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謹言偏頭示意身後，語氣依舊冷硬，「還有公事要談，辦公室不方便。有事說事，給你一分鐘時間。」
陳夢都尷尬癌了，心一橫，硬把手塞他褲兜握住商謹言的手。
咬了下嘴唇，「回來怎麼不給我電話？」
「我走的時候怎麼說的？嗯？」商謹言抽出手看時間，說道，「你的時間不多了，沒什麼可說就回去吧。」
陳夢現在該轉身走人的，你自個玩蛋去吧！
手還放在他褲兜裡，更難堪。
轉手摸了他一把，陳夢抽出手，退後兩步，「那我回去了。」
商謹言臉色瞬間變了，一把扯過陳夢，「你是想死麼？」
陳夢一臉無辜看著他。
這跟三年前一模一樣，那時候她就這德行。
商謹言盯著陳夢看了幾秒，「你到底來幹什麼？」
陳夢抬起頭，「沒幹什麼，我蹲門口吃飯去，我走了。」
商謹言蹙眉，盯著她看了幾秒，拉著陳夢轉身大步朝電梯口走。
「我的飯。」
商謹言又折回去，前台的小姑娘連忙把飯盒雙手遞過來，「商總。」
「謝謝。」
商謹言一手拎著飯一手拎著陳夢。
陳夢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商謹言！」
電梯門打開，商謹言把她推了進去，飯盒塞她手裡，「十八樓，去我辦公室，一會兒再說！」
電梯門關上了。
陳夢神經鬆懈下來，塌下肩膀，再不來找他琳琳的戶口怎麼辦？
時間也差不多了，商謹言氣不了多久。
按下十八樓，陳夢靠在電梯壁上呼出一口氣，按了按眉心。
出了電梯，十八樓很安靜，比想像的大。走了一段路，陳夢終於是看到了一個女孩，連忙問道，「商謹言辦公室哪間？」
「你是？」女孩一臉懵。「你找商總什麼事？」
「我是他太太，他讓我去辦公室等。」
女孩蹙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說道，「商總的太太？」
陳夢點頭。
「真的假的？」
陳夢：「……」
「你先去會客室等吧，我給商總打個電話。」
陳夢：「……」
然後陳夢就被帶到了會客室，空蕩蕩的房間，陳夢一臉懵。
大約有十分鐘，陳夢的電話響了起來，陳夢拿起來看到來電是商謹言，連忙接通，「商謹言。」
「你在哪？」
「會客室吧。」
「誰讓你去的？我不是說了讓你去我的辦公室？」
「我沒找到，我現在就去——」
「站著別動，我過去。」
陳夢還想說什麼，商謹言就掛了電話。
這掛電話速度真是，誰也沒商謹言快。
很快會客室門就被打開，陳夢連忙站起來，商謹言闊步走了進來。他扯開袖口，挽起西裝袖子露出一截襯衣。
「誰帶你來的這裡？」
「一個女孩。」陳夢說道，「她應該是怕我亂走耽誤工作吧。」
商謹言過來拉開椅子坐下，身子後仰靠著，斜睨了一眼陳夢。「你來到底做什麼？」
「……吃飯。」
商謹言：「……」
他指了指陳夢，「我看著你吃。」
陳夢打開飯盒，還真吃了起來。
「中午阿姨做的牛肉挺不錯，要不要嘗下？」
商謹言冷眼看著她。
陳夢自說自話，「我們總得和解吧，一直這麼冷戰，我心慌。」
商謹言抱臂，點了一根菸。
陳夢喝了一口湯，抬頭看他。「你什麼回的s市？」
商謹言彈落菸灰，眯了黑眸。
「當我沒問。」
繼續低頭吃飯，陳夢把飯菜湯全部吃飯，收拾飯盒擦乾淨嘴唇。起身找到一次性杯子，接了兩杯水過來遞給商謹言一杯，她坐在對面喝水。
「你最近很忙？」
「忙。」
他惜字如金。
氣氛實在太尷尬，陳夢從口袋裡摸出一顆糖撕開甜嘴裡，咬著。
商謹言微微偏了下頭，「你什麼時候走？」
陳夢給他遞了一顆：「要不要吃糖？」
「我比你大八歲。」商謹言說，「你在哄小孩？」
陳夢嘎巴咬碎了糖，笑了一聲，玩著手裡的糖。
「想找你聊聊未來。」
「我沒時間。」
「晚上回去麼？」陳夢看著他的眼睛，心臟又疼了下。
商謹言皺眉，摁滅了菸頭。
陳夢說：「我——」她頓了頓，「算了，你要是覺得我住在你家不方便，我搬出去。你回來住吧，外面住著肯定不舒服。」
「你搬哪？」
陳夢捏了下手指，「你不在家，我住你那裡幹什麼？」笑了笑，頗有些無奈，「空蕩蕩的房子，我跟個二傻子似的。」
「我回去你也是二傻子。」
陳夢撇了撇嘴，她戴著粉色帽子，淺白色的羽絨服。
很小的一張臉，有些孩子氣。
「真這麼討厭我？討厭的連房子都不要了？」
商謹言這是離家出走麼？
商謹言起身，「沒事就回去吧。」
陳夢轉了轉眼睛，追上去抓住商謹言的手，「商謹言。」
「下週四去k市辦那個孩子的事。」商謹言的目光落在陳夢身上，頓了頓，說道，「我答應的事肯定幫你辦。」
陳夢心裡一咯登，「晚上回去麼？」
「晚上得回d城，最近工作比較多。」商謹言扯掉她的手，「週四在機場見。」
商謹言轉身快步出門，陳夢張了張嘴，「商謹言。」
商謹言停住腳步卻沒回頭。
陳夢急促的咳嗽起來，她微微彎腰捂著嘴，眼圈瞬間通紅。
後面的話說不出來。
商謹言站了一會兒，開口，「以後不要來公司了，這並不能改變什麼。」
他拉開門走了出去，會客室的門被關上，陳夢心裡堵的慌。
深吸氣，皺眉。
把另一顆糖剝開塞進嘴裡，狠狠咬著。
在會客室坐了一會兒，陳夢才起身離開。
下週四？
離開商謹言公司的時候，前台那個姑娘朝她點了點頭，陳夢還一微笑。
出門，她坐在車裡拿出手機找到商深行發給自己的號碼，打了過去。
響了很長時間，陳夢以為會無法接通，就要掛斷，對方在這個時候接通了。
「你好，我是陳夢，商深行的朋友。」
「哦我知道你，少爺和我說過。」
陳夢懵了下，「少爺？」
「商深行。」
陳夢這才想起來商深行的粉絲叫他少爺，不知出處，「那我現在——」
話沒說完就被她打斷，「這樣，我們見一面，藍爵咖啡，你過來吧。」
「好的。」
掛斷電話，陳夢戴上眼鏡啟動車子開了出去。
半個小時她到了咖啡店，進門就打電話過去，視線搜索著店裡的人。最裡面的床邊坐著個女人，因為太遠，陳夢看不清楚。
她拿起電話，「到了麼？」
陳夢：「你穿黑色衣服麼？」
「對。」她轉頭看到陳夢，揮手，「這裡。」
陳夢收起電話，快步走了過去。
一個人若是什麼都沒有，就沒資格和別人談條件。
能力才是一個人立足的根本，這毫無疑問。
「我叫胡麗，少爺的經紀人。」胡麗大概三十來歲的模樣，微胖，不過人很乾練，站起來和陳夢握手，「我看過你的演出。」
「謝謝。」
「坐。」胡麗鬆開手指指對面位置，「喝什麼？」
「水就可以。」
胡麗叫了服務員給陳夢送一杯水，她打量陳夢，「你近視麼？」
「有一些。」陳夢推了下眼鏡片，說道，「我聽商深行說有個唱歌的選秀節目，怎麼報名的？」
胡麗打量陳夢，「你沒頭髮？是特意剃的光頭還是？」
陳夢揚眉，隨即把帽子摘掉露出頭皮，「做了個手術。」
胡麗什麼意思？陳夢心裡猜測，微笑，「過段時間頭髮就長出來了。」
「你學過音樂麼？」
「沒有。」
胡麗攪著咖啡，若有所思，「你的音準沒問題，音色也不錯。之前少爺把你推薦給我的時候，我就觀察過你。」
「謝謝。」
「這樣，我這裡有一份表格，你先填下。」胡麗從包裡取出一份表格給陳夢，說道，「你有興趣簽約經紀公司麼？」
陳夢拿過筆要填表格，聞言一頓，「什麼公司？」
「嘉麗影音。」胡麗指了指她手下的表格，「繼續填，我和你簡單介紹下。少爺他們的樂隊簽在我們公司，之前我們公司捧出的一個白楊樂隊，你應該聽說過。」
陳夢利索的寫著自己的資料，說道，「我知道。」
白楊樂隊也不怎麼火，半死不活的耗著。選秀出身，火了一年，後期資源跟不上就銷聲匿跡了。
「我們有人脈，番茄台的選秀節目一定能把你塞進去。你的音色，發揮穩定的話進前十強沒問題。」
陳夢把資料填好，一般選秀節目都是內定這個事也不是秘密。
「我能自己去參加麼？」
胡麗登時就笑了，抱臂靠在座位上看陳夢，「現在的環境，哪個人背後沒團隊能火起來？未免有點太天真。」
陳夢在考慮，「簽約幾年？」
「五年。」
胡麗看過陳夢的演出，陳夢有些潛力，簽陳夢對他們公司百利無一害。她們公司現在要什麼沒什麼，窮的叮噹響，拉些便宜藝人來撐場面弄融資這是最快捷的一條路。
賴好一個人，包裝下就是明星。何況陳夢這臉蛋算長的好，出去鐵定能賺錢。
「我回去和家人商量下行麼？」
胡麗聳肩，笑著收回資料說道，「機會不多，抓住了是你的，抓不住可就沒了。話我就說到這裡，希望你盡快做出決定，你也可以自個去報名參加試試深淺。我估計，你連初賽都進不去。」
陳夢點頭微笑，「好，我慎重考慮後給你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