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崢跟杜康算是發小,兩人大學都是在北京念的,感情一直不賴,杜康是杜家二孩子,最不受待見的老二,在杜家三個兒子裡偏偏最爭氣,在商場投機倒把了幾年,雖然沒有混成蘇寅正那種牛逼到天上的程度,也算賺到了錢。
杜康一張笑臉迎上韓崢,開門見山道:「十一,我最近不是碰上一件事,還真挺刺手的,想來想去,只有你能幫這個忙。」
韓崢翹起二郎腿,往沙發靠去,仰著腦袋看了著天花板畫著的仕女圖,吐了一口郁氣:「別說了,我知道你是要我幫你什麼,康子,不是我不幫你,只是原則性問題真幫不了你。」說完,看了眼擠過來的一個小姑娘,頗煩躁地將她拎開了些。
杜康瞧著這一幕,笑了下:「十一,你最近對女同胞有意見啊……」
韓崢哼了哼,沒回答。
「這樣吧,咱們換個地。」
「別麻煩了。」韓崢側過頭,「到我車裡說幾句就行了。」
韓崢和杜康在車裡真只說了半隻煙功夫還不到的話,下車的時候,十分真誠地看著韓崢:「你幫我這次,以後有求必應。」
「行了。」韓崢拍了下杜康的肩膀,淡淡道,「該補的稅款還是要補上,少賺點不能活了?別學得跟蘇寅正一樣,現在心黑得跟龜苓膏似的。」
杜康笑著點頭,低頭的時候想到一事,八卦了句,「十一,你真跟那位商商美人好上了?」
什麼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說的就是杜康,瞧著韓崢逐漸立馬黑下來的臉,杜康趁還沒被趕車的時候自己先滾下車。
韓崢從濱江大道開車出來,在三環路上繞了一圈後就要開到老城區的時候,最終還是掉轉了個車頭往回路開去。
周商商因為腳傷,請假了一天,第二天上課的時候居然還收到了禮物,學習委員陳霖霖送給她的一張卡片,漂亮的卡通圖案上寫著一排工整的小字:祝福周老師身體健康,百事可樂。
周商商將卡片小心收好放到抽屜裡,然後坐下來開始批改這個星期的學生的週記。
因為陳霖霖的卡片,周商商「偏心」地先把陳霖霖的週記本抽出來先看。
真是個優秀的孩子,字跡工整清秀,用詞恰當準確,關鍵是有感情,周商商雖然不是語文老師,但是看到好的句子也給它用波浪線畫起來,做個標註,以表鼓勵。
陳霖霖這篇週記周商商越看越滿意,樸實無華的句子描述了一位長姐如母的姐姐,姐姐從小優秀刻苦,上學起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每年都能拿到獎學金,家裡的一面牆因為姐姐已經貼滿了紅紅火火的獎狀,最後一段還寫了姐姐的努力終於獲得了回報,成了優秀的職場白領。
周商商心裡醞釀了一句點評話,正要寫上去的時候,視線落在陳霖霖週記裡最後一句話:姐姐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陳婉之。
周商商將頭靠在椅背上,紅筆握在手裡,怎麼也落不了筆。
周商商想起以前小學老師對她說的一句話,只要用心發現生活到底充滿驚喜,然而她到底是什麼體質?
每次用心發現,發現的不是驚喜,而是地雷。
周商商探過身打開窗戶,讓新鮮空氣從外面灌入進來,她深呼吸了兩下,還是拿起筆在陳霖霖的週記本上寫上了剛剛醞釀好的一段話。
只要刻苦努力,老師相信你同樣可以成為像你姐姐優秀的人!加油!
陳霖霖居然是陳婉之的妹妹。
周商商寫完評語,閉上眼讓自己心平氣和地接受這個事實,深呼吸了兩下,周商商趴在書桌上,用腦門敲打桌面。
三下「砰砰砰」後,周商商雙手摀住臉,揉了揉眼睛,明天她要以什麼樣的心情把週記本發還給陳霖霖呢?
周商商晚上又失眠了,早上起來她覺得自己有點過了。陳婉之是陳婉之,陳霖霖是陳霖霖,姐妹又如何,就算母女,她也可以拍著胸部保證自己覺得不會給陳霖霖小鞋穿的。
然後怎麼說,周商商越是有這種想法,心裡越是虛,導致在學校反而對陳霖霖關照有加起來,上課回答問題,只要陳霖霖舉手了,周商商准立馬先讓她回答。
回家的時候趙小凌偷偷問了她:「周老師,你是不是特別喜歡陳霖霖啊?」
周商商摸了摸趙小凌的頭,是這樣子回答的:「聰明勤奮的學生,老師都喜歡。」
週五最後一堂課結束,又到了人人期待的週末時光,周商商下班回去的路上路過一家麵包房。
有了上次的教訓,她不敢買太多,每樣只挑選了兩種口味,結賬的時候,發現還是多買了,其中有個口味,還是某人愛吃的。
路過音像店的時候,周商商又逛了逛,買了三張最新大片。
然後路過一家花鳥植物店,周商商又捧了一盆君子蘭出來。
晚上,周商商一邊窩在沙發上看大片,一邊拿著紙筆寫週末作息計畫表,8點30起床,9點出門到時代廣場逛街,逛完街做什麼,周商商仰頭想了想,美容沒意思,瑜伽不想練。
游泳?
周商商「唰唰」地在紙上寫上:下午2點,游泳健身
游泳,這個技能真的已經被周商商扔了好幾年了,記得最後一次游泳她還是初中生,她和院子裡的一個姐姐一塊去的,在換衣室的時候,她看到姐姐往游泳衣裡加海綿的時候眼睛都睜大了。
為了這個心血來潮的安排,周商商專門在時代廣場買了一套漂亮泳衣,然而是不是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齡,敢買卻不敢穿,穿上了,又不敢走出去了。
周商商在健身會所裡的換衣室對著裡面的大鏡子看了又看,然後將上衣拉高一點。
明明穿著保守款,她卻有穿了三點比基尼的趕腳,周商商花了很大的勇氣,推開門換衣間的門。
韓崢今天也被韓首長拉來健身,跑步機的速度提升了好幾次,韓崢卻怎麼也覺得不夠快,那女人的臉還是會像片花似的在大腦裡不停播放。
韓首長坐著伸展運動,探究地看著韓崢,想了下,終於開口問:「阿崢,你真失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