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瑪格麗特一直無法睡著,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著白天的情景,想著瑞森對她的保證,在她每每決定第二天要答應的時候,卻又想到瑞森對布萊茲說的話,他是回來報復的,可是他消失的這五年裡整個威弗爾家都已經是威弗爾夫人的了,他要怎麼報復,除了憑借他的海盜身份以外,光光一個威弗爾家長子的身份,根本什麼用都沒有。
最後,在太陽快出來的時候,瑪格麗特還是決定拒絕瑞森,上輩子她的人生太復雜,這輩子她想要過簡單一些的生活,想要和所有普通的英國小姐們一樣,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
瑪格麗特直到中午的時候才起床,一晚上沒睡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點也是想避免看到瑞森,可是直到起床,瑞森都沒有出現。
「如果威弗爾先生來了,請立刻告訴我。」瑪格麗特吃完午飯對艾諾麗吩咐道。
艾諾麗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自己小聲嘟噥道:「以前每次都是一早就來,今天怎麼到了中午都不來呢!」
瑪格麗特心裡其實也在疑惑,以瑞森現在的性格,應該是一早就跑過來要答案才對,怎麼會不來呢!瑪格麗特有些胸悶,從昨晚做了決定之後她就覺得自己胸口似乎壓了一塊石頭,原本以為醒過來後很快的把那塊石頭扔掉,她都已經舉起來了,現在卻沒有扔石頭的地方,便覺得那塊石頭似乎愈加的壓在她心臟上了。
瑪格麗特這邊心事重重,瑞森那邊卻更加的不好過,今天凌晨玫瑰莊園來了一個一臉焦急的男人,對方是瑞森的一個小手下,來報告海盜團出事的事情。原來被他們救出來的那位庫克先生回來之後就覺得不甘心自己白白被綁架一番還丟了那麼大的臉,便起了報復的心思。
瑞森自從當上了蘇格蘭玫瑰海盜團的首領之後,就一再的要求自己的手下出門的時候必須易容,最簡單的就是給頭髮、眉毛染色,再加把大胡子。平時的時候大家都會按要求做,可是偏偏傑克是個放蕩不羈的,時常會忘了做偽裝。他把庫克先生抓走之後,有一次急匆匆的忘記帶胡子被庫克先生給看見了。而這位庫克先生除了賭博之外,還有個愛好就是畫畫,回來之後沒幾天就把傑克的畫像教給了海軍,請海軍抓住傑克。
當時的海軍對待海盜的問題十分的中式,他們把海盜當做眼中釘肉中刺,見一個就要毫不手軟的殺死一個,這次得到了一個大型海盜團成員的畫像,便打算順手牽羊的把整個蘇格蘭玫瑰海盜團給一鍋端了。
這原本到沒什麼,瑞森其實回到玫瑰莊園之後就有著徹底脫離海盜身份的想法,這次答應了瑪格麗特不會當海盜了自然也不想再管蘇格蘭玫瑰團的事情。可是事情偏偏卻出了一點麻煩,海軍那裡竟然得到了一點消息說蘇格蘭玫瑰團的團長似乎姓威弗爾斯,這個姓氏和瑞森的姓氏只有一個音節的不同。
瑞森相信散播這個消息的人很有可能說的是威弗爾這個姓氏,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被傳成了威弗爾斯。瑞森覺得自己背後在冒冷汗,當初在海盜船上的時候他用的一直是假的姓氏,這些年來在外面除了約翰以外也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真正姓什麼。那麼也就說明如今這個散播消息的人,絕對認識他。瑞森回來之後只對兩個人說過自己的身份,一個是他的父親,一個是瑪格麗特,瑞森相信這兩個人都不會說出去,那麼值得懷疑的就只剩下這兩個人身邊的人了。
瑞森相信瑪格麗特是不會對傭人說他的事情的,她也沒有時間和沒有理由做這樣的事情。而威弗爾夫人和布萊茲很有可能會從威弗爾爵士那裡得到消息,而他們又有除掉他的動機,並且也不是第一次那麼做了。
瑞森立刻就去找了威弗爾爵士,說清楚了現在的情況後,請威弗爾爵士看著家裡人,然後帶著一筆錢和約翰騎著馬天不亮就趕路往倫敦去了。
瑪格麗特在家裡等了一天都沒有等到瑞森過來,擔憂的晚飯都吃不下了,艾諾麗第三次來叫她吃飯的時候,瑪格麗特對她說道:「你去讓伯尼到玫瑰莊園跑一趟,到後門向守夜的僕人打聽一下威弗爾先生的事情,然後馬上回來告訴我。」
「小姐,這不太好吧?」艾諾麗皺著眉頭問。
「現在這個時間威弗爾家都在吃飯,去後門不會被人發現的。」瑪格麗特也知道這樣不太好,可是瑞森向來是個十分的守時的人,昨天他說今天會來,那麼不出意外就一定會來,現在一直沒有出現,只能說明他是出了什麼事情。
這時天已經黑了,伯尼為了不讓人知道小玫瑰莊園的人晚上去了玫瑰莊園,連火把都不拿就這月色就出去了。玫瑰莊園裡依舊是一片燈火通明,看不出絲毫的異樣,伯尼摸到後門,悄悄的喊出了今天看門的男僕,塞了一瓶紅酒給他,小聲的問道:「我們小姐過幾天就要搬走了,威弗爾先生昨天說要來和我們小姐談談離開時家具擺放的事情,今天沒來,我們小姐讓我來打聽一下威弗爾先生是不是有事要忙,如果他忙的話我們小姐就按照現在的擺放不動了。」
「大少爺今天天還沒亮就和約翰騎著馬走了,聽昨天晚上看前門的人說是有個男人來找大少爺說了什麼,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情,大少爺急匆匆就走了。」那個男僕拿到紅酒打開蓋子高興的聞了又聞才對伯尼說道,一邊還奇怪著不就是家具擺放的事情,還值得大晚上的跑一趟。
「是這樣啊,那我回去對我們小姐說,之前搬來的時候小姐把原本小玫瑰莊園的家具都重新擺放了一遍,威弗爾先生似乎是不太喜歡呢!」伯尼點點頭說道。
「不過是擺放個家具,大少爺不會介意的,他脾氣好著呢!昨天大少爺和二少爺在外面打了一架,把二少爺給打傷了,晚上大小姐還和他吵了一架,夫人也是哭哭啼啼的埋怨了很久,大少爺只板著個臉,連重話都沒說幾句。」這個男僕年紀有三十來歲,他在玫瑰莊園待了十多年了,對於莊園裡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
伯尼聽他似乎知道一些事情,也不急著走了,坐到旁邊的台階上假裝好奇的問道:「兩位先生怎麼會打架,都是自家兄弟還有什麼不能說清楚的,非要用拳頭。」
「什麼自家兄弟,現在的夫人不過是個繼室罷了,大少爺不是她生的。你別看著夫人覺得和氣,其實厲害著呢,以前的夫人死了不久就進來了,不到一年就生了二少爺,穩穩當當的爬上這裡女主人的地位之後,基本上把莊園裡從前的傭人都給換了一遍,要不是我一直都只管著後院的打雜,早就被以不知道什麼原因給趕走了。明面上對大少爺好的很,暗地裡其實不知道怎麼排擠大少爺呢,二少爺從小就被教育的和大少爺不和。後來大少爺失蹤之後,你是沒看到夫人笑的有多開心,要我說夫人和二少爺都巴不得大少爺永遠也回不來呢!」那個男僕喝了幾口酒撇撇嘴說道。
「真的啊?真是看不出來,我還以為夫人是個很好的人呢!」
「我悄悄告訴你,當初大少爺出事後,我有一天躲在花園的花牆後面睡懶覺,聽到夫人和大小姐說什麼暴風雨來的及時,推下去的,一定死了,人已經處理好了,不會被發現的之類的話,要不是知道當時那艘船上的人在暴風雨裡失蹤了好幾個,我都要以為大少爺是被夫人害死的呢!」那個男僕湊近對伯尼說道,身上一股的酒精味道。
聽到這樣的消息伯尼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向男僕手裡的酒瓶,發現瓶子已經空了,而這個男僕滿臉通紅,眼神迷蒙,應該是醉了,才放下心來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家裡還有好些東西要收拾呢,我走了啊,你別把我給你酒的事情說出去,這也是我悄悄藏下來的。」
「知道知道!」男僕醉醺醺的擺擺手,說完眼睛一閉就打起了呼嚕。
伯尼確認他確實是睡著了,拿走酒瓶和塞子匆匆的往回跑,剛才的那個消息實在是太讓伯尼震驚了,他覺得自己要是再不跑的快些心臟一定會跳出來的。
伯尼回去之後就心驚膽戰的把這件事告訴了瑪格麗特,瑪格麗特一聽也是被驚了一跳,那個男僕沒有理由要拿這樣的事情來污蔑威弗爾夫人和威弗爾小姐,那麼也就是說他說的多半是真相。瑪格麗特不由的開始胡思亂想,昨天瑞森揍布萊茲的樣子,現在想想確實不是那麼簡單,那明顯是一副恨不得掐死布萊茲的樣子。可是瑪格麗特真的不敢相信布萊茲會做出傷害瑞森的事情,五年前他才不到二十歲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來。
「伯尼,這件事情你要閉緊嘴巴知道嗎?」
「是的,小姐。」伯尼點點頭,作為一個好僕人,對於這種事情他自然知道要守秘。