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錢。」陳夢笑了笑,「不需要你的錢,謝謝了。」
「我回去會幫琳琳辦入學。」
「你哥辦好了麼?」
「嗯,一直在我這裡。」商深行過來就拿到了商謹言的東西,裡面就包括琳琳的戶口材料。
「麻煩了。」
商深行站了一會兒,兩人實在沒什麼話。
「我進去看看情況。」
陳夢點頭。
商深行折回去推開病房門進去,陳夢找了長椅坐下,她聽到病房裡激烈的爭吵聲。抬手摀住耳朵,很長時間,商深行和蘇敏走了出來。
蘇敏抱住商深行就哭了起來,商深行強行帶蘇敏走,「不要哭了,大哥有安排。」
路過陳夢的時候,蘇敏擦乾淚看著她。
陳夢站起來,「阿姨。」
「阿姨給你說聲對不起。」蘇敏對陳夢鞠躬,陳夢嚇一跳連忙扶住她,「阿姨,你別這樣。」
蘇敏抱住陳夢,「孩子,委屈你了。」
陳夢一頭霧水,蘇敏鬆開陳夢扶著商深行的肩膀,視線還落在陳夢身上,「謹言就麻煩你了。」
原來是這回事,陳夢點頭。
他們站在走廊上一會兒,蘇敏說,「那我們先走了,有什麼事給阿姨打電話。」
「好,路上注意安全。」
蘇敏回頭看了眼病房,商深行扯著她就走,「別看了,我哥沒事。」
陳夢推開門進了病房,她現在跟個傻子似的。
基本上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商謹言留了她。
陳夢關上門走進去接了一杯涼水喝完,人也冷靜下來,走了回去。
商謹言睜開了眼,「走了?」
陳夢點頭,她掖了掖商謹言身上的被子,「別說話,睡覺。」
商謹言眯了眼睛,濃密漆黑的睫毛微微顫動,半響後他開口嗓音沙啞。「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
陳夢一瞬間心臟疼的抽搐,她咽動喉嚨,「我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我不會再跟你再糾纏一輩子,這一輩子夠了。」
商謹言看著她。
把陳夢放回去也不一定安全,不如留下來,在這邊商謹言能看著她。
母親和商深行都能被父親護著,可陳夢不一樣,陳夢是個外人,這件事複雜。弄不好陳夢就被炮灰了,商謹言不允許陳夢出意外。
「不可能。」商謹言閉上眼,「你跑不了。」
商謹言睡到晚上又醒來了,陳夢在一旁吃東西,看到他睜眼端著粥碗坐他面前。「你醒了?要喝水麼?」
香氣四溢,商謹言喉結滾動,「吃的什麼?」
「粥,你不能吃。」
商謹言:「……」
那你是拿到我眼前幹什麼?氣人麼?
陳夢坐在他面前吃的香噴噴,商謹言閉上眼,眼不見為淨。
陳夢砸吧嘴,商謹言睜開眼,怒視她一會兒,嗓音沙啞很慢的說,「小狗?」
「汪!」陳夢本來想反駁刺他兩句,出口就傻乎乎的汪了一聲。
她傻了兩秒,站起來放下碗,「我去給你倒水,你得多喝水。」
她追商謹言的時候在網上看了個段子,就去逗商謹言。
「你喜歡貓還是狗?」
商謹言說:「狗。」
陳夢汪了一聲,臉還仰著,死皮賴臉,可臉上顏色已經變了,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商謹言笑的眯了眼睛,陳夢過來:「你喝水麼?」
惱羞成怒了。
商謹言目光沉沉看著她,嘴角帶著笑,陳夢升高了床頭喂他喝水,「你現在特別像羅威納。」
商謹言喝水的動作一頓,揚眉。「狗?」
陳夢拿掉勺子攪著杯子裡的水,「以前像德牧。」
帥臉砸扁了,扁成了羅威納。
「還是狗?」
陳夢喂他喝水,「醫生說你得多喝水,有利於恢復。」
陳夢兢兢業業喂了兩天水,醫生終於恩准商謹言吃一些流食。陳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伺候商謹言,出門也沒用,現在外面什麼情況陳夢也不知道,她惜命。
喂商謹言吃了半碗粥,陳夢放下碗,盯著他的臉看。
「看什麼?」
「你毀容了。」
商謹言被炸的夠嗆,從身上到臉,醫生換藥的時候陳夢就不看。她是真怕這個,一直到現在,她也沒看商謹言的身上。
沒缺胳膊沒少腿,這就好了。
商謹言眯了黑眸,「丑?」
「沒看到。」陳夢站起來收拾碗筷,說道,「過幾天就解紗布。」
「怕麼?」
陳夢迴頭,「怕什麼?」
「太醜,嚇到你。」
陳夢聳肩,嘆氣,「都這樣著了,還是命重要。」
商謹言磨了磨牙,這顏控的女人!
皮相有那麼重要?
不得不說,陳夢追他的時候還真因為他的臉。
商謹言躺在床上氣的半死,又不能動。
陳夢收拾好回來,商謹言動了下手,「過來。」
陳夢倒了一杯水喂商謹言吃藥,吃完才坐過去,「幹什麼?」
商謹言找到她的手握住,「靠近一點。」
陳夢靠近壓在商謹言的嘴唇上,很輕一下,蜻蜓點水似的很快就離開,她的手指刮過商謹言的鼻子。
「滿意了麼?」
商謹言:「……」
陳夢坐回去握著他的手,轉著他的戒指,「還不能說到底因為什麼?」
「不能。」
陳夢嘆口氣,「算了,當我沒問吧。」
「琳琳的戶口材料都辦好了,商深行回去辦,耽誤不了上學。」
陳夢點頭,「嗯,我知道。」
商謹言把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陳夢?」
「嗯?」
商謹言握的有些緊,黑眸直直看著她,半響才開口,「怕我死麼?」
陳夢抿了抿嘴唇,點頭。
商謹言想親親她,可實在無能為力。
「如果,當初沒有那麼缺錢,你還會追我麼?」
陳夢嗤笑出聲,低頭在商謹言手背上親了親,「我愛你。」
她的聲音很低。
只因為愛,才能原諒很多事,才能無條件的相信他。
商謹言的眸光很亮,「什麼?」
「聽不到就算了。」陳夢要抽手,商謹言還攥著她,漆黑眸子直直看著她,「你再說一遍。」
陳夢移開眼看窗外,「我不說。」
商謹言揚起嘴角,「嗯,我知道。」
知道個屁!
你個蠢蛋!傻笑屁啊!
陳夢硬扯回手,找遙控器打開了病房裡的電視,「看看節目。」
商謹言看著她,目光灼灼,始終沒移開。
陳夢身上要被燒個洞,她的臉也慢慢熱了起來。
熱了一會兒又開始涼,電視屏幕上是什麼,他們都沒興趣去看。
漫長的時間,陳夢放下遙控器,回頭對上商謹言的視線。「商謹言,我跟你正式說件事,行麼?」
「你說。」
陳夢深吸氣,「我接到電話,那人說你出事了,我渾身的血都是涼的。」陳夢戳了下自己的頭,「我這腦袋裡有病,我經不起嚇。商謹言,我不想再體驗第二次,無論你在做什麼,輸還是贏,這次的事過去能不能不要再涉險了?商謹言,我們是一家人。你不是單身,你有老婆,你想沒想過你死了我怎麼辦?」
你做了英雄,走的光榮。我一個人面臨這個世界,我要怎麼面對?
他們對視,陳夢咬過嘴唇,扯起嘴角笑了笑,「你可以當耳旁風,不把我當回事——」
「不會再發生了。」商謹言的聲音很沉,「我知道。」
時間一天天過去,商謹言的主要的傷分佈在胸口,小腿骨折,右手骨折。這些都需要時間來養,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陳夢都把這邊當家了,吃飯睡覺喂商謹言。
她出去買飯,回頭的路上看門口的守衛全撤了,心裡一咯登,連忙往病房跑去。
門口有幾個男人守著,陳夢要進就被攔了下來,「什麼人?」
「裡面的是我丈夫。」陳夢打量面前的人,腦筋轉的飛快,「你們是什麼人?」
正說著,門被拉開露出個中年男人的臉,這個人陳夢認識。是商祺的司機,在d城商謹言家見過。
「夫人。」他點頭。
陳夢也斂起了蠻橫,連忙點頭,「你好,怎麼了這是?」
「進來再說。」
進門陳夢就看到穿著黑色外套的商謹言被放到了輪椅上,陳夢快步走到商謹言身邊握住他的肩膀,「怎麼回事?」
「我爸來接我們回去,別擔心。」商謹言握住陳夢的手,按了按她的手背,「沒事了。」
「那我們現在可以走麼?」
陳夢說:「能給我十分鐘收拾東西的時間麼?」
「行,你盡快。」
陳夢連忙收拾她的東西,心裡直犯嘀咕,怎麼現在來接了。
這麼突然,陳夢以為他們要等到商謹言徹底好的時候才會來接。根據她最近到處打聽的小道消息得出的結論,有人想拿著商謹言要挾商祺,那個人估計權利還不小。
現在商祺派人來接,又有什麼變故了麼?
陳夢很快就收拾好東西,背上背包,商謹言伸手,「把包給我。」
「很重。」陳夢揮開他的手,走過去推著輪椅,「你拿不了。」
商謹言:「……」
信不信揍死你啊!
「林叔,可以走了。」
司機想來推商謹言,陳夢道謝之後拒絕了,「我推吧,不重。」
商謹言再一次被打擊了自尊心,他是男人!
推出門,陳夢想起一件事,又折回去找到條厚毛毯蓋在商謹言腰上,「外面冷。」
商謹言忍無可忍,壓低聲音,語氣儘可能的溫和,「陳夢,你當我坐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