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鳳澈造反了(1)

  霓悅悅的夫妻生活甜甜蜜蜜,可近日竇千的心情卻很低落。

  原來她被指給了曹國公世子曹秀。

  霓悅悅一得知這消息就去了竇國公府安慰她,竇千整個人瘦了一圈,沒了以前的爽朗明快。

  她苦笑道:「世子夫人的位置我不稀罕,滿京城誰不知道那個曹秀是個混蛋,前一個夫人就是被他折磨死的,他和三皇子就是一根繩上的蚱蜢,吃喝嫖賭哪樣不精?三皇子是個紈袴頭,那曹秀就是個紈褲尾,專門拍著鳳寶的馬屁在過日子的渣渣。」

  這門親事,不只她不願意,她阿爹和所有的阿兄們沒一個願意的。

  竇家是實實在在用軍功換來高位的人家,世代如此,對於結黨營私的事情絕不參與,就算現在太子坐穩儲君的位置,成皇后一派看起來也打消了爭儲的想法,但竇家人仍不想冒這個風險。

  曹秀靠著祖上的餘蔭承爵,和三皇子狼狽為奸,只要鳳澈幹的壞事,絕對有他一份,他人品之差,整個京城無人不知曉,這樣的人要嫁過去,無異是飛蛾撲火。

  還有力氣罵人呢,霓悅悅笑了,見竇千開始暗眼,這才板起臉來正色道:「你讓你阿娘求你阿爹,你是竇府的掌上明珠,他們疼你都來不及了,總不會不管。」

  說起來她那公爹也太喜歡做媒了,男女之間的婚事,他偏愛從中插上一腳,不是國政繁忙嗎?忙得她那太子郎君天天晚歸,想歇口氣,休天假的空閒也沒有,原來陛下是把擔子撂了,自己窮極無聊去管臣子晚輩們的婚姻大事,亂點鴛鴦譜。

  「你想得美,你以為那一位是誰,他決定的事,誰敢去跟他討價還價,到他跟前說不的?」

  竇千心如死灰。「再說我阿爹現在在皇上跟前也說不上話了,我大兄平常又幾乎把大營當家,十二郎還小,我還能寄望誰替我說話?」

  也是啦,如果是別人還能反抗表示一下自己的意願,可皇帝是九五之尊,他決定的事,誰敢真的嚷到他跟前去的?

  她是很想替朋友出這個頭,可是得找到機會才行……

  霓悅悅不勝唏噓,對照自己和鳳臨的幸福,好友的際遇好像太淒慘了,可她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只能安慰道:「你先不要急,不要放棄希望,說不定事情還會有轉機也說不定。」

  「什麼轉機?」竇千了無生趣的躺回美人榻上,目光中透出孤注一擲的決絕。「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真要逼著我嫁給那個紈褲,大不了我就一頭撞死!」

  霓悅悅忙去捂她的嘴。「你胡說什麼呢?事情又還沒有到最壞的那一步,你就已經想死啊死的,我第一個不允!」

  竇千忽然撲了過來,抱著霓悅悅的肩膀哭。「阿穿,我怎麼這麼歹命?」

  這些日子她食不下嚥,夜不能寐,一想到要嫁給那樣的人,不如找個阿貓還是阿狗的嫁了也勝過嫁給那人。

  霓悅悅在竇府安撫了竇千大半天,是老天見她過得太幸福還是怎麼著,看著好友一張圓潤的臉都憔悴得凹陷下去,她卻什麼忙也幫不上,最終只能默默的回了太子府。

  朝堂接到了邊境八百里加急的文書,新任的西夷王蕭稹競然偷偷越過邊境突襲邊境居民,他們狡猾的是,打了就跑,放了火就跑,搶了糧草兵器就跑,神出鬼沒,邊境駐軍除了與他們發生零星衝突,拿西夷人一點辦法也沒有。

  原來長年駐守邊境的尤大將軍年事已高,多年征戰又病痛纏身,面對蕭稹這個新任西夷王束手無策,他自動請罪,懇請朝廷派一位人選去接替他的位置。

  這節骨眼鳳澈卻跳出來大力反對朝廷再派人到邊境,他上奏西夷多年來如附骨之蛆,如今夏魏朝草肥馬壯,國泰民富,怎能再繼續縱容西夷人在我國境來去自如,擾我邊境子民?

  他自請領兵遠征西夷。

  皇上聽了龍心大悅,他早有此意,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如今鳳澈的話剛好說到點子上,他欣慰異常,立刻批准了鳳撤的要求,撥了下二十萬兵馬,讓他不日率兵伐西夷。

  朝臣見陛下這麼氣勢高昂,多數人也不敢潑他冷水,只能請他從長計議,然而皇帝主意已定,其它人說再多都沒用,二皇子就這麼準備率兵出徵了。

  鳳澈腳下生風的去了阜梓宮,成皇后早就接到消息,一見鳳澈進門,立刻摒退所有的宮女。

  「你自動請纓要去邊境?」

  「是,這正是兒臣建功立業的好機會。」二十萬大軍,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他絕不甘人後,他不是從先皇后肚子裡出來的種,就因為這樣,他成了老二,永遠要矮鳳臨一截,憑什麼?他能力不比鳳臨差,治理國事,他缺的只有歷練,叫他就這樣服輸,一輩子甘於平凡,他不願意!

  知子莫若母,皇后失聲道:「你想做什麼?」

  鳳澈笑得邪倭又偏激,他挑著眉,竟有所指又口不對心的說道:「母后,你就等著兒臣的捷報吧!」

  「澈兒,你可別胡來!」皇后就是覺得不對勁,兒子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這些年看著他的行徑,她哪能不知道他的企圖和想望?

  「母后,連你都說我胡來,我不會胡來,」他陰森極了。「我答應你,只會做該做的事。」

  最終,鳳澈和皇后說了什麼沒人知道,只知道二皇子離開宮殿之後,成皇后怔忡了許久,瞬間像老了十幾歲。

  半個月後,大軍未動,糧草先行,再十日,大軍發動,京城百姓夾道歡送,呼聲空前絕後,士氣高昂。

  鳳臨回來後也提到了竇府和曹府聯姻的事情,「曹國公是開國功臣之後,父皇對曹府向來禮遇,所以曹國公一到陛下跟前求賜婚,父皇哪有不允的道理。」

  對皇帝來說,他是愛牽紅線的,何況又只是隨手一指的事,成人之美,哪有不應的道理?所以才會生出竇千被指給曹府這件事。

  曹國公也知道自己的兒子名聲太槽,名門淑女避之還來不及了,哪肯嫁進門,尤其在前頭死了一個世子夫人之後,外頭更把曹國公府說成了龍潭虎穴,越發的不能聽了,

  想和人家說親事,對方不是尋死就是覓活,根本說不成,因此他和妻子盤算的結果,便是求到陛下面前來了。

  「今日竇國公也去殿前見了父皇,要求取消這門親事,他說武將之家,習慣粗鄙,不敢高攀曹國公府,曹國公聞訊趕來,大罵竇國公,說陛下的旨意他也敢違抗,這是不忠不義,竇國公反罵曹國公養子不教,弄得自己找不到媳婦了才來著急,別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嗎?他的女兒配上曹秀,根本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哇,這是在太和殿上演全武行嗎?霓悅悅聽鳳臨說得精彩,也宛如身在其中。「鬧開了也好,看父皇以後還敢不敢亂配鴛堂。」

  鳳臨喝了口桂平西山茶。「兩人在殿前鬧得不可開交,一個要退親,一個抵死不肯,鬧得殿上無法議事,父皇頭疼極了,後來乾脆把兩人都趕出殿,至於這樁婚事則維持原議,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霓悅悅的心提了老高。

  「竇國公撞了大殿外的龍柱。」

  鳳臨是知道竇府的十一娘子和阿穿是摯交的,遇上這樣的事,整日看她愁眉苦臉的,他也不好受,但沒想到一轉眼,今天又鬧出了這一出。

  霓悅悅的嫣紅小嘴張得可以吞下一隻蒼蠅了,接著她轉身,拉著裙襦就想跑。「我得去竇國公府瞧瞧。」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竇千肯定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她還坐在這裡,那還叫姊妹嗎?

  「你就別去添亂了,」鳳臨飛快拉住她的小手。「宮裡都是太醫,哪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竇國公發生不測,再說父皇可是虎視眈眈的盯著呢。」

  那太醫的壓力不大才有鬼!

  「竇國公府不亂成一鍋粥才怪!」竇千的心裡應該更加的不好受了。「你覺得有什麼好辦法讓父皇改變主意,把這門婚事給攬黃了?」她睜著水汪汪的美眸,一隻胳膊攀住鳳臨的手肘,一手摸上男人的胸膛。

  這是在點火吧?男人感受著兩隻忙碌的小手,心底的火蹭蹭蹭的冒上來,為了好友就這麼不遺餘力嗎?

  他抱起霓悅悅,親吻她的嘴角,手也不老實了起來,一陣纏綿之後,鳳臨鼻息漸漸粗重了。

  霓悅悅輕輕躲開他,笑道:「你這是答應我啦!你的腦子比我聰明,還不趕快去?」

  鳳臨把她壓在自己身下,一臉的使壞樣。「不行,沒給甜頭,沒有辦法。」

  她咯咯的笑。「這是勒索!」

  鳳臨用實際行動告訴她「這就是勒索」,手已經滑向他最愛的那片密林,不給她任何反悔的機會,用唇堵住她的小嘴。

  床帳內的溫度不斷升高,最終化成大火,焚得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