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灰姑娘的娘家

現代版灰姑娘說:咱要比後媽還後媽!

那一年大雪紛飛。

那一年我剛升高中。

那一天陽光明媚。

老媽拉著一個巨大的旅行箱站在門口笑著對我說:「我的櫻啊,媽媽要離開你了,但是你要記住,媽媽永遠是你的媽媽。以後,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遇上困難要努力克服,遇上壞人要比壞人更壞,要是遇上了後媽,」她停頓了一下,眼露寒光的笑著說,「要比後媽還後媽!」

眼前的老媽笑得如山花浪漫,整個人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有些虛幻,有些飄渺。

看到我似懂非懂的堅定的點了個頭後,老媽溫柔的擁了擁我,接著,轉身離去,毫不猶豫。老媽俏麗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盡情灑落的陽光中,腳步有些急促,背影有些迫不及待,就如一只不小心墜入凡間的小天使迫不及待的奔回天堂一般。

直到晚上對上老爸慍怒的黑眸我才稍微能理解了老媽的迫不及待,因為她老人家是趁老爸不在的時候離家出走的。

這兩人一直被我成為異類,而他們的結合在我看來更是可以成為神奇,當然,這是在我有幸成為他們的見證人後所產生的深刻感觸和覺悟。

事到如今,多說無益,我只知道老媽偷偷的離開了,老爸很生氣。

雖然老媽走了,但是她如警戒般的話語卻深刻的印在了我的腦海中:遇上壞人要比壞人更壞,遇上後媽要比後媽還後媽!

直到老媽離開的一周後,我的生命裡出現了後媽和兩個繼姐,我才真正的深刻的完全的體會到老媽留下的話語中的涵義和寓意。

那一天,老爸面無表情的帶回三個女人:一個漂亮的熟女婦人,兩個年輕貌美的小女人。

熟女婦人一臉和藹可親的對著我說:「櫻,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後媽,她們兩個就是你的繼姐。」

老爸對她的話語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一臉的「關我P事」,但既便如此,那三個女人還是住進了家裡,而且一住就是好多年。

老爸的態度讓我很是不解,雖然把人接來了屋子裡,但是卻對人家充耳不聞,既不和人家同房,也不許人家踏進他和老媽的房間,更離譜的是,在人家進門的第二天,他老大的也離家出走去鳥,呃,事實是,咱爸做的是跨國生意,所以整天飛來飛去那是常事兒,一年能見他個兩三次面那是奇跡,若只見一次才是正常的,當然,這是在那三個女人住進來後才形成的老爸現身次數。

老爸瀟灑的棄我們而去,徒留四個女人在家。

一個後媽,兩個繼姐,這怎麼看著怎麼像是灰姑娘裡的經典組合,而且很明顯的,那個灰姑娘是我。

與原版灰姑娘相比,作為現代版灰姑娘的我可是時刻謹記老媽的「真言」:要比壞人更壞,要比後媽更後媽!

正所謂一山容不下二虎,更何況此山住著四只母老虎呢?

因為唯一的男主人常年不在家,所以大家也就懶得做戲,原形畢露,該咋樣咋樣,該虐就虐,該後媽就後媽。

於是,明爭暗鬥是一直以來的娛樂項目,惡作劇是常有的,嘴上功夫是練出來的,靈活的手腳功夫是逼出來的。

後媽一直想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後媽,煮難吃的東西給我吃;說些難聽的話語給我聽;想法設法的逼我打掃屋子等等,可惜,她沒這個天賦和強勢,被我反虐了回去,其實也沒什麼,不煮好吃的那我出去吃,趁她煮好吃的時候往她鍋裡加料,不就是把洗衣粉當鹽,手一抖,加多了點麼;說難聽的給我聽,那我就說得再難聽的給她聽,最為新世紀的高中生,我所吸收的新潮損人、罵人、侮辱人話語難道還少得過她麼;至於逼我打掃屋子,那好吧,把小強抓來丟進她的書櫃裡,把老鼠窩在她被子裡,把蜘蛛放進她衣櫃裡,嘿嘿,多麼有愛啊,本人什麼都怕,就是不怕這類可愛的小東西。

從此,後媽放棄了,對我不溫不火,和平相處,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兩個女兒身上。

年輕人過招就新鮮多了:她們偷我的考試資料,我就撕碎她們第二天要交的畢業論文;她們把我的護膚品全部擠出在梳妝台上浪費,我就往她們的爽膚水裡加調好的水劑顏料,睡眠面膜裡加面粉攪拌,口紅裡放進發霉的液體諸如此類;她們剪爛我新買的衣服,我就毀了她們重金新買的鞋子;她們打貼上我名字的小人,我就在她們的房門上掛豬頭,還是額頭上被釘了釘子的那種……

直到有一次,她們居然找街頭混混來堵我的路,企圖強上了我,幸得被一個街頭大姐大營救後,我苦心學武,跆拳道、女子格鬥術以及各路拳法都不在話下,於是,在一個風黑月高的晚上,我化身為正義的女英雄,把那兩姐妹堵在無人的巷子裡,用充滿正義和力量的拳頭告訴她們,她們的招數太下三濫了,夏櫻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從此,世界和平了,三只母老虎安定了,一只母老虎稱霸了。

正因為這樣,她們視我為空氣,我視她們為糞土,大家河水不犯井水,視而不見,這也就是為什麼我當時跟一個陌生男人搬家當離家也沒人鳥的原因。

當婆婆聽完我的家庭史後,一臉的心疼和慈愛以及惡作劇的躍躍欲試。

她拉著我的手,豪氣萬丈的說:「那三個不要命的女人居然敢欺負我們韓家的人,好媳婦兒,婆婆會幫你出了這些口惡氣的,於是,我決定派臭小子出場,讓她們體會什麼叫真正的被言語侮辱!韓磊!上!」

接到「聖旨」的韓磊眼裡閃過一絲邪惡以及和他老媽如出一轍的惡作劇,再抬頭面對我們時,他又恢復了原來的淡定和無害,他笑著說:「遵命!微臣一定不辱使命!」

在一對母子狼狽為奸的奸笑下,我惡寒了一下,開始默默的為後媽以及繼姐毫無誠意的小小的祈禱了下。

一個周末,韓磊找了個回娘家拜訪的借口後,拉著我一臉斯文帥氣的坐在了我家裡的沙發上。

面對外人,特別是陌生人的時候,韓磊總喜歡清一色的使用官方表情和腔調:一臉無害又溫柔的笑意,客氣又疏遠的調調。

後媽和繼姐們被韓磊刻意散發的迷人魅力給迷得頭昏目眩,紛紛嫉妒我的好運,特別是兩姐妹中還沒結婚的妹妹,總是刻意拉低胸口,企圖用美色來色誘韓磊。

我看著她呼之欲出的美胸,在心裡冷笑,沒用的,你這招我曾經用過,是完全沒有效果的。

果然,韓磊看都沒看她一眼,眼神直射後媽。

噢,看出來了,他是打算先從後媽下手啊。

後媽被韓磊看得是那個一臉羞澀和不好意思,於是主動嬌滴滴的開口說:「哎呀,原來你就是我們家夏櫻的老公啊,哦呵呵,這小妮子的命可真好啊,我就是她的媽媽。」

韓磊沒有理會後媽的嬌笑,只是轉頭溫柔的問我:「親愛的,她是你媽媽麼?」

我聳聳肩,一臉嫌惡的說:「我不知道啊,反正我爸沒有承認過。」

這也是咱後媽的致命傷,老爸把人家帶回家,不像是把人家放在家裡供著、疼著、愛著,反而更像是擺著、丟著、棄著。

聽了我的話後,韓磊笑了,笑得是那個無害,他輕輕的說:「原來是這樣啊,唉,咱岳父也真是偉大,寧願周游世界也不願面對這個女人,你說,一個會把自己男人逼走的女人得多悲慘啊,更何況是一個人老珠黃又喜歡裝嫩的女人。」

後媽被韓磊這一段意有所指的話語給雷得重傷,面子掛不住的閃回房裡,再一次把希望全都寄托在自己的兩個女兒和一個女婿身上。

兩姐妹中的大姐在兩年前結了婚,與丈夫一起住在我家裡,而那個所謂的姐夫也色迷迷的用眼睛意淫了我兩年。

這會兒,姐姐用色迷迷的眼神注視著韓磊,姐夫則用色迷迷的眼神注視著我,兩夫妻一個鳥樣,實在絕配。

韓磊用眼鏡阻擋姐姐高強度的秋波,勾起一抹笑,緩緩的說:「現在發春的貓兒可真是不分時間和地點啊,現在更奇,夫妻兩一起發春啊。親愛的,真辛苦了你那兩年,居然天天被迫面對發春的蠢貓,你咋就不會去告那貓對你性騷擾呢?是我的話,我不但要告那貓,還要把那貓暴打一頓洩憤,你說是不是呢?坐在對面的大哥大姐門。」

姐姐和姐夫被韓磊的一席話雷得一臉的僵硬,臉色變幻莫測,全是冷色系的。

「還有啊,」韓磊繼續說,依舊是那種無害的調調,「那位老是扯著自己胸口衣服的大姐,長得倒人胃口就算了,偏偏還擁有這麼個齷齪的低級思想,髒了人家純潔的雙眼,哎呀,還會瞪人呢,雙眼皮是割的吧,鼻梁是墊的吧,下顎骨是削的吧,皮膚是拉的吧,那胸是注水的吧?最後,聽我勸告一句,以後還是別化妝出來嚇人了吧,啊。」

妹妹一臉大受打擊的看著韓磊,哭喪著一張畫著精致妝容的小臉。

此刻,大家都安靜了,沙發上被雷得基本石化的三人一臉恐懼的看著韓磊,發現他仍在微笑,可那笑意卻完全沒有溫度,眼神更是冰冷的。

韓磊真不愧是現代版灰姑娘的老公啊!

眼看已經玩得差不多了,我拉拉韓磊的手,表示我們可以光榮離開了。

韓磊對我笑笑,那是笑意是直達眼角的得意之笑。

於是我們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徒留被雷得匹無完膚的三女一男在原地回神。

回到韓磊的家門口,他站在門前一臉認真的看著我說:「夏櫻,我相信岳父和岳母的離家出走是有隱情的,但是你不要擔心和不安,你可以盡情的投靠我,以後,我就是你的愛人和親人,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而我的家,更是你的家!」

語畢,韓磊打開房門,站在內門一臉俏皮的說:「歡迎回家!」

原來他是這麼個細心的男人,看出了我的擔心、不安和孤獨。

於是我眼裡含淚的笑著撲進他的懷抱,聲音哽咽的說:「恩,我回來了!」

對,從今以後,韓磊和韓家的老老小小全都是我的家人,而有韓磊所在的家也就是我夏櫻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