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就剩下宣大禹和夏耀兩個人。宣大禹感覺到夏耀不自主的哆嗦,忍不住問:「你穿這麼厚還冷呢?我記得你去年這個時候就穿單褲單褂,也沒見你感冒啊!」
夏耀幽幽地說:「去年?去年有地方蹭暖,今年去哪蹭?」
說完放開宣大禹,橫在沙發上,目光幽幽地瞪著天花板,「再也沒有一個地方可供我臭美了。」
宣大禹看夏耀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問:「你還好吧?」
夏耀長出一口氣,「沒啥不好的,我已經習慣了,除了JJ有點兒癢之外。」
宣大禹,「要不我……」
「用這個!」
宣大禹的話還沒說完,王治水就衝了進來,把一個清潔球遞到夏耀面前,笑道:「我單身的時候一直用這個,倍兒好使!」
宣大禹不耐煩地推搡著王治水,「去去去,你丫跟這湊什麼熱鬧?」
夏耀撇開王治水的惡作劇,單純地揪住一句話不放,「你現在不是單身了?」
宣大禹也瞄著他,「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對象?」
王治水像是存心說給夏耀聽似的,「昨天晚上哪個孫子一直在我腿上摸?」
「那是你丫非得往我被窩鑽,我的床就那麼一塊小地方,手不擱你身上擱哪?」
「夏警官你聽聽,這叫一個老爺們兒說的話麼?」
宣大禹佯裝著用腳踢踹王治水,「再胡扯我抽你信不信?」
王治水湊過去,「你抽啊你抽啊!」
宣大禹把王治水按在沙發上一陣蹂躪。
夏耀看著他倆的熱乎勁,比暑期的時候濃烈多了,朝夕相處這麼久,難免會有感情。就像袁縱和田嚴琦,一不留神就特麼惺惺相惜了。
晚上,夏耀直接跟著宣大禹去了他們家,和王治水各種「爭寵」,還明晃晃一副小三的口吻向正室發出挑釁。
「借你們家大禹用一宿成麼?」
正室就要有正室的風度,王治水大手一揮,「隨便用!」
小三還是有小三的自覺,把床留給了王治水,自己和宣大禹睡沙發。兩個人一人一頭兒,腦袋對著腦袋,絮絮叨叨地聊著從小到大的那點俗事兒。
可惜,王治水有正室的風度,卻沒有正室的心理素質,每隔幾分鐘就跑出來一趟。
「那個,我就去解個小手兒,你倆聊你倆的,甭管我!」尿聲震天!
沒一會兒又出來了,超級大的嗓門,「還沒睡覺呢?哈哈……小哥倆兒聊得還挺帶勁!」
十分鐘後開門一個鬼臉。
「哇卡卡卡,嚇著你們沒?」
「……」
最後沒人搭理他,王治水一個人在裡屋的床上躺著哼歌,「我躲在窩裡,腳踩著小雞,想要給你下蛋的驚喜,你越走越近,有兩排腳印,我措手不及,只得憋回蛋去……」
夏耀忍著笑裝睡。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王治水的歌聲還在繼續,越來越哀傷婉轉,纏綿悱惻。夏耀感覺旁邊有腳步聲,朝自己越來越近,跟著便有粗重的喘息聲撲面而來。
宣大禹蹲在沙發旁,定定地看了夏耀好久。然後又把自己的被子蓋在他的身上,悄悄地進了臥室。很快,臥室的歌聲停止了。
夏耀不知道睡了多久,一軲轆滾到地上,手習慣性地往旁邊摸,摸到的是冰涼的地板。起身將被子撿到沙發上,慢悠悠地晃悠到宣大禹的臥室門口。
被窩裡的兩個人睡得好著呢。
宣大禹儼然把王治水當成天然大抱枕,胳膊圈著他,一條腿騎在他身上。偶爾還會在王治水光溜溜的大腿上一陣摩挲,完全是無意識的親暱,在日積月累中慢慢養成的習慣。
第二天一早,宣大禹去晨尿的時候天還沒亮,夏耀已經走了。
菸灰缸裡面十幾個菸頭……
宣大禹心裡有種難以言說的滋味。
一個禮拜後,宣大禹投資的第一部電影舉辦發佈酒會。除了邀請了媒體和參演人員之外,還有明星大腕前來助陣造勢。更有企圖攀親的二流、三流演員過來湊熱鬧,以及名不見經傳的模特、外圍花重金來這博眼球。鶯鶯燕燕齊聚一堂,現場好不熱鬧。
王治水突然掃到一道極有存在感的身影,身著正裝屹立在人群中,身邊跟著兩名不苟言笑的保鏢。
王治水立馬躥了過去,喝一聲,「大神!」
袁縱這幾天沒有刮鬍子,硬茬兒在嘴邊密佈聳立,更添了幾分男人味。轉頭看到王治水,嘴角隨意扯了一下,「恭喜。」
王治水感慨萬千,他發邀請函就是意思意思,壓根沒指望袁縱能來。實際上連袁縱的隨行人員都想不到,這種婊子賤貨扎堆兒的地方,袁縱竟然興沖沖地來了!
「嘿,大神,我說話就要火了,有沒有在你們公司幫我物色一個保鏢啊?」
旁邊的隨行保鏢開口,「這種事你得問我們二當家的,袁總已經退居二線了。」
「二當家的?」
王治水還沒反應過來,會場突然傳來一陣暗呼聲,王治水順著眾人的視線瞄過去,不由的驚愣住。夏耀一身銀灰色印花西裝,內搭黑色襯衫,同色系皮鞋,時尚又騷包地步入會場,完爆場內所有明星。
就連藤蘿都忍不住呲牙,「我操,這誰啊?」
旁邊的助理湊過去小聲說:「據說是宣製片的朋友,紅貴一族。」
袁縱勁頭十足的目光楔在夏耀身上,從頭到腳一頓撕扯扒皮,好不猛烈。
夏耀看都不看他一眼,先是和宣大禹一個擁抱,然後和熟人碰杯熱聊,笑臉盈盈。最後晃悠著晃悠著,終於晃悠到袁縱這邊,還是一句話不說。
最後,還是袁縱先開的口。
「一點兒人樣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