火燒火燎的,一把將夏耀翻了個身,直接一條手臂墊在夏耀的小腹下面,迫使他屁股翹起,朝最軟的那塊肉狠狠咬了上去。
「啊……別……」
夏耀被袁縱提醒之後不敢叫,又憋不住,只能把頭悶在枕頭裡嗚嗚悶哼。兩隻手使勁揪扯床單,又爽又憋屈的感覺加重了感官刺激程度,眼角被逼出霧水,臀瓣抖動著閃避袁縱的蹂躪,整個人都快瘋了。
夏耀越是這樣,袁縱咬得越是起勁。
「誒?你怎麼……怎麼回來了?」外面突然傳來夏母的聲音。
夏耀神經一緊,我媽在和誰說話?
夏母又說:「不是說不回來了麼?而且還這麼晚,嚇我一跳。」
一個男人渾厚的聲音笑道:「這不是想給你們娘倆一個驚喜麼?」
夏耀猛的一驚,完了!我爸突然殺回來了!
「兒子呢?」
「已經睡了,你別打擾他了。」
夏耀心裡知道他爹的品性,進屋從來不敲門的,希望額娘的話能對他管用,心裡默默地祈禱。
「我就瞅他一眼!」說著猛的推開門。
此時此刻,說什麼都來不及了。千鈞一髮之際,夏耀猛的用被子將袁縱一遮。
燈被夏父打開了,大燈閃耀下,夏耀全身赤裸,手正巧放在腿間,一副自慰的投入狀態。在與夏父對視的一瞬間,臉上分明是偷摸搞事兒被撞見的窘迫表情。
夏父不由一愣,迅速將門關上了。完全沒注意到夏耀床上還有人,或者說壓根沒敢再多看一眼,就急急忙忙閃出來了。心中長嘆一聲,艾瑪……這也太尷尬了。
夏耀呼呼喘著粗氣,夏父都走了心臟還在狂跳不止。然後用枕頭爆砸袁縱的頭,跟著一腦袋扎進兩個枕頭縫。
「啊啊啊……我沒臉見我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