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耀和袁縱離開韓國兩個禮拜,豹子才乘機返國。
期間他跑遍韓國大大小小的整形醫院,拜訪了十幾位名醫,都表示對他的這張臉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整容後的養護,把整容效果進一步穩固,讓這張臉看著更自然立體一些,也更像黃渤一些。
開車回去的路上,助理一個勁地安慰豹子。
「其實我覺得吧……還是有點兒像金城武的。」
豹子反問:「哪像?」
助理瞬間被問住了,他說這話就是安慰豹子的,以為豹子不會反過來逼問,給自個找不痛快。哪像人家豹子就是有這個心理素質,既然你說像,那你給我找出一個相似點好了,也讓老子開開眼。
助理盯著豹子看了好久,找得眼珠子都快瞎了,最後訥訥地擠出倆字。
「身高。」
好在豹子已經被打擊得差不多了,心裡已經習慣了,只要沒人明目張膽地看著他笑,他就可以容忍。
「沒事。」豹子點了一顆煙,慢悠悠地抽著,「反正現在有點兒人樣了,總比受傷的時候強。整容的事也不著急,等臉好點兒再去整唄!」
助理用餘光掃了豹子一眼,以前豹子抽菸那是邪魅狂狷,現在抽菸是邪惡奸猾。意識到這一點助理趕忙把目光轉了回來,他怕自個兒會笑。
一顆煙抽完,豹子眯著眼,仰靠在車座上小憩。
豹子眼神很犀利,這是唯一一點和黃渤不像的,只要和豹子對視就能發狸兩個人的本質差距。但是豹子一旦把眼睛閉上,馬上大咖附體,形似神似。
助理又偷瞄了豹子一眼,行駛在路上有種人在囧途的感覺。
趁著豹子閉眼的工夫,助理急忙將嘴角揚了揚,忍得忒尼瑪痛苦了。越是不敢笑越是想笑,如果痛快笑出來也就沒事了,就怕這種沒法笑出聲來,嘴角又抽搐,馬上就要繃不住爆發的感覺。
豹子輕咳了一聲,助理急忙把揚起的嘴角縮了回去。
豹子把眼睛合上沒一會兒,又把眼睛睜開了。
助理再次將神經繃緊,沒話找話說,轉移自個的注意力。
「那個……你覺得這次整容失敗是意外麼?」
豹子又點了一顆煙,繼續邪惡奸猾。
「這還用說麼?肯定是袁老槍背後搞的鬼,你以為他這段時間在忙什麼?
助理想想也對,「我從他們公司探到話,說是袁縱一走走一個多月。以前公司的人最怕見到他,現在是想見都見不著。」
豹子把臉朝向助理,「他不是早就回來了麼?」
哎呦我的天媽爺,你別看著我成不成?司機內心的爆笑因子又開始瘋狂叫囂,他努力把自個兒的思緒轉到正常的軌跡上來。
「是啊,可他回來之後也是三五天不露面,事全都丟給田嚴琦一個人幹。
豹子哼笑一聲,「小土田兒還真有兩把刷子。」
司機看到豹子勾起嘴角那股猥瑣勁兒,肚子忍到抽搐。
豹子又說:「我跟袁老槍徹底槓上了,不把他那張臉毀了我自斷雙臂。」
司機陡然一驚,強烈的使命感終於將他想笑的慾望逼回去了,他跟了豹子這麼多年,姑且不論豹子人品怎麼樣,對下屬絕對沒話說。看到當家的這麼受欺負,司機肯定嚥不下這口氣,當即表態。
「不遺餘力為你效勞!」
豹子手摸著下巴,仔細嘔摸著,「你說,把他這張臉整成誰好呢?」
司機想都不想便回道,「王寶強啊!」
豹子拍著大腿樂,「對,王寶強。」
司機忍了一路,撥荊斬棘、太風大浪都咬著牙挺過來了,最後栽在豹子這一笑上。什麼招兒都不管用了,什麼仗義、人道二威懾力都不好使了,誰也剔攔著我,老子就是他媽的要笑!
「哈哈哈哈哈……」
這一笑就收不住了,本以為能就勢藉著這個「王寶強」的笑點把豹子演繹出的黃渤經典賤笑掩蓋過去,結果笑過頭了,被判斷力敏銳的豹子一眼識破。
車猛的在路邊剎住,一陣哀喙聲順著車窗縫鑽了出來。
因為助理提前打過招呼,所以豹子回到公司的時候,從前台服務到路過的領導員工,全都低著頭或者步履匆匆。等豹子徹底走出他的視線範圍,所有人都會不約而同地帕金森綜合症上身,更有甚者倒桌不起。
豹子剛到辦公室,就有兩個小領導在外面推推搡搡。
「你進去說!」
「我不想進去,我怕我會笑。」
「都出事了,你還能笑得出來?」
「你笑不出來你進去。」
「……」
砰的一聲,一個人被另一個人推了進去。
豹子一抬頭,小領導的忍笑模式開啟。
「那個,施工地那邊出了點兒事。」說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飛竄到衛生間,手抵著牆就開始瘋狂爆笑。
豹子驅車趕往工地。
事情的緣由是這樣的,田嚴琦這幾天心情極差,一方面是公司管理壓力太,頻頻出事。另二方面是袁縱的那句「我陪著」讓田嚴琦的心情籠罩上一層濃濃的霧霾。結果越忙越容易出亂子,工地那邊又打起來了。
田嚴琦趕到的時候,兩方人馬正僵持著,這邊有人被打了。那邊也有人中了招。看到二當家的過來,這邊挑刺兒的立馬硯矩了,因為田嚴琦反覆責令他們無論受到什麼屈辱都要以息事寧人為原則。
「田副總,我們……」
這聲,『田副總」是員工們對田嚴琦的敬稱,雖然無其名但已經有其實。
田嚴琦定定地看著自家人臉上的淤青,神色凝重。
沒人敢吱聲,因為田嚴琦一旦發起飆來,手段狠戾程度不比袁縱差多少。
結果,憋悶至極的田嚴琦,居然將手指向對面的施工人員。
「打他們。」
這邊的人目露驚色,「你說什麼?」
田嚴琦沒再重複第二遍,而是直接衝過去就開始動手。
這場憋了許久的暴風雨,一旦傾盆而下便無法收場。
田嚴琦瘋了一樣地毆打著對方的施工人員,什麼都不顧了,就特麼想痛快一把。他的情緒直接煽動著自家人的過激行為,廝打越發激烈,場面越發難以控制。
豹子那邊畢竟人數佔絕對優勢,加上源源不斷的救兵趕到,讓這邊越來越招架不住。
最開始田嚴琦以一敵八,勢不可擋,但後來十幾個人圍攻他一個,一個從一腳就夠他受的。
豹子趕來的時候,田嚴琦的臉已經腫得沒法看了,眼角和嘴角都在參著血。
聽到那邊喊著「老總來了」的時候,田嚴琦心裡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如果豹子笑,那就讓他笑好了,越把他當回事他越蹬鼻子上臉。
「怎麼回事?」豹子問。
那邊施工方的負責人說:「他們先挑起來的,就是躺地上那位,他們二當家的,他先朝咱們動手的。」
豹子慢悠悠地走了過去,走到田嚴琦身邊,蹲下來注視著他。
田嚴琦神色一頓,這位是誰?怎麼看著有點兒眼熟?
豹子開口道:「小土田兒,您躺這幹嘛呢?不是保鏢全能大賽總冠軍麼?你那點兒能耐都哪去了?」
田嚴琦聽到豹子的聲音後驚愣住,直勾勾地瞪著他說不出話來。
豹子又在田嚴琦帶血的發梢上揪了一下,戲謔道:「光瞪我有什麼用?站起來繼續啊,就像你在擂台上一樣,讓這群哥們弟兄開開眼。」
結果,激將法使了半天,沒把田嚴琦激起來主動送死,倒激出一陣失控的爆笑聲。
田嚴琦簡直要笑瘋了,他以為他就是破罐子了,哪想有人比他還破。
豹子這會兒才意識到田嚴琦為何笑,不氣不惱地諷刺道,「笑吧,痛快笑夠了,等你回到公司,你就徹底笑不出來了。」
田嚴琦捂著肚子繼續狂樂。
「我跟你說,我就是讓袁縱轟出去,一想到你這張臉,我也能立馬笑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