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法律上是這樣子定義離婚這兩字的:夫妻雙方通過協議或訴訟的方式解除婚約關係,終止夫妻間的權利和義務的一種法律行為。

  蘇寅正拿到離婚證的時候,他想,這下糟糕了,以後周商商的任何事都跟他無關了,周商商從他的戶口本移去,以後男女婚嫁互不相干,而周商商的名字可能會填進另一本戶口簿裡,他再也沒權利過問她的生活,不管她是好還是壞。

  但他還是想方設法地要知道周商商的一切,離婚前他避著周商商,離婚後,法律在他和周商商避開了一道牆,他又受不了了,他真的想鑿開牆看看周商商在牆那面的生活的怎麼樣。

  這幾年的周商商在他頭腦裡是模糊的不具體的,所以只要一想起周商商,浮現在蘇寅正腦裡的還是周商商十七歲的樣子,那時她臉蛋還是很青嫩,頭髮又黑又長,他最愛她穿綠裙子的模樣,露出秀美白皙的小腿,盈盈立在校門口,他向她走來,她對他展顏而笑。

  他和她真的不應該是這樣子,愛情是什麼,婚姻又是什麼,他和她有那麼多共同回憶,結果還是得到了一個狗續貂尾的結局。

  他是愛過周商商的,周商商說她只能通過回憶才知道他是愛過她,而他何嘗不是這樣子,似乎也只能通過回憶證明他和她是相愛過,有時候想起往事,他有些嫉妒那時候的蘇寅正,那個愛穿白襯衫藍牛仔的蘇寅正,那個一心一意愛著周商商的蘇寅正。

  時光真是最無情的東西,他17歲和周商商交往,23歲周商商成為他的女孩,29歲,周商商成為他合法夫妻,今年他31歲,他領取了離婚證,然後兩個人互不相干,然後就要像一對不曾認識過的陌生人。

  但又怎麼能辦得到呢,不管是愛還是傷害,她都成為了她生命裡必不可分的一部分,現在他已經不清楚愛一個人是什麼心情,他還愛不愛周商商,但是有一點他很明白的是,他還是可以為周商商做任何事,他還想參與到她的未來去。

  而現在,只要想到周商商以後的未來沒有他,他真的有些不甘心呢,很不甘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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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崢背著周商商從電梯上來的時候,蘇寅正正倚靠在牆上想到了一件往事,有次周商商拉他逛商場,然後試穿一件同款不同色的裙子,她難以決定,問他:「寅正,到底是橘色好看?還是紅色?」

  剛剛蘇寅正就在想周商商是穿紅色好看還是橘色,然後他就看見韓崢背著周商商從電梯裡走出來。

  豬八戒背媳婦回窩了,蘇寅正覺得好笑又諷刺,明明背上的是他的媳婦。

  「十一,能請我進門喝杯茶嗎?」他開口這樣說,他想不到自己真來到了韓崢的公寓,既然來了,總不能掉走就走,雖然他真想對這一幕眼不見為淨。

  韓崢眯眼,然後也奉上一個笑容,他不打算放周商商下來,家門鑰匙他放在口袋裡,但他不想拿出來,他記得他給了把周商商,所以他問周商商:「商商,帶鑰匙了沒?」

  周商商說:「帶了。」

  然後韓崢走到門口,周商商在韓崢的背上從包裡拿出鑰匙,韓崢轉了個身方便她開門。

  周商商一手放在韓崢肩膀,一手拿著鑰匙開門,開門的時候視線不小心掃到蘇寅正,默默磕下眼。

  「匡堂」一聲,門打開,韓崢先背著周商商進門,然後轉過身來對蘇寅正說:「寅正,進來吧。」

  走了門後,周商商對韓崢說:「十一,先把我放下吧。」

  韓崢輕「嗯」了聲,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周商商放在沙發上,周商商低著頭,腳踝處輕微紅腫,不過已經沒有剛扭傷時疼得那種厲害。

  「寅正,你要喝什麼?」韓崢站直身子,對視著蘇寅正,「家裡有紅酒、綠茶和普洱,對了,商商昨天還買了些橙子,要不來一杯榨橙汁?」

  蘇寅正:「不用麻煩了。」

  韓崢扯扯嘴角,往廚房走去,取了一些冰出來然後,然後用保鮮袋包好,走到客廳,遞給周商商:「敷一敷。」

  周商商接過韓崢手上的冰,然後放在腳踝處,低著頭,沉默不言。

  蘇寅正瞧著這一幕,一時開不了口,就像有瞬間他覺得自己實在多餘,他看向韓崢:「十一,出去聊兩句吧。」

  韓崢看向周商商,周商商低著頭,雙手冰捂腳踝的紅腫處。

  「好。」韓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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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距離金龍公寓不遠處有幾間酒吧,韓崢走到一間靜吧,推開門,裡面零零散散坐了幾桌對飲的男女,酒吧放著一首歐美慢歌,音質清澈,娓娓動聽。

  找了兩個安靜的位子坐下,韓崢抱胸,不等蘇寅正開口,便主動交代:「我跟商商是在一起了。」

  蘇寅正往沙發靠去,他的臉在酒吧晦暗不清的光線顯得明滅不定,過了會,他說:「十一,你別害商商。」

  韓崢:「我是認真的。」

  「認真?」蘇寅正冷笑,「你對哪個女的不認真過?」

  「你不信也沒辦法,我話放下了,既然你跟商商離婚了,我真沒必要對你解釋什麼,今天跟你出來,主要是咱們交情也有挺多年了,我沒辦法騙你。」

  「行,我相信你是認真的。」蘇寅正看著韓崢,「但你能認真多久呢?」

  韓崢猛地站起來:「蘇寅正,你他媽自己做不到忠貞別在我頭上扣屎盆子!」

  蘇寅正也悠悠站起來,不急不躁地開口:「等你有機會表現忠貞再跟我忠貞兩字,十一,如果你真愛商商,就別拖著她,說真的,我寧願看到她嫁個賣菜的也比現在看到她跟了你強,別這樣瞪著我,不信啊,你打電話問問你家老爺子,問問你媽,問問你大哥,你去告訴他們你要娶個二婚,還是當過蘇家媳婦的女人,你看他們同不同意。」

  韓崢鐵青著臉,蘇寅正不以為然,笑笑,繼續說::「商商現在還是很漂亮對不對,我知道商商就是你心裡的一塊疙瘩,原因是商商從一開始她對你愛理不理,她沒有滿足你的強烈征服欲對不對,都忘了,以前你在一起時間最久的一個女朋友,原因不是那女孩開始對你是愛理不愛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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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崢回到公寓,進門的時候周商商扭過頭看他,然後朝他招招手,韓崢笑著走到周商商跟前,蹲下身子,看了看她的腳:「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周商商說,然後把冰塊放到一邊,開口問韓崢,「去了那麼久,都說什麼了?」

  韓崢低下頭,拿起周商商的腳仔細看了看,漫不經心地回答:「能有什麼,羨慕嫉妒恨唄。」

  「羨慕嫉妒恨?」周商商輕笑起來,捧著韓崢的頭,「編也編個像樣點的。」

  韓崢不回答周商商的話,直接撲上她,吻得纏綿又認真,灼熱的吻一路往下,周商商半躺在沙發上,喘著小氣。

  韓崢將周商商抱到洗手間:「今天你行動不便,沒辦法一個人洗澡,所以我們一起洗,我心好,就順帶幫幫你。」周商商在韓崢懷裡笑得跟一隻貓似的:「韓崢,你可真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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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崢兩天後休假三天,休假第一天早上,周商商從床上爬起來問:「韓崢,說好的野營呢?」韓崢撐起身子,露出精壯的上身:「你腳不是傷了嗎?」

  「又不是瘸了,只是崴個腳而已。」周商商見韓崢將信將疑的表情,「不行啊,你看著。」說完,周商商做了芭蕾的鶴立式姿勢。

  周商商從小在張琳的壓迫下學舞六年,後來到了宋家就荒廢了,剛剛心血來潮,便做了一個芭蕾的基本動作。

  韓崢挑眉,周商商已經把窗簾拉開來,晨光透過雲層從窗外進入,韓崢看到的周商商背著光,做著優雅漂亮的鶴立動作,臉上笑意吟吟,暖色的陽光籠罩在她身上,跟她笑容融合在一塊。

  清晨醒來能看到如此漂亮的畫眉,韓崢預感自己的這個假期肯定不會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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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崢剛來G市無聊發膩就加入了一個登山俱樂部,偶爾週末便背著包俱樂部裡的幾對人驢友挑戰了四峰換五峰,有時夜幕降臨直接扎個帳篷野營。

  這三天恰好是G市的登山節,所以上次韓崢才跟周商商建議一道登山野營。

  周商商真的很久沒有這樣戶外活動過了,跟著韓崢一道準備好必需品,一共兩個,滿滿的背包,她拎了下自己的,她對重量很滿意,然後她拎了下韓崢的,結果拎不動。

  「你偷偷放石頭了?」

  「放了好東西。」韓崢一手拎著背包,一手牽上週商商,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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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崢選了一座難度係數低的溪谷山,今天結伴一起登山的人不少,尤其是年輕情侶,同樣滿滿的背包,估計也是衝著野營來的。

  韓崢為了照顧周商商,基本上將腳步放得很慢,而周商商的體力比他想像中好得多,反而一路上嫌棄他速度太慢,拖後腿。

  溪谷山是G市的一處旅遊景點山,對韓崢來說,這次戶外活動雖然沒有什麼難度習俗,不過這次卻是他那麼多戶外運動中最開心的一次。

  中午他跟周商商在半山腰的農家樂吃了午飯,飯後小憩一段時間,繼續徒步遊山玩水。慢悠悠地達到野營目的時,已經下午四點半。他們到的時候,有幾對已經把帳篷都紮好了。

  韓崢在弄帳篷的時候,周商商跟幾個女同胞一道在燒烤架上刷羊肉,有位捲髮的美眉跟她說話:「你男朋友真帥呢。」

  周商商望瞭望韓崢,然後在想她跟韓崢到底什麼關係,後來她上網聊天,看到「炮\友」兩字,倒覺得貼切合適。

  晚飯是吃燒烤喝啤酒,來野營的基本上都是年輕情侶,周商商問韓崢怎麼都沒其他組合時,韓崢笑得格外意味深長。

  夜幕降臨,有人生起了火堆,然後大家圍著火堆繼續喝酒聊天吃燒烤,夜晚的深山是安靜的,野營組扎地卻是熱鬧的,黑沉沉的四周也只有他們這裡的一處光亮,因為沒有夜風,火焰燒的不是很旺,頭上一輪彎月,藉著微薄的光可以看遠處連綿的山峰,黑壓壓的一片,看起來就很沉寂。

  周商商往韓崢懷抱躺去,大家坐在一塊東聊瞎扯,聊國際新聞,也聊國內八卦,聊戀愛史,也聊性\愛史,這裡有北京姑娘,也有遼寧小夥子,還有一對也是S市人,是一對開放的情侶,當著面熱吻起來,姑娘的小臉在火光映襯下格外紅豔豔,周商商看著,覺得年輕真好。

  「大家來玩遊戲把。」有人建議說。

  「玩什麼?」也有人接話。

  「真心話大冒險?」有人建議。

  「好老土,沒意思。」有人反駁。

  「……」

  周商商坐在韓崢懷裡有些好奇大家會想出什麼遊戲,然後等到一個讓她吐血的遊戲,這個遊戲得到多數人讚同,遊戲名稱是——Kissing Championsh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