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強-暴是一項絕對不人道的工作!

  才「兼職」了一個晚上,南警官的下半身就僵痛了好幾天,甚至不得不對長官撒謊請病假,而被害人莫問之,那個沒有人性的明明享夠了豔福的混蛋,第二天就意氣風發地盡興了「一人一次」的公平交易,把可憐的前任強暴犯修理得哭爹叫娘。

  淚眼朦朧中,莫問之還對慘兮兮被拷,哭得嗓子都啞了的南警官不人道的逼供。

  「這樣夠公平吧?」

  「公平……」個頭!

  吃乾抹淨逞盡獸慾之後,大變態做出一副體貼的表情,「放心,以後你要強暴我的時候,我也會配合的。對於你的意願,我一定尊重到底。你說我夠尊重你吧?」

  「尊重……」個鬼!

  到如今,南警官已經知道上帝捉弄他的決心必不可改。

  兜兜轉轉,轉轉兜兜,經過鍥而不捨的爭取,香腸大餐份量一點也沒減少,還有附加贈送新鮮小菜的嫌疑。不過,餵得太飽總比沒得吃好上一點,屁股瘀青發疼也多少比饑渴難忍好受。

  比起前一陣的日月無光,世界彷彿一下子對南天敞開了笑臉。

  麥克興奮地打電話過來恭喜,再三表示對南天的仰慕之情,「我真想不到,南天,真的想不到,你是成功的,問之的情況好轉了很多。祝你們以後幸福美滿快樂安詳……」只要別再輪流上我的心理治療室就行。

  小分工作正忙,沒空陪南天在下班後喝酒聊天,不過他給南天打了一個電話,語氣比從前親切了不少,「本來這個不應該告訴你,不過我們是老同事 了,告訴你,讓你也早點高興。太子的事情,局裡調過來的神探好像查到一點眉目,似乎你那個……莫問之,真的沒插手……反正我們正努力調查,如果是冤枉的, 一定會還莫問之一個清白。對了,南天,最近氣氛緊張,你沒事多待在家裡,別和鴻興集團太接近,畢竟案子還在調查……」似乎有點錯怪無辜者的不好意思。

  南天對於這個不太在意,要是莫問之又被重案組抓去問話,其實也不錯,最好關個四十八小時再放出來。

  最近他的腰桿和屁股都快被世界上最惡毒的香腸給撐爆了,可惡的搞搞樂前天又送了一批新開發的色情玩具過來,邪惡的強迫症患者高興之餘,居然還想起了從前被扔在地下室的那一批,說什麼都拿出來試試。

  救命啊!

  身上穿著警服碎片,被幾條鐵鏈鎖起來的南警官欲逃無門,屁股硬被塞了一個震動功能強大,還帶有輕微電擊效果的「梨形歡笑器」哭叫了大半個晚上,直到啜泣著把莫問之愛聽的下流話全部乖乖地大聲說了一遍,才被莫混蛋「大發善心」地放過。

  拔出「梨形歡笑器」後,繼續強餵「香腸」,竟然還邊動邊誇,「這個俱樂部的東西不錯,弄一弄之後,你裡面變得更熱更軟了,操起來很舒服。」

  那個該死的搞搞樂,要讓南警官查到是誰開的這家變態俱樂部,南警官非搞死他不可!

  阿卡也有繼續和南天保持聯絡,他算是有心人,經常給南天打電話,瞭解南天最近的情況,順便也報告一下自己的情況,「南天啊,你最近好嗎?我打電話去你們交通科,都說你請假了。我還好啦,一切進展順利,不斷在和小分偶遇啦。怎麼偶遇?你這都不懂啊?也對,你是1號,不需要學我們0號的交往技巧。什麼你好奇?告訴你也可以,今天晚上請我喝啤酒啊。」

  一杯啤酒算什麼?南天當即答應。

  其實就算沒這件事,南天也定會溜到酒吧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因為莫問之今天臨走前鄭重交待過,「晚上不要到處跑,給我乖乖待在別墅裡。」

  這句話,聽在對莫問之為人非常熟悉南天的耳裡,自動翻譯成以下的無恥命令――晚上我一定會回來餵你吃很多很多又粗又大又可怕的香腸的!加量版!

  想到這個南天就為自己可憐的屁股哀悼。

  罵又沒有用,打又打不過,威脅又威脅不得,只好借用三十六計裡最高明的一著――走為上策。

  入夜時分他就從別墅二樓的窗戶溜了出來,畢竟是警官,他的身手還算敏捷,當然,樓下的保鏢們注意力都在防範外敵入侵上,或許根本就沒想過要防範內賊。

  反正,在約定的地點,約定的時間,南天排除萬難地出現,並且接受了阿卡熱烈如常的大熊抱。

  酒吧裡很熱鬧,阿卡的精緻臉蛋和南天的帥氣英挺,為他們吸引了不少視線。

  「小分是個好人。」

  「嗯,確實是個好人。」

  「南天,我覺得我這次……認真了。」不停晃動的霓虹燈在幽暗中穿梭照射,酒吧裡吵吵嚷嚷,阿卡靠近了點,壓低了聲音,用罕見的語氣說。

  南天愣了一下,總算把注意力從一直發疼的屁股挪到阿卡的坦白上。

  呃?阿卡還不知道小分只愛辣妹嗎?

  阿卡明白他的表情,「我知道。」他皺皺小巧的鼻子,不過一會就變得充滿了鬥志,「人會改變的嘛,何況我條件這麼好。再說,我這一陣子天天和小分偶遇,早上遇,晚上也遇,相處多了就會生出感情對不對?」

  南天終於想起自己為什麼請阿卡喝啤酒,「你到底是怎麼偶遇的?」

  「很簡單,我送了他一隻很貴的鋼筆啦。」

  「……」這叫什麼答案?

  「我要他把鋼筆帶在身邊,不要隨便放。」

  「……」那又怎樣?

  「鋼筆裡面我放了一個小型定位器,好像間諜片裡那種。」阿卡賊笑,「黑市買的,很貴哦。不過這樣我就知道每天要去哪裡和他偶遇啦。」

  南天出了一身冷汗,這個不怕死的。

  「阿卡,小分是重案組員啊,萬一被發現你就慘了,一定會被抓取嚴厲審問的。」

  「這樣也好啊,聽說審訊室裡很適合做愛,我不介意做M啦!」

  「……」

  不愧是號稱有「找死」天賦的阿卡……

  而且還這麼興致勃勃。

  「書上說的對,愛上一個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知道小分對我有沒有這種感覺。說到這個,我今天白天加班,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沒能和他偶遇哦,嗯,看看他現在在哪裡。」阿卡掏出口袋裡一個貌似PDA的東西,熟練地操作著。

  雖然曾經為重案組員,但追蹤器這麼高級的東西,南警官還沒怎麼接觸過,忍不住靠過來就近觀察一下。

  看來阿卡這次是認真的,居然肯花薪水去買這種昂貴貨,好像還挺管用?

  「可以預先設定和市區地圖重疊搜索哦,夠強吧?看,小分現在就在這個叫鴻興碼頭的地方。」

  鴻興碼頭?南天心臟跳了一下。

  那不是鴻興集團的私人貨櫃碼頭嗎?半夜三更小分去那裡幹什麼?

  「呵,天公作美啦!晚上江邊情調更好,寂靜無人的碼頭,孤男寡男相遇,說不定一時情動,天雷勾動地火,就地作戰……」

  噗!

  南天一口啤酒噴在酒臺上,邊咳邊問,「阿卡你不是打算現在去和他偶遇吧?」

  「反正啤酒已經喝完了。」

  「我可以再請你……」

  「不要,我覺得還是和小分偶遇培養感情比較重要。」

  他有可能是過去辦案子啊!而且那個地方,還剛好是重案組目前調查對象的私人碼頭……礙於警務人員守則,南天實在不敢對一無所知的大嘴巴阿卡洩漏案情,「你明天偶遇也可以嘛。」

  「不行,今晚是我下輩子生命中的第一個晚上,我怎麼可以白白浪費?」

  吐血!你老人家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詩情畫意了?

  南天苦惱地撓頭。

  阿卡永遠屬於情感衝動型,以南天對他的瞭解,就算南天勸得他點頭答應不去,恐怕只要一出這個酒吧的大門,阿卡就會陽奉陰違,背著南天直奔鴻興碼頭。

  萬一出了危險怎麼辦?

  「讓我陪你一起去總可以吧?」有自己在,就算碰上重案組或者鴻興的人,都可以打個商量。

  「南天你太好了!」阿卡高興地抱住他,「見到小分,你記得一定要推波助瀾哦!」

  夜色朦朧,鴻興碼頭好像匍匐在岸邊的巨獸。

  「好安靜,這樣的氣氛好適合偷情啊。」

  「閉嘴啦,阿卡。」

  江邊潮水輕湧,兩道鬼祟的身影出沒在堆積有序的貨櫃通道中。

  不習慣偷雞摸狗的南警官努力壓低聲音,「好啦,你已經親眼看過了,這裡一個人都沒有,我們回去吧。」

  阿卡也低聲回答,「不可能,我的定位器不會出錯的。你看那個紅點點,小分一定就在我們附近。」

  「這裡是私人碼頭,要是被發現會被警官抓的。」

  「你不就是警官嗎?」

  「……」

  偷偷摸摸地前進到中途,碼頭上所有的聚光燈忽然同時大亮。

  尖銳的警鳴聲響徹整個夜空。

  南天立即嚇出一身冷汗。

  「糟了!」南天做賊心虛,一手撈著愣頭愣腦的阿卡躲進隱蔽的貨櫃縫隙,緊張得心跳加速,「怎麼辦?一定是被發現了,我就猜到這裡有監視系統。」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莫問之知道,如果被他發現自己和阿卡半夜三更,孤男寡男地出沒在這個很適合偷情的地方……

  「出來吧,也是該照面的時候了。」前方不遠處,傳來男人清朗沉著的聲音。

  這個聲音……南天頭皮一陣發麻。

  不會吧?莫變態你半夜三更在鴻興碼頭幹什麼?

  完蛋了,這次不死也要掉層皮。

  南天絕望地回頭看看阿卡,這傢伙渾然不知已經死到臨頭,還朝他做個鬼臉。

  為了朋友的性命著想,似乎……只有主動投降一條路了。南天打算自己走出去領死。

  才挪動了第一步,另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卻忽然從更靠近的地方傳了過來。

  「哼!莫問之,你厲害!竟然和警官勾結起來,給我設圈套?」惡狠狠的語氣,不過南天已經聽出來這是誰。

  奇怪,陳明俊似乎在和莫問之對峙。

  南天悄悄探出頭。確實離得不遠,陳明俊就站在他們所處貨櫃的轉角處,他手裡拿著槍,身邊還跟著幾個神色驚惶的手下。他們似乎已經被逼到了死角。

  莫問之應該就站在陳明俊正前方的遠處,因為有貨櫃擋住視線,南天聞其聲不見其人。

  「你才厲害。」莫問之的聲音優雅中帶著犀利,「你明裡是鴻興副總裁,暗地是黑道的太子,不但處心積慮栽贓嫁禍我,還派槍手暗殺我,我的命差點就送到你手上了。明俊,我們畢竟一起長大,你也太狠了點。」

  「我狠?我盡孝道而已!你爸和我爸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佔住的地盤,你一句不幹,就要我們所有人都放棄。一個貨櫃的走私貨可以賺多少,你知道嗎?你不做,還不許我做?你有了鴻興這個總裁位置,黑道的位置讓我接,天公地道!」

  莫問之冷笑了幾聲,「如果你只是接黑道的位置,和我無關,我不想管。可是你把鴻興和我也拉下水,這就不夠意思了。看在你爸的份上,你棄械投降,坐牢的時候,我會幫你照顧你家人。」

  不知莫問之那邊做出什麼舉動,陳明俊忽然臉色大變,舉起手裡的槍,警告著大喝,「別過來!過來我和你拼了!莫問之,你把我老婆兒子帶來幹什麼?」聲音微微顫抖。

  南天在一旁聽得不住搖頭。這個莫問之……就算不是黑道,身上也儘是黑道戾氣。你勸降就勸降,幹嘛用人家老婆兒子來威脅嘛?不應該!

  「不好受了?」莫問之好整以暇地嗤笑,「放心,我不會傷害他們,只是帶過來讓你瞧一眼,著急一下。誰叫你自作聰明,竟敢派人綁架南天呢?自己嘗到滋味了吧?」

  南天一愣。什麼?綁架誰?

  後背傳來被人用手指戳到的感覺,他轉過頭,阿卡用發現新聞般的興奮神色,壓低聲音,「哇,你那位好有保護慾耶。」

  南天朝他翻個白眼。

  「別的事,我都可以不計較,但是你敢動南天,那就是找死!」莫問之聲音猛然沉下去,變得無比狠辣,「不錯,是我和警官暗通消息,故意誘你上當。現在人證物證均在,你這個太子也當不下去了。整個碼頭已經封鎖,易進難出,你插翅難飛。」

  「投降吧!太子,你已經被包圍了!」左側有人拿著喇叭喊話,是重案組老大。

  陳明俊倉皇地往靠近南天藏身處的地方走了幾步,色厲內荏地說,「別那麼神氣,莫問之。我告訴你,現在你的心肝寶貝已經到了我的人手裡,只要我沒打電話過去,他們立即就……」

  「少嚇唬我了。」莫問之大笑,「我知道你派出了兩撥人馬,一共十七個人,都被我的人截住了。現在,他們都在警察局裡等著你聊天呢。南天他好好地待在我的別墅裡,樓下還有一堆保鏢。說不定他正等我回去呢。」

  一個聲音從莫問之那邊冒出來,生機勃勃地吼著,「少囉嗦了!你投不投降?不投降我們強攻啦!」

  「小分!是小分耶!」阿卡激動地猛戳南天的背,「我就知道他一定在這!」

  「閉嘴!」南天差點被他嚇出心臟病,轉身一把摀住阿卡這個大嘴巴。

  輕微的響聲引起了陳明俊的警覺,一揮手,幾個手下躡手躡腳悄悄撲過來。南天看見陰影的瞬間,立即反射性往後腰摸,接著身體一僵。

  可惡!

  他怎麼又忘了本市交警不佩槍?

  機會稍縱即逝,不過一眨眼,兩三把手槍抵在了腦門上。

  「出來。」一個臉黑漆漆,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的男人猛推他一把。

  南天舉著手跌跌撞撞地被推到了陳明俊面前。

  看清楚他的臉,陳明俊哈地怪笑起來,「居然是你?」他笑了兩聲,提高聲音,「莫問之,你的心肝寶貝不請自來了。」

  莫問之淡淡地回答,「空城計重複唱就沒意思了。明俊,你投降吧。」

  「空城計?哼哼。」陳明俊一把拽著南天,把他往前方的空地一推,「你睜大眼睛看清楚!」轉過貨櫃背面,視線豁然開朗,南天終於看見不遠處從容不迫的莫問之。

  莫問之身邊站了不少人,有正在抹眼淚的陳明俊的家人,有莫問之自己的手下,還有有重案組員,小分也在。真是陣容龐大。

  和南天視線相對,莫問之瞳孔驟縮,「我不是叫你乖乖待在別墅嗎?」幾乎可以震破夜幕的怒吼。

  小分緊張的聲音差點被莫問之的怒吼掩蓋過去,幸虧他手上也拿著警用喇叭,「大家注意,疑犯手上有人質!疑犯挾持了一名警員和一名普通市民!不要開槍!」

  阿卡激動地回應,「小分,是我!阿卡!不是普通市民啦!是我!阿卡!唉喲!」頭被挾持他的歹徒敲了一下。

  「陳明俊,你放開南天。」莫問之臉色漆黑。

  「你真會說笑,」陳明俊還他一個嘲諷的笑容,「放了他,我怎麼辦?」

  莫問之臉上狠色閃過,一言不發拔出槍,就勢一把掐住陳明俊兒子的脖子,把他挾制在手。這一下巨變陡生,驚呼連連,莫問之身邊的警員們個個措手不及。

  小分的槍一時不知該指著誰了,「莫問之,你幹什麼?快點把孩子放開!這樣是違法的!」

  「不要啊!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求求你!阿俊,你投降啊!他會殺了我們的兒子的!」陳明俊的妻子又驚又怕,大哭著朝陳明俊大喊。

  陳明俊藏起心裡的驚惶,冷酷地看著莫問之,「你和我鬥狠嗎?莫問之,人家不知道你的毛病,我可清楚得很。」提起硬頭皮鞋,狠狠往南天膝蓋上一踢。

  「不!住手!」莫問之失控般的咆哮起來。

  雙手高舉的南天被踢得跪在地上,痛楚扭曲了他深色的眉。陳明俊一手拿著槍,一手從後勒住他的脖子,強迫他把臉仰起對著莫問之,無情地冷笑,「很心疼吧?受不了了?」硬頭皮鞋重重踢在南天的背上。

  南天可以忍住呻吟,卻無法掩藏痛楚的表情。

  莫問之看得心跳都快停止了,臉部扭曲,好像受傷的野獸一樣絕望地吼叫起來,「陳明俊,你給我住手!你給我住手!」

  「把我兒子和老婆放過來!」

  大出所有重案組員的意料,莫問之毫不猶豫地照辦了。

  看著兒子和老婆驚惶不安地走到自己身邊,陳明俊得意地笑了,「莫問之,鴻興大廈保險庫裡面有六千萬現金,都是舊鈔,你找個人立即給我全部取過來。再安排一架裝滿油的直升機。」鴻興碼頭離出海口很近,到了公海,那就天高任鳥飛了。

  莫問之眼珠就只盯在南天的臉上,想也不想就點頭,「沒問題。」立即派人過去拿錢,準備直升機。

  小分看出不對勁,談判也不是這麼談的。接到重案組老大朝他使的眼色後,小分開口了,「陳明俊,你已經被包圍了,有直升機也逃不出去。放開人質,我們會替你向法官求情。」

  陳明俊被警方的語氣刺激得暴戾起來,陰惻惻地說,「包圍?嘖嘖,你好像忘記這裡是誰的地盤。莫問之,叫這些會叫的警犬全部給我站遠一點,我不想看見他們。」

  囂張的要求讓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陳明俊冷笑,「你不肯嗎?那你的南警官就要因為你受罪了。」他加重手上的力度,南天感覺一陣窒息,忍不住痛苦地掙紮起來。

  「別碰他!我照做!」看著南天扭動無助的樣子,莫問之高大的身軀劇震,完全失去了鴻興集團總裁鎮定的模樣,胸口不斷起伏喘息,緊張地開口,「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要你別傷他!錢,直升機,你要鴻興都可以!明俊,求你不要傷害南天!求求你!」

  陳明俊勝利般地撇嘴微笑。

  驚愕的目光下,莫問之的槍口轉向了小分,「你們這些警官都給我滾出去。」

  「什麼?」

  「滾出去!滾出鴻興碼頭!這裡是私人地盤,我現在要你們走!」

  「莫問之,你瘋了?我們在執行公務,管你什麼私人地盤?我警告你,你再拿槍對著我,我就當你協助犯人了啊!連你一起抓!」

  事情忽然朝著荒謬的方向惡化,南天急出一頭冷汗。

  他剛才一直沒有全力掙扎,希望可以為他和阿卡尋找一個一舉制敵的機會,但是現在看起來沒時間再繼續等待了。

  「莫問之,你別這麼沒骨氣!」南天爆發出吼聲,同時鼓足了勁奮力往後一撞。

  陳明俊猝不及防,被堅硬的後腦勺撞中鼻子,疼得他慘嗥一聲。南天從地上爬起來,但迎接他的是陳明俊手裡的槍把。

  被槍把擊中後頸,頓時全身一陣麻痺,南天重新摔倒了,他還想爬起來,腹部驀然傳來劇痛。

  陳明俊一腳毫不留情地踢在他肚子上,疼得他完全蜷縮起來。

  「我讓你撞!我讓你撞!」陳明俊洩憤似的狠踢著他。

  莫問之看得眼眶欲裂,「你給我住手!陳明俊,你給我住手!」

  他衝前了十幾步,就快衝到陳明俊面前。陳明俊舉起槍居高臨下地指著地上的南天,輕蔑地笑,「你敢過來?你敢過來我就殺了他。」

  莫問之立即停下,驚駭得連尾指都不敢動。

  「你……」他聲音因為極度的緊張而沙啞,「你說了算,明俊,你說了算。我可以答應你一切條件。我甚至可以幫你把這些警官都幹掉。」

  「你的聲音在發抖啊?哈哈,莫問之居然也會發抖?」陳明俊笑得前俯後仰,「踢在他身痛在你心,是不是?你這個不可一世,永遠威風八面的傢伙竟然也有這麼一天?好,你這麼寶貝他,你跪下來求我吧。給我磕幾個響頭。」

  連掙扎一下的猶豫都沒有,眾目睽睽下,莫問之頎長的身軀跪下了。

  所有人,包括重案組老大,小分,還有被人押住的阿卡,都目瞪口呆。

  莫問之的額頭重重磕在地上,在沉寂下來的夜晚咚咚作響,聽起來讓人心悸。

  南天看得心都碎了。

  「你在幹什麼啊?莫問之!」他淒厲地叫起來,悲憤夾雜著痛苦撕扯得他幾乎發狂。渾身的力量都湧到胸口,再從胸口的地方爆發。他吼叫著挪動一下,企圖在獰笑著折辱他愛人的惡徒面前重新站起來。

  「啊!」男人的皮鞋殘忍地踩上南天的左手,指骨彷彿被壓裂的劇痛讓他眉目扭曲。

  莫問之簌得直起身子,青筋暴跳,「別碰他,不許你碰他!」

  心碎欲絕的悲叫使陳明俊極度滿足,他揮動手槍,「誰敢亂動我就殺了南天!莫問之,不想你的寶貝死在你面前,就給我乖乖的,繼續磕你的頭。放心,老子只是折磨一下他,只要你老實點,我不會弄死他的。」凌虐的感覺好到極點,猙獰地揚著唇角,繼續蹂躪腳下的警官。

  南天發出痛苦的呻吟,試圖把手從陳明俊腳下抽出。

  陳明俊臉上浮現貓抓耗子般的殘忍,鬆開南天的手,接著狠狠往南天沒有防備的腹部一踢。

  「不!」失控的狂吼響徹天際。

  下一秒,高大的陰影完全籠罩了他。陳明俊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麼,就已經被失去理智飛撲上來的莫問之一拳打倒在地。

  事發突然,在陳明俊的手下們還無所動作前,早佔據各制高點,全神戒備的狙擊手紛紛勾動扳機。

  火光驟吐。

  「啊!」

  「啊啊啊!」

  「我投降!我投降!」混亂的現場慘叫和陳明俊妻兒的哭聲夾雜在一起。

  雖然警方行動敏捷,只用了十幾秒就控制了現場,但眼睛發紅的莫問之已經把陳明俊打成了一個血人。

  「你敢碰他?敢碰我的南天?你找死!」狠拳一個接著一個,朝陳明俊的頭上身上招呼過去。

  骨節撞擊骨骼的聲音十分可怕。

  更可怕的是莫問之猶如地獄惡魔般的表情,「你敢踩他的手?你敢踢他的肚子?我殺了你!」

  每一拳過去,都有鮮血飛濺。

  幾個警員過去攔阻,都被發狂的莫問之打飛了。

  他就像一頭被惹得發毛的鬥牛,拳頭上沾滿了血。

  阿卡重獲自由,首先就跑過來扶起被折騰得慘兮兮的南天,羨慕不已地說,「哇,你那位真厲害,居然連手槍都不怕就這麼衝過來耶!」

  南天勉強站直身子,呻吟著說,「他就是……就是這個樣子。」

  發作的時候,別說手槍,手榴彈他都不放在眼裡。

  「南天,快想辦法。」小分衝過來焦急地說,「莫問之不肯住手,攔又攔不住,我們又不能真用槍射他,再這樣下去真會打死人的。」

  情況危急。

  這時還能有什麼辦法?南天當機立斷,從喉嚨裡扯出一聲非常非常淒慘的叫聲。

  幾乎是同時,莫問之就衝到了他的面前,緊張地一把摟住他,全身上下地到處摸,半吼半哄地問,「怎麼了?誰打你,誰弄疼你了?混蛋,南天你說話啊!你是不是不舒服?陳明俊這混蛋,我一定幫你殺了他!誰敢碰你我就殺誰!」

  可怕的目光四周搜索。

  離南天最靠近的阿卡直覺地趕緊退後十幾步,拚命擺手,「沒有沒有,我沒有弄疼他。」

  他們身後,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陳明俊立即被手腳俐落的警察們迅速帶開,連同陳明俊嚇暈的妻兒一起撤離。

  南天唯恐憋了一肚子火的莫問之又跑去找誰麻煩,主動吻了莫問之仍然扭曲的臉龐一下,安撫地摸摸他,「我已經沒事了。」看見莫問之破了皮還在滲血的額頭,又不禁大為心痛,忍不住開罵,「你幹嘛那麼聽話?有沒有大腦啊?你磕頭他也不會放過我的,虧你還是總裁,蠢得像頭豬……」

  「是誰害我要磕頭的?」莫問之語氣不善地反問。

  南天心裡一驚。

  不妙!

  這傢伙被他一安撫,居然清醒到可以秋後算賬的地步了……

  「為什麼你沒待在別墅?」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碼頭?!」

  「你和阿卡在這裡鬼鬼祟祟幹什麼?!」

  審問一個比一個嚴厲,南天冷汗直冒,「我……」

  「不用說了!懲罰!」斬釘截鐵的呵斥。

  卡嚓一聲,南警官雙腕被高高拷在貨櫃的大鐵扣上。

  小分簡直不敢相信有人的動作能這麼快,摸摸後腰,大叫起來,「喂,那是我的手銬,警官用品,你不可以……」

  趁著這點功夫,南天已經把自己的狀況和莫問之的詭異眼神看得很清楚,猛打個寒顫,朝小分狂吼,「警你的頭!還不快點撤離,這傢伙發作啦!」

  「南天?」

  眾目睽睽下,莫問之大模大樣搶奪警官手銬,禁錮警官,並且開始解警官的皮帶。

  動作猥褻而熟練。

  「他這個是強迫症,控制不了的!」

  所有人都呆掉……

  不一會前還是警匪對峙的現場,現在演化成強暴現行犯罪現場,襲擊犯已經剝下被害人的長褲,噗嗤一下撕開被害人的衣服,還把手伸入被害人的內褲裡面,明顯是在下流地把玩著裡面的器官。

  被害人發出令人臉紅耳赤的呻吟的同時,居然還很有責任心地竭力大叫,「不要開槍,他不是強暴,我心甘情願的!不要開槍!」

  「……」

  「你們愣什麼啊?滾蛋!等著看春宮啊?」南天的最後一記怒吼,終於在被莫問之玩弄到喪失神志之前爆發出來。

  重案組老大不愧是老大,終於第一個從僵化狀態中清醒過來,響亮地吆喝了一聲,「撤!」

  所有失魂落魄的重案組員,立即蜂擁而逃,阿卡當然跟著小分亦步亦趨。

  剩下知情識趣的保鏢們分散在陰暗角落,肅清周圍,靜靜護衛總裁大人盡心盡力地「侍候」南警官。

  交媾的氣息瀰漫整個碼頭。

  月色下,被拷在貨櫃上,渾身瘀青的警官,和拳頭沾滿鮮血的狂野俊男,簡直就是一對絕配。

  在經受過兩輪猛烈攻擊後,南警官全身上下的眾多劇痛中,又增添了一個新的發疼地帶――屁股。

  獸性的呼吸再次炙熱地噴到耳邊,南天掙紮著大叫起來,「不公平!你破壞協議!上次是你強暴我,這次又是你強暴我!」

  「有嗎?」

  「少給我裝傻!明明就是!」

  「好吧。」莫問之想了想,居然寬宏大量地點頭贊同。

  南天倒愣了一會,這傢伙轉性了?居然肯不做到最後?

  莫問之把手銬解開,塞給被操得腿都站不穩,張大嘴發呆的南天,一本正經地說,「現在我讓你強暴我。」

  「……」有沒有搞錯?

  「你把我拷起來吧。」莫問之乖乖把手並著伸過來,溫馴得十分詭異。

  「可……不可以不要啊……」什麼不做到最後?這混蛋是要重新開局!

  「不行。」

  「這這這……這不……不太好吧?」我一點也不想強暴你啊。我的腿都是軟的,你見過腿軟的強暴犯嗎?「而且……而且這個不是玩具,是真正的警用手銬哦。不如我們回別墅再……」

  可怕的大灰狼的笑容泛上輪廓俊美的臉,莫問之緩緩挨過來,用滿是血腥味的手掌輕撫南天僵硬抽搐的唇角,聲音極端蠱惑,「放心吧,警官。」

  「……」

  「被你拷起來,我可是心甘情願的。」

  夜色,微風,水聲,貨櫃……

  邪魅的誘惑,將小警官不死不休地層層纏住,像被蜘蛛注射了麻醉液的獵物,凝滯著,屏息等待莫測的未來。

  莫問之扯開一抹可惡的微笑,低沉磁性的聲音悅耳如美酒,「我不會拒捕的。」

  狂傲得不容拒絕的佔有性強吻,鋪天蓋地般,印下來了……

  私逃別墅還找死的溜去碼頭後,南大警官遭到了嚴厲的懲罰。整整半個月,他都致力於強烈消耗體力的「犯罪活動」,不是正被別人強暴,就是正在強暴別人。

  莫問之強暴他的時候,他努力拒捕,但是做不到。

  他強暴莫問之的時候,他很希望莫問之拒捕,但是也做不到。

  天理何在?

  另一方面,別墅的保鏢人數爆增。保鏢們對前車之鑑心有慼慼,對我們的南警官嚴加監視。想偷溜?那是再也不可能的了。

  不過事情總有好的一面。經過碼頭一事後,重案組眾人對莫問之刮目相看,這年代肯毫不猶豫為愛人付出一切,甚至磕頭,還奮不顧身撲手槍的男人不多了,連小分都誇南天有福氣。

  南天無言以對,強迫症實在不是一個容易解釋的病――那傢伙發病的時候什麼都幹得出來,完全沒理智可言。當時如果真要他殺掉所有警官,說不定他也照辦……

  至於陳明俊,聽說在押期間就已經過得非常淒慘,沒有人敢拿南天做威脅,莫問之和碼頭那天的表現儼然不同,彷彿換了一個人,兇悍暴力,睚眥必報的性格完全體現出來。南天隱約聽到一點風聲,但是不知道具體詳情,從莫問之不肯告訴他這一點來推測,估計報復得比較狠。

  什麼?莫問之的強迫症有沒有好轉?

  呃,我不是心理醫生……

  去問倒楣的麥克吧!

  《襲警II·拒捕》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