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唐果果瞪圓了眼睛,吃驚地指著蘇芒問:「怎麼這個女人也在這裡?」

  鄭楚無奈地一攤手:「唐大小姐,你的作息晝夜顛倒,不是要睡到中午才起來嗎?」

  蘇芒又恢復了那張冷臉,起身說道:「我吃好了,你們繼續。」

  話說完,看都不看兩人,轉身就走。

  鄭楚應付著唐果果的糾纏,好容易才吃完了這頓早飯。

  時間還早,鄭楚拖著唐果果這個拖油瓶來到游泳池,準備體驗下酒店的游泳設備。換好了衣服,唐果果卻拿著游泳圈,拉扯著鄭楚,有些猶豫地說:「不然我們去沙灘走走吧,我又不會水……一個人遊多無聊!」

  鄭楚耐著性子哄道:「你自由活動吧,這是我的工作。你小心點,別被認出來。」

  鄭楚說完,轉身下水,唐果果只好找躺椅躺下。哪知一轉頭,蘇芒穿著泳衣,瞇眼躺在隔壁,姣好的身材一覽無餘。唐果果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

  有什麼了不起!她還會長的!

  果果半支起身體:「大姐,你不會跟踪我們家楚楚吧?怎麼哪兒都有你?」

  蘇芒緩緩睜眼:「有一句俗語叫做「彼之蜜糖,吾之砒霜」。你怎麼那麼不自信啊?」說著視線在唐果果身上轉了一圈,「我看你除了胸小一點,其他都還過得去,幹嗎老擔心別人搶你男朋友啊?」

  「你……」唐果果看著蘇芒那傲人的身材,忍不住挺了挺身子,剛要還嘴,蘇芒卻已經起身,優美地入水了。身姿舒展、腿長腰細的蘇芒,游得就像一隻美人魚一樣歡暢。

  正游著,「噗通」一聲響,緊接著呼救聲斷斷續續響起來,原來有個小改不小心落水了。蘇芒聽到了,趕緊全速向聲音響起的地方遊了過去,及至近前才發現鄭楚也過來了。兩人合力將落水的小孩救了上來。孩子嚇得嗚嗚直哭。

  蘇芒蹲下身子安撫:「小朋友,你的爸爸媽媽呢?」

  這時候,孩子媽媽才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緊張地一把抱住了孩子說道:「丁丁,你沒事兒吧?誰讓你一個人亂跑的?你嚇死媽媽了。」

  鄭楚站在一邊,略帶擔心:「他沒事兒,放心吧。要看好孩子啊,別讓他一個人來水邊。」

  丁丁媽激動地望著鄭楚和蘇芒說道:「謝謝你們!謝謝!」

  丁丁媽抱走了孩子,蘇芒一邊擦著臉上的水,一邊打趣:「技術不錯啊!」

  鄭楚笑:「彼此彼此,我也沒想到你還有這么生猛的一面。得了,順便讓你看看我們旅遊體驗師的重要性。」

  鄭楚說著,招手叫來了一旁的泳池管理員,就著兒童落水的問題,比對著泳池,這般那般說了一番,將隱患和改善建議都一一說明。

  蘇芒在一旁默默看著,直到管理員離開。

  「怎麼樣?知道我工作的重要性了吧?」鄭楚略帶自豪的樣子,看得蘇芒一陣手癢。

  蘇芒故意板著臉搖頭:「沒興趣知道。」

  「我看你游得不錯,不如比一圈?」鄭楚看著蘇芒的樣子,也不計較,興致滿滿地提議。話音剛落,一直躲一邊的唐果果就捏著鼻子噗通一下跳進泳池裡。

  「鄭楚救我!」水池裡的唐果果邊扑騰邊大喊。

  鄭楚一怔,只得跳進水裡游向果果。

  幼稚!蘇芒搖著頭鄙視了一番,轉頭離開。

  蘇芒換過衣服後,進到大堂,卻沒想到三人再次巧遇。

  這次則是蘇芒主動上前說道:「鄭先生,稍微等一下。」鄭楚和唐果果轉身,她快走幾步上前問:「你們待會兒要去哪兒玩?」

  唐果果白了她一眼:「關你什麼事?」

  蘇芒無視掉果果的挑釁,直接對著鄭楚提問:「你既然是旅遊體驗師,那對景點肯定熟悉,我想諮詢一下你,三亞還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

  鄭楚說:「我要去大東海看新的路線,你要有興趣就一起!」

  「好啊,那謝謝了。對了,叫我名字吧,我叫蘇芒。」蘇芒難得和善地笑了笑。

  唐果果卻不滿地皺起了眉,使勁兒扯了一下鄭楚:「鄭楚!」

  「只是順路而已。大家也是熟人了,一起就一起,果果你別計較了。要是你不願意,你自己開車,我們兩個打車走,免得你被狗仔認出來。」鄭楚一臉認真地說。

  唐果果氣鼓鼓地瞪了蘇芒一眼:「哼,便宜你了!」然後,只得不情不願地跟著鄭楚和蘇芒上了車。

  唐果果從後視鏡裡看了蘇芒一眼,語氣傲嬌地說:「姐姐,我和鄭楚的私人聊天,你最好自動屏蔽。」

  蘇芒坐在後座,看著孩子氣的果果笑:「好。」

  「鄭楚,你工作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你不是說要辭職嗎?我都和我爸說好了,以你的資歷,過去肯定是經理的位置。」

  果果撇撇嘴,轉頭看向鄭楚,略帶焦急地催促。

  後坐的蘇芒,聽到這句話,目光微微變了下,看向鄭楚。沒想到,這小女友還想讓他吃軟飯?

  鄭楚倒是不太滿意:「不去,我又不是找不到工作。你要勸也是勸你哥歸位當繼承人啊。」

  唐果果氣惱地說:「那個MG公司包養你了?你再找還不是找一份睡床的工作!人都睡傻了,還抱著不放。」

  蘇芒聽得一愣,MG?那豈不是……

  鄭楚一聽唐果果諷刺自己的職業,就不高興了,滔滔不絕地介紹:「你懂個屁。旅遊體驗師這麼高尚,其實……」

  兩人唇槍舌劍,蘇芒在後坐聽得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唐果果從後視鏡裡看著蘇芒,一臉不悅:「我說後邊那位,偷聽我們說話幹嗎?有那麼好笑麼?」

  蘇芒輕咳兩聲,似是隨口一問:「鄭先生……在MG上班?」

  鄭楚心不在焉「嗯」了一聲,隨手打開微信群,開著揚聲器,放著群裡的語音:

  「楚哥,聽說新總監是女的。不,不是女的,是女博士,和女人都不是同一物種。」

  「小顧你腦殘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女的外號「毒蜘蛛」,據說是個超級女魔頭,一不小心就會吸乾你的血的!」

  ……

  蘇芒坐在後座默默地聽著,人還沒到,就想著給她起外號了?嗯,毒蜘蛛、超級女魔頭,切,太沒創意了。

  過了一會,三人到了大東海,相約了回去的時間,蘇芒去購物,鄭楚去工作,唐果果……一如既往地纏著鄭楚。

  從大東海回來,蘇芒就收到了MG的正式任職通知。

  蘇芒看著電腦屏幕上的郵件,手指在下巴上輕點了兩下,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Hi,Eric,好久不見!嗯,蘇芒,我就住在你酒店裡呢,想請你幫個忙……」

  掛了電話,她包了一個大大的信封,等來了酒店的工作人員。

  「蘇總,您有什麼吩咐?」

  蘇芒遞上信封,嚴肅地說道:「這是五萬塊現金,你去找一下我們的員工鄭楚,把這些給他,然後告訴他,如果他回去之後給酒店的測評打五分,這個錢就是他的。」

  「好的,我明白,那蘇總,如果鄭楚收了錢呢?」工作人員接過信封,又問道。

  蘇芒說:「你只要告訴我就行了。」

  「好的蘇總,那明日你去機場,需要酒店安排車麼?」

  「不用了,替我謝謝Eric。」

  第二天一早,蘇芒就趕乘飛機,回了上海。

  一輛出租車停在MG總部大樓門口,車門打開,一雙穿著精緻高跟鞋的美腿著地,一身得體的職業裝襯得蘇芒幹練精明,她拿出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妝容,走進大樓。

  5分鐘後,集團總部晨會正在召開,羅總給大家介紹了這位新上任的計調部總監——蘇芒。會議結束後,蘇芒在職員的引領下,走向計調部的辦公區,還沒進門,就已經聽見裡面的陣陣喧嘩,她皺了皺眉。

  帶她過來的職員推開門,只見佳佳喝著牛奶,小顧在吃粘糕,Ella對著鏡子補妝,還有員工端著咖啡聊天。職員略顯尷尬,只得揚聲說:「大家暫停下手邊的事,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你們部門的新總監,蘇芒,蘇總。」

  眾員工沒反應過來,都看向蘇芒,片刻後相繼鼓掌。Ella站了起來,介紹道:「蘇總,我是您的秘書,我叫Ella,那位是……」

  蘇芒的目光,隨著Ella的介紹,掃過每一個人,將最為典型的幾個人,在心裡劃上重點關注的標記,隨後說道:「好了,想必你們都對我有所了解,我這個人在工作上要求是非常嚴格的。從今天開始,」蘇芒停頓一下,手指了指各人手裡的食品和化妝品,「把這些臭毛病都給我改掉。在家把自己餵飽再來上班,女的必須化職業妝,男的一律正裝。」

  蘇芒一邊走,一邊嚴肅地掃過在座眾人。

  「不要讓我感覺到辦公室裡有一絲懶惰的氣息,這裡是公司,不是家更不是菜市場!希望各位能和我一起努力,按照我的規矩去做事,把計調部的工作做好。廢話不多說,大家繼續做事吧。」

  說完,她昂首挺胸的走上了扶梯,Ella緊隨其後,生怕漏下了什麼吩咐。

  辦公區內,目瞪口呆的眾人一直到看不見她身影了,才長舒了一口氣,各自相視尷尬一笑,放下手裡的東西開始工作。

  進了辦公室,蘇芒環視了一下,皺眉道:「Ella,這些家具顏色太壓抑了,你趕緊聯繫家具公司過來換掉,費用我來出。還有,一定要環保材料的。」

  「好的,我馬上去辦。」Ella應道。

  辦公區內,隱約聽到動靜的小顧,陰陽怪調地說:「瞧見沒?現在換家具,搞不好下一步就是換人了。」

  ……

  辦公室裡的蘇芒,接起來自三亞酒店的電話:「嗯,他沒收是麼?好的,我知道了。」

  剛下飛機的鄭楚,一進公司門口,就見工作人員在往外搬家具,指揮的人是小顧。他納悶地一問,才得知都是那個新來的魔鬼女上司「作」的。

  鄭楚一進計調部,就覺得氣氛不對,辦公室一改常態地悄無聲息。Ella走到他面前,一臉高高在上地說:「鄭楚,總監有請。」

  鄭楚禮貌性地敲了兩下門,推門而進:「總監您好,我是剛出差回來的鄭楚,我……」

  話還沒說完,看著坐在辦公椅上轉過身來的蘇芒,鄭楚完全呆立當場。

  蘇芒一臉平靜地看著他:「出差怎麼樣?順利嗎?」

  「怎麼……是……是你?」

  蘇芒沒回答,而是一邊低頭看資料,一邊說道:「那好,簡單匯報一下你的工作。給你五分鐘。」

  鄭楚收斂了下心神,說:「我的工作報告已經發到公司郵箱了。估計您在三亞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吧!」

  「鄭楚,你藉著工作名義帶著小女友去遊山玩水,這就是我看到的實際情況。」蘇芒抬頭。

  鄭楚解釋道:「蘇總,第一,唐果果不是我的女朋友;第二,她去三亞是個人行為,我的工作並沒有受到她的影響,您可以對我有偏見,但不能否定我的工作態度。」

  「那你覺得體驗師就是測評考察這麼簡單嗎?這是前總監留下的投訴信,看看吧,都是以前酒店對你的投訴。與客戶維繫良好的合作關係,也是一位優秀體驗師應具備的素質。你現在把幾個合作酒店和我們的關係搞得這麼緊張,這就是你工作的價值?」蘇芒言辭犀利,將幾封酒店投訴信扔到桌上。

  「不用了,既然酒店和公司都對我的工作有這麼大意見,我現在就可以走,反正我早就準備好要離職了!」鄭楚略顯激動地說完,轉身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