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期近在眼前,臨走前和親朋好友聚餐,池向向家的阿姨叔伯都來了,中秋假期未過,放假的小輩們也趕上了。
狄耀喝了不少,每個人都朝他敬酒,池向向尚在哺乳期,這理由比開車更加管用。她也不好阻攔,大家都很高興,非惡意拼酒。狄耀漸漸上了臉,連耳根子都喝紅了。
池向向近距離的聞到他的呼吸裡都是酒味,濃烈的,甘醇的弄的鼻子發癢,真是奇怪了,一年多沒喝酒,現在聞聞都醉。
她笑,低頭夾青菜吃。
狄耀瞧著她發笑的側臉,自己也跟著笑,旁若無人的揉她的後脖子那的髮。
大家都圍著大圓桌子,蔣宴也在場,即使看到夫妻兩人伉儷情深也不好調侃。狄耀什麼性格,眾人一清二楚,他對池向向是真信任,信任到和蔣宴同坐一桌,絲毫沒有芥蒂。
這半年,風言風語逐漸平息,謠言止於智者,狄耀是那位智者。
或者說,他是個從骨子裡厲害的人,不糾結於雞毛蒜皮。
劉雨珂坐做左側,狄耀接了通電話,不得不離場,她歇了會兒,藉口喝多了溜走了。
沒人在意她。
「老闆,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我第二次把收銀機卡起來了。」收銀的小姑娘剛剛十九歲,臉皮薄,做錯了事急的臉頰通紅。
收銀抽屜裡,一百紙幣堆多了,把塑料格子頂了起來,關上抽屜,就卡住了打不開。
鑰匙試開的快斷了,小姑娘實在沒辦法,打電話給老闆,她知今夜是他們家族的聚餐,聚到一半被叫下桌,老闆脾氣還特別好,沒責備,沒質問,小姑娘特別不好意思,左右聲道歉。
「沒關係。」狄耀相當有耐心,「以後,一百收多了往硬幣格子底下放,用硬幣壓著不會頂上來。」
「是,是。」小姑娘喋聲的點頭。
卡的太厲害,狄耀用鑰匙捅了七八分鍾無果,一時酒意上頭,連呼出的氣息都帶著酒味,他深吸了幾口氣,用暴力的方式晃蕩那台機器,裡面的硬幣卡卡響,就是不開。
他無奈的笑,有點束手無策。
小姑娘看著他的笑,漸漸地臉頰是真紅了,老闆不止帥,脾氣還爆溫柔。
小姑娘微醺,看見他在找類似剪刀之類的東西插進抽屜縫了,剪刀太粗了,她從頭上拿下細長的黑色髮卡給他。
「謝謝。」狄耀接過,顯然派上了用場,髮卡把卡在裡面的紙幣壓了下去,吧嗒一聲,抽屜彈開了。
「成功了!」小姑娘鼓掌大叫。
「終於開了。」後面排成長龍的顧客紛紛鬆了口氣,等太久了,大家耐性有些喪失。
小姑娘緊張了一會兒,又是新手,連連找錢出錯。
「我來。」狄耀站一邊看了一會兒,親自上陣,他的動作熟練,手指在鍵盤上打的飛快,沒一會把積壓著顧客全部送走。
店裡恢復安靜。
狄耀沒有離開收銀台,等著最後一位顧客。
「姐夫,你不回飯店了嗎?」劉雨珂把籃子放到了收銀台上,一雙大眼睛晶亮魅惑,笑瞇瞇的望著他。
「馬上去。」狄耀扯了一個袋子,把她的東西全部放進去,然後,拎著把子遞給她。
「錢不收?」劉雨珂沒接袋子,手指在大理石檯面上輕點,裙襬因為微俯身的動作,微微曳動。
幸好沒人,否則,她堵在這兒該招人非議。
狄耀無聲的笑了笑,酒精讓他的眼眸帶著迷離的光。
劉雨珂看的目不轉睛,剛才收銀的姑娘怪不得被他迷的面色緋紅,如此近距離的和他面對面隔著一個小檯子站著,幾乎能聞到他口腔中隨著說話動作而散發的酒味。
換成其他男人,口中有酒味,劉雨珂會皺眉躲避,可眼前這位,絲毫沒有市井腐朽的氣味,白襯衫黑西褲,身材筆直的像顆樹,頭髮乾淨的能看到發白的頭皮,那張臉更加有說服力,一眉一眼都讓人欲罷不能。
她迷醉的暗地深吸了他的氣息,一下,酒精的甘醇衝入肺腑,她彷彿醉了,聲音軟了下,禁忌的勾魂音調。
「姐夫。」
「雨珂?」狄耀眼眸含笑。
「嗯?」
「後面有人。」
劉雨珂回頭果然看到一個渾身灰沉沉的老大叔,扯著一張爛爛的十元紙幣走進來,她避了一步,眉頭簇起。
老大叔一臉黑黑的絡腮鬍,有點豪氣透出來,嗓子又大,像敲鑼平靜湖水的大石子。
「狄老闆,晚上好!」
「宋師傅。」狄耀收了他遞來的紙幣,納入收銀機,他笑,「今天就你一個人?」
宋師傅是專門收店裡紙箱的,這十塊錢是他稱完外面堆砌的紙箱所付的款,和狄耀熟的不得了,什麼都說。
「是嘍,我女兒考上大學了,昨天送走,哈哈,我以後可做可不做啦,一輩子為她操勞到頭了。」
狄耀點頭笑,「對。都為子女奔波。」
「唉,老闆娘不在?」
「還在吃飯。」提到池向向,他眼底的笑意更深。
劉雨珂大眼睛不解的轉,心想,怎麼和收廢品的聊上了?
宋大叔咧嘴笑,一身的粗獷。
「狄老闆好眼光,當初怎麼喜歡上老闆娘的?」
狄耀轉頭看了劉雨珂,她一身的柔白長裙子,觸及他的目光,立即換上柔媚的笑容給他,狄耀淡淡失笑,眼底似有蔑視。
狄耀彬彬有禮,紳士極佳,怎麼會有蔑視,劉雨珂驚的魂不附體。但那真真切切是蔑視。
她的臉轟的下熱了。
「喜歡沒心思的女人,她,正好是唯一的一個。」
「心思多,就是心術不正,外表再好看,也是狐狸精一個。哈哈,話糙理不糙咧。狄老闆,說呢?」
狄耀點頭笑,眸光泯滅柔腸,「在理。」
劉雨珂不知道自己怎麼拎回那包食品的,她想奪門而出,可太奇怪又想質問,憑什麼含沙射影?
可身上濃烈的香水味提醒她,這的確是一場預謀。
她最後只剩下忌憚,相比直接的拒絕,這種方式簡直讓她死。
狄耀厲害,把身為女人最後的尊嚴碾的粉碎,看似溫和無害,可殺起人來,不見血。
劉雨珂拎著那袋燙手的自取其辱換來的東西,羞憤的在街上亂走,她想,這輩子都不會和池向向有交集,一接近,就會想到那個男人的冰冷眼神。
原來,他竟是這一類人。
深夜,池向向被一個滾燙的身體給拱醒的。
明天回S市,需要儲存精力,他喝了酒晚上回來早早的歇下了,原以為躲過了一場實耗,卻沒料到半夜被擾醒。
「今天累嗎?」半昏暗裡,他的聲音黯啞又充滿危險,捏著她的下巴,開始啄吻。
潛台詞,累了就放過。
「不累。」太瞭解他了,一星期四次,真是雷打不動的記著啊!
「嗯。」池向向忽地抱住了他的脖子,胸上被滾熱的舌尖刷著,接著,他把那裡全部含進了嘴裡。
池向向難耐的曲起了腿。
……
狄小池睡得熟,被抱到了床外側,小肚子上搭著一條小毯子,卡通的米奇圖案。
漸漸地,動靜大了,床咯吱咯吱的響。手機音樂欲蓋彌彰的放著,遮蓋不了越來越大的男女之聲。
狄小池隱隱有被吵醒的架勢,又是夜深人靜,細節聲被放的更大。
池向向缺氧的魚兒似的,夾著他挺動著腰,忍的辛苦,一點不敢叫。
「去衣櫃。」狄耀喉結滾動了下,汗水滴在她張著的口中,特別綺麗。
衣櫃,衣服多,加上板材隔音效果好,還有一面大鏡子添了熱亂的情趣。一張黑色的皮椅擺在裡面。
池向向被放到了椅子上,鏡子裡印出兩人扭纏在一起如老樹盤根一樣的姿勢。但狄耀並不喜歡,他斷斷續續咬她耳朵,渴求至極的嘶啞著。
「好難受,讓我深一些……」
池向向咬著唇,下巴仰著靠在椅背上,終於,徹底張開了腿。
「真乖。」狄耀一口咬上她的唇,把她兩腿往後壓,直到一點碰不到他的身體,他滿意的站著,以深深下入的角度侵佔她。
狄耀的腰力真是沒話說,池向向濕潤的一塌糊塗,情動的伸手摸他露在外面的部分。
「嗯!」他發出低沉短促的叫,因她的觸摸。
池向向捏住他那裡更緊,接著,頭一次聽他失控的高哼出來,那聲音被音樂糅雜了,一瞬間,她祈求只有自己一人聽到了。
「狄耀……」下意識的叫他,感覺底下被他撕裂了,什麼思緒都沒有了,只有暴力的律動,永不停歇的顫動。
「向向,向向。」他那聲音在性事裡磁啞的像催情劑。
池向向完全沉淪的在他身下泣叫,下面太難受了,又太好受了,被他攪的天翻地覆,她覺得自己要窒息了,因為興奮過度,眼前有點百花花的,她全身抖動了起來,腳尖抵在了狄小池的衣櫃上。
狄耀完全摟著她的腰,狂擺自己的胯部上她。
「快了,快了……看我。」這麼銷魂的時刻怎麼能暈,狄耀狠狠咬她,直到白皙的肩頭滲出血,池向向被迫清醒了,狄耀望著她情迷而混沌的眼睛,深深吻住,久久的不止息。
……
夜到後半部分,黑而沉。
酒精全部揮發了,狄耀清醒著。
池向向累的夠嗆,連身子都沒清洗,他慢慢替她擦掉那片狼藉,拉來被子蓋好她。
狄耀靠在床頭,久久不能入眠。
他閉上眼睛,一片漆黑,有絲恐懼陷入那片黑,於是,趕緊睜開,望一望身邊的母子二人,方心安了。
明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