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櫃……好硬啊。
這是我被狠狠壓在上頭後產生的第一個想法。
「砰」!我幾乎像個軟趴趴的麻袋,被甩到一本本整齊排列著的書脊上,本來供閱讀用途的書本現在正嘎吱嘎吱地摩擦著我魔法袍包裹下的脊背,每一本都像磨鈍的菜刀一樣在我的脊椎骨上凌虐,開發出了新的糟糕用途。
就連脊椎中一塊塊骨骼的間隙都被掃過,敏感的神經被挑動,我努力控制自己的臉部,不去露出齜牙咧嘴的崩壞表情——爹不疼娘不愛,自家孩子床上帶,這真的不是我現在境況的寫照嗎?!
「嘶……」
然後下一秒,那個親手導致這場杯具的家伙就像主人對待因為調皮而摔傷的小貓一樣,輕柔地安撫上我被意外的暴力摧殘的肩背。
他的手又大又靈巧,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算是隔著厚厚的魔法袍,我也能感受到上頭堅硬的、因長期的高強度鍛煉而生出的繭子,但在他巧妙的控制下並不顯得磨人,而是一種湧向骨髓的酥癢。本來因為疼痛而瑟縮的脊背都在他的掃弄下舒展開來,正努力用我最凶狠的眼神怒瞪他的我,也因為他突如其來的懷柔而緩下表情,彆扭地轉過了頭。
——眼前是從窗外灑入的燦爛陽光,淡金色的光芒,看起來就暖洋洋的。它無聲無息地就從窗戶窄窄的一方鑽進來,驅逐去冬日滲骨的寒冷,讓普通的木質地板都帶上了光明的味道,輕輕一嗅就是滿鼻松木的清香;縈繞的塵埃則是小小的一團團白色毛絨絨,像在午後陽光下飛舞的精靈。
多麼美好的畫面,簡直就像被創世主眷顧著的光明之地一樣。
但顯然,現在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完全不帶半點乾淨聖潔的味道。
「實在抱歉,大人……是我冒犯了……但無論如何都忍不住呢,昨天晚上就想著大人您,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由於距離極近,他靠在我耳旁輕聲訴說時帶出的氣息,就像小小的刷子般輕輕灑在我的脖子上,帶出陣陣酥癢。
居高臨下看著我的那雙幽深黑瞳,是藏著噬人凶獸的美麗深湖,又溫柔又可怕。
「所以……你放開我……」
我喃喃,魔法師與戰士的巨大體格差距完美地體現在這種時候。他就簡簡單單將我禁錮在書櫃前,形成一個三角形的密閉空間,全無任何花巧。但一種跟我自己完全不一樣的,強大男性的味道就把我壓得難以呼吸,就像蟄伏在雪地之下,因饑渴而嘶鳴的野獸,正眼巴巴地瞅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獵物,那可憐的弱勢者,被噬咬著喉嚨,只能嗚咽著渴求寬恕。
而明明他的動作全無任何威脅性,用下位者順從尊敬的語氣祈求著原諒,我卻幾乎動彈不得,像被什麼鐐銬牢牢地系在書櫃上一樣,再掙扎也是徒勞。
毋庸置疑的強大,這絕不僅僅是因為等級帶來的差距。
我甚至突然回憶起曾經讓我印象深刻的一幕——
那個率領魔軍浩浩蕩蕩侵入人界的蒙薩爾,在血洗了克倫威爾帝國國都後,孤身一人立於敗瓦殘垣之上,對滿臉討好、卑微地俯身親吻自己腳趾的女魔,不屑一顧地踹開到一邊,就連看一眼也覺浪費。
漆黑披風上沾染的無數人的鮮血是讓魔族們叩首的勳章,耀金色的眼眸裡是目空一切的高傲。
直到現在,無論撒迦利亞斯是否擁有超越他的實力,他是不是因為伊卡洛斯之翼的鎮壓而連最後的身體都失去,我依然認為只有他能擔當起魔王之名。
——簡單說來就是狂霸帥屌拽嘛!
而就是這麼一個在這一輪游戲應該被神展開清除掉的過期數據,此時莫名地就與眼前這個打上光明陣營代言人印章的年輕勇者重疊起來。
明、明明,如果我用魔法的話,要掙扎開去不是沒可能的,他跟我的等級差距可遠及不上那個游戲的終極boss蒙薩爾,而就算是實力被嚴重削弱的我,所掌握的、數量驚人的魔法也並不是一般魔法師能相比的。
用黏黏噠噠的水之牢獄把他給抓起來怎麼樣?……無、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下手傷他啊……
但當我使用魔法的念頭一起,空氣裡隨著新雪降下、一直充沛圍繞在我們周圍的水元素稍微轉了轉,他就像野獸敏銳地嗅到空氣中散發的鮮血氣息一般,不安地喘息起來。
倏爾抬起頭來,只見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閃過了陌生又熟悉的金光。
那一瞬間我似乎窺見了時空流轉、日月飛梭,就像我在輪回中渾渾噩噩度過的這麼多年都被壓縮在一個眼神當中,莫名讓我有流淚的衝動。
「放不開了,大人,無論如何都放不開了。從你撿到我的那一刻起,就應該要有這樣的覺悟。」
他可怕的元素感應力絕不遜色於任何一個
具有種族天生加成的魔族或精靈,常人不可能看見的水元素也被他敏銳地捕捉到,僅僅是輕輕一伸手,那些溫和的水元素就受驚般的忙不迭散開,就像野生動物遇到了克制自己的天敵,只能拼命逃,逃到世界最末端。
「所以,還是別反抗了……我最愛的……女神大人,我不想讓您受傷,不想讓您感到絲毫的疼痛……」
他說著世界上最甜蜜的愛語,卻神情恍惚得讓人不安。
他直直地望進我的眼睛裡,那不加掩飾的情感,溢出的滿滿都是憐愛。然後他頓了頓:「因為如果看到大人您痛苦的表情,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
「!!!」
汗、汗毛都倒豎起來了!我驚悚地看著他,他熠熠發光的眼眸告訴我他絕對不是開玩笑的……抖S!鬼畜!混蛋!
一瞬間福至心靈,我簡直像得到了「面癱」的屬性加成,迅速就把自己的表情調整到最淡定最坦然的狀態——咳咳,據說少女在強【嗶——】犯面前表現鎮定的話,逃脫與被僥幸放過的機會會大大增加……雖然我安全逃離這種狀態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但好歹給我留個全屍啊啊啊啊啊啊!
他一愣,眼裡浮上了愉悅的淺笑,那是一種普通人絕對無法發現的情感外露。然後他那一直在我後背滯留的手就輕輕覆上了我強作鎮靜的臉。
「這個樣子也很可愛啊……大人幾百年都是這樣哄過那些廢物神官與祭司的嗎?」
「才、才不是……所以說我是怎樣都可以嗎?!」
我一陣心虛,忍無可忍地在他胸前錘了一下。他一直以來表現出的(勉強)像正常人的狀態全是假的吧假的吧?!他其實是由我妻由乃(注1)變性而成的吧?我前世的名字一定叫天野雪輝(注2)!
「那是當然的,」他頷首,神情輕鬆愉悅,卻讓我毛骨悚然。然後他在我臉上游移的手捏住我的一塊軟肉,憐惜又殘酷地掐了一把,「就算大人失去了一切力量,變成再普通不過的人類,然後一點一點地變老,最後變成滿臉皺紋的老太婆,我也依然會愛著您;就連死亡也不能把我們分開,我會把您的肌骨好好保存起來,每天都依然跟您在一起;如果屍身腐敗的話,那就讓火焰將您留下吧,我會將您的骨灰制成項鏈,一直一直地在我身邊,直到永遠……」
……我被震驚得無法言語。就算是一直以來,他對我表現出的愛意確實已經超
乎尋常的濃郁了,但像現在那樣完全直白地表現出那種病嬌式的占有欲……還是第一次。很可怕,但……這也許是他對我的感情有了安全感的……良性表現?
我苦中作樂,在他越發急促的喘息下自我安慰起來。
而他也完全沒有等待我的回答,或者說他根本不需要,他只是非常非常認真地在陳述著他內心最誠摯的想法而已。
我意識到,無論我是拒絕還是接受,我都不可能從他手裡逃掉。
「隨便你了……」我歎息著,心情微妙,「當初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明明還那麼小那麼乖,如果知道你會長成這樣的話,我……嗚!」
不等我懷念過去,已經開始熟悉起來的霸道氣息倏然靠近,把我自暴自棄的抱怨粗暴打斷。唇瓣被對方侵略,就連呼吸的空氣都毫不客氣地剝奪,嗅覺除了背後書櫃散發的油墨香外,滿滿都被他那種讓人窒息的強勢味道占領。
「會怎樣……會把我交給那些愚民嗎……或者乾脆永遠都不出現在我面前,就讓我死在垃圾堆裡……」
嘖嘖的親吻聲中夾著他斷斷續續的、絕望的質問——拿他沒辦法,剛剛才誇獎完他的信任值有所提升,轉過頭來就又像被遺棄的小狗一樣可憐兮兮了有木有……
他糾卷起我的舌頭,每一分每一寸都不放過,仔仔細細地廝磨噬咬,滲出的唾液也被吮吸乾淨,那種狠勁簡直像要把這粉紅色的小肉條吞進肚裡直接消化掉,與自己融為一體。
「聽人……嗚,把話說完嘛……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與你相遇,我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救你,還有,嗚嗚!教、教你戰鬥技巧,都是有私心的……啊,別舔那裡……」舌底好酸!
「那就太好了……」他舔了舔我嘴角溢出的一點點濕潤,「大人是需要我的……離不開我的……」
「……」
我還能說什麼呢?!果、果然還是乖乖被吻就好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他仍不依不饒地在那一畝三分地上耕作,我都有吐槽他肺活量的衝動了。作為被糾纏重點的舌頭變得麻麻的,腦袋越發遲鈍,本來因為火爐的燃燒,房間裡的氧氣已經不太足夠了,在這種地方玩馬拉松式超長深吻簡直是玩命,一種像游泳溺水般的窒息感讓我實在忍不住,氣喘吁吁地推開了他。
「呼,呼……你有完沒完……」
「那就……不要親吻好了……」
他的聲音有點模糊,這是因為他一直依依不捨地將唇貼在我嘴角的緣故,那種若即若離的酥癢讓我瑟縮了一下。
「嗯……」我感激得簡直要內牛滿面,趕緊呼吸起這得來不易的新鮮空氣(雖然他那超近距離的大臉讓我有些不好意思)——這孩子偶爾還是挺體貼的嘛……唉唉?
他壓在書櫃上的手突然用勁,靠牆的書櫃都禁不住搖晃了一下。
「我想這樣已經很久了……路過森林時就會想把大人壓在樹幹上……山洞的角落很暗,那些山賊應該也不會注意到吧……在圖書館裡就覺得……或許書架的隱蔽性會不錯……」
像夢囈一般的絮語一直緊緊地糾纏在我耳際,他另一只手往我魔法袍裡面探去,像帶著熾熱的火焰,引燃了感到寒冷而有些瑟縮的肌膚。
觸感比撫在我臉上時還要強烈得多。那繭子的紋路都能清晰感覺得到,像旱季依然頑強流淌的細細涓流。
「嗚!」
我條件反射性地就掙扎起來。胸、胸部這種地方無論什麼時候被觸碰都無法習慣啊啊啊啊!
他的手指一點一點地攀上依文潔琳這妹子尺寸還稱得上傲人的……咳,像冒險者在探索新鮮的樂園。明明從醫學上看只是兩團脂肪而已,但他撫摸的時候我卻連汗毛都豎起來了,臉上火辣辣的,完全不敢看向他。
「大人……這裡也很可愛啊……」
「才、才沒有……」
我怒瞪了他一眼。可愛這個形容詞感覺好微妙!胸部神馬的怎麼可以可愛呢?應該稱贊說」你的雙峰就像喜馬拉雅一樣雄偉壯觀」,或者「微微起伏的白雲小丘也別具意趣」才對嘛……
隔著內襯褻衣的摩挲,隱晦卻極為色情。好像是為了補償視覺上的損失,他的眼神閃了閃,用指尖掐了掐那還乖乖蟄伏著的小小乳 尖,堅硬的指甲甚至陷進了女子非妊娠期都相當不明顯的乳 孔,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有心。
「嗯……嗚!」
這種突然的進犯讓我驚叫了一聲。好吧,我實在不太好意思說這是驚叫,因為在官能的討好、內心的羞澀激動、甚至還有一點缺氧的另類刺激下,我早已經滿臉潮紅,連站都快站不穩了,幾乎是把全身的中心都靠在書櫃上,而脫口而出的小小呻吟完全不受我控制,不是勾引勝似勾引,簡直讓我有捂住臉淚奔的衝動——小、小說裡那些女主角在床上會「嬌媚輕喘」、「淫聲連連」,真的不是騙人的啊!
而這樣的聲音顯然讓那個焦躁得在我身上不停磨蹭的家伙更加興奮了,那有著可怕尺寸的東西,就算是隔著一層袍子也能清晰感受到潛藏的威脅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