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晉陞為奶牛的餵養方式就是合理膳食,營養均衡。
狄耀的砂鍋居功至偉。
劉素眉摒棄了傳統月子餐,開始讓池向向攝取更全面廣泛的食材,搞笑的是,任何對別人下奶十分管用的湯,對池向向無言都無用,她對冬瓜湯敏感,一吃冬瓜奶量激增,每天都要擠掉四五百毫升才行。
午飯後,狄耀和劉素眉抱狄小池去孕嬰店洗澡,池向向渾身癱倒在床上,完全母乳餵養後,不分白天黑夜的餵,尤其是晚上,狄小池兩小時吃一次,弄的她睡眠嚴重不足,痛並快樂著,但也有尷尬,狄耀和她同睡一床挨的太近,小傢伙砸吧聲特響亮,好像再跟爸爸炫耀似的,瞧我吃的多開心。
池向向就不開心了,不想讓狄耀看到自己的胸。
張楠下午來探望她,聽到她唯一也是終極的苦處後,笑的前俯後仰,笑的夠了,才爬起來,掛著笑淚的問池向向。
「哎,你們真的沒有互相看過彼此的裸體啊?那天晚上也沒有?」
池向向難為情的搖頭,一夜情的晚上套房一片黑暗,她倒是摸了個徹底,就是沒看過,同理,狄耀也沒看清她。
婚後更是連牽手都沒有過,所以,她放不開。
張楠感覺到事情的趣味性,抱胸沉吟。
「嗯,接下來的半個年,你們的相處超乎想像的刺激呢,娃都生了,彼此還沒見光過,重新進入戀愛的感覺。」
真能如此倒好了。
關鍵是,狄耀對她有感情麼?
張楠又八卦的碰她的肩膀,曖昧的笑聲。
「破瓜的那晚,什麼感覺啊?」
池向向認真沉思了幾秒,然後,紅了小臉,不能說,狄耀在床上和床下強烈反差的樣子絕不能對外說,尤其是閨蜜類的。
「你別八卦!」
池向向叉開話題,打開便簽,開始準備滿月酒的邀請名單,大學同窗的那些漢子們每個都要來,哇,那盛況,畢業後就沒如此聚過了,她想到曾經的哥們頓時拉起嘴角忘形的笑。
張楠瞅瞅她的名單,怪笑道。
「呦,那些肌肉男都要來啊,幹嘛,砸場子?」
「能不能不要對體育系的漢子抱有歧視?」真不知道體育系得罪張楠哪了,老是說他們四肢發達神經粗,可能是蔣宴常年在她面前晃,兩人不合,連帶整個體育系都被張楠抹黑了。
張楠認真的望著池向向。
「你結婚可是沒請他們,蔣宴談起時充滿了怨憤,這次狄耀在這兒,遇到一起,他們還不整死他?」
池向向嚇的筆掉在地下,結巴,「不,不會吧?」
張楠笑瞇瞇,一語雙關的,「不好說,得看肌肉男們愛你的程度如何了,捨不捨得讓你難為了。」
「不會。」再怎麼說也是孩子的滿月酒,頂多灌幾杯酒,狄耀酒量還行啊,池向向這麼想著,重新撿回筆,繼續書寫名單。
張楠搖頭笑。
池向向果然是出身體育系,大高個,神經粗,不辜負了人們對體育系的偏見。
蔣宴是誰?
追大肚子的池向向到女方家來,公然要求做上門女婿的絕世奇才,呵,不過出了趟差,人正牌老公就回來了,孩子老婆全部在手,蔣宴忙前忙後撲了個空,恐怕牙都咬碎了,還不發狠?
所以說,張楠看不上蔣宴,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第三者的事幹的光明正大,今天來狄耀恰好不在,否則,她真得提醒幾句。
指望池向向?
到時候有她哭的,自己男人被整死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莫名心疼狄耀。
離開池向向家時,乾乾的天空飄起了小雪,一片片的揚了下來。
張楠到樓下停車場,手剛放到車門上,一輛黑色的騷包奔馳就轉進來了,這個小區是安置過來,最富不過開q5,開兩百多豪車的除了池向向男人也沒誰。
臨走還碰上了,倒是見一見小侄子和妹夫了,張楠這次把自己收拾的妥當,特地穿了裙子,尖頭露腳背的高跟鞋,黑色打底襪,外罩一件奶白大衣,要知道平時教書她除了安踏就是安踏啊,這可是為了給池向向爭面兒,不能讓狄耀覺得她家親戚邋邋遢遢的。
劉素眉首先拎著兩大包東西下來,駕駛座的男人下來到後座,打開門,把安全籃裡的小孩子抱下來,冬天,孩子穿的胖,抱在他懷裡卻小小的一隻,外面雪花飄著,他從劉素眉手裡接過小披風包住小傢伙。
張楠對狄耀第一印象就是暖意,對待孩子,輕飄落地的雪花也無他的那般小心呵護,池向向很幸福呀。
張楠感嘆了一下,主動打招呼。
「姨媽。」
劉素眉從孩子臉上看過來,笑道,「楠楠來了,剛好我們回來,否則你撲空了!」
「是呀。」張楠點頭,朝狄耀伸手,「第一次見面,狄耀,我是張楠。」
狄耀在醫院見過張楠,那天她穿的很接地氣,他輕笑,完全沒提那次的擦肩而過,與她握手,「你好。」
兩人簡單的握了下分開。
劉素眉要拉張楠上去坐,張楠只掀開了小披風仔細看了看小傢伙的臉,然後,給了一個紅包在他的懷裡,才對劉素眉說。
「我剛下來,馬上回學校辦事,下次再過來坐。」
劉素眉遺憾的哎呦一聲,替小傢伙道謝,「那不勉強你了,改天和你媽來家裡吃飯。」
張楠應下來,剛好見著狄耀了,就自來熟的調笑他。
「向向在定滿月酒的名單,她的大學同學會來一半,你知道,那些男人對你們結婚沒通知他們很介懷,到時候來了,你可要撐住了。」
狄耀腦海裡立即浮現以蔣宴為首的那幫人,粗獷,豪烈,大大刺刺和她勾肩搭背的畫面,黑眸不易察覺的瞇了下,他失笑,聲音低沉。
「結婚沒請,債得還,一定恭候。」
這男人真是穩的像山。
這是張楠離開前的對他下的結論,怪不得池向向吃癟。
「池向向,你得把和體育系男生一起瘋的勁頭用到狄耀身上來啊,哪能磨磨唧唧放不開呢。」
張楠自言自語完這句,轉動方向盤掉頭離去了。
隨著滿月酒的臨近,有些矛盾已經到了爆發點,可惜狄耀性情太沉靜,沒有矛頭給劉素眉發出來,剛才張楠一提,心裡整個就不得勁了。
當時結婚為什麼沒請池向向的同窗,因為倉促,只有兩方家人參加了。
狄耀急著回研究所,狄家奶奶又拖不得,加上懷上孩子了,兩家人一合計,什麼也沒想了,就給辦了婚禮。
婚後的矛盾如山高海深,狄耀工作再忙也不能把懷著孕的妻子丟在家裡不聞不問,劉素眉真的想不通,狄耀穩重的性格為什麼會幹出這種事?
若不是他這段時間的盡心盡力讓劉素眉軟了心,她可能真的會支持池向向離婚。
最關鍵的是,孩子出生快一個月,狄家到現在沒來一個人。
怎麼,要讓大雪夜離家的池向向一個徹底的教訓,叫她自己逃的,後果自己負?
狄耀這段時間沒提回S市,隨著妻兒一起留在這裡,已經是在向著這邊了,可劉素眉還是忍不住對他撒火,狄家給的這口悶氣無論如何也嚥不下去。
從停車場上來,劉素眉的聲音在樓梯裡迴響。
「你父母是不打算來看孫子了嗎?」
狄耀抱著狄小池在後面,平靜的聲音,「我讓他們別來。」
劉素眉當即停下腳步,回頭驚望他,「為什麼?」
狄耀面色不變,望著自己的丈母娘,「他們母子在哪,我在哪,何須他人在意。」
這話類似與一種保證,他會永遠跟隨這對母子身邊,是在挽回一個家庭,畢竟一心一意要離婚的是她自己的女兒,劉素眉明白了他的打算,卻有保留的狠心著。
她轉身繼續上樓,樓梯間有灰塵在她腳下揚起。
「聽向向說,昨晚你的被子全部掉地板上,完全被擠到床邊來了,家裡的確擠,我怕你不習慣。」
樓梯裡的燈突地亮起,黃黃的涼涼的照進了他的眼底,狄耀明白了她的意思,那雙黑眸陷入了幽深。
「滿月酒後,我另找住處。」
「另找倒不必,家裡有套老房在在城區,就是有點遠。」何止遠,八十年代的水泥老樓,連裡面的陽光都是舊的。
「沒關係,過幾天我去收拾。」
「嗯。」劉素眉不再多說其他,拿鑰匙開了家門。
狄小池彷彿聞到了奶香味,在小披風裡哼哼唧唧起來,狄耀無奈的上揚唇角,低頭碰了下他的鼻尖,暖暖的,有池向向的味道,如此,夠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