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太黑,至少十一點了,狄小池還被拋棄在家,她雖然有體力迎戰,但真的太害羞了,狄耀在這種事情上完全沒羞沒躁,她就說了一句口渴,結果,結果……
狄小池晚上沒糧食吃了……
完事後的池向向走不了路,被狄耀背著下樓,雙腿還不能分開,併攏著掛在他背上,下身被撐開久了,似恢復不了平靜,一直在酸麻。
「你之前真是處?」甜膩的女音從樓梯上拐下來。
「千真萬確。」狄耀縱慾過後的聲音聽著十分低沉性感,然而,池向向不想聊天了。
「你表現的就不像處,哪有處男這麼會玩兒的?」有點故意,想逼他說點什麼。
狄耀笑著背她下來,踩著碎石小心翼翼的走,「看片子,想你,各種姿勢。」
「噢噢噢?」池向向發現什麼似的狡詐大笑,激動勒他的脖子,在他耳朵邊興奮交流心得,「你看什麼片子?我看《下水道美人魚》《兩女一杯》《索馬里120天》。」
下水道美人魚勉強接受,兩女一杯太重口。
狄耀咬牙笑,不得不接受池向向的口味,「我沒那麼複雜。」
「單純a的?活塞不停?」略失望,那種最無趣,也就直男喜歡。
「哎,我跟你說哦,我曾經看過一個女人和驢交,配,我去,太特麼恐怖了。」
「……」
「還有哦,什麼日本的亂鬼谷,我的媽呦,海報就把我擊敗了,閉著眼睛看,嚶嚶,他們把女人肚子當儲物罐,嚶嚶。」
「……」
池向向原本想單純聊天,彌補下第一夜時缺失的感情交流,哪曉得話題打開完全亂飆了。
狄耀開始還應付笑,後來,臉色都灰了,池向向飆的太厲害,有些詞語他做為一個男人都聞所未聞,他把人放下來,那張小嘴還在喋喋不休的分享觀影感想,要不是蓆子被她弄的氾濫成災,他會嚴重懷疑自己沒滿足她。
看來以後的夫妻生活不愁枯燥無味。
狄耀緩緩的笑,池向向大腦遲鈍沒在意到他的心思。
一路膩歪到家,池向向沖完澡,下面依舊難受的厲害,狄耀把嬌氣的女人抱上床,犒勞似的給她一吻,夜深人靜,激情痕跡猶在,一吻氾濫成災,池向嚮往薄被裡縮,先前閱盡天下a片的豪氣煙消雲散,在他吻下又是小小花骨朵一顆了。
「不好奇今晚為什麼讓你進了?」
「嗯,理由?」
「因為聽了劉醫生的開導。」
池向向一陣亂笑,把與劉雨珂討論的經過講給他聽,包括成唇膏一樣大小,軟,挺不進去之類,於是,換來他徹徹底底的一陣密實的親吻。
凌晨一點,池向向睡深了。
狄耀還沒洗澡,渾身濕黏黏的進了衛生間,身上沾著她的體,液,乾涸了貼著敏感的皮膚,水流密集的沖洗後,恢復寧靜。
她的理由,小部分是因為蔣宴。
宴席上,她身為有夫之婦,被蔣宴如此露骨的注目,半場人都驚動,夫妻生活又如此不和諧,她怕自己產生誤會,才克服心理障礙完整的接納他。
其實,沒必要。
外面黑如墨,一點星光沒有,狄耀濕淋淋的隔著水流瞥了眼窗簾縫隙裡的黑,真真切切,看到一個男人站樓下。
還沒走。
蔣宴。
初夏的夜間一點,整個小區都沉寂了,昏黃的路燈孤零零的陪著蔣宴站在草皮上,這裡離池向向家有一段距離,後門小開著,他沒有進去。
從錯了一環開始,就全部亂了,到現在一敗塗地,垂死掙扎。
他對池向向最開始的記憶就是冬夜搶去被子讓他生病的壞女孩,當時都還小,兩家住一起,經常把兩人趕到一塊兒看著,方便省事,於是,和她關係好到形影不離,外人看著都以為是兄妹。
蔣宴對此評論嗤之以鼻。
池向向是自己用命換來的另一半,怎能不陪她到白頭?
那年大概十二歲,池向向十歲,具體記不清了。
兩人調皮,爬到山上的水庫去玩,蔣宴釣了半天魚發現她人不見了,一頓瘋狂的找,池向向太好動了,竟然爬進了抽水的水管裡,一直往裡爬,蔣宴嚇懵了,知道水管的盡頭通向深不見底的水庫底,平時用來水的,這回要抽掉池向向的命了。
蔣宴喜歡她,沒有任何理由,於是為她痴,他沒有下山叫人,那樣太晚了。
他爬進了另一根水管,想著與她匯合,如果匯合不到,就跳進她消失的深淵,陪著她死。
到了兩管匯合的交叉點,底下是不見底的幽暗水獸,蔣宴堵住洞口,然後,看到那根管子裡像毛毛蟲一樣爬來的女孩,竟然還對他笑,驚奇他為什麼在這兒。
特麼如果不在這兒,池向向不就悶頭掉到水底了!
蔣宴勇淚縱橫,還後怕的小便都失禁了,稀里嘩啦的順著管子流進水庫裡。
那晚回去,硬逼著池向向喝了三碗庫水才罷休。
別人歃血為盟,他們這叫歃尿為盟,一輩子的生死結盟,永不言棄。
可池向向玩心重,漸漸有丟棄盟約的架勢,尤其是大了後,有了廣闊的天地,看的多了,就想的多了,不再以他為唯一。
蔣宴不以為意。
她嘴上拒絕無數次,身邊卻還只有他一個男生,一直到大學,池向向身邊依舊只有他,但意外真的出現了,她在心中卻藏了另外的男人,藏的那麼深,藏到全校皆知,他才知。
這一環錯的太離譜,到今天,蔣宴都回不過神,感覺身上一塊肉被人割了,他至今無法完整,無法止痛。
……
夏夜鳥蟲鳴叫,焦躁不安的,一如韓敘的心情,尤其是看到沉黑的小門裡逐漸走過來的狄耀,韓敘的急汗不可收拾的往下掉。
「能不能走了?」
蔣宴不動,目光發狠的盯著門裡走過來的那人。
「狄耀出來了,別惹事了,趕緊走!」說著,拚命去拉他,蔣宴身強力壯,哪是虛胖的韓敘拉的動的,眼看著狄耀走過來,韓敘心叫完了,把女方的丈夫惹出來了。
蔣宴覬覦池向向明目張膽,狄耀沒回來前,為她跑前跑後的,外人都以為兩人能成,韓敘身為家裡人還看不出來麼,都蔣宴一頭熱,池向向若是有心,開ks專賣店事就不會拒絕他。
但感情,蔣宴執著的深,無法說放就放,狄耀回來後,他一天天喪失理智,眼下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散席後準備帶他回家,豈料,中途出了叉子,蔣宴直奔池向向家樓下來了,幸好夜深人靜,否則,真鬧的池向向沒法兒做人。
「姐夫。」狄耀清冷的聲音聽著平靜無波。
「狄耀,蔣宴喝多了,別跟他一般見識。」韓敘十分尷尬的解釋著,有些無力。
「我和他單獨聊聊。」狄耀眼睛瞇著,剛洗過頭,濕髮搭在眼角,使得那眼睛帶著濕亮的光,有點壓迫人,但也冷靜的像顆黑曜石。
韓敘就怕兩人打起來,才一直跟著,狄耀既然這麼說,只好退到車裡,遠觀兩人的動靜。
不管怎麼樣,他對狄耀還是很信任的。
聰明,沉穩,識大局。
否則,今晚那麼多人圍觀下,蔣宴那行為就不上檔次,換做旁人,早拳頭沾血的上去了。
此刻在池向向家樓下,狄耀應當會更謹慎。
昏黃的路燈下,兩個人站著。
蔣宴全身都是戾氣,尤其是看到他頭髮的水跡,心裡更是惱火,竟然過的如此逍遙自在。
「言鄒一直在問這裡的地址,給他姐姐探路,你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狄耀冷卻的眸中閃過一絲光,又凍下去,「就這個?」
他漫不經心的語氣激的蔣宴雙目赤紅,「你是男人?放任其他女人追來,把她欺負的還不夠?」
「不該你管。」狄耀冷笑了一聲,望著他,「你的界限在哪?」
「什麼?」
「你的界限是當著眾人的面讓她下不來台,在流言蜚語下依舊拉著她去巷子?」狄耀冷笑,一事一辦,「蔣宴,我有脾氣,只是過了幼稚的年紀。」
蔣宴當然知道自己給池向向造成了困擾,此刻,他只是笑,似乎很高興他問到這個問題。
「和我提界限,你的底氣是什麼?有你之前,我和她形影不離,不分你我。」蔣宴頓了下,邪肆至極的聲音,「你該知道,她的初夜給了誰。」
這話幼稚,心虛,卻猶如一把火燒出去,聞到了焦味,蔣宴嘗到了痛快的味道。
池向向十三歲那年,和他一起學自行車時,不小心弄破了處膜,流了血在裙子上,這事兒池向向自己都不知道,她以為來了例假,開始時蔣宴也不知道,後來進了體育學院聽女生提到過才醒悟。
此時,蔣宴這麼提出來,了空子,那夜的確是和他在一起的,可狄耀顯然不知道真相,因為他的冷靜在聽到那句話後瞬間被擊垮了,眼睛裡渙散著碎光,是個男人都接受不了自己女人被他人睡了!
蔣宴為自己感到可笑,可是痛快至極,他又冷笑不止,找到攻擊點,狄耀根本配不上她!
因為他人的污衊,竟然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就懷疑她!
是不是處女,他不知道?
談什麼愛,談什麼相守,都特麼放屁!
「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跟她親密,非同一般,你阻止不了我們親近,也別妄想我會罷休!」蔣宴變本加厲的攻擊,幾乎走火入魔。
狄耀緩了良久,恢復了氣息節奏,他的濕髮依舊滴著水,出來不過五分鍾,什麼都沒變,他笑了聲,望著窮途末路的人,「所以呢?」
蔣宴有一瞬間的清醒,所以,思維陷入了混沌,他不知道說到了哪裡,因為有恐懼侵蝕了他,狄耀比他想像的厲害。
「我相信她,一切的一切。」狄耀說這話時,銳利的眸子半瞇,透著凌厲,他從頹敗裡恢復了過來,「不管你們曾經如何,現在,她是我的女人,最基本的信任,我無條件的給她。」
蔣宴頭疼欲裂,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胡話,他不作聲,激烈的喘著氣,很虛弱,狄耀冷冷的勸了聲。
「離開這裡。」
……
夜沉的厲害,小區的路燈不知何時壞了,狄耀走到陰影裡停下,手捂著胸膛,心臟那裡四分五裂的疼,他的嫉怒在那一夜進入她身體後徹底結束,給他最沉一擊的是池向向,外人永遠打不垮他,可今夜為什麼又浮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