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悶吶。
男人在外逍遙自在,池向向獨守空閨還奶痛不止,乳腺炎也不知道鬧到啥時候,雖然沒前幾日厲害,但隱隱的脹痛,醫生交代至少再過一週才得緩解。
「試試大麥茶,大眾化的回乳方式。」狄嫆過來人的對她點了一句。
「試過了。其實,漲就漲吧,乳腺通了,剛好餵狄小池,可惜,醫生不准,藥物沒有代謝透。」
狄嫆覷了弟媳一眼,沒看錯的話她裡面只穿了件小背心,那對大胸,長的倒是好看,入秋了,穿了一件白色長袖開襟純棉睡衣,不修身的良家款,胸前的衣料依舊翹的高。
這就是狄耀的口味,胸大,腿長,臉好看似乎還排在其次。池向向剛來狄家時,狄嫆看她那身花瓶的樣子,著實沒怎麼入眼,她不懂萬般優秀的弟弟怎麼會找那種類型的女人入門。
其實,答案很簡單。
池向向不是一般的花瓶,她是個能作的花瓶。
人家花瓶明哲保身,勿碰著磕著的,她倒好,一身細皮嫩肉的連野豬都敢鬥。
路晶晶沒日沒夜的重複她英勇鬥豬的事蹟,狄嫆聽著不勝其煩,不過,女兒的確被池向向所救,這趟恩人生病,狄嫆下了不少力。
兩位通乳師就是她請來的,在業界比較牛掰,池向向那必須動刀的狀態硬是被扭轉過來,雖然病程長一些,總比刀切了胸好些。
總算還她一個情。
狄嫆呆了一會兒,盡了探望的名,便起身告別,她進屋連風衣都沒脫,顯然沒打算多呆。
池向向把她的來意看的明確,不過是為了路晶晶而來,唉,什麼時候能和大姑子親密的聊會天?
不過,相比以前,現在的狄嫆最起碼會和她說上幾句話,進步,關係的大進步!
池向向自我安慰一番後來了精神,她起床換衣服決定去公公婆婆那兒看狄小池。
小傢伙自媽媽生病,一直被爺爺奶奶帶著,今日是週末,祖孫三人自然在一塊兒。
池向向一路奔上主宅,問了幾位阿姨,紛紛指路樓上主臥,她歡快的跑去見兒子,顧黎清的臥室是套間,靠近陽台的那塊被改成了狄小池的遊戲間,奇怪房間裡並沒有人,她穿到陽台看到狄小池在搖籃裡睡的哼哼唧唧,這段時間小傢伙可受苦了,被迫斷奶,連媽媽都見不著了。
池向向心疼兮兮的把兒子抱到自己懷裡睡,母子倆坐地上曬太陽,她靠著大單人,看不見外面,外面也看不見她。
正曬的昏昏欲睡之際,房裡進來了人,那溫馨融洽的千年難得一見的和諧氣氛,池向向恨不得連呼吸也憋住,捨不得打擾他們!
狄松洲要出差,正在找一件衣服,一陣悉悉索索地翻動聲。
「昨晚帶孫子熱了,脫了放這兒的啊,奇怪,怎麼不在?」
「我說沒放,你偏說這兒。」
「不信了就!」狄松洲不承認人老記性差。
顧黎清開了櫃子,從中間拎了一件咖色的針織背心出來,「帶這件吧。」
「這都多少年了,結婚時丈母娘給我打的,樟腦丸的味道撲鼻。」
「沒有。一換季我就拿出來洗。」
「……」
狄松洲聽到這句都愣住了,夫妻倆分居多年,顧黎清櫃子裡不但掛著他從前的衣服,還親口說出了一換季給他清洗。沒有感情,哪會一換季就洗,明擺著睹物思人啊!
房間裡久久沒聲音,池向向卻聽到自己炸裂的尖叫聲,她不忍心打攪,就這麼從沙發邊裡探出期盼二老和好的目光去看他們。
媽呀,氣氛太好了!
下午的陽光偏下去,仍舊美好安逸的像傳說。
顧黎清年過半百風韻猶存,身材更是妙,大週末竟然還穿了針織半裙,上面一件白色的襯衫,不得不說,婆婆眼光端的那叫一個大氣,這一身把她襯的溫和又婉轉,正是公公平時愛打扮的風格。
投其所好,兩人有事啊!
此時,狄松洲似乎已經把持不住了,面對多年性情冰冷的結髮妻子突然說出那一句,一換季就給你洗的柔腸話兒,他驚怔感動半晌後,寬厚的手掌握著那件咖色背心,而同時握著背心的顧黎清的手也被他掌握了!
艾瑪,礙事兒!
背心快滾開!
雙雙直接親密無間牽老手啊!
池向向急的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眼珠子瞪大了,想把那件礙事的背心瞪飛,就這千軍萬馬她強烈要求背心滾蛋的時候,狄松洲突然把手搭上了顧黎清的肩膀,我的天,這是要親了!
池向向歡聲雷動,只見狄松洲發功了,原來不是親,竟是一掌把紅著臉的顧黎清放倒在床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兒媳婦兒崇拜您!!
公公果然行動派,一點兒不含蓄,那麼粗魯壓人倒床上,婆婆哪能受得了哦,不對,公公年輕時肯定也霸氣,這是重溫舊夢,兩顆老心跳跳啊!
啊啊啊啊,崇拜您!崇拜您!
等等——————
池向向一個驟然清醒,立即面如石灰起來,原是不忍破壞兩人尋衣的氣氛,哪曉得老人家談起戀愛火爆程度不比年輕人差,直接在床上抱起來了有木有!
非禮勿視!
說不定是兩人分居十幾年的第一次如此調情,這麼打斷,太不人道啊!錯,錯,不是這個,而是,根本不好意思出去啊!
池向向難為的表情糾在了一起,正欲切腹結束之際,一陣激烈的來電鈴音如石破天驚,狄小池也趕了熱鬧,一頓驚醒狂哭起來。
滿室老曖昧被劃破!
床上纏的如火如荼的老兩口明顯受到驚嚇,顧黎清更是一把推開了壓自己身上的人,只聽一個滾地聲伴隨著狄松洲一個激烈的痛叫。
「艾瑪,我的腰————-」
此刻,顧黎清拉也拉不得他,與丈夫親嘴兒竟被兒媳婦兒看到,真真是沒臉活了!
「爸媽!!!」罪魁禍首從沙發後跌出來。
「艾瑪,我的腰啊。」狄松洲扶著腰在地上艱難抬頭看自己兒媳婦,一言難盡的苦叫道:「你,你躲著幹什麼?」
池向向也是一臉懵逼,竟然解釋說,「都怪電話,都怪狄小池。」
敢情沒電話,沒狄小池,她要躲在那裡看個全程?
顧黎清難堪地無法再直視她一眼。
狄松洲腰傷的厲害,卻半躺地上笑的眼角細紋都皺到了一起,這個時候,身為一家之主的他就透出了點可愛與對晚輩的無限包容。
「出去吧。哎,把孩子放下,晚上仍叫你媽帶著睡,你好好休息。」
「嗯。」池向向囧的把眼睛放地板縫裡,然後,丟下哭泣的兒子,老鼠竄窩似的逃走了。
身後,狄松洲的笑聲更加大了,也不知婆婆在他的磊落的笑聲會羞窘成什麼樣子,哈,這也許就是公公的可愛之處吧。
這個家終於像點樣子了。
池向向下了樓,一邊心情好的發狄耀信息,說著天氣晴朗等無關緊要的事,她沒打算告訴他,公公婆婆有和好姿勢,一切都讓他自己發現吧,嘻嘻。
「嫂子。」
「小羽?」池向向收了手機,看到俊秀的狄羽站在樹陰底下,他看上去狀態不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透著些銳利,許是陽光好的緣故,一身的生機勃勃。
聽說他的抑鬱症狀好了很多,若是那天沒在狄耀肩上發現那排牙齒印,池向向還是相信這個說法的。
她有點懷疑,或許他的病和天氣有關,那晚下著雨,所以就犯病?
此時,陽光下的狄羽看著多正常呀。
池向向其實挺喜歡小叔子的,也聽說了他母親車禍身亡的事情,對他更有一些同情,與他說話聲音都和藹了幾分。
「小羽,你站那幹什麼?」
「等你。」狄羽笑若春風的,「我無聊。」
狄羽因為生病的原因基本沒有社交圈子,大學念半年得休三年,朋友更是一個沒有,如果有,池向向只想起他常穿的那件黃色雨衣,狄羽曾對她說,那是他唯一的朋友,可以保護他不受水流侵襲的朋友。
這話她基本聽不懂,也不敢深問怕刺激他。
反正,狄羽十分柔弱,池向向對他笑著,一口邀請。
「我也是一個人,你哥哥出差明天回來,要去我家吃晚餐嗎?」
「好啊。」
狄羽答應下來,兩人一前一後笑嘻嘻往8號走,也基本是池向向在笑,狄羽只上揚唇角表示下,他滿腦子都是方才在樓下聽到的狄松洲的笑聲,那聲音迴響著叫他神經都疼。
主宅到池向向住的地方大約兩千米,中間那段的道路臨著山谷,廣袤的漫黃色森林在腳下盛放,夕陽西下,紅光滿溢出來,帶出一絲陰冷,山邊的風吹著,偶爾嘩嘩的流水聲從公路邊上的水渠裡往下淌。
前一週降雨不斷,山上下來的水兇猛。
長長的溝渠從山上一直延伸到山腳,一邊挨著公路石基,一邊是水泥砌的壁,中間寬度不過五十公分。
溝渠離路面有三米高的距離,不算高,沒有圍欄,池向向站在路邊往下疑惑的看。
「你膠鞋掉這裡了?」
「嗯。」
「可能被水沖走了,沒關係,我重新買雙一模一樣的黃色雨鞋送你。」
「就要我的這只。」他的聲音似焦躁起來,氣息喘了起來。
「好好,別急。」許久前掉的一隻鞋,此刻聊起來竟讓他這麼激動,池向向怕他鑽牛角尖,忙安撫。但狄羽已經急躁起來,十分抗拒的拒絕她靠近的往後急退,他身後是水渠。
「別退了,掉下去了!」本不高,摔破皮也沒事,可萬一撞著水泥渠壁腦漿都得撒出來!
「就要那隻鞋,就要那隻!」狄羽十分激動,神色幾乎恐怖。
「我幫你,順著水渠找可以的!」
池向向正急勸他,路邊停下一輛車,狄嫆氣勢凌厲從車上下來,一見池向向跟狄羽在一起,整個臉色都戒備了,沒到他們跟前,她就厲聲責問。
「狄羽,你幹什麼?」
接著,狄羽在她的聲音受了驚似的,他猛地避讓了身體,猝不及防要拉他的池向向直接撲了空,她的身體倒城牆似的,從他站著的路崖邊載下去。
這類似憑空消失一個人的畫面使狄嫆發出一聲俱叫,幾乎肝膽俱裂,她撲倒了路崖邊,往下看了一眼,接著,她轉過頭盯著狄羽時,眼眶全部紅了,一聲恨叫劃破山林。
「狄羽!你哥哥要打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