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錢莫愁坐在關德雷飯店房間的雙人沙發裡,肩上披著他為她覆上的薄毯、手邊擺著他替她泡的伯爵茶、膝上抱著筆電,「奮筆疾書」著她的故事。
關德雷則坐在不遠處的辦公桌上,電腦開著,鼻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
錢莫愁偶爾抬頭看他,他都像入無人之境地沈浸在公事裡。
她覺得他工作時很性感,所以經常寫著寫著,就把她筆下的男主角寫成他的翻版,明明筆下的吸血鬼因為生理現象已停止,連理髮都不用,偏偏她就會寫成和關德雷一樣,總是早上才刮了鬍子,到了晚上便冒出無數鬍渣來扎人皮膚的狀況。
他說他之前留著蓋住半張臉的大鬍子,就是因為懶得一天刮兩次鬍子費事。
只是一想到他留著大鬍子的臉龐,她便忍不住想笑——下回一定要逼他拿張照片來看看。
錢莫愁咬著唇偷笑,決定關掉筆電收工。
抬眼看他,他仍然在電話中。她很努力想聽聽他在說什麼,但她的英文程度不及唸外文系的姊姊一半好,聽了幾句,就有昏昏欲睡之感。
她伸了個懶腰,決定到廚房去找點東西來吃。
她一躍起身,光著腳丫踩著走道的長毛地毯,溜進廚房。
開了櫥櫃,眼睛大亮地發現裡頭竟擺了十來種的各國泡麵,當下見獵心喜。這間飯店真是上道啊!
工作到三更半夜時,泡麵是她最好的朋友。經年下來,她甚至發明了十多種泡麵創意料理,就是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食材可以讓她發揮一番。
泰式海鮮綠咖哩、日式大骨、韓氏泡菜——今晚要來哪一種?
「抱歉。」關德雷的大掌箝過她的腰,將她整個人納入懷裡。「竟然把妳叫過來陪我辦公。」
她的後背陷在他溫暖的胸膛,小手自然地環住他抱著她的手臂,粉唇微微地上揚著。「看在泡麵的分上,我原諒你。」
他將下顎埋在她的頸間,深吸了口她肌膚上的淡香,唇便隨之欺壓而上這一方太讓人心動的柔軟。
她被他旋過身子,吻住了唇。纏綿的激情蝕軟了骨,讓她只得伸手攬住他的頸子,嬌聲低喘著。
他望著她柔弱的女兒態,不由得更加深了吻、大掌放肆地在她身上撫揉出更多的銷魂。任她失了神,在他的唇下指尖動情地拱起身子。
她忍住一聲低吟,恍惚中感覺到今晚會發生更多的親密。
她並不想抗拒,只是沒有經驗,心難免慌。長睫一掀,怯怯地揪住他的衣襟,慌亂中找了個話題。
「等等,你究竟在做什麼工作?我和我姊都想知道。」她問,雪白肌上染著羞怯的櫻花淡粉。
他為她的小女兒嬌態而眸光加深,卻也注意到她輕顫的不安,於是鬆開了手,拖了把椅子坐下,將她抱在腿上,卻沒讓她離開。
「總算想到要對我好奇了?怕我從事為非作歹的行業?」關德雷心疼地撫過她被他鬍渣刺出的微紅粉膚。
「除非你是殺人魔王,否則應該沒什麼職業可以嚇到我。所以,沒什麼好問的。」她偎在他的臂彎裡,呼吸著他身上混合松香與淡淡麝香的男性氣息。
「我做廣告。」
「跟我姊一樣耶。」她有些意外地驚呼出聲。「你想必做得很好,才能住在這樣的飯店。」
「我有自己的廣告公司。」
「很大喔?」她認真地問。
「很大很大。」他更認真地答。
她睨他一眼,眸光似水地輕笑出聲,那笑意如花輕綻,引得他再度用唇擷取。
「慢……」她把手擋在唇上,不許他再干擾。「你既事業有成,怎麼有空來台灣這麼久?還跟我耗了這麼長時間?」
「妳不在我身邊時,我一天當兩天用,一天工作十四小時。」他指尖探入她的髮絲,將她按在胸前,呵護地摟著。「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沒了。」她一聳肩,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傻女人,這樣很容易被騙。」關德雷咬她的鼻子,引得她低笑出聲。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嘍。」她笑著左閃右躲著他老是讓人又痛又癢的吻,偏偏不敵他的攻勢,一陣糾纏之後,她整個人笑倒在身後餐桌上。
關德雷望著她因為笑意而染紅的雙頰、他的眼眸染上一層慾望的光。
「那妳的命便歸我了。」關德雷嗄聲說道。
他意味深長的眸光盯得她心慌,側身想坐起。
他用單掌扣住她的雙手置於她的頭頂,強健身軀覆上她的柔軟。
「我的。」他的唇開始落在她的額間、鼻尖、唇上,繼而滑至她狂跳的頸動脈。「都是我的。」
「我是我自己的。」她掙扎著想掙脫他的掌握,得到的卻是一個能融化她所有抗拒的吻。
原來她不是寡情、不是不貪歡、只是沒遇著能點燃她的人。
她低喘出聲,感覺他扯去她的襯衫鈕釦,而她根本無力阻止。
「妳是我的。」他黑黝的眼神閃過一道純粹雄性的占有光芒,大掌撫過她柔軟的胸蕊,引來她一陣咬唇悶哼。
錢莫愁矛盾地發現自己既想被他占領,卻也想要逃開。心慌意亂之間,她輕抽回被他壓制的手腕,捧著他的臉說道——
「我姊說要等你下次回台灣之後,再和你碰面。那時,她才願意承認我們是一對。」
「是想考驗我們的長距離戀愛可以維持多久?」他說。
「我爸媽各自再婚了,我最親近的人是我姊姊,她會擔心也是正常的。」她攬著他的頸子,輕聲說。
「她不夠擔心妳,否則就不該讓妳羊入虎口。」他俯低身子,讓兩人身子再沒有任何距離。
她感覺到他悸動的男性,她身子一陣輕顫,指尖不由得刺入他的臂膀裡。
「我明天回美國把合約談妥之後,就回來見妳姊姊,順便帶妳一塊兒回去。再也不許妳離開我身邊。」他咬著她的唇,大掌滑下她的身子,扯去她所有的衣衫,讓她無助地裸身在他身下,在他的指尖下化成一灘春水。「說『好』。」
她喉頭一乾,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由著這個神態穩重的男人用著狂烈的眼神和逼人發瘋的長指親密地在她身上訴說著他對她的眷戀。
「為什麼那麼急著帶我走?我沒有比別人特別。」她低喘地說道,化骨般的快感讓她雪白肌膚全染上了動情的粉紅。
「我沒有要妳特別,我要妳就是妳。」他的額頭輕觸著她,眸光似火地燒進她的眼裡,已沈入她體內的指尖更加放肆。「我要坐在一旁看著我卻不打擾我的妳、我要對著泡麵雙眼發光的妳、我要在我唇間呻吟、在我掌下發燙達到高潮的妳……」
她再也聽不見他說什麼,一陣驚心動魄的快感,從他的指尖打上她的女性,她拱起身子,徹底地崩潰在他面前。
稍稍回神後,她長睫一揚地望入他如火眼裡。
她想起方才在他面前毫無保留的放肆,耳朵整個辣紅起來。
「妳好美。」
他吻住她的唇,在她還未回神,便將她橫抱起在胸前,大步走向房間。
她將臉埋在他胸前,羞得連動也不敢動。直到她被放到床上,雙手再度被他扣在頭頂為止。
他俯身而下,用他火熾般的男性勾引著她的慾望。
他是情場老手,而她不曾這樣被撩撥,才一眨眼時間,便已再度水眸氤氳,頰泛桃花。
「保險套……」她只記得這件事。
「我已經買了好幾盒。」他說。
她睜大眼,輕斥出聲:「你早有預謀。」
他勾唇壞壞地一笑,笑得她心跳飛快。
「壞人。」她脫口說。
「但妳喜歡。」
錢莫愁沒機會再開口,因為他已經再度放肆著讓她無法思考的熱情,而她只能任著他在長夜裡以不浪費為由、非常不客氣地消耗保險套的用量,直到天明……
※※※
清晨,關德雷起身喝水。
身邊倦極的小人兒,對他的舉動渾然不覺,仍然一動也不動地酣睡著。
他的唇微揚,黑眸寵愛地看過她及腰的烏亮長髮及雪白的肌膚,濃眉突然一皺——
她身上哪來那麼多紅紅紫紫的暗痕?
他俯身細看,這才發現那無非都是指痕或是吻痕、甚至是咬印。
見鬼了,他怎麼會失控到這種地步。性愛之中,他向來自制力驚人。
只是,他也不記得與誰在一起,曾有過這麼驚心動魄的快感。
光是望著她,他便感覺慾望再度燃燒而起。可看著她眼下淡淡的青紫累痕,他又只想讓她多些睡眠。
他轉身大步走向電腦,決定先處理一下公事。這樣待她休息夠了、有力氣了,他才能再好好愛她一回,然後再離開台灣。
關德雷打開電腦,進入工作狀態,渾然不知時間過去多久,直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走動聲讓他抬頭為止。
錢莫愁包裹在白色浴袍裡,長髮披在身後,清純得讓人只想擁她入懷。
「哈囉,我吵到你了嗎?」她說。
「沒有。」他朝她伸出手。
她光著腳跳到他身邊,順著他的手勢偎在他胸前。
「怎麼醒了?」他將臉埋入她的髮間,呼吸著她髮間的石榴香氣。
「餓了。」她吐吐舌頭,往他胸口鑽,像是要鑽進他體內一樣。
如果之前有人告訴她,她會像孩子一樣地窩在男友懷裡,她會對他嗤之以鼻。無奈就是她真的好喜歡賴在他身邊、好喜歡呼吸著他身上的松木味道、好喜歡摸他總是刺痛人的鬍渣下巴……
「消耗妳太多體力了。」他拉下她愛摸他新生鬍髭的小手,在她掌心印下一吻。
「對,運動幾小時,難道你不餓?」她想裝老練,卻還是紅著臉別開了眼。
「我想吃的只有一種,但我現在得先餵飽她。」他咬了下她的唇,正想吻深一些,她卻呵呵呵地在他懷裡笑成一團。
「哈哈!你是我小說裡吃人肉的男主角嗎?我乾巴巴沒幾兩肉,不好吃啦。」
「是,所以我才想先用泡麵餵飽妳。」他咬了下她的鼻子,好笑地說道。
「你真的只認識我不久嗎?我真的懷疑你懂讀心術呢。」她摟著他的頸子,用力地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她的話讓關德雷心下一驚——難道因為他太過熟悉她的一切,他們之間才會這麼自然而然地親近嗎?
「走吧!我煮泡麵給你吃。保證你吃過終生難忘。」錢莫愁從他身上跳下,拉著他的手,對他粲然一笑。
他胸口一窒,知道只要她繼續綻放這樣的笑顏,他便沒法子對她鬆手。
就算前方的路荊棘遍地,他也會先踩平那些路,只為了讓她繼續這麼開心地笑著……
因為,他明白了弟弟關博文愛上她時的心情了。
※※※
就在錢莫愁送走關德雷回美國,開始用大量寫稿工作來斬斷想念時,錢莫憂這邊卻因為被編派入「男爵J」特別小組,而整天在公司無所事事著。
是的——她「無所事事」。
因為那個可惡的冷昊已經消失了十天了!
有種就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坐在辦公桌前的錢莫憂在心裡痛罵了他百萬次不止。
天知道打從她被冷昊點名為公司對「男爵J」的窗口之後,她在公司上班的日子,就變得度日如年。全辦公室都以為她麻雀變鳳凰,公司就要靠她雞犬升天了。
對她友善一點的,就當面笑著說她狗屎運釣到金龜婿。至於那些背後說她的,可就難聽了。尤其是盡出美女的業務行銷部,對她說話時的語氣尖酸刻薄到如有不共戴天之仇。
錢莫憂平白遭此大冤,百口莫辯也就罷了,沒想到始作俑者冷昊還第一個落跑。
她真是不懂,如果他要就此消失無蹤,當初幹麼還要虛晃一招,害得她被辦公室耳語吵到雞犬不寧?
「男爵J」的廣告企劃前期,她還幫得上,能提供一些意見。偏偏,所有企劃一送到冷昊那裡就停止,害得所有人提心弔膽地等待下一個指令。
冷昊根本是看不得她有好日子可以過。三個月後,「男爵J」就要量產了,冷昊如果不想管,就該把一切交給買了副牌授權的公司去搞定啊。幹麼還搞藝術家龜毛個性,事事都要管?
「莫憂!」
就在錢莫憂一邊瞪著電腦、一邊在心裡罵冷昊,忙得正是不亦樂乎時,突然聽見一聲嬌嚷。
「我才放了個年假從巴黎回來,沒想到創意部裡就有人身分大不同嘍。」
錢莫憂聽出是業務部的首席美女杜如芸在說話,卻假裝什麼也沒聽見,繼續坐在她L形辦公桌、背對門口的那一邊,擺明杜絕任何的四目交接與閒聊。
無奈是,有些人就是不懂她的姿勢所傳達出來的拒絕訊息。
「小莫憂,妳什麼時候和冷昊先生碰面?」杜如芸穿著胸口有「男爵」英文刺繡的荷葉邊白襯衫,嬌嬈地走到錢莫憂面前。「我們業務部送上的企劃,只得到他助理一句『冷先生現在沒空看』,妳也幫我們聯絡一下他嘛。」
「我不知道他在哪裡。」錢莫憂雙手一攤,無能為力地說。
「唉呀,都要和他一塊兒去法國了,還裝什麼生疏。」
「我沒有裝。還有,妳過來一下。」錢莫憂朝她一揮手,突然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想不想知道冷昊為什麼對我另眼相待?」
杜如芸化著完美眼影的雙眼一亮,連忙湊近她。
錢莫憂不慌不忙地從櫃子裡拿出那本風行全球、教導心想事成法則的暢銷書《秘密》塞到美女手裡。
「告訴妳一個秘密,妳千萬不要告訴別人。我就是用《秘密》這本書來實現我的心願。」這是她苦思多日,才想出來杜他人悠悠之口的秘密武器。
「天啊,《秘密》這本書真的這麼強,強到人家男爵都指名道姓了噢。」杜如芸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認真地翻起書來。「還以為冷昊這種極品喜歡妳這種清湯掛麵類型,我還打算換形象呢。」
「不用換啦。看《秘密》就對了!」因為妳就算清湯掛麵,胸前鈕釦還不是一樣照開三、四顆。錢莫憂在心裡嘀咕道。
「那妳是怎麼許願的?我也想跟女生的關係好一點,她們都排擠我。」杜如芸翻了下《秘密》,傾身向前問道。
錢莫憂看著她故意把胸部靠在辦公桌上的姿態,很想跟她說——
不要每次都忙著對同性炫耀妳的胸部尺寸,她們就不會排擠妳了。
「等妳看完《秘密》這本書,妳就知道了。」錢莫憂說。
「妳真的只靠《秘密》這本書就釣到了冷昊?」杜如芸嬌嗔地用塗著丹紅指甲油的手拍了下她的肩膀。
「莫憂……」許梅梅在此時快步走進辦公室,從她身後喚了一聲。
「等我一下。」
錢莫憂回頭對許梅梅一點頭,決定轉身把這齣戲演完,最好演到杜如芸不會再來騷擾她為止。
「這位大德,妳千萬不要用『釣』這種不尊重字眼。像我心想事成的方式,就是每天看著男爵大人的照片。」錢莫憂打了個冷顫,雙手卻繼續在空中飛舞地說:「心裡想著——我一定要跟在他身邊。他就是我的神、我的信仰、我的一切、我的夢想……」
「妳看的是我哪張照片?」
錢莫憂呆住,雞皮疙瘩從她的小腿一路爬升到她的後背。
她不敢回頭,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惡夢。
下一刻,戴著大墨鏡的冷昊站到錢莫憂面前,而她從他的大墨鏡裡看到了被嚇呆的自己。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木然地說。
「總監剛才叫我來通知妳冷先生到了。」許梅梅說,站到錢莫憂身邊。
冷昊看著往許梅梅靠近的錢莫憂,他墨鏡下的細長雙眸緊緊瞇起。
看在她剛才說他就是她的神、她的信仰、她的一切、她的夢想的面子上,他暫且不跟她算這筆帳。
「通知個鬼,我的時間不想浪費在等待上面。」冷昊說。
「冷先生說得沒錯。你好,我是業務部的杜如芸。」杜如芸立刻把握機會,伸出手自我介紹。
冷昊對伸到眼前的玉手視而不見,臉孔仍然維持著低頭看著錢莫憂的角度。
杜如芸尷尬地收回手,發誓她待會兒就要去買一本《秘密》來研究。
錢莫憂與他的墨鏡相望,不清楚他究竟在看什麼,但覺得後背冷汗涔涔,腿也開始發軟。
「你要幹麼?」錢莫憂說。
「走。」冷昊握住她的手肘,轉身往外走。
「去哪兒?」錢莫憂一手抓住桌子,求救地看了許梅梅一眼。
「冷先生有什麼事需要我們為你效勞?」許梅梅帶著溫柔笑意上前一步。
「我只要她。」冷昊抓起錢莫憂的手,和她十指交扣。
錢莫憂和現場圍觀同事一樣倒抽一口氣,她驚慌地大叫出聲。
「我的皮包還沒拿、我的工作還沒做完……」
「關我屁事。」冷昊側身抓起她的背包,雙唇一抿地瞪著上頭那個留著短髮、有著一對黑溜溜大眼睛的傻笑Q版娃娃圖。「回去把這個包扔掉!」
「才不要,那個娃娃是我自己畫的。」錢莫憂抓回背包,努力地拖延離開的腳步。
「還敢頂嘴。」冷昊冷哼一聲,錢莫憂還來不及多說,只來得及對許梅梅發出求救眼神,就已經被拉著走出辦公室。
許梅梅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心裡卻是一陣五味雜陳。
錢莫憂莫非名字取得好,當真什麼都莫憂愁嗎?為什麼她就有那麼多苦難要煩惱?她媽媽老年失智症的情況又加劇了,大小便已經開始失禁。她要不是因為有東西可以提神,怎麼撐得下去?
她比莫憂更需要一個能在經濟上撐起她的男人,所以才會接近紀明仁啊。
「梅梅,妳的好姊妹升天了。妳還不快點把握機會,叫她也提升妳一下。」杜如芸笑撞了她一下。
「以我和莫憂的交情,不用我開口,她也會幫忙的。」許梅梅燦笑出聲,露出一個自信笑容說道。
許梅梅握緊又開始顫抖的手掌,正準備轉身離開辦公室去提神時,突然與紀明仁打了個照面。
「我剛看到莫憂和冷先生一起出去。他們真的像妳之前告訴我的,已經在一起了嗎?」紀明仁低聲問道。
「是啊,你現在總算相信了吧。」許梅梅笑著說道,笑意卻沒抵達眼裡。
「那妳……妳幫我打探過莫憂對我的想法了嗎?」紀明仁問道。
他一直很喜歡莫憂,就連那天她在公司昏倒醒來後對著冷昊又吼又叫的樣子,他也覺得好可愛。要不是許梅梅告訴他,錢莫憂近來不想在公司多惹是非,叫他暫時低調的話,他早就對她表白了。
而這幾次和許梅梅出去,就是想先知道莫憂對他有什麼想法,免得他一頭熱。
「莫憂現在重心暫時都放在應付冷先生上。」許梅梅看著紀明仁垂頭喪氣的樣子,她用溫柔神情拍拍他的肩膀說:「別灰心,我請你吃中飯替你打氣吧。」
「怎麼可以讓妳請,我請妳吧。」紀明仁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以前總覺得許梅梅眼睛長在頭頂上,現在倒覺得她其實很親切。
「那下回我請吧。最近,正好要向你請教一下百萬汽車的近況趨勢。」許梅梅不著痕跡地找著話題說道。
她已經三十歲了,感情也已經空窗了一年,她需要機會擺脫貧窮的生活。紀明仁條件不過一般,但至少還過得去,因為她已經沒有太多挑剔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