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第一場雨,把王治水的覺癮給勾上來了,從中午一直睡到傍晚。做個七八個夢,夢裡醒來七、八回,刷牙洗臉疊被子,直到被門鈴聲吵醒,才發現自個還在床上。
「你是……」王治水睡得有點兒懵,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門口的人西裝革履、公文包、金絲眼鏡一戴,斯斯文文的。
「我是王維啊,你忘了?」
王治水手一點,「寫《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那位?」
「嗨!什麼啊!」王維哭笑不得,「我是XX衛視『明星大秀場』欄目的編導,上次在金都酒店的飯局上,咱倆見過面的。」
王治水完全沒印象了,不過看在都是混「古人圈子」的份上,也就把他放進來了。
「我這次來呢,主要是想邀請你參加我們節目,你看過這個節目吧?」
王治水一邊打哈欠一邊點頭,「看過一點兒。」
「看過就好,我們節目就是明星才藝展示,這個才藝最好是不為人知的,能製造爆點的。上次咱一塊喝酒的時候,我聽宣總說你會變魔術,所以想過來問問你的意向。」
王治水肯定是樂意去的,問題是宣大禹不會讓他去,明晃晃地拒絕不太禮貌,於是便委婉地說道:「我那些都是民間雜耍,上不了檯面。」
「別介,民間藝術更有親和力,更能拉近明星和觀眾的距離。」
「可是……」
「你先別急著拒絕我。」王維笑容和善,「咱先坐下來聊一聊。」
「那好吧,我去給你倒水。」
王治水走到飲水機旁的時候,王維也跟了過去,王治水轉身拿茶葉的時候差點兒撞到他,忙客氣地說:「您去沙發上坐著吧,我幫您倒。」
「好。」
結果,王維答應得挺痛快,卻依然戳在那不走。王治水以為他對茶葉有什麼要求,特意問了一句,「這種茶您喝得慣的麼?」
「可以,隨便什麼都成。」王維依舊笑著。
王治水以為王維是客氣,想自己端茶杯,結果王治水端了一路,也沒見王維有接過去的意思。反而蹭了他一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王治水礙於手上有茶杯,便沒在意這個小動作。
「喝吧。」王治水說。
王維溫柔一笑,「謝謝。」
然後王維就端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吸溜,每吸一口都往王治水這掃一眼,把王治水這種二皮臉都給看毛了。
「我看過你演的那部電影,看了七遍,每次看都有新的體會。」王維說。
王治水腹誹:你丫腦殘吧?那部電影嘛什麼都沒有,也值得你看七遍?
「真的,你那兩條腿百看不厭。」王維補了一句。
王治水一臉尷尬,敢情是這麼回事。
「治水,真的,你這兩條腿……」說著就摸了上去。
「誒誒誒……等等!」王治水急剎車,「怎麼回事?咱不是談參加節……唔……」
王治水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個溫文儒雅男給撲倒在沙發上,狂親亂摸。這情節也轉換得太生猛了,一點兒連續性和邏輯性都沒有!王治水甚至懷疑是剛才的夢還沒醒。
「實話跟你說,我是同性戀……」王維一邊說一邊把舌頭往王治水嘴裡塞,「我想睡你很久了……你說吧,宣大禹出了多少錢?」
「出你MLGB錢……你丫有病吧?」
結果說他有病,他還真有病來了,王治水剛急赤白臉將王維推開,王維居然開始當著王治水的面脫衣服,領帶、西服、襯衫,眼瞧著就剩下一條小褲衩了。
「我操!你丫要幹嘛?誒誒誒……」王治水臉都綠了,「別尼瑪脫了!你要再脫我特麼拿刀捅你了啊!滾!離我遠遠的……」
屋裡正熱鬧,門突然響了。
王治水的臉由綠轉青,操!宣大禹回來了,也太巧了吧?這貨剛脫完他丫就回來了!這麼一想,王治水哆嗦著手指朝王維說:「我不管是誰雇你來黑我的,我現在警告你,你丫要是不藏起來,就沒有這口氣拿錢了!」
王維不知道是真慫了還是另有企圖,沒等王治水說完,就鑽到櫃子裡了。
宣大禹一身醉意地走進房間,衣襟上一大片污漬,像是酒灑在上面了。王治水本來呼哧亂喘的,一看宣大禹醉了,呼吸反而平緩下來。
對付喝醉酒的宣大禹,他再拿手不過了。
沒事人一樣的走到宣大禹面前,問:「你丫又跑哪喝去了?」
宣大禹說:「哎,有個編導非要請我,一個勁地求我讓你上他們節目,我不同意就特麼灌我酒,還JB灑我一身,真操蛋……來,我先換身衣服。」說著朝衣櫃走過去。
王治水一把攔住宣大禹,問:「什麼節目啊?」
「我忘了,就記得那個編導叫王維,操,怎麼不叫杜甫呢?」
王治水暗暗呲牙,果然是個冒牌貨,果然被黑了。
「就是那個大詩人把我送回來的。」宣大禹指指門口,「他丫剛走沒一會兒,我讓他進來他還不進來。」
王治水心裡痛呼一聲完了,被黑得好慘,這要是被宣大禹逮個正著,再一解釋這個冒牌貨是『明星大秀場』編導,豈不正好撞在槍口上?這幕後黑手究竟有多愛宣大禹,才特麼想出這種損招兒啊?
宣大禹說著又往櫃子那邊走,「我先把衣服換了。」
「等會兒。」王治水又把宣大禹攔住了,「那個編導為什麼讓我上他們節目啊?」
宣大禹又被轉移注意力,站定多說了幾句。
「他說要讓你去節目裡表演魔術,我說表演個蛋啊!就你那小偷小摸的,頂多在廟會上耍耍,根本上不了檯面。」
王治水不愛聽了,「怎麼就上不了檯面了?大型魔術我也會變。」
「你會變大型魔術?」宣大禹嘲弄的目光看著王治水,「你給我變一個看看!」
王治水眼睛瞄著櫃子,摩拳擦掌,「瞧著啊!爺給你來個大變活人,這麼著吧,變別人你可能懷疑我是事先找來的,我就給你變王維怎麼樣?就那個編導,你可是看著他沒進咱房間吧?」
宣大禹嗤之以鼻,「別扯了,我眼瞅著他開車走的。」
王治水在櫃子門口大喝一聲,「下面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嗖的一下扯開櫃子門,冒牌王維從裡面走了出來。
宣大禹眼珠子都直了,「我操,這怎麼變出來的?」
要說這個黑王治水的人也沒少下工夫,怕王治水起疑心,特意找了一個和王維相似度很高的人到王治水家「挑事兒」。假如宣大禹沒喝醉酒,他肯定能認出這是個冒牌貨,問題是宣大禹一喝醉就二五眼。
假王維依舊光著出來的,不忘自己此行的目的,馬上告發王治水,「我……我不是王編導,因為我倆長得像,王治水才編了這麼個幌子,其實我倆有一腿……」
宣大禹拍著大腿樂,「大詩人啊大詩人,你還不承認?讓我們家小水子把衣服變沒了,不好意思了是不?哈哈哈……」
假王維,「……」
「那你還讓我上那個節目不?」王治水在一旁問。
宣大禹說:「上啊!能不上麼?就這本事要是搬到節目上,震死他們!」說完拽住假王維的手說:「之前我拒絕你是我犯小心眼兒,這個節目他必須得上,就這麼說定了!」
王治水這是渡過難關,還白撿了一個通告,被雪藏這麼久終於可以透透風了。若是能在節目上揚眉吐氣一把,豈不得氣死在背後煞費苦心搞手腳的賤小三兒?這麼一想,王治水簡直想給自個磕幾個口,你丫怎麼就這麼聰明?
不過王治水並非沒有危機意識,宣大禹若是下次喝酒,保不齊把這事想明白,到時候肯定解釋不清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決定把事和夏耀說說,讓夏耀把這是告訴宣大禹,夏耀的話宣大禹肯定會相信。
王治水等宣大禹睡著就出門了。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夏耀剛加班回到家,累得像條癩皮狗,癱在袁縱身上懶得動彈了。
門虛掩著,王治水輕輕推開一條小縫,映入眼簾的是膩歪在沙發上的兩個人,夏耀趴在袁縱身上,袁縱屈起的一條大腿正好在夏耀兩腿之間。
啊哈?瞧著姿勢是要幹點兒嘛啊……王治水沒吱聲,一臉壞笑地偷窺。
袁縱說:「起來,我去給你做飯。」
「累著呢,不想動彈。」
幾秒鐘後,夏耀又一臉苦相,「餓著呢。」
袁縱說:「那你起來啊,你壓著我我怎麼給你做飯去?」
「累著呢,不想動彈。」幾秒鐘後,夏耀又說:「餓著呢。」
「起來,我去給你做飯。」
「累著呢,不想動彈。」
「餓著呢。」
「……」
如此反覆幾十個來回後,袁縱沒怎麼著,王治水急了,猛的推門而入。
「我給你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